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微挑，嘴角浮现一抹讥诮。

刚子皱眉抬手摸了下脖颈，斜着眼睛瞟了一眼售货员，售货员惊得一抖忙的解释。

“我是按规定办事的，浅色衣服您叮嘱过不能随意试穿，我说了他们还试穿又不买，不是我的错。”

“我说不买了吗？难道你们专柜的衣服需要看一件付一件的钱，再来挑选？”

沈秋菊也是买衣服的，何况还有厂子，服务行业眉眼高低不等，但她明白一个道理，想要单子成就得有足够的耐心和真诚。

售货员确实说了浅色衣服不许试穿，但他相中了也打算买，是女儿不舍的花钱才让售货员误会。

可她第一时间就就解释了，要买多件一起付款，是售货员看她穿的寒酸，侮辱在先。

沈秋菊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一遍，“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实情，乡下人没钱就撵人，买卖这么做能有多少成交率？”

“无论我与婉芝是什么关系，你也不能看人下菜碟额，瞧不起任何一个顾客。”

“你。”售货员咬唇，攥着手指委屈。

林婉芝轻嗤一声，“刚子，姐是什么人你清楚？旧事我不提，你和姐也不是一个级别。”

刚子呵呵笑了，“林姐这话说得，要不是姐提拔小弟怎会有今天？姐的姐就是我刚子的姐，你道歉！”

指着售货员厉声。

售货员咬了咬唇，看向沈秋菊母女，“对不起。”

林婉芝嘶了一声，抬手挖了挖耳朵，“大冬天的哪来的蚊子？道歉就这？”

售货员，“对不起二位，是我的错，我不该瞧不起乡下人，请你们原谅我。”

刚子笑嘻嘻的走进林婉芝，“小姑娘不懂事，回头我好好说说，羽绒服咱姐随便挑随便试，给成本钱就行。”

看着沈秋菊悄声声的问，“咱姐什么来头？我怎么从来没听林姐提过。”

“你叫她姐还不配。”林婉芝白了一眼油滑的刚子，看向沈秋菊母女，“他家羽绒服是商场最好的，随便挑我买单。”

“那怎么行？该多少就多少。雨晴去给你奶奶挑一件。”沈秋菊虽没林婉芝精通商道，但能看得出她实力不小。

支开林雨晴，才看向刚子，“我就是个普通人，过年买两件新衣服，耽误你做生意了。”

抿唇点了下头，伸手拉着林婉芝，“丽娜前几天还来电话说出了正月来林城，咱们姐妹聚聚。”

“正好出正月我们都没事，咱姐五个聚聚，不带爷们。”林婉芝喜欢沈秋菊的性格，也有事想和她说。

两人说热乎劲就像老相识，刚子身子脖子听，丽娜不会是沈市的箱包厂老板娘吧？

这妇女什么来头，竟然认识这些人？

“姐那天聚我出钱，有好事多想想弟弟我。”嬉皮笑脸的靠近乎。

林婉芝嫌弃的一笔，“得了，你还是关好你这一亩三分地吧，再有这事专柜我就给别人了。”

“秋菊姐，咱们去那边说。”挽着沈秋菊的胳膊，向挑衣服的林雨晴走去。

刚子脸色一沉，拿着包指了指售货员，“我说你什么好，净干这不长眼的事，专柜要是没了，你就滚。”

哼了一声，又看了看沈秋菊，转身走了。

售货员想喊刚子解释，但她知道没用，抹着眼泪在一边整理衣服。

沈秋菊回头看去，“你们怎么认识的，专柜不是他的？”

“说来话长。”林婉芝靠在柜台前，“他是我家邻居，十五岁那年爸妈出意外走了，后来他就去南方。”

刚子也是个苦命的，在南方厂里打拼没少被欺负，后来攒了点钱摆地摊卖衣服。

别说，人家脑子还是挺好使的，没两年就赚了不少，一次她回娘家遇见他，知道他要做羽绒服，林婉芝就帮了他一把。

“从小就认识，那会林城羽绒服刚起步，我出了点钱，卖的挺好的，前两年要进商场我就把自己的专柜暂时给他用了。”

林婉芝够仗义。

沈秋菊喜欢这个妹妹，笑盈盈的夸她，“我妹子不仅长得漂亮还心好，将来不会差。”

“这年月心善做不了买卖。”林婉芝压底头小声道：“以前这人不错，但现在起来了太油，专柜我得拿回来。”

“姐，我专柜和婉瑜专柜挨着，刘晓在楼下拐角最大的柜台，缺什么尽管挑，我约了人就先走了。”

林婉芝和沈秋菊打好招呼，说清楚地址，就先走了。

林雨晴拿了两件不同颜色不同款式的羽绒服过来，“妈，你怎么认识林姨的？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她是你丽娜阿姨的朋友，那天店里有人闹事……她们都在帮我出头，就成了姐妹。”

“他们可不是我这种乡下来的妇女，一个个嘴皮子厉害心眼八面玲珑，仗义有情分。”

沈秋菊虽对林婉芝她们几个不了解，但能和王丽娜处成姐妹一定都是性格相同，经历了她没经历过的事。

早几年做买卖太不容易，上货赶早还得有门路，坐火车自己拿货回家，来来回回折腾的不像样子。

闯出一番天地，女人比男人更辛苦。

林雨晴嗯了一声，“我挺喜欢林姨的，羽绒服我挑好了，妈您看看行吗？”说正题吧，一会售货员不知又出什么幺蛾子。

沈秋菊看着半大款枣红色羽绒，“这两件，我不用买，在京城你王婶给我买了，还没穿呢。”

林雨晴好像记得有，羊绒大衣羽绒服，就嗯了一声，把另一件放回去，交了两件的钱。

售货员怎么也不肯收多余的钱，和沈秋菊拉扯着，“老板说了收成本，我不能多收。”

“该多少就多少，我认识林老板但和你老板不熟。”沈秋菊把钱放下，带着林雨晴去买鞋。

售货员数着一摞钱，看着两母女的背影，“什么来头啊？买两件都不带想想的。”

“她你们都不认识一定是没看电视。”隔壁柜台的售货员突然接了茬。

“她是一品绣坊厂的厂长，祖爷爷是师长是烈士家属。”鄙夷的瞧了一眼被训的售货员，一脸嫌弃的去理货。

售货员气的眼疼，她家没电视沈秋菊脸上又没写标签，她怎会知道她有钱？

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咽。

沈秋菊按着林婉芝说的找到了刘晓家专柜，和林雨晴挑着可心的皮鞋。

拎着小包，穿着黑皮靴的姜婉瑜走过皮鞋店，又走了回来，侧着头看着拿着皮鞋看的沈秋菊，嘴角一扬。

“秋菊。”挥着手哒哒哒的走了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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