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扯出虎皮做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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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戎被吴婷那下拍得有点懵,他正要反驳,不远处老两口的摊子传来骚动。
一个穿着工装背心的光头壮汉踹翻了老两口装炒菜的不锈钢盆,菜叶泼洒一地。
老头佝偻着腰想去扶,被光头一把推开。
老太婆惊恐地护着老头,声音发颤:“强哥行行好,今天还没开张呢…”
光头狞笑,抓起摊位上的几个白面馒头,塞进嘴里就啃:“赶紧炒几个硬菜,再来瓶酒!”
老两口面如土色:“强哥,我这没酒…”
光头把啃了一半的馒头砸在摊子上,“没有去买啊!再啰嗦,信不信老子把你这破摊子掀了?”
光头在这一片工地是出了名的恶霸,纠集一帮老乡,专门欺压老实人和小摊贩。
许戎冲到摊前,一拳朝光头的脸砸去。
光头仓促间偏头躲过要害,看清来人,反手一记沉重的摆拳,“许戎?你他妈找死!”
两人扭打。
许戎膝盖被玉河踹的那一下还在隐隐作痛,发力时有些滞涩。
光头皮糙肉厚,挨了几下浑不在意,仗着力气大,很快把许戎逼得连连后退。
“妈的,给我叫人来!”光头占了上风,朝身后的一个同乡吼道:“今天难得他落单,我们得好好整治一下这个姓许的,之前不是得意的不行吗?”
不到五分钟,杂乱的脚步声从工地深处响起,七八个同样穿着工装的男人气势汹汹地围了过来。
老两口吓得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许戎抹了把嘴角的血,他知道自己今天铁定要栽了,膝盖的伤影响了他的武力值,面对这么多人,他很可能被活活打死,但他骨子里的硬气不允许他退缩,“少他妈废话!有种单挑!”
“单挑?老子喜欢群殴!”光头狞笑一声。
砰!噗!咚!
沉重的击打声接连响起。
许戎勉强护住头脸,后背、腰腹、大腿接连遭受重击,尘土混着血腥味呛进他的口鼻。
“妈的,让你狂!”光头一脚狠狠踩在许戎的胸口。
吴婷抱着胳膊走了过去:“打够了没?再打下去,出了人命,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光头起身,看清是个女人,松开踩着许戎的脚:“哪来的娘们儿?想陪这小白脸一起挨揍?”
他轻佻地打量着吴婷,眼神不干不净。
许戎睁开肿胀的眼睛,模糊看到吴婷的身影,他想喊她快跑,但血沫堵住了气管。他心里又急又怒,这个蠢女人,过来干什么!送死吗?
吴婷看向光头:“你们是几队的?认识张三爷吗?”
光头脸上的笑容僵了下,“你认识他?”
吴婷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我让人去叫张三爷过来了,你们等着吧。”
光头脸上的轻浮立刻消失,嚣张的气焰矮了半截:“你谁啊?”
张三爷是他们工地上的工人***,在整个海城建筑业都很有名望,想要吃工地这碗饭的人,都不敢得罪他。
光头有些慌神,“姐…误会!都是误会!”他踢了旁边还在发愣的同伙一脚,“还不快把人扶起来!”
几人把许戎搀扶起来,许戎浑身剧痛,几乎站立不稳,全靠人架着。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一群人,此刻在吴婷面前乖得像老鼠见了猫。
吴婷看都没看被扶起来的许戎,目光紧盯着光头:“你不是要揍我吗?”
光头怂了,“我们哪敢呢?”
他掏口袋,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又朝同伙吼,“都他妈把钱拿出来!”
一帮人凑了一叠钞票,双手捧着递到吴婷面前,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大姐…您看这点钱先给兄弟看看伤?”
吴婷没接钱,冷冷道:“钱,给俩老人家。砸坏的摊子,打翻的饭菜,还有以前欠的账,今天一并结清。少一分,待会儿我就好好跟三爷说说。”
她指了指老两口。
“是是是!马上结!马上结!”光头赶紧把钱塞到在发抖的老头手里,恶狠狠地冲手下喊:“都愣着干嘛?快把摊子收拾干净!以前欠的饭钱,都给老子双倍补上!”
几分钟前还凶神恶煞的一群人,现在灰溜溜地扶起摊子,收拾地上的狼藉。
老两口看着手里多出来的钱,又看着眼前充满戏剧性的反转,完全懵了。
吴婷这才把目光转向许戎,他被打得很惨,血糊了半张脸,衣服被撕扯得不成样子。
“还能走吗?”吴婷问,语气没什么波澜。
许戎刚想张嘴,牵扯到脸上的伤,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他好像一个跳梁小丑,被人打得半死,最后还得靠一个“仇人”来救?
巨大的羞耻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憋屈,盖过身体的疼痛,让他喉咙发紧。
吴婷蹙眉,伸手想查看他额头的伤口,他躲开了。
吴婷收回手,语气平淡:“行,骨头够硬。那等下你自己爬回去?”
许戎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挣扎着甩开扶他的人,但受伤的腿吃不住力,身体猛地一晃。
光头赶紧扶住他,谄媚地对吴婷道:“大姐您放心,我们待会儿亲自送他去医院!保证伺候周到!”
张三爷从工地里走了出来,吴婷看向光头,“三爷来了,我去跟三爷聊聊,从今天起,这个摊子,我罩了。你们再敢来惹事,或者让我知道你们还欺负别人,后果自负。”
光头和身后几人忙不迭地点头哈腰,赌咒发誓:“不敢了!绝对不敢了!大姐您慢走!”
吴婷快步走向张三爷。
张三爷约莫五十多岁,身后跟着十几个保镖,气场沉稳,一看就是大人物。
光头一伙人并没走,眼睛死死盯着吴婷和张三爷的方向。
吴婷心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她根本就不认识张三爷,只是刚才听到有路过的人在说张三爷来了,于是情急之下故意扯出虎皮做大旗。
她停在张三爷面前三步远,微微吸了口气,脸上努力维持着刚才面对光头时的镇定,“三爷,您好。”
张三爷停下脚步,“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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