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如果你真的想报仇,我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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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棠带李子去的地方,是墓园。
她指着其中一块空白墓碑,道:“这是我为杜羽准备的,因为她什么都没留下,所以里面什么都没有。”
“原本我是打算等找到你,完成杜羽最后交代的遗愿,再来给她刻上碑的。但现在看来,这个碑交给你来刻,似乎更合适。”
因为李子才是杜羽最后的亲人。
李子看着面前的空白墓碑,双拳不自觉紧握,“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人死了,哪怕是骨灰也得留下一点,怎么会怎么都没有?
殷棠看着其他墓碑,回道:“不仅是她,这里的墓碑都是空的。”
“他们临终前将遗愿拜托给我,等我完成他们的遗愿后,才会给他们的墓碑刻上字,算是我给他们的交代。”
她转头看向李子,“你知道,杜羽临终前交代了我什么话吗?”
李子直直盯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只听殷棠说道:“她交代我一定要见到她的李子妹妹,告诉她对不起,不能陪她去爬玉龙雪山了。”
“她说她以你的名义开了一张卡,把这些年挣的所有钱都存在里面,卡就藏在家里厨房的天花板上,密码是你的生日。”
“她说她从不后悔在冰天雪地把你捡回去,只后悔带你走上了保镖这条路,让你每天都生活得提心吊胆。”
殷棠一字一句,说得缓慢又坚定,“她说,以你的性格肯定会冲动的给她报仇,但她不希望你这么做。”
“她想让我帮她看看你,看到你结婚生子,看到你拥有自己的家人,过上安稳幸福的一生。”
李子依旧紧绷着脸,但眼眶中的泪水却大颗大颗往下掉,那张冷冽的脸上满是脆弱。
忍了这么多年的思念、担忧、脆弱,在殷棠话音落下的瞬间溃不成军。
她双腿一软,跪在了属于杜羽的那块墓地前,失声痛哭。
空旷寂静的墓园里,她的哭声带着撕心裂肺的悲怆。
殷棠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微微侧过头,压下眼底湿润。
杜羽,我把你满心挂念的李子妹妹带来了,你可以安心了。
风吹过,带起树叶的簌簌声,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不知过去多久,李子终于止住哭声,脸上恢复了往常的冷冽。
她依旧跪在墓前,湿润的眼眶里泛着红血丝,看上去脆弱狼狈,却又带着慑人的坚定。
她仰头看向殷棠,“谢谢你替我带来那些话,也谢谢你给了我姐一个最终归宿。”
“但你能不能告诉我,害死我姐的直接凶手是谁?”
她不是傻子,只是以前有杜羽挡在前面,她只需要做一个被呵护的幸福的妹妹,所以事事都可以吊车尾。
但现在没人能挡在她面前呵护她,她就必须自己站起来。
殷棠刻意回避的话,这些有主却无碑的墓,还有被送去调教却能让人杳无音讯的那个地方,无一不透着古怪。
面对她的疑问,殷棠依旧没给出答案。
只是沉默许久后,她问道:“你还是打算要替她报仇吗?”
李子点头,回答得毫不犹豫,“是。我这条命本来就是我姐给的,我现在活着的唯一愿望就是给我姐报仇。”
殷棠深深的看着她,良久后叹了口气:“不愧是杜羽一手养大的,还真是跟她一样倔。”
她很无奈,也没理由拒绝李子想报仇的决心,但天使教养学院的事,她真的不能说。
所以想了想,她道:“我答应了杜羽,要替她亲眼看着你过完安稳幸福的一生。”
“如果你真的想报仇,不管是徐盛还是孙少思,我会帮你。”
徐盛和孙少思是害死杜羽的间接凶手,但对于害死杜羽的直接凶手,殷棠始终没提。
李子当然察觉到这一点,她隐约猜到可能是背后不简单,所以没有选择追问。
反正不管如何,她都不会放弃替杜羽报仇。
不管背后的直接凶手是谁,解决完徐盛和孙少思后,她自己会去查。
*
殷棠离开墓园的时候,李子还在给杜羽刻碑。
那是属于她们姐妹俩的独处时光,殷棠当然不会打扰。
只是她没想到刚出墓园,就看到了倚在车旁的裴谨辞。
他似乎心情不佳,一直皱着眉头,哪怕看到殷棠出来也没舒展。
他大步流星走过来,还不等殷棠开口,就伸手摸住她的脖子,“疼吗?”
突如其来的触感让殷棠本能战栗一下,却没有躲开。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突然想起自己脖子被李子划伤了的事,后知后觉感受到丝丝痛意。
但对上裴谨辞关心的视线,她摇摇头,“不疼。”
裴谨辞皱眉,“都破皮出血了,还是在脖子这么脆弱的地方,怎么会不疼。”
他知道殷棠是因为疼习惯了,他也一样。
但他不希望姐姐一辈子沉浸在这样的习惯里。
他想看到她受伤了会疼,委屈了会哭的样子。
只是这些话,裴谨辞没说出来。
因为他知道在天使教养学院消失之前,横在姐姐心底的那根刺就永远不会消失。
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拉着殷棠上了车,后座上有早就准备好的医药箱。
保护殷棠的保镖里有不少裴谨辞的人,所以在殷棠顶着脖子上的伤痕和李子一起从车上下来时,他就收到了消息。
殷棠这种冒险的举动,他十分不赞同,但他不会去干扰她的任何决定。
因为他知道,殷棠最在意的是自由,最讨厌的是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剥夺她的自由。
他能做的,就是增强自己护着她的能力,给她更宽范围内的自由。
殷棠能感觉到他明明无奈担心,却忍着什么都不说的情绪。
这也是为什么裴谨辞在她身边的保镖里安插自己的人,也没让她反感的原因。
裴谨辞给予她的尊重和自由,是发自内心的,也是最纯粹的。
面对这样的尊重,殷棠自然愿意为了让他少担心,主动退一步。
“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会更多的考虑自己安危的。”
她的话就像是保证,让裴谨辞紧绷的脸缓和了几分。
没有过多交流,两人却像是仅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了解彼此的内心深处。
他们之间,仿佛有着灵魂深处的相似与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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