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叛军抓壮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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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
终于从噩梦中挣脱,小宝委屈极了。想扑进二姐怀里,却发现自己虚弱得连动也动不了,“我这是怎么了?”
“小宝乖,不要乱动。你发烧了。”
挨了打又受了惊,天亮时大家准备起程时才发现他发起了高热。
可把他们都吓坏了。
就连狠狠出了口恶气的张翠花都不由反省,是不是自己真的下手太重了?
“我发烧了吗?”
小宝困得都睁不开眼,努力把自己埋进二姐怀里,紧紧抱住她:“二姐,我做了个梦。”
“你这孩子真是……”
大家都在为他担心,他倒好,居然还做梦了:“做什么梦了?是美梦吧?还是梦见很多好吃的了?”
王姗姗对这个弟弟了解甚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肯定又梦到吃好吃的了。
“才不是!”
小宝却很激动:“我、我梦见爹了……”
一提及他们的爹,王姗姗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当年他们爹去世的时候,她也还小。对当年的事没多少记忆。只记得满屋子的白,和家里整天不断的悲泣声。
“爹?他有和你说话吗?还是说,他做什么说什么了?”
“他……他说,要带小宝走……”
“他敢!”
王姗姗急了,慌忙把小宝抱进怀里:“傻弟弟,你可不能答应。你还这么小,还有大把的好日子在后头呢。你可千万不能跟他走。你明白不?!你明不明白?”
“明白了。”
小宝虚弱地闭上眼。
他有很多话想说,他没想过要跟爹走。可他也不知道怎么的,他根本没办法控制梦境里的自己,爹叫他跟他走,他就跟着走了。一点儿怀疑都没有。还有,爹的相貌……
小宝艰难的撑开眼皮,又抵挡不住瞌睡的侵袭,还是睡了过去。
临睡着前,他脑子里的最后一个意识就是:爹长得很像一个人!
等小宝再次醒来,天又黑了。
他们赶了一天的路再度停下休息,小宝到底年纪小,又得了张翠花拿出的接骨生肌灵玉膏涂抹,喝了热汤,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了,也精神了。
他缩在火堆旁边,一边喝着肉汤,一边盯着对方的男人猛瞧。
在他梦境里,他的相貌,就像极了这个男人……
“小子,你盯着我看什么?”
张涛早就察觉了小宝一直盯在他身上的视线,没忍住,就问了句:“可是不够吃?要是吃完了,锅里还有。”
白天赶路时,张涛父女二人遇到了一只山羊,合力猎得后,晚上就化作了锅中的这些美食。
不但让众人都喝到了羊汤,甚至都吃到了香喷喷、热气腾腾的羊肉。
被突然点名,小宝慌了神,“没、没看啥……”
可他躲闪的目光,和心虚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
张涛也没在意,小孩子嘛,总是奇奇怪怪的。
他们赶了一天路,也没心情说笑。大家吃饱喝足,留下值夜的就各自睡去。
次日赶路时,他们一开始商议,是朝着县城的方向在走,可走到半途,却遇到了一队看着就是逃难的流民。
双方恰好方向相佐,而且那些人中还有不少身上都带着伤,由不得他们不重视。
“张大哥!”
张翠花急忙和张涛商议:“瞧着怕是前面有事,叫个人去打探一下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我也是这个想法,等着。”
张涛让小蚊子走了一趟。
小蚊子这孩子个头小小人看着又老实,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让他打听事情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一般都能问出点事情来。
果然,小蚊子去了不久就急急忙忙跑回来了。
“不好了!头儿,不好了……”
小蚊子指了指身后:“他们那些人,都是从淮安县城里逃出来的。淮安县城……乱了!”
“不能去,千万不能去啊!”
“淮安县城里早就乱了,里面乱军到处抓人不算,还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们赶紧跑啊!要是跑慢了,不定怎么着呢!”
“那些叛军在抓壮丁,但凡是男丁,车轱辘高以上者尽数充军。你们也赶紧跑吧!别说你们是流民没路引了,就是有路引的商队,碰上那些叛军,照样被悉数被抓走,淮安县城去不得了呀!”
“赶紧走走走,快快……”
……
逃命的众人连说话都顾不上,急急忙忙走了。
众人脸色都很难看。
那些叛军抓壮丁,居然如此穷凶极恶了?
连车轱辘以上者都抓?
这里说的车轱辘,其实是行军辎重一般都是用马车驮运粮草,车轱辘的高度大约在一米二左右。但凡有车轱辘高的男性,都会被抓去充军。换句话说,就是个子窜得快的孩子,十来岁以上,到白发苍苍者,都被抓走充军。
这农耕社会,一个家庭的壮劳力就全靠男丁。若家中男丁悉数都充军,家中没了顶门户,很快就会破落下去。
也难怪有如此多的人举家奔逃。
“怎么办?我们往哪里走?”
众人都慌了,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之前以为只是永安县乱起来了,还想着逃去紧邻的淮安县城生活。如今才知道,淮安县比永安县还要乱,
是啊,他们又该往哪里走?
张翠花沉默。
前世她好不容易趁乱通过关隘要塞进入淮安县时,淮安县的县令和县丞等人早就弃城而逃,淮安县城也不知道经历了几次大清洗。等他们一行人逃荒进淮安县城时,县城城门大开,到处都是烧杀抢掠后留下的残垣断壁,到处都是累累白骨。未曾掩埋,也未曾有多少活人。
即便碰到了活人,大家也都急匆匆的,对彼此的防备心都很重。
如今,显然淮安县城还没有彻底沦陷,居住在县城里的人也才刚刚外逃。
可如此一来,她上辈子的所见所闻在此刻就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
张翠花迟疑良久,想了个折中方案:“要不,我们转道苍梧县?只不过如此一来,我们就得往回折转,这两天的路程就算是白走了。”
返程肯定是不能返程的,谁知道往回走又是怎么样的景象。
“要不,我们绕一绕路,从溪口取道,沿着云峰山脉山脚下走,虽说多了几日路程,却胜在安全……”
张涛说起这附近的道路明显很熟悉,至少他们一行人中,就是他最熟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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