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等待中貌似过得格外漫长，但是好歹，终于到了凌益被斩首的这天。

期间程少商和万萋萋一同来看望过文子矜，两人看她心情没有收到丝毫影响，反而面色更加红润，显然是日子越过越甜蜜了也就放心了。

程少商同她说起，她与袁善见近日在设计新宅的建造图纸，每天两头跑可累死她了，文子矜一眼就看出了她是乐在其中。

万萋萋也是带了个炸弹过来，直接开口同二人说了自己正在与程颂交往的事，二人是意料之中但也止不住的为她高兴，这个傲娇的大小姐总算是忠于自己的内心了。

还有就是，文帝虽准了霍无伤三日休沐，他还是进宫了一趟，文子矜知道他去干嘛，毕竟这人现在变得无论大小事宜都与她先行报备请求允许了。

他去请求文帝，恳请能由他来做刽子手，亲手取仇人首级。

文帝有些犹豫，但在垂眸对上霍无伤坚定的双眼时还是批准了。

文帝知道，只有他亲手了结了凌益，他的心结才能彻底过去，他的生活才能彻底向前。

所以今日午时三刻，文子矜陪着霍无伤到了刑场，陪同的还有霍君华和崔祐。

凌益被押送上来，短短三日，他的气色就差了很多，也瘦了很多，囚服四散着血迹，显然这三天很难熬。

倒也正常，毕竟文帝、文子矜、文子端还有崔祐甚至是袁善见和楼犇都特意交代过狱卒，要好好招待这位。

“怎么，你们还都来送我一程？”凌益都这样了却依旧维持着以往的笑容朝几人招呼道。

“是啊。”霍无伤走上前，一边整理着袖口一边嘴角上扬：“陛下亲允，今日，由我来送你上路。”

“怎么样，荣幸吧？”霍无伤在他面前停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随时询问，语气却不容反驳。

“城阳侯。”霍无伤从刽子手手中接过大刀，轻笑了一声，“黄泉路上，我阿父阿母以及孤城的三千孤魂，已经等你很久了，上路吧。”

凌益没接话，他抬眸看向站在前方的霍君华，文子矜与崔祐一人一边搀扶着她。

今天这样的日子，他知道她会来，毕竟，她可是对他恨之入骨。

“君华。”他低声喃喃，没人听见他说了什么。

只有霍君华看懂了他的嘴型，但是她不甚在意，她对他新婚时的爱早已化作无边的恨。

刀刃落下，文子矜答应霍无伤不看，于是她早早闭上了双眼。

她听见人头落地的声音，听见霍君华长舒了一口气，听见霍无伤说。

“丢去乱葬岗，不许入葬。”

直到听见他朝自己走来的脚步声，听见他说：“可以睁眼了。”

文子矜才睁开双眼。

霍无伤早已将溅到的脏血清理干净，他侧头看向霍君华。

“姑母，我们做到了。”他唇瓣颤抖着，方才行刑时他都没有丝毫颤抖，现下终于手刃仇人，他才止不住内心的激动。

“阿狸......阿狸......”霍君华点了点头，抬头看天，嘴里反复唤着儿子的小名。

霍无伤接收到崔祐的眼神了然点头，他拉过文子矜的手，任由崔祐将霍君华扶上马车。

“子晟。”文子矜抬手抚上霍无伤的眉心，声音轻柔：“往前走，每天都会是明亮幸福的日子。”

“嗯！”

……

自从凌益死后，霍无伤像变了个人一样。

最先发觉变化的是梁邱兄弟。

“阿兄。”梁邱飞碎碎步挪近梁邱起，自觉放低了音量：“这人是谁？还是我们少主公吗？”

梁邱起十分能理解弟弟，他看着站在院子里始终微笑着指挥下属的霍无伤，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们少主公什么时候对他们这样过？轻声细语，笑脸相待的？不习惯，太不习惯了。

“阿兄，你昨夜出任务了没看见。”梁邱飞凑到梁邱起耳边，“用晚膳时，少主公是恨不得多生出几只手来为少女君夹菜喂食！”

梁邱飞说着不免嗓音提高了些：“人人都说咱们少主公是冷面煞神，少主公这副模样要是被他们看到了，只怕是要被惊掉大牙了！哎，夫纲不振啊！”

他自顾自说着，根本没接收到自家兄长频繁眨巴的眼睛，自然也就没注意到朝他们兄弟二人走来的霍无伤。

“阿飞。”

霍无伤的声音吓得梁邱飞浑身一震，他条件反射一般立正站好，“少主公！”

“你可能不知道，我还有一点不会变。”霍无伤笑盈盈的开口。

“什......什么？”他哆哆嗦嗦的接道，直觉告诉他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自己去领十军棍。”霍无伤说罢也不理会他的哀嚎转身走了，只是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文子矜从皇宫回来，刚走进霍府大门就看见了霍无伤笔挺的身影。

“子晟！”她微笑着唤他。

霍无伤瞬间转身朝她小跑过来。

“姌姌，怎么今日回来的这般迟？”他小声抱怨着，像是在埋怨二人相处的时光又少了几分一般。

“我正要与你说这件事。”文子矜闻言正色。

霍无伤看她这副神情也认真起来，

“今晨我前脚刚到父皇那儿，母后后脚就到了。”文子矜接过梁邱起递来的茶杯豪饮了一杯后皱着眉头开口。

“母后竟是去自请父皇废后的！”

这件事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虽说她一直都清楚她阿父的一颗心都扑在她阿母身上，但是她知道这么多年的陪伴扶持，她阿父不可能对宣皇后毫无感情，他们就算没有爱情，也早已成为了彼此的亲人，她万万没想到她会自请废后，永居长秋宫。

“而且。”文子矜垂了垂眸才又开口，“母后还主动恳求父皇废去太子的储君之位。”

霍无伤沉默了片刻，“昨日我们在长秋宫用完早膳后，皇后单独召见了我。”

文子矜抬眸，等待他的下文。

“皇后问我，太子可堪储君之位？”霍无伤对上她的视线继续说道。

“你如何回答母后的？”她眉心微微蹙起，不管怎么样，对于宣神谙，她总是多一分关心的。

“如实说了。”霍无伤没有隐瞒，太子不堪储君之位可以说是天下皆知。


　　(https://www.635book.com/dzs/16482/67622.html)


1秒记住零零电子书：www.635book.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635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