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消散后，戴凯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纯白的圆形平台上。

四周是弧形落地窗，窗外深蓝色的海水在强化玻璃外涌动，偶尔有发光的深海生物游过，在室内投下变幻的幽光。

"海底基地？"戴凯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

某种熟悉的能量波动从合成材料深处传来，他瞳孔微缩——这种复合材料里掺了神界基石粉末。

林夏的作战靴咔嗒一声停在眼前："穿上这个。"她扔来一个银色手环，"能监测生命体征和异能波动。"

手环内侧细密的符文让戴凯差点笑出声。

这分明是简化版的神力抑制器，但效果恐怕连他体内残留神力的万分之一都压制不住。

他故意当着林夏的面戴在右手腕上，手环立刻亮起危险的红光。

"呃，它一般只会显示蓝光..."林夏皱眉戳了戳通讯器，"白博士，您最好来看看这个。"

天花板突然滑开，降下个全息投影。

穿白大褂的女人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的数据流在戴凯眼中清晰可读——全是关于他的身体扫描结果。

当看到"骨骼密度异常，疑似经过重力改造"这一行时，他轻轻咳嗽了一声。

投影中的白博士突然抬头，仿佛能穿透投影与他对视："带他来B7测试区，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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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三道气密门后，电梯开始水平移动。

戴凯透过玻璃墙看到个巨大的中庭，几十个穿制服的人员在忙碌。

某个瞬间他恍惚看见神界议事殿的影子，直到林夏按停了电梯。

"欢迎来到'方舟'。"她指向窗外，"人类最后的诺亚方舟。"

戴凯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中庭中央矗立着半截断裂的白色石柱，柱身上缠绕着熟悉的金色纹路——那是他当年亲手立下的"界碑"，用于稳定三千小世界。

如今这截残骸被人类改造成了某种能量发射器，十几根电缆像血管般扎进石柱内部。

"你们从哪找到这个的？"他声音有些发紧。

"2012年大西洋海底打捞。"林夏突然压低声音，"但真正有趣的是，我们在柱体内部发现了生物组织...像某种茧。"

电梯猛地一震。

戴凯扶住墙壁的瞬间，感应灯照亮了他瞬间收缩的瞳孔。

那个所谓的"茧"，是他陨落时包裹神格碎片的保护壳。

"到了。"林夏没注意到他的异常，"记住，待会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太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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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7测试区像个高科技体育馆。戴凯刚踏进去，就有个穿恐龙睡衣的卷发青年蹦过来："新人？我是程笑！"他说话时周围灯光忽明忽暗，"抱歉，情绪激动时容易漏电。"

"戴凯。"他简短回答，同时注意到青年脖颈后植入的微型芯片——那东西正在吸收他散逸的电磁力。

白博士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第一项，基础异能检测。"地面升起个透明舱体，"站进去别动。"

舱门关闭的瞬间，戴凯感到有扫描波穿透身体。

他刻意压制体内神力，但扫描波触碰到神格碎片时，舱体突然剧烈震动。

警报声中，监控屏幕跳出乱码，最后定格在一组不断飙升的数值上。

"这不可能..."白博士的投影出现在控制台，"测试舱上限是十万单位，他刚才峰值达到了..."

"十二万九千六百。"戴凯推开舱门走出来，随口报出这个在神界代表"一元之数"的数值。

余光瞥见监控室里有人影快速移动，他假装整理衣领，用指甲在颈部划出微型反监控符文。

程笑张大的嘴里啪地冒出个电火花："哥们你开挂了吧？我测出来才三百多！"

"第二项，实战测试。"白博士的声音明显紧绷起来。测试区地面裂开，升起五个训练用机器人，"请展示攻击型异能。"

戴凯叹了口气。

他本想继续隐藏实力，但机器人胸口的标志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个被圆圈锁住的三眼图腾，在神界象征"窥探者"一族。

当年神界崩塌，正是这个种族最先背叛。

第一个机器人扑来时，他下意识并指成剑。

指尖本该迸发的神火依旧沉寂，但空气中突然凝结出冰晶，将机器人冻成冰雕。

第二个机器人从侧面袭击时，戴凯转身挥臂，地面突然刺出石笋将其贯穿。

"多重异能？！"观测窗后有人惊呼。

第三个机器人突然改变战术，从眼部射出红光。

戴凯闪避不及，左袖被灼出个焦黑的洞。

某种久违的怒意涌上心头，他右眼瞳孔泛起金色，抬手对着机器人虚握——

轰！

机器人被无形力量压成金属饼，冲击波震碎了十米外的强化玻璃。戴凯喘息着放下手，发现整个测试区鸦雀无声。

所有监控设备都对准了他，而白博士的投影正反复播放他刚才那个动作的慢镜头。

"有趣。"观景台上突然响起鼓掌声，"非常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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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黑色立领制服的男人沿着悬浮阶梯走下。

他每走一步，戴凯就感到某种无形的压迫感加重一分。

当男人走到第三级台阶时，戴凯终于认出了这种波动——伪神气息。

"莫天行，深蓝守望总指挥。"男人在戴凯面前站定，伸出手，"我们监测到你今早在超市使用的能量，与方舟核心同源。"

戴凯没有握手。

他盯着莫天行领口若隐若现的金线，那是用神血编织的防护咒。

现在他确定这个组织至少有一块较大的神格碎片。

"戴先生似乎对我们有戒心。"莫天行自然地收回手，"不如换个地方谈？"

会客室的陈设让戴凯挑眉。

仿古茶具是神界常见的月华玉材质，墙上的抽象画仔细看会发现是立体化的神文。

最讽刺的是，待客用的椅子分明是仿造神君宝座，却粗糙得像个赝品。

"你们收集了不少...艺术品。"戴凯故意用指尖摩挲茶杯边缘，杯身立刻浮现出隐藏的神纹。

莫天行微笑："有些文明遗产值得研究。"他推过一份文件，"比如这个。"

文件上是幅卫星照片，太平洋某处海域浮现出巨大的金色纹路。

戴凯心跳加速——那是他当年坠落时在海底留下的神格印记，如今正在苏醒。

"全球类似现象越来越多。"莫天行打开投影，展示世界各地异常事件，"三天前西藏有个牧羊人凭空消失，十二小时后在智利复活节岛出现，声称见到了'光的君王'。"

投影切换到一段模糊视频：雪地上跪拜的老人面前，有个发光的模糊人影。戴凯捏紧了茶杯——那个光影的轮廓，分明是他全盛时期的神相。

"我们相信某些超自然存在正在回归。"莫天行突然倾身向前，"而戴先生，你似乎认识他们？"

戴凯放下茶杯，杯底在桌面磕出清脆声响。他决定赌一把："不如直接问你们收集了多少神格碎片？"

房间温度骤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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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声打破僵局。

莫天行按住耳麦听了片刻，脸色突变："A3区出现空间褶皱，第三小队全员失联！"

戴凯突然站起，他感应到某种熟悉的波动："是不是有队员能预知未来？"

"赵铁柱？"林夏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带我去现场。"戴凯扯下手环扔在桌上，金属表面已经布满裂纹，"除非你们想再损失一支小队。"

莫天行与白博士交换眼神后点头。

电梯下行时，戴凯透过玻璃看到基地下层结构，某个瞬间他仿佛看见血肉般的物质在管道间蠕动。

"那是什么？"他指着某条红色管道。

林夏表情变得古怪："生物实验区...别问太多。"

A3区门口已经聚集了武装人员。

戴凯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门框上贴着所谓的"镇邪符"，实际是被篡改过的召唤咒。

"所有人后退十米。"他命令道。

没人动弹。

戴凯转向莫天行："想救人就别碍事。"

当指挥官挥手示意撤退后，戴凯将手掌贴在金属门上。门后传来黏腻的蠕动声，还有微弱的求救声。

他闭眼感应，果然捕捉到一丝时间法则的波动——那个叫赵铁柱的预知能力者正在门后挣扎。

"听着！"戴凯突然用神界通用语喝道，"以创世神君之名，退下！"

门内传来刺耳尖啸，随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当戴凯推开门时，人们看见五个昏迷的队员躺在完好无损的训练场内，只有墙上的电子钟显示时间倒流了五分钟。

赵铁柱是第一个醒来的。这个满脸伤疤的退伍兵看到戴凯的瞬间，突然挣扎着敬了个军礼："长官！三秒后您左肩会落下一只蝴蝶！"

戴凯下意识转头，果然有只蓝翼凤尾蝶从通风口飘落，恰巧停在他左肩。在其他人惊叹时，只有戴凯注意到蝴蝶翅膀上的花纹组成了两个神文：

【小心】

【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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