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蛞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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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苏禾。
我常常会被这样一件事情困扰:那些自以为是的天才,会将犯罪视为对我的挑战,他们心思缜密,智慧过人,却泯灭了人性。为了和我玩一场猫鼠游戏,不惜抛弃一切,化身恶魔。
接下来我要讲的案件,时至今日都令我感到后怕。因为差那么一点,我就彻底远离真相。不仅作案者会逍遥法外,那些被称为“蛞蝓人”的遇难者,恐怕也无法安息。
蛞蝓,这种软体动物堪称自然界的躺平大师:
它们披着半透明粘液外袍,在菜叶上拖出银色涎痕,触角感知到危险就分泌更多黏液。
昼伏夜出却不为捕猎,只啃食他人培育的嫩芽,连蜗牛壳这样的基本担当都退化殆尽。
最讽刺的是其生存智慧:体内同时长着雌雄生殖器,却懒到连交配都采用“挂精荚”的敷衍模式。
当蛞蝓的特性和人类组合,一个全新的词语:“蛞蝓人”出现了。接下来讲的,就是关于蛞蝓人的这类案件。
说到完美犯罪,除了那些有预谋,心思缜密的凶杀案,还有一种情况:
“对了,刚才我踩死了一只蚂蚁,你知道吗?”
“踩死了一只蚂蚁?我没看见。蚂蚁那么小,人一天不知道得踩死多少只,又有谁会在意呢!”
“你的意思是,受害者压根就没人在意?即便凶手杀了他们,也没人知道,他们没人关心,活着和死亡,都不会引起重视......”
嘶!踩死了一只蚂蚁,算是完美犯罪吗?
若不是有人误打误撞发现了尸体,谁又会在意他们消失不见了。
那些称为“蛞蝓人”的遇难者会有多少?或许只有凶手才能给出答案。
下面是我破案、抓住凶手的过程:
卷宗摊开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台灯的光线将受害者的照片照得惨白。
三起,或许更多?已知的三名受害者,社会关系简单到近乎透明:无固定职业、少亲人联系、曾经租住在城市边缘潮湿廉价的出租屋里。
然后突然有一天,消失不见了。房东没收到房租上门查看,才发现人去屋空。
没有强行闯入,没有财物损失,没有明显的暴力痕迹。房东简单收拾后,又租给下一个租户。
他们的消失,如同雨滴落入污水渠,无声无息。
而发现尸体的过程都极具偶然性,下水道疏通、花园翻修、流浪狗刨食......
“这怎么查?死亡时间超过一年,人际关系几乎为零,生前就是个透明人!”年轻刑警小陈抓着头,语气烦躁。
我没有说话,手指划过一张张现场的照片。
抛尸地点极其隐蔽,若不是被人偶然发现,他们的生命,就像被随意踩死的蚂蚁。
我的声音低沉,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凶手在筛选。筛选那些他认为“存在与否毫无意义”的人。他在进行一场......嗯,清洁。”
“清洁?”小陈愕然。
“像清道夫一样,处理那些“失去意义”的人。”我抬眼,似乎已经感受到了作案者的心理动机。
这时局长发话:“尽快找到共同点。不仅仅是社会边缘化。他们一定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节点,与凶手产生了交集。挖!把他们生前最后一段时间所有的活动轨迹,像梳头发一样再梳一遍!”
高强度、近乎偏执的排查持续了数周,却一无所获。
这天,一起新的报案,一个公寓内,尸体被发现时已高度腐烂,法医推断死亡时间超过两周。
“又是独居者。”法医的声音平淡得像在陈述今天天气:“邻居因为异味投诉才被发现。没有强行闯入痕迹,初步判断是凶杀,但......”
“但什么?”我抬眼。
“但没有挣扎的痕迹。”法医推了推眼镜:“从身后袭击,一击毙命。”
刑警小陈搭话:“受害者没有防备,看来是一起熟人作案。”
我凝视着照片中那具蜷缩在沙发旁的尸体,周围是散落的外卖盒、奶茶袋子和酒瓶烟盒。而一旁打印出来的联系记录,只有外卖和快递的电话。这样的人,活着时无人问津,死后两周才被人发现。
“除了熟人作案,还有一种可能......”法医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外卖员。”
小陈愣了一下,也看了我一眼,说道:“现在谁不点外卖?这不能说明什么。”
我没回答,只是回想起之前的多起案件。那些死者最后的日子,都是由外卖喂养的。现代社会就是这样,你可以完全不与人接触,只需通过一方屏幕就能维持生存。
我走到窗前,望着繁华的大都市,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城市的脉络,无数个外卖员穿梭其中,周而复始。
法医走到我身后,补充道:“这些受害者有个共性,几乎没有什么社交。最容易接触,或者说能合法进入他们蜗居空间的外部人员,就是外卖员。凶手利用了这个身份的无害性和隐蔽性。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
公安局外的城市华灯初上,无数窗格亮起温暖光芒。但我知道,有些窗后空无一人,有些窗后是活着却已“社会性死亡”的灵魂。
“查一下这几个死者的外卖订单,”我转身对刑警小陈说:“做数据对比,看有没有重叠的外卖员。”
......
李默戴上头盔,镜片下的眼睛平静无波。
电动车汇入晚高峰的车流,像血液中的红细胞般有序而高效地流动。
APP不断推送新订单,系统算法计算着最优路线,将他指向下一个目的地。
“您有新的订单,请及时处理。”
冰冷的电子女声是他最熟悉的语言。
李默喜欢这种秩序感,喜欢将混乱的世界简化为地图上的点和线。
送餐两年零三个月,他不断更换着城市,去寻找一些他想要寻找的人。
很少有人会正眼看一个外卖员。对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只是功能的延伸,是移动的餐盒。人们只会注意制服和头盔,不会记住就在他们面前,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这给了他无与伦比的观察机会。
这一单是送往老城区一栋公寓楼。地址熟悉,李默记得这个客户:独居男性,四十岁左右,每次点餐都是最便宜的拼好饭,有些时候是0元购的奶茶。开门时总是低着头,迅速接过食物就关上门。
典型的“蛞蝓人”。
李默停好车,取出餐盒。
楼道灯光昏暗,弥漫着老旧建筑特有的潮湿气味。
到达指定房门,他敲了三下。
没有回应。
又敲了三下,稍微用力。
门内传来窸窣声响,然后是锁舌转动的咔嗒声。
门开了一条缝,一只眼睛在阴影中窥视。
“您的外卖。”李默递过袋子。
那只手迅速伸出,接过食物就要关门。
但这次李默用脚轻轻抵住了门缝。
“先生,麻烦您给个好评。”李默保持职业性微笑。
门内的人显然慌了:“好,好的,我会的......”
李默顺势向里瞥了一眼。房间狭小混乱,外卖盒堆积如山,电脑屏幕亮着,上面是当下最火热的游戏《黑悟空》。
空气中混杂着食物变质和浓烈的烟味。这是一个彻底被社会遗忘的“蛞蝓人”,李默如此评价。
“祝您用餐愉快。”李默松开脚,门立刻砰地关上。
下楼时,他在心中默默记住了这个坐标。
城市里越来越多这样的“蛞蝓人”,他们蜗居在出租屋里,靠着外卖存活,与社会唯一的连接就是外卖员。
如果有一天他们消失了,谁会注意?
没有人会注意。
夜里,李默登录了一个论坛,开始记录,这里有不少与他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一起商量着:如何清除,不对,是清洁!清洁那些肮脏菜叶上爬着的蛞蝓!
蛞蝓人,正如今天那个男人,他已经丧失了社交能力,被人遗忘,失去价值。他的存在,是冗余的废物、无价值的生命。
他们聚在一起,是在进行一项伟大的清洁,是在替社会执行一种的“达尔文主义”式的净化。
很快,论坛里热闹了起来,无数个屏幕后面,闪过一张张狂热的脸。
......
“同一个外卖员?”我皱眉看着小陈做的报表。
小陈有些疲惫,打着哈欠点头:“交叉比对了多个死者的外卖订单,并没有发现异常。于是我扩大了范围,最终发现,这个外卖员,在两个城市,分别送过遇害者的外卖。并且,他辗转多个城市,每次停留时间不超过三个月,最短的仅有十几天。”
我凝视着小陈报上来的资料,李默,38岁,离异,没有子女,常年在城市生活,以送外卖为生。
但是工作极不稳定,辗转多地,更像是边送外卖边旅游。
我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身影,他无情地穿梭于城市血管中,见证着无数孤独生命的腐朽。
当然,他加速了他们的死亡,以一种极端的方式。
警方能找到李默现在所在的城市,具体位置,但苦于案发现场并没有能够指控凶手的证据。于是局长派我前去,争取能够早日破案。
常陵市,一个人口仅有五十万的小城。
在当地警方的协助下,我们很快锁定了李默工作的外卖站。拿到数据后,小陈检索出李默从入职到现在派送的订单,符合“蛞蝓人”特征的点餐人。
有一个男人,生意失败,成为失信人,离婚,蜗居,足不出户,生活都靠点外卖。
......
李默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这是一种直觉,像乌云密布预示暴雨将至。
不过,他已经做好了离开这个城市的准备。暴雨将会让这场清洁更加的洁净!
清晨,李默不慌不忙地吃完早餐,来到老城区的那个公寓楼。他熟悉“蛞蝓人”的作息方式:他们习惯熬夜,在凌晨五六点躺回床上,一觉睡到下午,然后在昏暗的房间里,点好外卖,追剧或者玩游戏。
李默穿戴着外卖员的服装、头盔,戴着口罩,提着外卖袋,脚步飞快跑进公寓楼。
距离上一次给这家送餐,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足够混淆警方的视线,洗脱嫌疑。
门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纸条:“外卖放门口即可,勿敲门。”
典型的“蛞蝓人”行为,害怕与人接触,连取餐都要避开外卖员。
取出开锁的工具,李默之所以在论坛上被人膜拜,正是他这手自学的开锁技能。他能够悄无声息地进屋,趁着“蛞蝓人”熟睡,或者沉迷于游戏的时候,将他们清洁!
屋里很昏暗,窗帘紧闭,连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空气中那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李默慢慢将门关上,走向沙发上那团黑影。
响亮的呼噜声预示着男人睡得很沉。李默甚至不必注意脚步声。他先是从外卖袋里取出手套戴上,接着进入铺满灰尘的厨房,找到一把生锈的尖刀,看样子足够捅进男人的身体。
再次来到沙发前,电脑屏幕的蓝光照着男人油腻的面庞。李默手握尖刀,对准男人起伏的胸口,猛地下压。
“噗呲”一声,尖刀入肉。男人猛然惊醒,开始剧烈挣扎。
而此时,李默已经走到一旁,任由男人摔到沙发下面。一阵抽搐过后,男人不再动弹。
不需要审判,只需要清洁!
他没有着急离开,因为“蛞蝓人”没有社交圈子,他们是被人遗忘的人。除了腐烂的恶臭,没人能发现他们已经消失了。
开灯,李默看着屋里的一切,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按照约定,他会在这里待到晚上,打扫干净屋里的一切,等待同伴的接应。
直到男人的尸体消失,这场清洁才算结束。
当然,也有没办法处理尸体的时候,只能任其尸体留在出租屋里慢慢腐烂。
......
当我踏入公寓楼的时候,一个外卖员与我擦肩而过。这种场景再正常不过了,即便我心生警惕,回头望了一眼,也没察觉出异常来。
楼下,负责清运垃圾的垃圾车熬夜在工作。我有一种直觉,这并不正常。
但我还是继续上楼,来到这次需要保护的男人家门口。门口贴着双面胶,像是有纸条被撕掉了。
我敲门三声,等待片刻后,无人回应。继续敲门,又过了一分钟。
直接将门锁打开,推门而入。一股清洁剂的气味充斥在鼻下。开灯后,屋里的一切呈现在我的眼前。
干净整洁的地面,像是刚请过保洁。整个房间显得很空荡,不像是有人居住。
窗户却是打开的。我来到窗前,朝着下面望去。
一道黄色的身影站在路灯旁,他似乎抬头朝着上面望,然后快速离开。
而垃圾车也朝着小区外驶去。
“拦住垃圾车,和刚出去的外卖员!”
好在小陈和当地警方在外面布控,外卖员和垃圾车的驾驶员都被控制住了。
......
李默早就预料到这一天。
事实上,他几乎期待着它。
那些刑侦纪录片把我描绘成当代福尔摩斯,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细节。
李默想要亲口问我,我能否看见那些“被忽视”的生命?
他平静地看着我,说:“苏警官,你确实很厉害。”
我皱起眉头,显然对方认识我,让我有些意外。
我问:“为什么?”
“那些蛞蝓人,”李默说:“他们活着对社会毫无价值,死了也没人注意。我只不过加速了不可避免的过程。”
蛞蝓人?这是我第一次听见这个词语。而李默的作案动机,正如我猜测的一样。
一旁的小陈气愤道:“谁给你权力决定谁该活谁该死?”
李默轻笑:“谁给医生权力决定拔掉维生设备?当生命只剩下痛苦和无意义,结束它难道不是仁慈?”
“你不是神,李默。”我只能这样说。
“但神从不在意蝼蚁,苏警官。而我会注意每一只。”李默停顿一下,突然笑道:“你知道吗?今晚还有蛞蝓人消失。”
垃圾车上翻找出几袋残肢,司机还在奋力地狡辩。
而我听到李默的话,明白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
......
审讯室里,李默坐在中间座位上,面带笑容,仿佛在等待着接受勋章。
“苏警官,你又来了。”他抬起头,露出亲切的笑容。
我慢慢走近,也不废话:“蛞蝓人的论坛,我已经知道了。”
“他招了?”李默轻笑,随后叹息:“没想到,这么快就招了。”
这时,我才注意到李默的面容普通得令人惊讶,是那种在人群中不会引起注意的长相。因此即便我面对一个杀人惯犯,依旧难以升起愤怒的情绪。
我还没有提问,李默便抢先问道:“苏警官,你见过多少独居死者?那些尸体被发现时已经腐烂,因为没人关心他们是否还活着!”
“我见过很多。”我说。
“那你应该明白,”李默眼神狂热起来:“这个世界已经病了。人们躲在屏幕后面,假装连接全世界,实际上却比任何时候都孤独。那些蛞蝓人是社会失败的产物,是系统冗余。我只不过......帮忙清理了一下。没人在意他们是否消失了,但至少因为他们消失了,这个社会变干净了。”
“所以你自认为是神?”这时我才有些许愤怒。
“不!”李默突然激动起来:“我只是一个注意到他们存在的人!你知道吗?大多数人对外卖员连正眼都不给,但那些蛞蝓人甚至不敢直视我!他们躲在门后,像害怕光线的软体动物。我成为了他们唯一的人类接触,这给了我......责任。”
我感到一阵恶心:“所以你杀了他们?”
“我释放了他们,”李默纠正道:“从无意义的生存中释放,他们的死比生更有价值!现在,通过你,社会终于注意到他们的存在了,不是吗?”
确实案件曝光后媒体疯狂报道,公众突然开始关心独居者的福利和心理问题。可悲的是,李默没说错,只有死亡才让那些隐形人变得可见。
“蛞蝓人论坛是个怎样的组织?”我问,即便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李默微笑:“一群默默付出,清洁社会的志愿者。”
李默的笑容让我感到寒意彻骨。这类人的思想早就被洗脑了,他们坚定认为的杀死“无意义的人”,是对社会的净化。
“你为什么要选择只和我对话?”我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
在我进审讯室之前,李默是拒绝回答任何问题的。
李默的表情忽然变得近乎悲哀:“因为你曾经也是外卖员,你也看见他们了,不是吗?你是否想过要唤醒他们,你是否关心到有人走不出来?还有,我需要知道......是否有人也看见了我。”
最后一句暴露了真相。
李默自己何尝不是一个“蛞蝓人”?
一个隐形地穿梭于城市中的外卖员,被算法驱使,被社会忽视。
正如成千上万的外卖员一样,他们穿着同样颜色的衣服,你是否认真看过他们的脸?
他通过极端手段,试图证明自己的存在和价值。
“我看见你了,李默。”我轻声说:“但你看错了那些独居者。他们不是蛞蝓,只是以不同方式生活的人。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力,无论社会是否认可。”
“他们因为各种原因选择独居,或许有那么一段时间变得沉沦,但总有一天会走出来。”
“就算走不出来,他们也没伤害过任何人。你们没有权利去剥夺他们的生命。”
在现代都市中,存在大量像“蛞蝓人”一样的个体。他们可能因为经济压力、心理问题、社交障碍等原因,主动或被动地切断了与社会的强联系,成为“原子化”的孤岛。
他们的存在与否,几乎不对社会网络造成任何扰动。这是一种生前的“社会性死亡”。
社会常常不自觉地以一个人的生产力、社交活跃度、财富地位来衡量其价值。
那些无法提供这些显性价值的人,容易被漠视和边缘化。凶手的逻辑,正是将这种冷酷的社会潜意识推向了极端。
繁华都市的光鲜外表下,存在着无数不为人知的角落和缝隙。那里可能藏着贫困、孤独、绝望和精神困境。
这些角落是主流视线难以触及的盲区,也为罪恶提供了滋生的土壤。
李默沉默良久。
“也许吧。”他终于开口:“但清洁还会继续。你只是抓住了我,还有无数个我。”
这一刻,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走出审讯室,小陈守在门口,说局长让我去会议室。
投影仪上,打开的蛞蝓人论坛,上面满是照片和笔记,所有受害者的详细资料、生活习惯、最后时刻,以及清洁的心得。
他们不仅杀了受害者,还像昆虫学家收集标本。
仅仅通过一个论坛,就能够号召用户去杀人。更令人不安的是,论坛的操纵者会给与一定的“清洁费”,这无疑是变相的买凶杀人,只不过被杀的对象,是他们口中的“蛞蝓人”。
李默只是其中的一个成员。正如他所说,还有许多自愿加入的清洁成员。
当然,找到论坛,接下来就是技术科的任务。不久后,我就得到通知,锁定了服务器的位置。
当我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尘埃落定。而幕后真凶让人意外,一个腿部残疾,蜗居在地下室的男人,他惨白的面容让我很容易联想到那些“蛞蝓人”,我本不愿意用这个词语。
男人看着我,并没有丝毫慌乱:“大数据比心理学更能预测人类行为。算法知道谁会被人怀念,谁不会。那些可怜的“蛞蝓人”,只有腐烂了,散发出臭味,才会被人发现。”
“城市每天都会产生新的蛞蝓人,苏警官。即使你抓住我,系统仍在运转,算法仍在标记那些被忽视的生命。”
当我看见地下室内,那些闪着亮光的服务器,究竟这台机器是罪魁祸首,还是操纵机器的男人?
小陈气愤地说:“我们会关了你的论坛!”
男人轻笑:“你以为关了论坛就能阻止系统运转?”
男人没有反抗,任由警察给他戴上手铐。
被带离时,他回头看了我最后一眼。
“苏警官,您可以看看,这个世界不断在产生蛞蝓人,”他认真的说:“他们迟早有一天会成为社会的累赘,像是人身体上的毒瘤,一旦溃烂,很快就会感染。”
“对有些人来说,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意义的消耗。如同蛞蝓,安静地消失,对这个世界更好。您说呢,警官?”
我独自站在地下室中央,感受着沉重的寒意。
男人是个恶魔,但是个洞察力惊人的恶魔。
回到警局,我站在窗前,看着城市苏醒。
外卖骑手们已经开始穿梭于街道,像工蜂服务蜂巢般忙碌。
我不禁想,这些隐形劳动者中,有多少个李默?有多少人感到被忽视,最终会滑向黑暗?
我们抓捕了几个凶手,但真正的病因仍在社会肌体中蔓延。
破案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我看着阴沉沉的天空,落叶在风中滚动,内心丝毫没有因为抓住幕后真凶而感到轻松。
下一次挑战将在何时?
但我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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