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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城门未开先落锁,父女同梦破天光


子夜的风雪更紧了,吹得东厢房破旧的窗纸扑簌作响,像有人在暗处磨牙。

枕下柳叶刀的寒意透过薄褥渗入脊背,他鼻腔忽地一刺——不是香,是雪水混着铁锈的腥气。

眼皮未掀,手指已扣住刀柄。

崔十三是被人叫醒的,或者说,是被一股极度不对劲的空气给惊醒的。

作为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军医,他对药味的敏感度比狗还灵。

那炉子里原本掺了“牵机引”的安神香,此刻竟变得纯净无比,透着股只有雪水化开才有的冽意。

他被耍了。

怒火冲垮了残存的睡意,崔十三抄起藏在枕下的柳叶刀,一脚踹开了东厢的房门。

“晚照!你个不知死活的……”

吼声卡在喉咙里。

屋内没有惊慌失措的医女,只有阿蛮。

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木讷粗笨的丫鬟,此刻正挡在内室的帘子前,手里连个兵刃都没有。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冲进来的崔十三,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诡异的弧度。

崔十三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刚要退,阿蛮却突然张口,对着面前的虚空猛地喷出一口血雾。

那血不是鲜红的,竟泛着森森银光,在烛火下如同炸开的烟花。

这是阿蛮体内被药水浸泡了十几年的“药血”,平日无毒,但若是遇上“断魂藤”燃烧后的烟尘,便是无解的剧毒。

她垂眸时,左袖滑落半寸,露出腕上一道淡青旧疤,以及袖口沾着的半片枯干藤叶。

崔十三吸入那口带着甜腥气的雾气,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

“你……”

甚至来不及举刀,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封冻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像根木桩子一样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咚”的一声砸在青砖地上,眼珠子还能转,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嘶嘶”的气流声,如同被扔上岸的缺水死鱼。

阿蛮面无表情地抹去嘴角的血渍,看都没看地上那坨死肉一眼,转身放下帘子,继续去守着里屋的药炉。

丑正,屋内传来谢瑶急促的梦呓。

小姑娘烧得满脸通红,两只小手在空中胡乱抓挠,像是要把什么东西从黑暗里拽出来:“娘……别走……我不怕黑……我们走那条路……”

林黛玉坐在床沿,指尖捻起一枚长针。

她没有丝毫犹豫,手腕微沉,长针精准刺入谢瑶头顶百会穴。

针尾轻颤,带起一阵细微的嗡鸣。

这一针下去,并非为了退烧,而是为了“引梦”。

屋内光影骤然扭曲。

那银针的针尖之上,竟隐隐投射出一团模糊的灰白雾气,在半空中缓缓铺开。

画面极淡,却真实得令人心惊:那是一口枯井,井底长满了青苔,一只瘦弱的小手正费力地抠开井壁上第三块松动的青砖,露出后面幽深漆黑的甬道。

甬道尽头,连着巨大的绞盘和铁索——那是龙脊关吊桥的旧机枢室——二十年前大修,他亲手验过图纸。

(她指尖微颤)——这砖缝的走向,和当年姐姐埋信时画的井图,分毫不差。

“哐当!”

外间的大门被撞开,谢昭披头散发地冲了进来。

他显然是听到了女儿的叫喊,连鞋都没穿好。

可当他一脚跨进内室,看到那悬浮在针尖之上的幻影时,整个人如遭雷击,膝盖一软撞上门槛,喉头涌上铁锈味。

不是梦……是阿沅用命刻进石头里的路。

那是亡妻生前最喜欢发呆的地方。

记忆深处,那个温柔却坚韧的女人的声音,隔着生死的界限,与此刻女儿的梦话重叠在一起:“阿昭,若有一日朝廷不容我们……带瑶儿走井底第三砖。”

当时他只当那是病中胡话,此刻看来,那是一个母亲为丈夫和女儿留下的最后生路。

谢昭高大的身躯晃了晃,眼眶瞬间红得几乎要滴血。

寅初,风雪渐停。

黛玉收了针,将一张写满了蝇头小楷的方子,连同那一沓画稿,轻轻压在谢瑶的枕头下。

她转身,看着站在阴影里仿佛老了十岁的谢昭,递过去一张薄薄的信笺。

没有长篇大论的劝降,信笺上只有一句话:

“你女儿能活到看见春天,是因为有人不愿这世间再添孤儿。”

谢昭捏着那张纸,指节泛白。

他回过头,看向桌案上那份来自京城钦天监、逼他交出“龙冢祭图”的密令。

那是套在他脖子上三年的狗链子。

“刺啦——”

裂帛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刺耳。

谢昭面无表情地将密令撕得粉碎,随即抓起桌上的炭笔,在密令残存的空白背面,笔走龙蛇。

那是图。

龙脊关布防图,暗哨、粮仓、机弩死角,每一笔都画得决绝,每一笔都在割断他与那个腐朽朝廷的最后一丝联系。

卯时,天边泛起鱼肚白。

一辆运送咸菜的驴车吱吱呀呀地驶向侧门。

乔装成伙计的裴照,怀里揣着那张还带着炭火余温的布防图,对着城楼上的方向微一点头,便消失在晨雾之中。

城楼之上,寒风凛冽。

黛玉立在谢瑶身侧,将最后一枚冰魄银针,缓缓推入小女孩的手腕内关穴。

随着这一针落下,一直萦绕在谢昭眉宇间那股浑浊的灰败之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扯断。

那是“牵机引”对他心神的长期控制,也是他对亡妻之死的自责与枷锁。

此刻,锁断,人醒。

谢昭只觉胸口那块压了三年的巨石轰然粉碎,久违的清明重新占据了大脑。

属于北境悍将的杀伐之气,再次回到了这具躯壳里。

他猛地转身,对着身后的亲兵,下达了三年来的第一道不仅是为了生存,而是为了尊严的命令:

“开西角小门,放北境斥候入关!”

辰初,晨光破云而出。

原本紧闭的龙脊关主城门,发出一阵沉闷如雷的轰鸣,巨大的门轴转动,铁锈簌簌落下。

大门,自内而外,轰然洞开。

谢昭抱着还在熟睡的女儿,孤身立在巨大的门洞中央。

在他身后,三百名曾追随萧策的老兵,手持火把,列阵如林。

火光冲天,那是归顺的信号,也是复仇的狼烟。

黛玉站在城墙的阴影里,看着这一幕,裹紧了身上的斗篷,转身沿着石阶而下。

怀中的针盒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那盒盖之上,原本散乱的霜纹此刻竟奇迹般地连成一线,宛如夜空中最亮的北斗。

第七颗星,骤然亮起,灼灼如炬。

与此同时,数十里外的雪山之巅。

一匹通体乌黑的战马不安地刨着雪地。

马背上,男人一身玄甲,面覆修罗铁面,正遥遥望着龙脊关腾起的火光。

他手中那枚原本死寂的半截虎符,此刻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开始剧烈震颤,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嗡鸣,如同龙吟。

萧策缓缓松开缰绳,那双在面具后冰冷如铁的眸子里,第一次有了温度。

那是猎人看到了最合心意的猎物,也是孤狼寻回了走失的伴侣。

“那个时辰,到了。”他低声自语。

山脚下,一辆不起眼的运盐马车正停在路口。

黛玉拉开车帘,将还在昏睡的谢瑶抱上车,裴照手中的马鞭扬起,指向了茫茫雪原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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