第五十三章 武官鉴虎皮 薛家重得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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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张丈二见方的虎皮轰然展开,平铺在堂面之下。
一旁的寿客们都被这张巨大的虎皮将注意力吸引了过去,纷纷凑到近前来,瞩目观看。
有手捻着海下胡须之人赞叹:
“好大一张虎皮啊。”
一旁的同僚也是啧啧称奇道:
“想我于任上也曾见过有猎户前来进献豹皮,原以为虎皮也不过如此,今日一见,果不同也!”
有那手脚勤谨的小厮,赶紧滚身过来,将虎皮双手托起。
因曾孝序寿宴之功,屋内八根牛油巨烛,十数盏碗油灯将屋内照的亮如白昼。
众人因此得以借着灯光观看那张虎皮。
而在这灯光下,那虎皮上的根根金毛竟然如同金线一般闪亮透光,黑毛更是宛如滴墨一般漆黑。
一旁有驻守于太行山脉附近任职的武官拂须惊诧道:“此皮毛油光水滑,其上黑纹更是如墨泼而就,最奇的是这纹斑长短..”
说到此处,在场的同僚便齐齐望向他,等待他的下一句。
虽然此时猎虎不算违法,但是这毕竟是要命的活计。
更何况每次地方能猎杀到大虫,都是要送进京里表功的。
有宋一朝,一年能进贡进京的正经真正虎皮,都不超过两掌之数,其余都是些豹皮冒充的假货而已。
因此诸多文官虽然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但在鉴别虎皮上,都不如这武将半点。
众人的目光齐齐射来,倒是使得人群之中的五官有些不适应。
大宋重文抑武,他这等武官以往前来贺寿,都是进献了礼物后,便一言不发。
此时突然成了全场的焦点,一时让他有些不适应。
一旁的曾孝序赶紧出来解围,摆手开口道:
“平之,既然你擅长此道,便给诸位但讲无妨。
在此都是你的年兄年弟,无需拘礼。”
见到恩师都开口了,那武官便抱拳行僭越歉礼。
“诸位切莫心急,待我量来。”
顺着,他伸出手去,以手掌丈量这虎皮上黑纹长短。
越是丈量,便愈是心惊。
众人不解,心中好奇愈发浓重,连带着西门庆也好奇。
众人观看其丈量完毕后,那武将开口道:
“诸位年兄年弟不知。”
“这虎每六年一增骨,若六岁前不夭亡,便可称为斑斓。这斑斓便是成年之虎,毛皮完备。
而斑斓若是六年内无人猎杀,至了十二岁,便可褪去鬓边白毛,称为大虫,行走之间来去如风。
而这大虫已经便非是一般猎户可对付之兽,需要二三十个其中好手,腰挎猎刀,手持长矛,背挂利箭方可对敌。
若是这大虫还能侥幸脱得一条命,额顶便会重新长出白毛,此时便可称之为白额。
这白额便已有了三分妖相,聪慧异常,非一二百人的官军,不可应付。
而白额再过六年,身上的黑毛便会更加浓郁,宛如山中之君,举世无敌,此时之虎便可成为山君!”
说着,那武官指着这张虎皮,斩钉截铁道:
“我刚才丈量此虎黑纹长度,断定此虎年岁定在三十春秋左右。”
说着,拱手向曾孝序祝贺道。
“恭喜恩师,喜获这山君之皮!”
顿时屋里群有的官员齐声恭贺道:
“恭喜恩师(孝序公)”
屋里的恭贺声潮水一般响起,椅子上的曾孝序也满面红光起来。
就在这时,突然当啷一声,从虎皮中掉出一个竹筒。
有小厮捡了起来,去外面打开后,发现是一张帛书,赶紧双手捧着送了进来。
一旁的曾顺赶紧将帛书拿了进来,见其上歪歪扭扭的写着:
“四泉兄长敬启。
弟近日来于山中一人猎得这只猛虎。
愚弟粗鲁,猎得这虎时,不幸因搏斗将其虎头劈砍得稀烂,幸而虎皮还算完整,欲赠与兄长做身披风驱寒。
又闻兄长身在兴仁府,前于孝序公府上赠礼贺寿,便将其送于曾府。
待小弟有闲时,再与兄长前叙兄弟之情。”
曾顺念信完毕,瞬间满座皆惊。
本以为这虎皮乃是那位官军的同僚送来的,没想到…
众人把目光都聚集到西门庆身上,曾孝序也目露一丝惊讶。
他本以为这西门庆商户之家,行贾之人,结识的定然也是满身铜臭的腌臜人物。
竟不想也认得这般生撕虎豹,活裂豺狼的猛汉!
想到这,曾孝序脸上的笑容更和善了。
捋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开口打趣道:
“没想到这虎皮竟然是四泉的兄弟送来的,老朽我也算是沾了四泉的光。”
西门庆赶紧单膝跪在地上,行弟子礼,言辞恳切道:
“恩师言重了,既然此物是我兄弟赠与我的,我便将其献与恩师。”
可是座上的曾孝序却摇了摇头,面北拱手道。
“四泉,我知你孝心,然此物得一般之物。我有一发落之处,不妨将此物…”
“...送至御前?”
潇湘馆内,贾探春一双平素连睁开都半懒的眼睛,此时都瞪圆了。
“正是,昨夜戴总管刚派了内务府的黄门前来,让将这十几个罐头全都送进御前去。”
薛宝钗杏眼微阖,柳眉含笑,看着桌上的十瓶罐头,淡淡的笑着。
“如此可太好了,三姐姐,今夜你可要请我一个东道。”
林黛玉说着,伸手缠住贾探春的胳膊撒娇道。
“哎哎,你们一个林府的千金,一个薛家的小姐,为什么来为难我一个庶女啊!”
贾探春赶紧推搡着自己的小姐妹,脸上嫌弃之色溢于言表,嘴角却怎么都压不住。
这琉璃罐头可是她从仙界带回来的,宝姐姐也是按照正价收的。
她的荷包从来都没有这么鼓过,心里底气也足了。
“你三姐姐刚收了我们薛家七千多两银子呢,不请这个东道,肯定是不行了。”
薛宝钗说着,也打趣道。
这罐头能送进御前,让她的心情也格外好。
再这件事上,金钱反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向外界一个信号:
“薛家又得势了!”
“啪!”
手里的瓷杯啪一声砸在地上,南安郡王目露寒光:“好一个丰年好大雪,好一个贾史王薛。”
坐在椅子上,摇晃起来,南安郡王冷喝一声。
“水溶,我便让你再得意几天。”
“你这羽翼,本王非要一一剪除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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