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红嫁衣往昔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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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香暗转,绣帘低垂。屋内红彤彤的色调,看上去暖意融融,将深秋的夜寒挡在门外。
嫁衣绯红,如火烧的云霞。
她只是静默而坐,看去却无比的绚丽和耀眼。
一袭红衣,美如缤纷灼热的火焰。而衣中的人,却隐隐笼罩在浓浓的哀愁之中。
这样的仪态端庄,温婉柔美,如同一幅艳美的仕女图,而这画上的美人,静默少时,轻启朱唇,却是下逐客令:“你们走吧。”
黛玉有些微的愣神,宝玉却道:“你怎么办呢?可要同我们一道?”
她苦笑:“我若走了,明日恐是家破人亡。”
“他真有这般狠绝么?”黛玉问道,脑内不由浮现出在白鹭楼窗前的一眸,那样复杂的眼神,想必心内也是难测的。
“他的名声,你们难道不知?”她凄然一笑,“你们快走,若被他撞见,便难脱身了。”
“可是我们进来便是为了救你。”宝玉不甘道。
“救?怎么救?怎么能救?”她连连问道,却又不等回答,自己说道,“我来此,是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宝黛二人皆是一怔。
窗外忽然隐约传来说话声,像是两个丫鬟,宝黛二人看了她一眼,却见她已将盖头盖上,轻言:“走吧。”
待门被推开,两个丫鬟走进来,屋内的两个不速之客,已不见了踪影。
已是夜深,繁星满天,夜风却是凛凛。街道两旁店铺门前悬挂的灯笼,橙黄的光将道上行路的两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她说她是心甘情愿?”他满眼皆是不解。
“也许她有难言的苦衷。”她低叹。
“女儿心,真如海底针。”他亦叹。
“你天天泡在女儿国,也会有此一说?”她冲他一笑。
“妹妹又取笑我了。”
……
两人渐行渐远,夜风,渐渐将留下的话儿吹散……
曲曲折折的荷塘,一望尽是碧绿的叶,荷叶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的粉的荷花,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方高处传来的空旷渺茫的歌声。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片片花叶之上。荷塘内升起薄薄的青雾,如同笼着一层淡淡的轻纱。月儿高挂,星辰满空,实在是个极好的夜色。
只是,这是哪里?
黛玉心中一阵疑惑。自己不是和宝玉回了客栈么?怎来到这里?宝玉呢?
然而举目四望,却只见荷塘的四面,远远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树。唯有一条小路,隐在树的空隙当中,倒也不见阴森,只显幽静的意味。
黛玉犹自讶异,无意转过身来,忽发现,离自己不远的柳树下,有人。
一个身着白衫的年轻男子手持书卷,侧影长身玉立,仿佛正在对月吟诵。
月华如练。
圆月,荷塘,柳树,书卷,男子,组成了一幅绝妙的画面。
那男子,身影好似在哪里见过。黛玉正思索间,身旁,有人缓步走过。
一见来人,黛玉更是诧异,那分明是,今夜所见的新娘。只是她身着淡绿的衣裙,神情欢快之色,却和今晚所见之悲戚神情判若两人。
更让黛玉诧异的是,自己分明就在她眼前,她却仿佛没看见一般,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这是为何?黛玉暗暗惊异之时,她已走至那树下的男子身边,带着几分欢欣,几分轻快之色:“慕容大哥,你在读什么书?”
慕容大哥?黛玉陡然想起,这位男子,不就是自己今夜在小巷中见过的人么?只是,这二人,这景象,恁是让人莫名其妙。
只见那男子转过头来,微笑道:“不过是一本诗集。”
“对着荷塘赏月色,自然是诗意浓浓。”她甜甜一笑,“不如慕容大哥赋诗一首,如何?”
男子谦和一笑,道:“我就莫献丑了,看这荷花婀娜多姿,我忽想起采莲的事情来了,倒有一首《采莲赋》,很是应景呢。”
“不妨说来听听。”
男子便微笑启口说道:“紫茎兮文波,红莲兮芰荷。绿房兮翠盖,素实兮黄螺。于是妖童媛女,荡舟心许,鷁首徐回,兼传羽杯。櫂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尔其纤腰束素,迁延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裾,故以水溅兰桡,芦侵罗褠。菊泽未反,梧台迥见,荇湿沾衫,菱长绕钏。泛柏舟而容与,歌采莲于江渚。歌曰:‘碧玉小家女,来嫁汝南王。莲花乱脸色,荷叶杂衣香。因持荐君子,愿袭芙蓉裳。’”
“真个是极美的风景。当筵秋水慢,心有愿,言不宣。”她缓缓回味,脸上尽显柔情。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他轻言细语。
“芳华兮修名,奇秀兮异植。红光兮碧色,禀天地之淑丽,承雨露之沾饰。莲有藕兮藕有枝,才有用兮用有时。何当婀娜华实移,为君含香藻凤池。”她声线婉转。
如此对话,显然是郎情妾意。黛玉心内抽丝剥茧,倒也理出了一个大概的故事经络。看着眼前这片月下荷塘,竟记起《西洲曲》里的句子: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许久不去,真有些惦着江南了。
正想着,忽然眼前景象一变,黛玉赫然发觉,自己正身处一条游廊之上,冷月当空,洒得楼阁飞檐仿佛飞霜铺银一般。游廊上,一排灯笼随风摇晃,却未点亮。虽都是月色,此处却不见风雅,只觉凄清。
这地方好熟悉……
流云山庄?
自己怎又来了这里?宝玉呢?
黛玉茫然看着四周,不知不觉顺着游廊直往前走去。
举目而望,几棵桂花树静立于庭院中,影映如画,有袭人香气飘来。
一个女子正自树下而过,朝游廊奔走而来。
那女子经过黛玉身旁,照例是目不斜视,但是黛玉却看清了,她仍是她。此时却又是一身粉紫的衣裙,衬得她如一株紫丁香般清丽。
见她朝前奔走,眼角还有泪痕,黛玉心中甚是好奇,遂跟着她身后,一直到她推开了一间房门。
屋内一人正坐在窗前,手拿一本书卷,眼却是望着窗外,神情有些发怔,竟连门被人推开了也未发觉。
她冲到他跟前,一把夺了他手中的书卷,用力扔在地上,忿然说道:“书,书!你就知道看你的书?!”
那男子一惊,看到来人却又愣了一愣,才失声道:“依依!”
她的眼泪颗颗落下,却是冷笑一声:“我以为你已忘了这名字。”
那男子静静地看着她,似又呆住了。
有风穿窗而过,她的衣袂被夜风吹得飞扬起来,整个人似要乘风而去,连质问也变得有些飘渺:“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他黯然望着她,嘴唇动了动似要说话,却又欲言又止。
“那日,你来找我,我本是高兴的,你却……”
她透过窗,透过他,遥望着天上明月,喃喃念道,似痴似醉,忽然,那清丽的泪颜上,又有一片深深的恨意浮现出来。
她一字一顿道:“慕容乾,你为何要退婚?”
退婚?
黛玉吓了一跳,转而诧异无比。他们有婚约?而如今,娶王依依的,却又是他的弟弟慕容坤。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乾深深看她半日,竟叹了口气,转过身去了。
“你既然做了,就该敢作敢当。我竟不知,你原来是那始终乱弃之人!”她冷冷看着他,泪水已是滂沱。
片刻。
他转过身,静静看着她:“依依,是我对不住你。”
“对不住,对不住……”她喃喃重复,脸上的泪越落越多,“一句对不住,便能了断了么?”
“依依,我——”他望着她,眼中亦有光华闪烁:“依依,是我错了。如今,要怎样才能消你心头之恨?”
“除非你死!”她咬牙道。
他只静静看着她,目光中满是痛惜,怜爱与愧疚,望了一回,他轻轻说道:“若我死了,你的恨才能消,我,绝无怨言。”
她却惨然一笑:“原来,原来你,宁可不要命,也不要我。”
他黯然:“我……”
“你?”她忽然打断他的话,恨声道,“你说,我要两条命做什么!”
不仅他愣住,黛玉也是发怔。
他诧异地看着她:“两条命?”
“两月前,听雨阁,”她神情更恨,“你竟不记得了么?”
他喃喃道:“听雨阁?”
她凄然道:“你果真忘得一干二净……”
他忽然身形一晃,直直地看着她,脸色霎时变得惨白,衬着月光,泛着铁青之色。他颤声问道:“听雨阁?你,那日,去了那里?”
她冷笑:“你终于记起来了?”
他却一把扶住桌子,双目紧闭,神情痛苦,似站立不稳了。
“你——”她话未说完,只听得“咚”的一声响,那木桌忽然崩塌,顿时,木屑横飞。
沉默半晌。
她叹了一声,咬唇望着他,满脸哀怨之色,“你既然连死都不怕,也该给我一个说法。”
他的手被破桌上的木屑刺破,滴滴鲜血渗出,落在地上,化作片片妖艳的梅花。他浑然不觉,她却瞧见,连忙抓起他的手细细瞧看,拿出手绢替他包扎,眼内满含痛惜,“你为何这般生气?我知道你有苦衷,你一定有的!你快告诉我,可好?”
他却躲开她的目光:“依依——”
“到底是为什么?”她抓着他的双臂,追问道。
他不语。
她清丽小脸上满是泪水。
他闭上了眼睛。
“你说啊!”她凄然道,“为什么?你当初亲口跟我说过的话呢,都是花言巧语么?既不想娶我,为何又要那般对我?”
回答她的,只有俊颜上浓浓的哀伤与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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