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志达站在那儿等着，几分钟后看到了胡彦丽的动作，两只手都举了起来，横向摇动。等他看见了，转过身与倪淑贞一起走远，消失了。

谭志达吹了一口气，鼻腔里哼了一声。

邮展筹备工作完成，倪淑贞去劳动宾馆与胡彦丽会合，一起到车站，乘客车回锦绣。

下车时看见了邢毅，胡彦丽就指了他的鼻子：“我又上了你一回当。”

邢毅嘻嘻笑：“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上我的当！”

胡彦丽返身抓住倪淑贞的手臂：“她根本就没有生病。”

倪淑贞反问：“你不是说一个人寂寞无聊，才过去找我的？”

胡彦丽说：“我那是编给你听的，不得已而为之，也都是着你家邢毅的模版所为，他不想来看你，就让我替换，怕我不答应，就骗我说你病了，需要人照顾。”

邢毅点头，进一步解释说杨林翔胆结石手术，一个人在医院，怕出什么意外，就留下来了。

胡彦丽说：“肯定是瞎扯，只有天晓得昨晚上你去干什么去了。就因为我心地善良，容易动感情，对朋友真诚，被他拿住了软肋，糊弄我过去，陪着你被惊吓。”

邢毅急问：“什么惊吓？”

“回家慢慢盘问倪家倪淑贞吧，我现在没心思和你多说，走了。”走几步回头对倪淑贞说，“去看秦晓瑧的时间，你定了通知我。”

第三天，胡彦丽主动打电话，邢毅刚好进城来办事，就一起到了秦晓瑧家。

双胞胎婴儿太可爱了，胡彦丽爱不择手，抱这个走走转转，放下，又抱那个转转，啜着嘴不停地在那嫩豆腐般滑润的小脸上蹭。

倪淑贞与她轮流着抱，责怪说：“别再那样亲了，对娇嫩的皮肤有破坏。”

“破坏？你这用词，也太劲爆了吧，把我的嘴巴说成什么啦？”胡彦丽朝倪淑贞狠劲瞪眼。

邢毅打圆场说：“并不是说你的皮肤粗糙，而是你脸上用的护肤品里有激素，婴儿的皮肤娇嫩，容易被感染。”

胡彦丽大眼一瞪：“哎哟，你家两个，说法一个比一个狠，我用什么护肤品，你都详细调查啦？”

思想转移到倪淑贞身上：“哎，老倪，你对邢毅的这种行为难道没有一点感觉吗？”

倪淑贞问；“什么感觉？”

“他在研究我呀，继续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你就不预测一下？”

“这我可预测不了。”

倪淑贞和秦晓瑧一起笑。

胡彦丽回过头来指着邢毅：“你研究女人很透彻，好像还有点津津乐道。一个大男人，盯着人家的孕肚看，是何想法？”

邢毅说：“想法就是女人很辛苦，怀孕生孩子无疑问就是一场灾难。”

胡彦丽扬了一下眉毛：“你咋还不说女人伟大呢？”

邢毅点头：“确实伟大。”

倪淑贞说：“谁也不伟大，男女平等，互相依存。”

胡彦丽哼哼：“你是女人的叛徒。”

随后又说：“倪淑贞，我不在乎你怎样反对我，但我要提醒你，你必须要小心，他会看穿你身体的各个部位。”

倪淑贞说：“人都是他的，还怕他看穿？”

胡彦丽盯着使劲瞅倪淑贞，惊异她怎么会说出让人听了起鸡皮疙瘩的话。

倪淑贞没有理会胡彦丽的表情，走到床边，俯身叉开手指测量婴儿的身长，对秦晓瑧说要给她们编织两套彩色绒衣。

秦晓瑧紧靠着她，眼睛盯着床上婴儿：“你瞧她们，在偷笑呢。”

胡彦丽拍打床边，说我也得要有所表示。

邢毅坐在沙发上，慢悠悠道：“小胡你可以买婴儿车，双人的。”

胡彦丽回头看他：“哪里有卖？”

邢毅看向屋顶：“大城市就有。”

“好啊，”她走过去，坐在他旁边，“那就拜托给你了。”

倪淑贞回来在他另一边坐下，说：“不如这样，买车买绒线都算在我们两个头上，然后共同出钱。”

胡彦丽哼道：“我还不晓得你的心思？你就怕邢毅掏钱。”

倪淑贞忙说：“我哪有这样的想法呀，你不愿意就算。”也不等胡彦丽说，伸手拉秦晓瑧坐下，问她怀上的双胞胎是啥感觉。

秦晓瑧目光一直不离床上，说最初感觉是神秘，喜悦，肚子一天天长大，怪怪的。那次见了邢毅，他说是双胞胎，心里感觉就开始变化，肚子里面很撑，站着就要用双手兜着。也许是想多了，有天睡午觉都做这样的梦。梦见去散步，走到一片树林里，迷了路，正着急，来了一位白发公公，正要问他路怎么走，白发老公公竟然指了肚子说说，该做B超了。当时就回答他，已经联系过妇幼保健院了，过几天要去的。一转脸白发老公公就不见了，一着急，就蹬掉了毛毯，醒来了。吃晚饭的时候，爱人的父亲父亲来了，说他昨晚上做一个梦，梦见一个白发老婆婆来提醒他，要儿媳妇赶快去做B超。爱人就说听爸爸的，咱们明天就去医院。第二天去了，做完B超，医生说，恭喜，是双胞胎。

秦晓瑧问：“你们说这事怪不怪？”

胡彦丽说：“一个白发老公公，一个白发老婆婆，说得好像是一个童话故事。”

倪淑贞说：“老人家很想孙子，想多了就做类似的梦，这很正常。”

秦晓瑧说：“我也是这样觉得，他真的太想孙子孙女了，每天中午就过来，晚上十点多才回去，一来就抢着照顾孩子。”

胡彦丽突然问倪淑贞：“邢毅的爹对你怎样？”

倪淑贞还没见过邢毅的父亲，一时怔住。

秦晓瑧说：“倪淑贞品行这样好，邢毅的爸爸肯定很喜欢的。”

胡彦丽就推一下倪淑贞，说：“那你就赶快做一个遇到白发老公公的梦，然后叫邢毅的爹做一个遇到白发老婆婆的梦。”

倪淑贞说：“你什么意思呀？”

胡彦丽说：“生双包胎呀。”

邢毅怕她再说出好听的来，起身游动，扭头观赏室内陈设。

感觉秦晓瑧精神状况很好，谈吐中观察不出被丈夫冷淡的迹象，外公对两个孙女又这样疼爱有加，邢毅心里疑惑，前世与秦晓瑧没有什么交往，有关的消息都是传闻，今生来看，情况确实存在差异，小事被扩大化了。

桌面上一份材料，他注意看，正是经过他审查修改的夹山大沟设计施工方案……不是说交给副主任吗？怎么还在这里？想到盯着看会引起秦晓瑧误解，以为惦记着那点报酬，就转向走开。

过一会瞥见秦晓瑧悄悄把材料收走了，后面交谈中对此也是只字不提。

双胞胎要睡觉了，三人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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