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玄岳猎光少年启途
他的脑海中展开了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黎明破晓,破庙前的空地上,伙伴们迎着朝阳修习《苍穹圣皇诀》。阿虎的虎虎生风的拳影击碎晨雾,小柔指尖流转的符文点亮整片天空;正午时分,狩猎小队深入丛林,他们用自制的陷阱捕捉云马,用淬毒的箭矢射落烈鸟,默契的配合让凶兽都闻风丧胆;夜幕降临时,篝火映红一张张沾满血污却洋溢着笑容的脸庞,烤架上的兽肉滋滋冒油,混着少年们的笑声飘向星空。
怀中的功法残卷突然泛起微光,那些晦涩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在暮色中勾勒出神秘的图腾。这些传承自鸿蒙晶壁的秘籍,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剑,也是最坚固的盾。当第一颗星辰刺破夜幕,天宇握紧了拳头——从明天起,他要做那个点燃星火的人,让这簇来自破庙的微芒,终将在玄天山脉掀起燎原之势。
天宇蹲在覆满青苔的岩石上,枯枝在掌心被碾成细碎的纤维,如同他此刻千头万绪的思绪。山风卷着腐叶掠过耳畔,恍惚间竟像是破庙中伙伴们的叹息。"可如何说服他们?"这个问题如同缠绕在心头的荆棘,每一次思索都扎得生疼。他见过阿虎被地痞打断肋骨后空洞的眼神,见过小柔在寒冬里卖掉唯一布鞋时颤抖的指尖——这些在苦难中浸泡太久的灵魂,早已像被霜打蔫的野草,对任何承诺都本能地瑟缩回避。
暮色如同泼翻的墨砚,将山林染成浓稠的黑。天宇背靠树干,望着最后一丝霞光被山峰吞噬。森林深处传来骨骼错位般的"咔嚓"声,紧接着是悠长的狼嚎,声波贴着地面传来,震得他后颈的寒毛根根倒竖。他下意识握紧腰间短刃,玄气在经脉中奔涌,却压不住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尽管学习几年功法,此刻的他不过是个裹着粗布衣的少年,单薄的脊梁在夜色中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林间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枯叶被利爪拨动。天宇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跃上身旁的古柏,树皮粗糙的触感从掌心传来,提醒着他这不是破庙里的噩梦。下方的阴影中,两点幽绿的光缓缓升起,那是某种夜行生物在打量着这个闯入者。他屏住呼吸,看着那光点在黑暗中划出诡异的弧线,直到对方终于失去兴趣,消失在灌木丛中。冷汗早已浸透后背,他这才惊觉自己咬得牙龈发疼。
"恐惧是弱者的枷锁。"他将额头抵在冰凉的树干上,喃喃自语的声音被山风撕成碎片。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在地面投下斑驳的银影,宛如天神撒下的试炼。他想起《苍穹圣皇诀》开篇那句"破妄见真",突然手脚并用,朝着树冠最高处攀爬。当他蜷在横生的枝桠间,感受着粗壮的枝干在身下微微震颤,终于明白这黑暗不是吞噬他的深渊,而是锤炼意志的熔炉。
夜露顺着叶片滴落,砸在他发烫的额头上。天宇强迫自己凝视着浓稠的黑暗,看着那些原本令他战栗的阴影逐渐显露出轮廓——左侧是垂落的藤蔓,右侧是堆积的腐叶,而远处传来的兽吼,不过是这片山林的呼吸。"适应黑暗,才能在黑暗中前行。"他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直到困意如潮水漫过意识。
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时,金色的光瀑倾泻在天宇的睫毛上。他猛地睁开眼,瞳孔里跳动着比朝阳更炽热的光芒。盘坐的枝桠在晨风中轻晃,仿佛与他共同苏醒。玄气随着吐纳在经脉中奔腾,如同解冻的江河冲破冰层,带着前所未有的畅快感。远处的山峦在薄雾中若隐若现,晨雾缭绕的山巅宛如披着轻纱的巨人,正默默注视着这个在暗夜中淬炼过的少年——新的传奇,即将从这片被曙光亲吻的山林中,破土而出。
破晓时分,玄天山脉宛如苏醒的巨兽,被朝阳镀上金边的云层从它脊背上缓缓滑落。天宇站在鹰嘴崖边缘,晨风卷着碎石子拍打在他沾满泥渍的粗布裤脚,洗得发白的衣襟猎猎扬起,恍惚间竟像是扯开了一面宣告征战的旌旗。脚下云海翻涌,远处层峦如浪,他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山林间潮湿的灵气裹着松针清香灌入肺腑,经脉里蛰伏的玄气突然沸腾,宛如火山口下奔涌的岩浆。
"今日,便要在这里踏出崛起的第一步!"他咬破舌尖,腥甜的血味刺激得瞳孔骤然收缩。指节捏得爆响的瞬间,崖边碎石轰然坠落,惊起两只盘旋的秃鹫。少年身影如离弦之箭,衣摆划破晨雾的声响清脆如刀,眨眼间已顺着陡峭的岩壁俯冲而下。常年锤炼的肌肉在破布下绷成铁线,每一次蹬踏都让山石崩裂出蛛网状的纹路,带起的尘土在朝阳里拉出金色的尾迹。
越往山林深处,腐叶堆积得愈发厚实,每一步都像踩在发酵的海绵上。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从东南方传来,惊得整片林子的鸟群冲天而起。天宇瞳孔微缩——那声嘶吼里裹挟着金属摩擦般的震颤,显然是某种高阶凶兽在宣示领地。但此刻他的嘴角反而勾起冷笑,玄兵境的灵觉如同撒开的渔网,将方圆十里的风吹草动尽数捕捉。
当二十余头斑纹野鹿闯入视野时,它们正在溪边饮水,鹿角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天宇藏身于倒木之后,观察着鹿群首领警惕的眼神。突然,他屈身如弹簧,脚尖点地的刹那竟将碗口粗的树干踩得粉碎!黑色残影撕裂空气,带起的气浪惊得水面炸开万千涟漪。玄气在指尖凝成实质,如同一把无形的新月弯刀,精准划过鹿王喉间最脆弱的动脉。
鲜血喷溅的瞬间,温热的液体溅在天宇脸上,在朝阳下折射出细碎的金光。鹿群顿时炸开了锅,蹄声如雷,但他早已如鬼魅般切入混乱的兽群。玄气凝成的护盾将扑来的鹿角震得粉碎,反手抄起掉落的鹿腿骨,骨刃与利爪相撞迸发出火星。一头壮硕的公鹿双目通红,鹿角上缠绕的藤蔓都被野性之力震得粉碎,却在接近少年的刹那,被一道玄气凝成的锁链缠住四蹄,重重砸在腐叶堆里。
战斗的喧嚣惊动了更深层的山林。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巨响,某种庞然大物正在逼近。但天宇毫不在意,他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浸透,发梢滴落的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水,眼中却燃烧着比朝阳更炽热的光芒。每一次出拳都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玄气震荡的余波将四周灌木绞成齑粉。当最后一头野鹿倒地时,他单膝跪在尸骸堆中,胸膛剧烈起伏,看着晨光穿透血雾的奇异景象——这不是杀戮,而是他向天地宣告野心的第一笔注脚。
当最后一头斑纹野鹿抽搐着停止呼吸,玄天山脉的午后陷入诡异的寂静。数十具野兽的尸骸横陈在染血的腐叶堆上,油亮的皮毛在烈日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晕,鹿王张开的嘴里还凝结着未干涸的血沫,仿佛在诉说着方才战斗的惨烈。天宇单膝跪在温热的血泊中,粗布衣襟被汗水与血水浸成深色,发间还沾着几片破碎的兽毛,但他望着满地"战利品",嘴角终于扬起一抹释然的笑。
他抬手擦去额角的汗珠,指腹不经意间蹭过一道新鲜的爪痕,微微刺痛反而让他清醒。随着一声低喝,储物空间泛起水波般的涟漪,幽蓝的光芒将兽尸尽数笼罩。那些肥美的后腿肉、带着花纹的兽皮,甚至还在跳动的心脏,都在光芒中化作流光没入掌心。"醉仙楼的王胖子见到这些鹿血,怕是要馋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喃喃自语,想起那酒楼老板每次验货时瞪得滚圆的眼睛,不禁轻笑出声。
而真正的惊喜藏在山涧的隐秘角落。三匹云马正不安地刨着蹄子,银白色的鬃毛随风翻涌,宛如流动的银河。这些传说中能踏云而行的神骏,此刻却被玄气凝成的锁链束缚,桀骜的双目中燃烧着不甘的火焰。天宇缓步上前,在距离马匹三丈处站定,周身威压如实质般铺开,惊得云马前蹄高高扬起,长嘶声震得林间飞鸟四散。
"乖,别挣扎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伸手轻抚最暴躁那匹云马的脖颈。掌心传来温热的颤抖,还有细密的汗珠。当第一匹云马终于垂下高傲的头颅,用鼻尖轻蹭他的手背时,天宇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有了你们,以后去县城的商路就能省下三日脚程。"他摩挲着马鬃,想象着未来载满货物的商队在官道上疾驰的场景,心中的蓝图愈发清晰。
夕阳渐沉,漫天晚霞将山林染成血色。天宇翻身上马,云马踏碎满地金箔般的光影,四蹄生风却又稳如磐石。储物空间里沉甸甸的收获,不仅是兽肉与皮毛,更是沉甸甸的希望。他望着西方的落日,恍惚间看见破庙中那群乞儿穿上崭新的劲装,在朝阳下修炼功法;看见满载货物的商队络绎不绝地进出城门;看见属于他们的势力如同参天大树,在这片土地上扎根生长。
山风卷起他的衣摆,带着血腥与草木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今日这场狩猎不仅是获取财富的开端,更是向命运宣战的号角。那些倒在脚下的野兽、驯服的云马,都是他书写传奇的第一笔注脚。而前方等待着的,将是更广阔的天地,和无数未知的挑战。但此刻,他握紧缰绳,任由余晖将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属于天宇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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