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6章 只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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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仁大概理解为,所谓的“识大体”就是会讲人情世故,自己这边去讨要火器,对面就得给。
“再者说了,跟咱沟通的怎么不得是主帅?平时咱跟个锦衣卫千户较什么劲儿?”
朱晖脸上带着几分得意,道,“张国舅亲自领兵到此,我也想见识一下他这个皇亲国戚现在变成如何模样了。
“只有在他面前有所表现,到了陛下和朝廷那里,咱才算是取得大功。而想要达成目的,不就得让世人看到么?而怎么才能看到?”
王守仁闻言微微皱眉。
他显然不太认同朱晖这种功利主义的心态,却又不知该如何驳斥,只好转变话题,问道:“鞑靼人所修防御工事,怎么处置的?”
“还能怎样?当然是全给他们毁了!”
朱晖道,“其中大部分木料,都拆下来当做柴薪储备。说起来,鞑子还真狡诈,居然真的准备了火油,黑黑的,黏黏的,燃起来用水都浇不灭,也不知是什么做的,此外还有不少黑药,装在陶瓷罐里,炸开来威力惊人。
“鞑子处心积虑,肯定在做什么盘算,幸好昨天晚上他们的投石车全都被毁了,要不然……后果如何还真不好说。”
王守仁却显得很淡然,摇头道:“那么大的目标,岂是容易遮掩的?大明军队不可能坐视他们把投石机架设起来,就算夜里偷偷运送,还是容易被发觉……而只要暴露,他们只能遭受灭顶之灾!”
朱晖道:“另外我们还俘虏了几个鞑子,据他们说,鞑靼小王子可能正在酝酿一场大规模军事行动,此时正源源不断有部族武装往这边聚拢……大概这次草原上各个部落,要为他们的生死存亡殊死一战,不管是东边的,还是西边的……这几天全都会聚拢过来。”
王守仁闻言微微皱眉,问道:“为何到现在,仍旧不见朝廷那边有何动静?”
“嗨,你别指望了。”
朱晖感慨地道,“别的我不知道,但朝中文官对这场战事是怎么个态度,谁都心知肚明。鞑子再凶残,也只要你一个人的命,而朝中那群腐儒……真是要活剐你全家啊。”
“你都在说什么啊?”
王守仁恼火不已,不满地出言质问。
你这算什么感悟?
感情在你眼中,朝中文臣如此不堪?话说,家父可是翰林出身的官员,根红苗正……你这是在变相攻击家父吗?
朱晖撇撇嘴,随即像发现什么,诧异地指着远处道:“咦?那边是鞑子骑兵吗?好像又折回来了?这么快就重整旗鼓了?”
王守仁拿起望远镜仔细看了看,点头道:“对面山口的确是鞑靼骑兵,可能也有旁的草原部族武装力量。昨夜他们只是仓促撤退,不可能把地盘全丢给咱。”
“那我再带人马去会会他们。”
朱晖说着就要下山坡去整兵。
王守仁摆手道:“我看不必了……瞧,连覃云都带兵退回来了。”
“我瞅瞅……嘿,还真是。”
朱晖道,“不过咱的地盘倒是扩大了不少,至少从鞑子手里把谷地抢了过来……你之前不是让找水源吗?山下谷地里有一条河,横亘东西,虽然如今封冻了,但只要凿开表层就可以取水……鞑子应该抢不回去吧?”
王守仁听了立即下达命令,道:“马上调派人马,前往谷地,在结冰的河面以南区域结成阵势。”
“如此一来,我们不就到了低处?”朱晖不解地问道,“先前不是定下战略,最好是居高临下吗?”
王守仁摇头道:“占领高处,确实方便我们观察敌情,但由于距离水源地远,很容易就被敌所趁,当年马谡丢街亭,就是忽视了水源的作用。现在咱们粮食和柴薪都不缺,只要确保水源供应,就可做到进可攻退可守。”
朱晖皱了皱眉,道:“那地方地势太低了,如果鞑子居高临下,用投石车往下投掷火油弹,岂不是……”
“放心吧,鞑子装备的‘回回炮’都是些笨重的老家伙,最多打出一里地,就算在山顶往下抛射,落点也只能在小河北岸,射程根本就不够。”
王守仁宽慰道,“咱们只需要把鞑子阻隔在河岸对面,便可确保营地安然无恙。”
“行,我这就去。”
朱晖不再辩驳,立即回去整顿兵马,然后往下面的山谷冲去。
……
……
又经过半天激烈拼杀。
鞑靼骑兵很是勇猛,几次冲到河谷前沿,均被朱晖带人打退。
双方交兵的数量一直维持在几百人间……
鞑靼人充分利用了轻骑兵的机动性,试图冲到大明防御阵型前沿,这样他们的弓弩就可以发挥作用,通过“短兵相接”把大明军队给吓跑。
可惜此前鞑靼人自己在河谷修了不少防御工事,成为了大明官兵躲藏和射击的最佳掩体。
这导致就算鞑靼骑兵靠机动性杀到近前来,但因为他们自己暴露在大明火器的有效杀伤范围内,而他们却无法用弓弩穿过厚重的防御工事,结果就是他们一次次被打退。
到了中午,鞑靼人终于偃旗息鼓,在河西北三里开外的坡地上重新扎营,等于是放弃了这片河谷区域。
当王守仁带着剩下人马抵达时,朱晖正带人收拾残局,把受伤的鞑靼士兵拎过来审问。
“怎不见覃云带人过来?”
王守仁看了看周围,问道。
朱晖道:“他们好像留在河对岸没回来……看起来是一场大捷,咱再次以弱胜强,但咱这边的人手终归还是太少了,覃云手下就那么点人,还数度杀过河去。看样子……鞑子似乎也是有意退却,莫非是想把覃云和他手下困在其中?”
“不会的。”
王守仁道,“鞑子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凭他们的实力根本就吃不下那三四百号人,十有八九会主动放开个缺口,让他们突出来……”
朱晖好奇地问道:“这时候鞑子不应该把咱各路人马都给分割开来吗?话说,咱大明这几路人马,分散在周边,相隔都有个几里甚至是十几里远,张国舅怎不着急把各路人马聚拢在一起呢?”
王守仁摇头。
有些事,他自己也没看太明白。
张延龄到底不是那种传统的带兵将帅,所用武器几乎都从未有过,采用的战术更让人觉得蹊跷。
朱晖道:“这要换了别的人来带兵,用这法子,估计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有新火器就是有底气啊。这东西真好……拿在手上,我都不舍得用。”
王守仁不由打量过去。
心说,给你把火器,你拿在手上当作玩物呢?
不过当他仔细研究过那火器的构造,发现其精妙之处后,连王守仁都不得不感慨……时代还真是变了。
……
……
当覃云带着所部人马退回谷地小河南边的明军营地时,惊讶于朱晖和王守仁已经把河谷较为平坦的地带全都给占了下来。
覃云头盔倾斜,整个人显得很狼狈,匆匆进入营地。
“前面怎么样了?”
王守仁亲自帮他牵马,顺带问道。
覃云从马背上跳下来后,显得很无奈,道:“折损了十几个弟兄,鞑靼人撤退的时候,居然在中途设下埋伏,猝不及防之下……唉……”
朱晖道:“十几个人?那他们的火器呢?”
王守仁瞪过去一眼,好似在说,你丫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人家好不容易退兵回来,还在感慨弟兄死伤,你却只关心那些火器?
朱晖尴尬地道:“别放心里去,毕竟胜败乃兵家常事。”
王守仁宽慰道:“这不算败,鞑子的损失应该比我们大多了吧?”
“嗯。”
覃云苦笑道,“鞑子死伤最少四五百人。但对比相互间兵员比……我们还是不应该如此孟浪冒失。”
朱晖道:“十几个弟兄换四五百个鞑子的命……呃,是有点亏了……”
他本还想说,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好不好?
都快一比四五十了!
但看覃云神色不对,只能仓促改口。
“那覃将军,张小国舅所部人马……如今在何处?是否有合兵的可能?”
王守仁继续追问。
覃云耸耸肩道:“本来彼此相距已不到五里,从望远镜里都可以看到相互身影了,但随后鞑靼人派出重兵将中间给隔断开……鞑靼人甚至丧心病狂地点燃了一片地方,堆砌大量柴薪形成火龙阵进行阻隔。”
朱晖恍然大悟:“怪不得今天总觉得有一股烟尘味,却不知是从哪儿传来的,还以为是昨夜火烧鞑子营寨留下来的……鞑子这是疯了吗?草原可是他们的地盘,这么多牧草可以饲养多少牛羊?居然四处放火?”
王守仁点头道:“鞑靼人现在没有更好的阻断我们的办法,只能靠纵火来尽可能阻挡。我们的火器再厉害,但将士们始终是血肉之躯,无法穿过火墙。”
覃云道:“还好诸位将这里全都占了下来。前方有河流阻隔,这样鞑靼人就算放火,也威胁不了我们,我们总算是稳住了阵脚。”
朱晖看了看对面山头陆续出现的鞑子营寨,摇头叹息:“还以为昨夜一战大获全胜,但现在看起来……好像只是向前进了那么一小步……这么下去,如何才能把鞑子全数给剿灭?真头疼!”
……
……
下午时分。
一场大战又在悄无声息中拉开序幕。
鞑靼人居高临下,接连发起对河谷的冲锋,试图想把之前丢失的营地拿回去。
双方围绕北边的河谷地带进行了一番拉扯,而鞑靼人采用的战术也非常简单粗暴……火攻。
每个骑兵都在马背上捆绑了柴薪和助燃物,一旦靠近大明营地,立即丢下柴薪并点燃。
那些身体中弹倒地,或是连人带马摔倒的鞑靼人,毫不犹豫地就地点燃。
如此一来,战场上浓烟滚滚,形成了烟雾屏障。
鞑靼人既想以此来扰乱大明士兵射击的视线,也是想制造混乱,或是以浓烟逼迫大明士兵往后退却。
似乎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有“短兵相接”的机会。
但覃云这边的人马,虽然经历过一场突围战,折损了部分士兵,但剩下训练有素的官兵仍旧能做到进退有度。
再加上王守仁和朱晖所部的全力配合,跟鞑靼人在河谷之地极限拉扯,可说是占尽上风。
快到日落时分,鞑靼人眼见无法夺回河谷之地,最后无奈退却,但并没有退到之前三里远的半山坡上,大概是怕被大明军队夜袭,这次直接后退六七里后在山顶地带重新驻扎。
无论是覃云,还是王守仁,都没有追击的意思。
毕竟此时将士们经过一天一夜的鏖战,身体已经吃不消,瘫软地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揣着粗气,只能先休整。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朱晖一脸凝重之色,摇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鞑子打算用车轮战,一批上来打不过,立即又换一批……这是看准了我们人少,可劲儿折腾我们吧?”
王守仁道:“临近天黑时,他们的攻击烈度已经下降很多,我们的人马可以轮换去休整。你跟覃云说,夜里由我们来驻防,他们的人好好休整。”
“啥?”
朱晖诧异地问:“咱要主动承揽守夜的差事吗?”
“嗯。”
王守仁点头道,“顺带收拾一下战场。我算是看出来了,张国舅麾下人马似乎对于战场上搜集首级不太在意,反倒是我们的人……”
“没办法,边军一早形成的恶习。”
朱晖笑着说道,“有首级割很让人踏实,就算是割耳朵,那感觉也不同一般。这趟又收获颇丰啊。”
……
……
入夜后,仍旧能听到远处传来的炮火轰鸣声。
每个明军士兵都知道,那是大明的火器,准确说是火炮发射和落地爆炸后发出的声响……
这充分说明大明其他几路人马正在跟鞑靼人交手。
王守仁有些心绪不宁,在营帐中怎么都睡不着,索性跑去覃云所部营地中。
经过这一天相互配合,协同作战,双方已经没有隔阂,再不复最初那般互相防备。
覃云麾下官兵见到王守仁前来,脸上都涌现亲切的笑容,甚至有人主动上前来帮他牵马,引领他去见覃云。
王守仁知道,经过连续浴血奋战,这群手持利器眼高于顶的大明新军将士,已充分感受到了他们这支友军的不凡之处。
本来人家从没正眼瞧过自己,正是靠他和朱晖,还有手下那两千将士的奋力搏杀,终于赢得这群大明军中翘楚的尊重。
“覃将军正在会见上面派来的人。”
引路的士兵小声提醒。
王守仁远远看到,覃云似乎正在跟什么人交谈。
王守仁赶忙问道:“这位联络的袍泽是怎么穿越鞑靼人阻隔过来的?”
这次没人能作答。
王守仁在旁等了一会儿,直等人离开后,才主动走过去。
覃云道:“让王将军久等了。”
王守仁指了指人离开的方向,问道:“这是要穿过鞑靼人的防线,回去复命?”
“王将军,我们有办法传递消息。”
覃云笑了笑,道,“二公子……也就是张国舅刚传来消息,表彰我们在先前一战中的英勇表现,并表示我军可以原地驻扎,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王守仁道:“难怪在人少的情况下,仍旧敢分兵与鞑靼人作战,原来有独特的情报传递方法,就是不知道……”
覃云没有打算回答王守仁的问题,继续道:“王将军,二公子告知,说是鞑靼人正在试图跟我们进行谈判,寻求讲和。”
“讲和?”
王守仁颇感意外。
眼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鞑靼人并没看出绝对的疲态,双方均没有稳吃对方的把握,这时候的鞑靼人怎会突然讲和?
这就认怂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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