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风灵一心二用，边回复灵气，边尝试全新的使用方法时，望月崖外，过了一夜，又有好些人来到空地上，因为这第四项考验议论不止。

“原来那些傀儡会消失啊！”

“那是当然！”大多人都惊奇傀儡会消失的时候，有人挑了挑眉，“如果它们一直存在，对于李师兄、秦师兄他们就是案上鱼肉，可对于其他人就是噩梦了，如果李师兄他们都出来了，这第四项考验中就没人阻止得了那些傀儡，到时候恐怕就不是看其他参与者能不能集齐凭证，而是看他们能不能坚持到考验结束了。这样的话，比的不就是他们的运气吗？”

那信誓旦旦的模样，仿佛自己就是布置出第四项考验的人一般，但所言并非毫无依据，顿时引来不少人的点头附和。

不过也有人持怀疑态度，“这傀儡似乎没有多少，就算他们一刻钟解决一个，七天也不可能解决全部人。”

“那倒未必，有些人可是连一柱香都坚持不了。”

“还有人到傀儡消失的时候都还与傀儡斗得有来有回呢！”

除了关心傀儡与参与者之间实力差距的人以外，也有人心中暗忖，忽然惊奇道：“李师兄身上的凭证似乎已经超过十枚了吧？”

“早就超过了！”

“不愧是李师兄，这第一天就收集到了超过十块凭证。”闻言，才赶到此处的一个炼气期的学生忍不住抬头望着画面中站在一片焦黑空地上有些狼狈的李鸣晨，赞叹道，“现在师兄他只需要到祭坛处，应该就能通关了。”

“除了李师兄外，那柏景也不差，估摸着也超过了十块凭证。”

“肯定超过了，并且比李师弟还要早上几分。”

“光是数量来看，李鸣晨估计有接近二十块凭证，这画面似乎是手中凭证越多，画面越大，看画面大小，柏景距离李鸣晨应该还有不小的差距。”

“你不说的话我还没注意到。”有人轻咦一声，“似乎真是这么回事！”

“这样的话，看两幅画面，他们两人的差距应该不大，不过在李师兄解决最后的那具傀儡之前，柏景收集的凭证应该在李师兄之上的，毕竟是他先解决了第二具傀儡，不过李师兄最后对付的那具傀儡直接让李师兄获得了七块凭证，这就一举超过柏师弟了。”

“最后李师兄遇到的那具傀儡的实力似乎有些不一般……”

“当然不一般了，他解决第一具傀儡就只获得了两枚凭证，从第二具傀儡身上可以获得七枚，稀世奇珍附近向来有妖兽守护，这些凭证大抵也是如此，守护它们的东西，实力又怎会差？不然也不会把李师弟弄得那么狼狈了。”

“秦宇轩和黎羽丰最后遇到的傀儡似乎实力和李鸣晨遇到的那具实力差不多，柏景遇到的第三具傀儡虽然不清楚境界，但相对于他自身而言，难度应该与他们几个大差不差。”

“他们的实力能应付那突然出现的傀儡也算正常，不过我没想到的是沈泽，刚突破的武月，还有那还在筑基的杜菁菁居然也能对付傀儡……”有人摇了摇头，不住地啧嘴，惊叹道，“平时也没见他们有这实力啊！”

“估计是隐藏实力了吧。”

“应该吧，但是与李师兄他们估计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可能他们遇到的傀儡也没有李师兄他们最后对付的傀儡的实力。”

“他们是挺出乎意料，但那第一不也出乎意料吗？”

此话一出，附近的书院学生忽然一滞，有人望着空中的画面，沉吟片刻，道：“风灵师妹的实力是差了些，但能溜着傀儡跑一晚上也不算差了。”环顾四周，那人继续说道，“尽管比不上李师弟他们，但修为若是上来了，同境之中，别跟我说你们有办法对付她？”

一人轻蔑笑道：“这一夜下来，风灵师妹也就那身法有些意思，如果正面交手，我还真想不到比她差的的地方。”

“你就吹吧！你有本事就等她定榜之后去挑战她，我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互换排名。”

“如果定榜之后她没进前一百，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书院的榜单只会记录前百之人，只要排名比对方低，哪怕是在榜单之外，如果能挑战成功，都能与榜单上的人交换位置，可若是没能登榜，自然就没互换排名一说，有人心里估量着风灵展现出来的实力，以及与张豪等人的表现，肯定道：“天骄榜前一百，绝对有风灵师妹的一席之地！”

“等她挑战时，自然会见分晓。”

……

听着周围的评论，赵书宁忍不住捂上了耳朵。

无论众人如何议论，风灵的表现已经超出了她对一个散修的看法，但光是这一点却改变不了最后的结果。

风灵的目标是成为张元的学生，那只有前五才有机会，现在能解决傀儡的就有超过五个，还有不少能与傀儡缠斗，而风灵在傀儡的追击下，只能周旋，实力怎么都进不了前十。

这样，怎么有机会坚持到最后……

暗自叹息一声，她偷偷瞥了眼一旁盯着空中画面的白鹭，那紧蹙双眉下的明亮眸子中满是担忧，丝毫看不出安抚她时的自信平淡。

以她对自己师姐的了解，她知道这才是白鹭心中的情绪，只有在专心时，才能看出的内心情绪。

白鹭也对风灵丧失了信心。

白鹭很快察觉到了赵书宁的视线，转身看去，笑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风灵应该会成功的，毕竟她已经收集到五枚凭证了。”赵书宁摇了摇头，抬头望向画面中盘膝恢复灵气的风灵，抿嘴一笑，道，“所以我在想等她通关的时候，是不是要买些什么玩意儿庆祝一下。”

盯着赵书宁的侧脸看了一会儿，白鹭抿着唇，心底暗叹，她当然知道赵书宁所言非所想，并且与她担心的差不多，赵书宁没戳破，她也不想刻意提及，毕竟在这里观察了一夜，以赵书宁的聪慧，许多事都看得出来。

欲盖弥彰之事，只会让赵书宁心底更加不安。

念此，她微微一笑，“这样啊，想好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到时我也和你一起去看看。”

“知道了。”赵书宁深吸了口气，认真地说道，“既然师姐也要来，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拍了拍赵书宁的肩膀，白鹭的视线便重新转向悬浮在空中的画面，除了留意风灵所在，她的注意力还时不时放在那些她曾与之交过手的同门，想看看有没有变化。

如果这些人又多了一些底牌，与她曾经告知给风灵的消息有出入，对风灵而言也会成为一大威胁。

一旁，赵书宁心底再次叹息一声，平时倘若见到她这副故作乖巧的模样，白鹭往往忍不住抿唇微笑，现在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这让她不禁有些难受，甚至有些嫉妒，但始终无法怪罪到风灵头上。

另一边，老师对李鸣晨与柏景的表现，也是感叹连连。

“李鸣晨与柏景身上的凭证都超过十枚，没了傀儡牵制，现在只需要前往祭坛就能通关了。”

“他们两人的实力在诸多参与者中都是独一档的，这个结果倒是在意料之中，不过那黎羽丰、武月几个近几年才突破筑基的学生，收集到的凭证也快要达到十枚了，实力似乎比在榜单上显露的还要高啊！”

他们这些老师修为与眼力皆在学生之上，轻易就看出了傀儡实力的变化，黎羽丰几个结丹境对付的傀儡都是吸收超过三块凭证，提升了个小境界的傀儡，除去本就在书院中大放异彩的几人，其余人的表现同样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若非傀儡消失，与黎羽丰对阵的那具结丹四重的阵傀也只能再坚持一段时间了，这样的实力，在天骄榜上怎么可能只排到七十七？以他在前三项考验中的表现就能窥见一二了。”

“武月的实力与榜上倒是差距不大。”

“黎羽丰在筑基时就在榜上，一直未曾择师，突破筑基后在天骄榜上名列七十七，你们有不少都去缠着他了，若是不隐藏实力，他在内院居所的门槛，怕是要被你们踏破了吧！哈哈……”

闻言，不少老师都尴尬地笑了起来。

“天赋异禀之人，谁不想收入门下呢？”

“我倒是好奇他们隐藏实力，一个个都不想找个老师，是觉得从我们这里得不到指点吗？”

坐在中间位置的一个中年轻笑一声，调侃道：“你们能指导吗？这些学生一个个心里门清，若非张元长老要招收学生，恐怕他们的实力再过个几十年也未必会显露出来。”他顿了顿，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可能以后也不会留在书院吧。”

闻言，众多老师不免有些怅惋。

片刻，靠后的一个妇人目光一转，望着靠右画面中的一个衣衫破损的青年，“除了黎羽丰几个，沈泽也有些出乎我意料了，没想到在体院多年，连他都隐藏了实力。”

“隐藏实力的是不少，但这次张元长老要招收学生这件事应该将他们都炸出来了。”

“那倒未必，他们几乎都是火灵根，我传道书院可不止这一种灵根的学生，除去这些个报名的，其他学生估计也有几个藏着的。”

注意到好些老师脸上满是不解，甚至因为发现学生隐藏自身实力有些不满，位置仅落后于院长夏渊等人的一位三十左右的女子挑了挑眉，道：“只要他们不做危害书院之事，隐藏实力与否并不重要，若是日后在归元州，或这青云域，乃至整片大陆上闯出威名，得益的不还是我书院吗？”

夏渊本打算开口，但女子所言差与他的想法差不多，尤其是瞥见刚才皱眉的几位老师眉宇间的不满褪去了些，有人还点头称是，他的视线便重新投向空中，继续看书院学生的表现。

就在这时，女子旁边的一位年迈老者忽然叹息一声，“那可不见得。”

此言一出，靠前的几位皆是眼神一凝，但更多的老师却是一阵疑惑。

靠近老者的人忍不住出声询问，老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松弛的眼皮微抬，看了眼前方，随即摇了摇头，直接闭上了眼睛。

“刘长老，你……”

靠后的一位三十五六的男子忍不住追问道，但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这批学生好苗子不少啊！”

说话的是王静山左后方的长须老人，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夸赞，可此时突然插进来，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其余人也没在继续刚才的话题，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第四项考验的参与者身上。

扫视一圈，有人接过了长须老人的话茬，“好苗子不少，就是那风灵似乎没有隐藏，其实力……”说到这儿，说话之人忍不住啧了啧嘴，有些惋惜。

“若是她所习灵诀能娴熟使用的话，其实力应该还能提升不少。”

“之前李老师不是觉得她会是第一个通关的吗？现在她手中的凭证才排名第七，与李老师预想的有些距离了。”有人轻笑道，话语中并无嘲讽，有的只是打趣。

“即便不是第一，以她的表现也不会太晚凑……”

“李鸣晨已经朝着祭坛的方向过去了。”

李鸣晨作为备受关注的几人之一，他一有动作，立马就转移了老师们的话题，瞥了眼柏景的画面，最早发现李鸣晨举止的老师分析道，“柏景所在的筑基区域更近，说不定有可能反超，第一个通关。”

“三十六具傀儡，目前被解决了十具，除了追击风灵的以外，其余皆已进阶，若是柏景两人离去，剩下的这些学生能解决傀儡的人可不多了，况且他们身上的凭证也是排名前几的存在，距离通关不远。”有老师啧了啧嘴，唏嘘不已，“等他们全部离开，这第四项考验可就是一面倒了。”

“傀儡吞噬凭证后似乎需要一段时间消化，若是算上这个，三千多人，可不会那么容易被解决，不过他们相互竞争，淘汰的速度可比被傀儡击败快多了。”

“柏景也要前往祭坛了。”

“不是，那个方向似乎不是朝着祭坛的位置……”

议论之际，在对阵的傀儡消失后，一直皱眉停在一片疮痍之地中的柏景终于有了动作，但仅是朝西北方看了眼，在众多老师以为知道柏景的目的时，柏景身形一转，朝着其他方向飞去。

望月崖中一共六处祭坛，在柏景的西北方就是距其最近的一个，现在竟然赶往了其他方向，显然不是准备前往祭坛的，此举顿时让不少老师心生疑惑。

“柏景是有什么打算吗？”

“莫非是因为没能灭杀那进阶后的傀儡，想要再去寻找一番？”

“亲眼目睹傀儡消失，他应该知道傀儡不会出现吧，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出现了。”

推测出柏景的目的，有老师忍不住朝张元问道：“张元长老，不知这傀儡下次出现会在什么时候，还是说这望月崖里，还设有其他难关？”

闻言，不少老师都朝着前方知晓考验内容的几人看去。

这才是考验的第一天，除非这第四项中还有其他布置，否则他们丝毫不怀疑傀儡不会继续出现，不过几时才会出现，他们倒是猜不出。

余光从属于风灵的画面收回，张元回望了眼身后众人，目光停驻一瞬便收回视线，望着前方的密林，淡淡道：“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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