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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霜雪未冷,钟声犹烫


这口血终究还是没能压住。

“噗——”

血雾不像常人那般温热,反倒带着股子刚从冰窖里拎出来的森寒气,喷在石柱上,眨眼就凝成了一层薄薄的粉霜——**指尖凑近时,能闻到一丝铁锈混着雪水的清冽腥气,霜粒细如盐末,在檐角漏下的微光里泛着幽蓝微芒**。

袖子里那只紫檀木针盒像是被人当头敲了一锤,“咔嚓”一声脆响,那道原本细微的裂纹像条贪婪的蛇,瞬间爬满了盒盖边缘——**裂声尖利如瓷片刮过青砖,盒身震颤的余波顺着腕骨直抵肘弯,木纹缝隙里渗出一缕极淡的、陈年沉香被冻裂后特有的苦涩冷香**。

这盒子废了,那是给针殉葬。

“姑娘!”

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手脚并用地爬上台阶,是俞修。

这老江湖哪还有半点平日里的散漫,一双手被“融骨砂”燎得全是燎泡,有的地方皮肉翻卷,看着比他那身烂衣裳还惨——**掌心燎泡鼓胀发亮,破口处渗出淡黄浆液,蒸腾起一股皮肉焦糊的甜腥气;他每蹭一下湿滑的石阶,粗布裤管就撕开一道新口,砂砾刮过小腿的刺痒与灼痛隔着衣料直钻进皮肤**。

他颤巍巍地捧着三枚还在冒着热气的新炼银针,“噗通”一声跪在泥水里——**针尖蒸腾的白气拂过黛玉手背,烫得一缩;泥水没过他脚踝,冰凉黏腻,裹着腐叶与铁锈的浊重土腥味扑面而来**。

“融骨砂霸道,哪怕是我这双手废了,也只能给这针续七日的魂!”俞修嗓子哑得像吞了把沙砾,“姑娘若是再动一次针,您这心脉就跟冬天的枯枝没两样,一折就断,神仙难救!”

黛玉没接针,只是借着那股子寒气稍稍平复了胸口的翻腾——**那寒气如细针扎入膻中,肺腑间翻涌的灼痛竟真缓了一瞬,耳畔嗡鸣也淡了些**。

她垂眸看了一眼那双血肉模糊的手,没说谢,只是伸手将那三枚银针极轻、极快地顺进怀里贴身放好——**银针入怀刹那,冰凉锐利的金属棱角硌着肋下软肉,随即被体温煨出微烫,像三粒将熄未熄的炭星**。

“贾府西墙根下,那个当初用来运泔水的暗道,还在不在?”

俞修一愣,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时候您问泔水沟?姑娘,您疯了我也疯了,可咱能不能别死在那臭水沟里?”

话音未落,一阵沉闷的甲胄撞击声压过了风雨——**不是金铁铿锵,而是玄铁甲片彼此碾压的钝响,像巨兽在嚼碎生铁,每一声都震得钟楼梁木簌簌落灰**。

萧策一身玄色重甲,踏着满地泥泞登上了钟楼。

雨水顺着那些冷硬的甲片滑落,落地成冰——**水珠砸在冻土上“嗤”地轻爆,腾起一缕转瞬即逝的白烟,空气里弥漫开湿铁与霜气混合的凛冽腥气**。

他每走一步,那股子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煞气就重一分,可到了黛玉跟前,这煞气却生生收敛得干干净净。

他解下身上那件被雨水浸得沉甸甸的披风,不由分说地将面前那个随时会被风吹折的人儿裹了起来。

披风里还带着他体温的燥热,烫得黛玉打了个寒颤——**粗粝的玄色绒毛擦过她颈侧冻僵的皮肤,暖意如滚水漫过冻疮,又麻又痛,鼻尖却猝不及防撞进一股浓烈的、混着汗咸与硝烟余味的雄性气息**。

“我已命霍岩带兵围了大理寺,贾政暂时死不了。”萧策的声音低沉,像是裹着砂纸,“但宫里那位……还在等你一个‘认罪’。只要你低头,这欺君之罪,本王替你扛。”

黛玉抬眼,睫毛上挂着的水珠不知是雨还是泪,混着唇角的血丝一道滑落——**水珠坠在下颌,凉得刺骨;血丝在唇边拖出细长红线,咸腥微苦,舌尖无意识舔过,尝到铁锈与霜粒的双重凛冽**。

“王爷是想让我认什么?”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认我是妖女?还是认我救错了人?”

萧策的手指猛地收紧,捏得披风咯吱作响——**指节绷紧的皮革摩擦声刺耳,裹着她的披风骤然勒紧,勒得她肋骨生疼,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滚烫的桎梏碾碎**。

“王爷可知,”黛玉轻轻推开他想帮自己擦拭血迹的手,“我若今日认了这个罪,世间便再无‘晚照’,只有那个在荣国府里寄人篱下、只会哭哭啼啼的林黛玉。这世道,好人想活命,就不能跪着。”

“报——!”

李守义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冒死冲上楼顶,手里攥着一封被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密信。

“姑娘!出大事了!”这个刚才还要带兵砍人的汉子,此刻声音都在抖——**喉结上下滚动,嘶哑声里夹着粗重喘息,油纸封口处渗出的松脂气味混着汗酸,直往人鼻腔里钻**。

“桓渊那个老贼买通了刑部主事,折子已经递上去了,拟定三日后秋后问斩‘妖女晚照’!更毒的是……他们逼着贾府老太君,要在斩首当日签下宝二爷和薛家那位姑娘的婚书,说是要……要……”

“要什么?”黛玉眼皮都没抬。

“要‘冲喜赎罪’!以此向朝廷表忠心,和您这个‘妖孽’划清界限!”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连檐角滴水声都消失了,只有自己耳膜深处突突的搏动,沉重如擂鼓**。

黛玉那只藏在袖子里的手猛地掐进掌心,指甲几乎要把肉给抠烂了——**尖锐的刺痛炸开,温热的血珠沿着指缝蜿蜒而下,黏腻腥甜,渗进袖口粗麻布的经纬缝隙里**。

冲喜?

拿她的命,去给那所谓的金玉良缘铺路红妆?

好手段,真是好手段。

“巧姐儿呢?”她突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李守义一愣,脑子差点没转过弯来:“啊?哦,在那边沈嬷嬷怀里呢。刚才剪引火绳的时候太急,扭了脚踝,正哭鼻子呢。”

“活着就好。”黛玉松了口气,那股子戾气稍微散了些——**胸中郁结微松,一口浊气呼出,竟带着喉头未散尽的血腥与肺腑深处泛上的微甜药香**。

这时候,沈嬷嬷带着几个护药队的婆子,哼哧哼哧地抬上来三具尸体。

那是三个刚才发狂最凶的药奴,此刻静静躺在湿冷的青石板上,像是睡着了——**青石沁骨的寒气透过单薄衣衫直透脊背,尸身尚存微温,却散发出一种奇异的、甜腻的腐草与劣质蜜蜡混合的甜腥,令人胃里翻搅**。

沈嬷嬷手抖得像筛糠,颤巍巍地掀开其中一个少年的衣襟。

那瘦骨嶙峋的胸口上,赫然烙着一个焦黑的“桓”字火印——**烙印边缘皮肉微微隆起,焦痂皲裂处渗出暗红血浆,凑近时能闻到皮肉碳化的焦糊气,混着少年颈后未洗净的、孩童特有的奶腥汗味**。

“姑娘……您看。”沈嬷嬷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这些孩子……老婆子我有印象,都是三年前那一拨流民里的孤儿。那时候说是被大善人收养去享福了,谁知道……谁知道是被桓渊用‘迷魂散’喂成了药渣子!他们哪是什么恶人啊,这就是被人炼成的刀!”

黛玉闭了闭眼。

一滴泪毫无预兆地砸在那只即将崩碎的紫檀木针盒上。

“嗡——”

针盒上的裂纹竟然发出了一声极细微的蜂鸣,像是在替这世间的冤魂哭丧——**蜂鸣细如游丝,却震得耳道发痒,盒面霜粒簌簌震落,落在黛玉手背上,瞬间化作一点刺骨的凉**。

天边泛起了一抹鱼肚白,宫里的狼烟却还没熄,反倒更浓了——**灰黑狼烟沉甸甸压在低空,呛得人喉头发紧,烟气里裹着焚烧符纸与朽木的焦苦,混着远处隐约传来的、被风撕碎的铜钟余韵**。

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地从城门口跑来,那是裴公公身边最机灵的小徒弟。

他跪在地上,双手高举过头顶,掌心里托着半块残缺的玉珏。

玉珏通体碧绿,却缺了一角,断口处甚至还沾着陈年的黑褐色血迹——**玉质沁凉如井水,断口粗粝刮手,那陈年血垢早已板结发硬,散发出铁锈与尘土混合的、令人作呕的陈腐甜腥**。

黛玉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当年父亲林如海进献给御前的“青鸾佩”,怎么会在裴公公手里?

她一把抓过那半块玉珏,那冰凉的触感像是直接扎进了心窝子——**玉石贴上掌心的刹那,仿佛握住了一小块凝固的月光,寒意顺着血脉直冲心口,激得她指尖痉挛,喉头腥甜再度翻涌**。

她转过身,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屋脊,望向那个繁华却腐朽的荣国府方向。

“外祖母……”

她轻声呢喃,声音轻得只有风听得见,“以前您教我‘柔能克刚’,教我要忍,要让。可您看看这世道……这满地的血,满城的火,他们只认谁的刀更利,谁的心更硬。”

远处,萧策面沉如水,抬手做了一个手势。

城下的三十万铁骑开始缓缓推进,黑色的洪流碾过满地狼藉,那些还没燃尽的火把残骸在马蹄下被踏得粉碎,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碎裂声密集如冰雹砸瓦,焦木余烬被踩进泥里,腾起一股滚烫的、带着硫磺气息的呛人黑烟**。

黛玉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那瓶还没用完的“子规血晶”化成的血水。

她并没有急着喝,而是将手里那半块青鸾佩,缓缓沉入了那碗猩红刺目的血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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