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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虎符合处风雷动,孤女不哭只点兵


辰初三刻,日头还是冷的,像块没焐热的铁饼贴在天边。

裴照安排的盐车一股子陈年卤水味,混着麻布袋的霉气,直往鼻子里钻。

林黛玉没在那铺着软垫的角落里缩着,而是抬手挑起了一角厚重的羊毛车帘。

风夹着雪粒子扑进来,刮得脸颊生疼,她却连眼睫都没颤一下。

视线越过灰败的枯草,撞上了远处山岗。

那儿停着一人一马。

马是乌骓,人覆修罗面,玄甲在雪光下泛着死寂的冷光。

隔着数百步的虚空,那道视线如有实质,穿透了风雪,精准地钉在她脸上。

萧策没动,只缓缓抬起右手。

掌心之中,那半枚被烧得焦黑的虎符残片高悬。

“嗡——”

黛玉怀中那只紫檀木针盒,毫无征兆地发起抖来,撞得她肋骨生疼。

盒盖之上,那原本黯淡的北斗七星纹路,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点燃,第七颗星骤然炸开一团刺目的霜芒,烫得她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那股灼热。

真的是那一半。

前世直到死,她都没见过萧策这半块虎符的真容,只知道这东西能号令北境三十万幽灵铁骑,也能让那个高坐龙椅的人夜不能寐。

“姑娘?”阿蛮察觉到她的紧绷,手按上了腰间的软剑。

“没事。”黛玉放下车帘,指尖搓了搓还有些发麻的衣襟,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遇见个债主罢了。”

巳正,断龙坡。

地形如其名,两山夹一沟,是个绝佳的埋骨地。

马蹄声没给她多少反应的时间,像是闷雷在耳膜上滚过。

三百铁骑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黑压压一片封死了前后的路。

马蹄扬起的雪沫子还没落地,那一圈透着血腥气的长枪已经指到了盐车前。

为首的副将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得像把归鞘的刀。

他没拔剑,只是隔着车帘一抱拳,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奉王爷令,请‘晚照’先生入营一叙。”

说是“请”,那语气里可没半点客气,更像是“不去就绑”。

阿蛮眼里的凶光毕露,身子刚弓起一半,就被一只苍白得几乎透明的手按住了肩膀。

黛玉拎着药箱,踩着那一地碎琼乱玉下了车。

她今日穿了件半旧的灰鼠皮斗篷,整个人瘦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折的枯柳,偏偏那背挺得比谁都直。

她没看那副将,也没看周围那一圈寒光凛凛的马刀,只是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捻出一枚银针,对着阳光晃了晃,语气凉薄:“我不也是不能去。只是你们王爷既然要‘请’,不如先把那半块虎符拿来让我验验真假。毕竟这年头,拿着鸡毛当令箭的骗子太多,我这人胆小,怕治死了人,赔不起。”

副将愣是被这句不软不硬的话噎得眉头一跳。

验虎符?

这是个江湖郎中该说的话?

午时,北境大营,帅帐。

这里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透着股常年不见血不罢休的肃杀气。

萧策坐在主位那张铺着白虎皮的帅案后,脸上的面具已经摘了,露出一张轮廓锋利如刀削的脸,眉眼间压着千钧重的寒意。

他没废话,将手中那半块虎符往桌案上一拍,又从黛玉手里接过另外半块。

两块残缺的青铜,在空气中发出清脆的“咔哒”一声。

严丝合缝。

原本断裂的龙纹瞬间贯通,一股肉眼可见的青气自接缝处腾起。

然而让萧策瞳孔骤缩的,不是这完美的契合,而是随着虎符拼合,那底座之下,竟缓缓浮现出一行原本隐匿的小字。

字色赤红,如血将干。

“癸亥年冬至,龙冢启,伪诏焚。”

萧策那只握惯了杀人刀的手,手背上青筋暴起,死死攥住了那块完整的虎符。

“这颜色不对。”他声音沙哑,像是含着冰碴。

“自然不对。”黛玉坐在下首的客座上,手里捧着一杯没人给她倒、她自己倒的热茶,吹开浮沫,眼皮都没抬,“这是子规鸟的心头血混了朱砂写的。子规啼血,叫的是不如归去,也是冤魂索命。王爷若是不信,大可去查查,京城贾府那块‘代天巡狩’的令箭背后,是不是也有这么一股子散不掉的腥气。”

帐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萧策猛地抬头,那目光像是要剥开她的皮囊,看清里面到底藏着怎样的灵魂。

这女人,知道的太多了。

多到让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荒谬的错觉——她不是在和他做交易,而是在和他共谋这天下。

未初,帐帘被人小心翼翼地掀开。

一身戎装的谢昭走了进来。

这个在龙脊关硬得像块石头的汉子,此刻却像是被抽了脊梁骨。

他怀里紧紧抱着还在昏睡的谢瑶,走到黛玉面前,“噗通”一声,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末将有眼无珠,曾疑先生是桓渊那老狗的细作。”谢昭低着头,声音闷在喉咙里,“今日这一跪,不求先生原谅,只求先生救小女一命。谢某这条命,以后就是先生的。”

黛玉没动,甚至没伸手去扶。

她放下茶盏,从袖中抽出那张这一路上被她护得极好的画纸,递了过去。

画纸皱巴巴的,上面用稚嫩的线条画着一个穿黑甲的高大男人,正牵着个红裙子的小姑娘,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

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爹说春天快到了。”

谢昭看着那幅画,眼眶瞬间红得像是要滴血,喉结剧烈滚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我不信你,但我信这幅画。”黛玉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你女儿既然信你能带她看到春天,那我也赌一把。起来吧,谢将军,地上凉,跪坏了膝盖,谁替这孩子挡风遮雨?”

谢昭猛地闭上眼,两行浊泪顺着满是胡茬的脸颊滚落。

他没说话,只是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额头撞击地面的闷响,比任何誓言都要沉重。

申末,天色暗了下来,雪又开始下大了。

专门辟出来的药帐里,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

黛玉坐在榻边,手指捻动着最后一枚冰魄银针,缓缓刺入谢瑶足底的足三里穴。

“忍着点,会有些冷。”她低声安抚。

随着针尖没入,一股肉眼可见的黑气顺着银针涌出,却并未消散,而是顺着某种奇异的牵引,倒流进了黛玉的指尖。

刺骨的寒意顺着经脉逆流而上。

黛玉咬紧牙关,一声未吭,只见她原本光洁的左手腕间,那层皮肉之下,竟缓缓凝结出一道青白色的霜痕。

霜痕蜿蜒扭曲,首尾相连,活像是一条锁住了脉门的寒铁锁链。

这是逆天行针的代价。

毒出血清,但这寒毒的反噬,却要在她身体里扎根了。

阿蛮在一旁看得眼圈发红,刚要开口,却被黛玉一个眼神制止。

帐外,风雪呼啸。

萧策就站在距离帐帘不到三尺的地方,肩头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他保持着那个姿势站了足足半个时辰,听着里面偶尔传来的压抑的咳嗽声,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

他没进去。

不是不想,是不敢。

怕带进去一身寒气,惊扰了那场正在以命换命的博弈。

终于,他转过身,对着身后那一排如同雕塑般的亲卫,沉声下令:“传令下去,自今日起,‘晚照’先生所在三十丈内,划为禁地。无本王手令,擅入者,斩立决。”

声音不大,却在风雪中传得很远,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血腥味。

帐内,黛玉拔出最后一根银针,脱力般靠在床栏上。

她听到了外面的军令,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指尖轻轻抚过腕间那道新添的霜痕。

这买卖,划算。

戌时,夜色彻底吞没了连营,只有风声还在不知疲倦地嘶吼。

黛玉撑着身子,将药炉架在了炭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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