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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番三:身不由己


六月下旬的上午,赤柱监狱的放风场上空悬着一轮刺眼的太阳。

    肥佬黎蹲在墙角阴影里,用指甲在水泥地上划出一道道白痕。

    他的囚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入狱八个月,那个曾经腰围三尺的杂志社老板已经瘦得只剩一副骨架。

    “A区10711,出列!”

    狱警的吼声像一记闷棍敲在肥佬黎背上。他条件反射般跳起来,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今天轮到大屿山碎石场的劳工作业,名单上有他的名字。

    肥佬黎的喉结上下滚动,汗水顺着太阳穴滑进衣领。

    过去的几个月,他像只惊弓之鸟般活在丧豪的阴影下。

    监仓的规矩也背熟了,丧豪这些人却突然停止了对他的折磨,这比持续的虐待更令人毛骨悚然。

    就像屠夫停止了抽打待宰的猪——那不是仁慈,是刀子即将落下的信号。

    “磨蹭什么?”

    狱警的警棍抵住他的后腰,肥佬黎踉跄着走进队列,余光瞥见丧豪正在和几个马仔交换眼神。

    他们嘴角挂着心照不宣的冷笑,这番行为更加让肥佬黎肝胆欲裂。

    “Sir,我今天……今天有些不舒服,可不可以申请休整一天,去看看医生?”

    面对肥佬黎的询问,狱警只递给他一个‘你觉得呢’的表情,随后示意他噤声,继续报下一组名单。

    外出劳作的囚车驶过青马大桥时,肥佬黎把额头贴在滚烫的铁栅栏上。

    窗外的海面泛着碎银般的光,自由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

    他突然想起自己当初搭乘游艇,拉上一船模特在这边举办派对的狂欢场景,一切已经遥不可及……

    “到了!全部下车!”

    狱警的吼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碎石场像一张血盆大口,吞噬着源源不断的石料。

    巨型破碎机轰鸣作响,喷吐出的粉尘在阳光下形成一道灰蒙蒙的帷幕。

    肥佬黎机械地接过铁锹,手指触到金属的瞬间,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窜上来——这工具太适合用来敲碎一个人的头骨了。

    “黎胖子,好久不见!”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肥佬黎浑身一僵。他缓慢转身,看见吹鸡正倚在一堆碎石上抽烟,身后站着两个年轻囚犯。

    肥佬黎的膝盖开始发抖,见到吹鸡的这一刻起,他更加佐证了心中那个不安的想法。

    “吹……吹鸡哥……”

    肥佬黎的舌头像打了结:“不干我的事情……是政治部……是鬼佬在搞你们来的……”

    吹鸡却移开目光,对着身旁的年轻人开口。

    “衰仔,看到没有?再风光的大佬,一步走错,也要囫囵收场!”

    他弹了弹烟灰:“社团这潭水深得很,今天风光无限,明天横尸街头。

    一万个古惑仔里能出几个大佬?你再想想又有几个大佬能够善终?

    我是和联胜的话事人又怎样?现在不照样在这里陪你们坐监!”

    程志强却撇撇嘴:“阿叔,出来行讲的是义气,我大佬矮仔明虽然负我,但我断然不可能背叛他的!”

    “我不是在和你讨论义气不义气的问题!”

    吹鸡突然大笑,继而看向一旁的梁英杰:“阿杰,你怎么看?”

    梁英杰低着头,声音轻却清晰:“阿叔,我都想的好清楚,出狱后做什么都可以……总之再也不混了!”

    肥佬黎站在原地,像个被遗忘的幽灵。

    吹鸡的漠视比直接的威胁更令人恐惧——这意味他已经被交给其他人处置。

    他下意识环顾四周,发现号码帮那些人正在不远处假装干活,眼神却像秃鹫般锁定着他。

    正午的太阳升到头顶,破碎机的轰鸣声中夹杂着狱警的哨声。

    晌午放饭的时间到了,肥佬黎如蒙大赦,拖着铁锹往休息区走去。

    就在这时,他感觉后腰被什么硬物顶了一下。

    “黎胖子,借一步说话!”

    丧豪的马仔阿鬼贴在他耳边低语,手中的铁钎若有若无地抵着他的肾脏。

    肥佬黎被半推半搡地带到碎石堆顶端。

    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作业区,破碎机的进料口像一张饥饿的大嘴,不断吞噬着倾泻而下的石块。

    “豪哥让我问你!”

    阿鬼的声音带着笑意:“这半年来,苦都吃够了没有?”

    肥佬黎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劳烦转告豪哥,我还有些家资存在境外银行。

    豪哥保我,我可以给钱的!”

    肥佬黎后退半步,脚跟已经悬在碎石堆边缘。

    阿鬼没有理会肥佬黎的话语,却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喂黎胖子!别想不开!”

    他大声呼喊的同时,右手却猛地推向肥佬黎的胸口。

    肥佬黎的世界突然倾斜。

    在坠落的瞬间,他看见吹鸡站在远处阴凉地抽烟,眼神淡漠得像在看一场乏味的电影;看见程志强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音;看见梁英杰捂住眼睛不敢直视。

    破碎机的轰鸣越来越近,盖过了他最后的惨叫。

    哔——哔哔——

    狱警的哨声撕心裂肺。

    当程志强跑到事故现场时,只看到破碎机出口处混着血沫的石屑。

    几块沾着肉末的碎石滚到他脚边,上面粘着一小片带着纹身的皮肤——那是肥佬黎身上唯一还能辨认的部分。

    “呕——“

    梁英杰转身吐了出来,程志强强忍胃部翻涌,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像筛糠。

    冷冰冰的机器将一个人碾成肉酱,连全尸都留不下。

    这种场景,远非街头火拼可以比拟!

    “全部人集合!”

    今天带队的杀手雄脸色铁青:“谁看到事发经过?”

    无人应声。

    “好!饭都不要吃了,那就都站在这里晒够两小时,等调查科的人过来再讲!”

    丧豪第一个举手:“阿sir,肥佬黎最近一直说不想活了。

    刚才听到放饭哨声,他突然就往碎石堆上跑!”

    “是啊是啊!”

    阿鬼附和道:“我们想拉住他,不过这人自己想死,谁能拉得住啊!”

    A区几个囚犯纷纷点头作证,口径出奇地一致。

    狱警挨个盘问,得到的都是相似的答案——这是一起自杀事件。

    杀手雄心知肚明,眼见A区的众人都统一了口径,他当即朝一个下属使了个眼色。

    “142857!”

    狱警突然指向程志强:“你们C区的人当时在什么位置?”

    程志强张了张嘴,却看见吹鸡在狱警身后微微摇头。

    他咽了口唾沫:“报告阿sir,我们在东面搬石块,听到叫声才过来的。”

    “143022!”

    狱警又指向梁英杰。

    “Yes  sir!”

    梁英杰立正站好:“我们……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回程的囚车里弥漫着死寂。

    没人谈论刚才的“意外“,但每个人眼中都写着心知肚明。

    程志强透过铁窗看着渐行渐远的碎石场,那里仿佛还回荡着肥佬黎坠落的惨叫。

    他突然意识到,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没有吹鸡的庇护,自己可能连一天都活不下去。

    当晚洗漱时间,梁英杰爬到程志强床边。

    “强哥……”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想起我老爸了,自从他死后,就属你最照顾我。

    听我一句劝吧,和社团脱离干系,吹鸡叔答应我们,等我们出去之后,他负责给我们搵正行!”

    程志强沉默地往旁边挪了挪,梁英杰蜷缩在他身边,像只受惊的狸猫。

    “我七岁那年,老爸在大角咀被人砍了十多刀。”

    梁英杰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我老母说他是英雄,是为社团牺牲的。

    可我知道,我老母在他入土后不到三个月就改嫁了,他死的时候像条野狗一样躺在后巷,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程志强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喉咙发紧。

    他想起矮仔明给他戴上的假劳力士,想起大佬的承诺。

    这些虚幻的荣耀在肥佬黎的碎尸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小A!”

    程志强终于开口:“社团是留给够胆色的人去混的,你不要说这些丧气话,等我们出去……”

    “没有'我们'了,强哥!”

    梁英杰打断他:“我今天终于想明白了,再这么下去,要么像肥佬黎一样死无全尸,要么像吹鸡叔一样蹲完监仓蹲赤柱,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人生!”

    程志强猛地坐起来:“那你想要什么?去茶餐厅端盘子?像条狗一样活着?”

    “至少是活着。”

    梁英杰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强哥,你还没看明白吗?今天死的是肥佬黎,明天可能就是你我!

    社团不会记得我们这些小角色的!”

    “收声!”

    程志强压低声音吼道:“我程志强生来就是做古惑仔的命!要么出头,要么死!没有第三条路!”

    背后有声叹息传来。

    两人这才发现吹鸡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们身后,正坐在床边默默抽烟。

    烟头的红光明灭,照出其脸上的失望与不屑。

    “阿叔……”

    程志强心虚地喊道。

    吹鸡吐出一口烟圈:“后生仔,路是自己选的,从明天起,你的事我不管了。”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程志强头上。

    他想辩解,想求饶,却发不出声音。

    不多时,熄灯哨响起,黑暗中只听见吹鸡躺回床上的声响,和梁英杰压抑的抽泣。

    第二天放风时,傻彪的人果然找上门来。

    “阿叔保得了你一时,保得了你一世?

    衰仔,该算账了!”

    程志强后退几步,后背抵上铁丝网。

    他瞥见吹鸡坐在远处长椅上读报纸,连头都没抬一下。

    “傻彪,是你细佬技不如人……”

    傻彪的拳头打断了他的话。

    第一下打在腹部,程志强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第二下击中下巴,他听见牙齿碎裂的声音;第三下、第四下疼痛如潮水般淹没了他。

    恍惚中,他看见梁英杰想冲过来帮忙,却被两个马仔死死按住。

    “这是利息。”

    傻彪揪着程志强的头发,把他的脸按在滚烫的水泥地上。

    “要不是肥佬黎死咗,最近监仓在整肃,今晚我就送你上路!”

    直到程志强几近昏厥,傻彪才带着一群马仔停手。

    接下来的三天是程志强人生中最漫长的噩梦。

    每天清晨,傻彪的人会在洗漱间堵住他;午饭时间,他的饭菜总会被“不小心“打翻;晚上熄灯前,总有一顿睡前活动等着他。

    第四天清晨,程志强在厕所骇然发现——自己尿血了!

    他蜷缩在肮脏的地板上,突然想起肥佬黎惨死的场景。

    死亡原来这么近,近得能闻到自己血液的铁锈味。

    “强哥……”

    梁英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撑住,我去找阿叔求情!”

    “不……不用……”

    程志强挣扎着爬起来,他对着破碎的镜子整理囚服,擦掉脸上的血迹。

    镜中的年轻人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哪还有半点当初桀骜的模样?

    当天下午,程志强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来到图书馆——吹鸡每天这个时间都会在这里看报纸。

    “阿叔……”

    程志强跪了下来,膝盖撞击地板的声响引得几个囚犯回头张望。

    “我知道错了!”

    吹鸡的报纸纹丝不动。

    “我愿意……向差人翻供。”

    报纸缓缓放下,露出吹鸡锐利的目光:“你把我当差佬的线人了?”

    “不……不是!阿叔,你说得没错,社团这一条道,我混不明白!”

    “想清楚了?”

    程志强重重点头,一滴泪混着血水滴落在地板上。

    这不是屈服,而是觉醒——说教无益,折断的骨头才是最好的课本!

    “起来吧!”

    吹鸡合上报纸:“明天我约O记的陈sir过来探视。”

    他伸手拍了拍程志强的肩膀:“有什么记得和陈sir和盘托出,有我保你,不管是里边还是外边都没有人敢动你的!”

    在得到吹鸡的许诺之后,程志强回到监仓里头,果然,傻彪这些人再也没有来找过他麻烦。

    梁英杰给他递来一支烟,表示这是吹鸡留给他的。

    躲在空荡荡的水房点燃那支烟,程志强无力的抬头仰望天花板。

    这一刻,他心中有些许的轻松。

    作为一个励志成为大佬的古惑仔,他其实也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

    替大佬顶锅是无奈之举,背叛自己大佬,也是无奈之举!

    他想通了,矮仔明不是个东西,吹鸡也未必是什么好人!

    和字一门,要互帮互助,整合起来,这是吹鸡的原话。

    那么自己又是什么呢?

    吹鸡让他直接越过出头后的繁华,去直面赤裸裸的死亡。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罢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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