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耐心听完夜清明的解释，是的，他真的很耐心。因为夜清明从头到尾所讲的这个计划，而计划核心之一就是需要李仙同连飞空那般一样牺牲自己，而他们的牺牲将会给予人类以未来，一个逃离至阴心，自己故乡的未来。

“我只有一个问题。”李仙意味深长的说：“你打算如何对待你的妻子达达尼尔，我知道你故意隐瞒了这方面的信息，但现在我却是知道，因为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一丝气息和这里的极为的相似，那是天使的气息。我是否可以判断达达尼尔女士也是远星序列的核心组件之一。”

李仙本以为夜清明会撒谎，会否认，可他没有想到夜清明却是直截了当的承认了。

“是的，我的妻子是远星序列之一。”夜清明淡淡的说。

“那么你也打算牺牲自己的妻子么？”李仙冷笑的问。

“不，我不打算牺牲她，也不打算牺牲任何我的朋友。”夜清明直接的回答。

李仙愣在了那里，然后气得大笑了起来。

“所以我不是你的朋友，所以你就打算牺牲我？连飞空陷害过你，所以你也牺牲了他？而你的妻子你却不打算牺牲，那么你这个逃命的计划岂不是一个笑话？我和连飞空不是更要白白牺牲？”

“我不是圣人。”夜清明回答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果我连妻子都不能够保护，那么我是不会让别人乘上这个顺风车的，哪怕他们有任何的不满。你不要用那种悲天悯人的眼神看着我，这就是我的私心，如果我的家庭和朋友不能够得到好处，那我为什么要去做这些事情？去特么的牺牲，去特么的天下人，我就这样的，大不了，到时候我直接毁了这个星球就是，至少我可以慈悲的让他们免于受到非人的奴役，而且我已经在做这种准备了。”

“梦宇宙...梦宇宙就是你做准备的地方？”李仙问。

“是的，达达尼尔自己都不知道，整个梦宇宙的人都不知道，所谓的旅者科技什么都有着后门，作为深渊通道的掌控者我拥有这个权限，在必要的时候我会让这些旅者科技装置瞬间改变形态，让毁灭降临至梅花王朝。”夜清明淡淡的说：“既然存在是痛苦的，那么就不需要去存在了。按人类大部分的观点就是既然我得不到，那么所有人都不应得到。”

李仙看了看甬道尽头那光芒万丈的天使，又看了看夜清明，他冷冷的说：“你甚至是一个比云山云海之境还要糟糕的选择，若是你的追随者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你一定会被他们所唾弃。”

“事实上，他们多少知道一些，因为毁灭人类算是夜豪过去的口头禅。而他们也多少知道边缘者联盟存在的意义，边缘者联盟的存在或许就是为了毁灭。”夜清明淡淡的说：“不过人类就是这样，总是不可救药的认为未来一定是可以期待的，既然他们这么认为，我也没有必要去打扰他们。”

“疯子。”李仙哈哈大笑的说：“你是一个比我还要疯的疯子，至少我还怕死，而你却似乎完全不怕死，就等着撞大运，撞到了赚到，撞不到就干脆毁灭。你这个赌徒，你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赌徒。”

夜清明没有否认，他就是一个赌徒，事实上安娜以及自己最亲近的达达尼尔乃至阿芙洛狄忒都知道自己就是一个赌徒。而最明白他赌徒属性的人是前任的皇帝夏真，他看到了夜清明的赌徒属性，所以他将这个世界起初的道路安排好了，然后逼着夜清明走上了赌徒的道路。

人类未来能够安然存续下去的概率低到令人发指，想要成功唯一的方式就是去赌。远星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概率的游戏，一场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赌局。对于赌局之中的人无虑概率多低，但事实上他们孤立的结果就只有两种，成功与不成功。

“从赌徒的角度来说，成功的概率始终都是百分之五十，因为我们的机会就只有一次。”夜清明说：“而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任何谁都会想要赌的。”

“所以你认为轮到你妻子的时候事情就会迎刃而解对不对？”李仙冷笑的说。

“我希望是，最好是。”夜清明给出了答案。

“如果她想要主动牺牲呢？”李仙残忍的追问，他想要将夜清明心中在流血的东西挖出来。

“那么她就是在给这个王朝提早划上休止符。”夜清明说：“她会知道这一点的，因为我曾经试图这么干过，而且不止一次。”

“你自私的样子真的很令人厌恶。”李仙感到恶心。

“你的人类电池世界也并不会让人感到愉快。”夜清明冷笑的说。

“我拒绝你的提议，我不会牺牲自己。正如你所想的那样，”李仙明确的拒绝。

“我大概知道你会这么决定的，李仙阁下。”夜清明淡淡的说：“所以我想来到这里或许对你我都好。”

“你这话什么意思？”李仙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李仙阁下，你可知道连飞空也是不愿意牺牲的。”夜清明说：“所以我请人帮忙了，因为远星序列所依附的人都与天使签订了契约，使用了天使的力量。连飞空是如此，你也是如此。”

“我？”李仙忽然颤抖了起来，他大声的说：“我什么契约都没有签订。”

“一位低阶古神曾经告诉过我，黑洞是逃离的最终方式，也是古神能够接受的一种方式。黑洞的蒸发需要极长的时间，但对古神来说时间并不是需要特别重视的问题。所以你的故乡才有了飞升九天之上的骗局，而你就是这个骗局的牺牲品。”夜清明说：“你携带着大量黑洞内部的浓缩精华飞升出来之后将会第一时间被古神所捕获，尤其是银心巨型黑洞这样的大黑洞，从其中飞升出来的笨蛋是最为美味的。所以身为美味的你为什么还能够存在这么久？是因为古神对你的怜悯么？不，肯定不是，所以有没有一种解释，你得到奇迹的眷顾，其代价就是你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但你因此活了下来并且得到了在星际空间之中漫游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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