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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克莱蒂亚狂想曲31


奎恩·费勒斯来到柏歇斯大街的寓所,仪表谨饬、发型塑得端庄,他坐在会客厅椅子织锦的垫子上,绷直了背,手不安地抠弄着扶手上雕刻的百合十字纹饰。

刚睡醒的遗朱两眼惺忪,衣冠未理,趿拉着脚步、穿着绸质的睡衣套装出现在他面前。

“克莱蒂亚·弗里茨!现在已经九点了,你这样蓬头垢面地面对客人,一点也不绅士!”

唐老鸭风味的尖叫声。

遗朱朝他扔眼刀,嘴上一点也不饶人:“再叫抓你去做法式油浸鸭!”

玄关开锁的响动传来,兰德尔给遗朱拎回来的早餐是纸盒封的枫糖松饼和黄油烤蘑菇。

等兰德尔去了会客厅,遗朱的魔爪往冰箱里申,冷冻层的香草冰淇淋和冰奶油用来抹松饼好吃死了。

隔着一堵玻璃隔断墙,兰德尔的声音传过来。

“早上不准吃凉的。”

兰德尔摸透了遗朱的行径,在遗朱心中相当于修炼成了透视眼。

所以遗朱挪步出厨房,延慢了步子,忽而杀回去——嘿嘿香草冰淇淋。

比冷藏柜还要冻人的声音二度传来:“敢吃我中午全给你藏起来。”

正口若悬河讲述自己对费勒斯家的晚宴筹备如何维多利亚式、如何贵族气派、邀请人员如何上流的奎恩一下哽住。

他瞠目,手指下压着的宴会函迟迟没推出去。

从兰德尔12岁入公学、被费勒斯家族承认并授予家徽,奎恩一眼不眨地看着他如何成为一名合格到有些冷血的绅士。

现在他坐在不容外人涉足的公寓、他自己的排他领域里,飘渺的神思却像挂在树上的风筝,牢牢地被克莱蒂亚牵着。

总觉得自己身上起了疹子,奎恩上手摁了两把,没摁下去。

兰德尔的话加剧了奎恩的不适:“克莱尔,晚上空出时间。”

奎恩登时像被点火的炮:“兰德,他不能去!他又不是费勒斯家的人!”

听见这话,兰德尔下了隐晦的逐客令:“我也不会去。”

奎恩有些懊恼话不过脑,连忙往回说:“你不一样!兰德!兰德!你是费勒斯家的骄傲,祖父总是以你为荣,今晚也是为你参加大选——”

可惜兰德尔已经做好了决定。

“奎恩,我不会为费勒斯的家宴拒绝利肯大使馆的邀请,我已经为你的家事浪费了宝贵的十分钟。”

本来致力于捍卫什么狗屁家族荣誉的奎恩立刻噤声。

他这个哥哥真的很恐怖,无甚执着,不受困囿。

野心似乎泊在深不见底的潭里,失足踏进去的人不知道是摔死的还是淹死的。

谁也不知道兰德尔是枯井还是深海。

隔着袖管,奎恩又试图抚平手臂上的颗粒,他站起身走到玄关时,专程回头,向在一边看戏的遗朱递了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遗朱手里还捧着一碗新挖的冰淇淋球,挑挞地朝他掷了个飞吻,以示安慰。

骤然间,奎恩已经紧张到吞咽困难,虽然他没勘破兰德尔的心思,但依然觉得有些影影绰绰的可怖。

不对劲啊,完全不对劲。

你好自为之吧——克莱尔。

在一边听完对话的遗朱,对奎恩撤离的原因无所知觉,还对即将完成的任务跃跃欲试。

兰德尔说奎恩·费勒斯的家事是“你的家事”,那他如果否认费勒斯这个姓氏,承认弗里茨这个姓氏——兄友弟恭是不是就完成了?

看到完全不顾他劝诫的遗朱,兰德尔:“你好像很开心。”

在茶柜里选茶匙的遗朱,头也不回地说:“你训奎恩唉?你从来不会这样对我。”

兰德尔刚想说他嫌奎恩烦,他们根本不会发生争执。又一回想,他和克莱尔总在争执,所以他尽量忽视了青年手里的冰淇淋。

但遗朱用热水烫过的茶匙剜了冰淇淋,准确又迅速地捣到要张嘴说话的兰德尔。

拉他共沉沦来了。

遗朱严谨地审判:“兰德尔先生,你可不能惩罚共犯。”

说完话,他没再拿新茶匙,坐在兰德尔身边的沙发扶手上抹面包。

“弗里茨先生,”兰德尔喉结攒动,“你会把我的沙发扶手压断。”

遗朱的绸质睡衣被他勒出褶皱,听见称呼后有了反应:“你的姓氏也要改回弗里茨吗?”

兰德尔不动声色地把腿凑近遗朱,手臂环上他的腰,仰着脸看他:“我怎么改?只有黛绮·斯洛温会改姓弗里茨。”

怎么改?兰德尔如果真想改的话,跟着克劳德姓斯洛温都不成问题。

想到因为婚姻而更改姓氏是常态,盘算着和黛绮解除婚约的遗朱有些心虚,胡诌道。“你嫁进弗里茨家算了。”

这个年代别说同性婚姻合法了,鸡.奸罪都还没入刑。遗朱说完就有点后悔,站起来就走。

兰德尔把他揽回来,不明所以地说了一句。

“克莱尔,这是你先开的头。”

遗朱看不懂这些。

-

遗朱一直知道兰德尔是个社会化程度很高的人。

他没有纯粹以兴趣为始发站的活动,做事情游刃有余,等人缓过神来看,才发现他总是带着沉甸甸的目标感。

譬如这场利肯大使馆的晚宴。

进场的时候递函签字,遗朱看着宾客单上的全名后写的全是别名。

Gabriel、Louis、Elodie……

兰德尔自己签了Landelle后,给遗朱写了“Beau”(博),而不是“Claire”(克莱尔)。

遗朱有些困惑:“什么意思?”

兰德尔不假思索,专程漏了个寓意:“英俊漂亮、崇拜者……”

——“还有‘甜心’。”

进门卸掉外套的菲尔·威顿补充道。

……

今晚的宴会对兰德尔来说必定不尽人意。

大使馆的露天剧场容纳将近千人,本来是致敬莎士比亚为平民提供戏剧的露天剧场。

现在邀请的人员却涉及多个圈层和国家,有人戴着繁复的勋略和勋章、有人有一张出现在荧屏上蜚声海外的脸、有人是内阁中的要员。

都是前来进行社交资源置换的人。

兰德尔如约带遗朱见利肯最近名声大噪的教育学教授,为的是让遗朱亲自阐述对大学推荐信的需求。

结果零零散散听到了些内容:

“马克老师,我对经济学方面很感兴趣……虽然并未在笔试成绩上略微逊色,但在经济嗅觉方面天赋异禀。”

“金融业势头很好,我个人很有意愿……”

“我向往的学府吗?格兰的涅顿大学就很合适。”

……

涅顿大学,二流学府,在普宁郡,曼斯达教区。

他还是想跟着海因茨。

兰德尔承认他爱克莱尔,但克莱尔将他的管束和箴言视若无物,轻而易举就可以越过藩篱。

为了“移民”做准备的菲尔,看到听墙脚的老伙计,蹭过去压低声调:“据说首相要提名你去做能源部的政务次官?有人说你太年轻了些。”

政务官(大臣)多由选区选举产生,首相任命,政务次官作为副职,一般都由首相提名。

不用说兰德尔也知道是达西塔爵士的引荐,没人这么急着想要提拔他让他明牌。

但他一旦入局,倘若下次大选执.政党轮换,难保不会被踢出权.力中心。

兰德尔当然不会表态,所以对菲尔他也不回答。

菲尔瞄着和教授谈话的遗朱,继续说:“你自己的事业——先驱报、政务官你问都不问,整天就操心这些。”

兰德尔:“我可以引咎辞职,哥哥这个身份辞不掉。”

菲尔神情古怪:“你会为了奎恩辞掉主编工作吗?”

兰德尔没回答,当然是不会。

看着笑逐颜开的遗朱,菲尔有点不好的预感:“你认识克莱尔不到八十天,你当了奎恩十八年的哥哥。”

兰德尔冠冕堂皇地说:“我和克莱尔都是弗里茨家族的血脉。”

“从来也不见你承认这个。”菲尔彻底明白了,嘴角僵硬地扯动,“克莱尔要去读书,贵族子弟完成学业后总是会有另外两年的游历,他可以在途中随意一个地方安顿下来,没准脑子一热就和谁注册结婚。如果老亨利去世,你们要分割遗产呢?”

“你们不是一母同胞,从父亲身上没继承来半点相似,唯一的牵连就是你执意要留他在身边。”

“由不得你置喙。”兰德尔反驳,“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乐见其成?”

菲尔觉得他虚伪,不敢直面欲.望的人总喜欢打幌子。

“我和谢尔曼这个月会去利肯。”菲尔提醒他,“你们和我们不同,你有前程,克莱尔也有……为威尔大学的工会基金赞助一笔,或许能顺利入学。”

兰德尔知道了他的用意——菲尔在劝他。

劝他冷静一点,劝他给克莱尔安置一个遥不可及的未来。

“你有什么资格来劝诫我?”兰德尔反唇相讥,“我总不会像你一样要做爱情难民。”

“但愿如此。”菲尔不甘示弱,“但愿克莱尔不会因为你,和别人成为爱情难民。克莱蒂亚除了名字哪里像太阳花?即便乌云压顶他也能欣欣向荣。”

“福玻斯,他叫你福玻斯。”意识到自己的话太刻薄,菲尔的架势颓下来,感叹道,“太阳总不要泥足深陷。”

兰德尔不再多言,他心想——

我当然知道那是怎样的深渊。

我偏要纵身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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