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满堂宾客皆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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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槐树岭。
这里本是一片荒废多年的老林场,平日里连野狗都不愿意光顾。但今晚,这里热闹得像是在过年。
黑色的越野车如同一把利刃,狠狠撕开了笼罩在山路上的浓雾。
随著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周围的景物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原本枯死的槐树上,竟然挂满了一个个红通通的灯笼。
那些灯笼不是纸糊的,仔细看去,表皮有著细腻的纹理,像是某种生物的皮膜,里面透出的光也不是暖黄,而是一种渗人的血红。
风一吹,灯笼摇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无数个吊死鬼在风中挣扎。
「到了。」
白语猛地一脚刹车。
越野车在满是落叶的泥地上滑行了一段,稳稳停在了一座巨大的牌楼前。
牌楼高耸,上面刷著鲜亮的红漆,正中央挂著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喜乐庄】。
而在牌楼后面,原本应该是废墟的地方,此刻却矗立著一座占地极广的古式庄园。张灯结彩,红绸飞舞,喧天的锣鼓声和唢呐声从里面传出来,震得人耳膜生疼。
如果不看周围那阴森森的老槐树,光看这庄园,还真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在办喜事。
「真是恶俗到了极点。」
黑言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著毫不掩饰的厌恶,「大红大绿,吵吵闹闹。这些低级恶魇对于『喜庆』的理解,还停留在几百年前的乡野土味上。简直是对艺术的亵渎。」
「土是土了点,但很有效。」
白语推门下车,反手关上车门。
他紧了紧身上的黑色风衣,那把名为「余烬」的长刀已经背在了身后。
「这种高饱和度的色彩和噪音,能最大程度地干扰人类的感官,让人产生烦躁、眩晕和认知错乱。这是最简单粗暴的精神污染。」
他抬起头,看向牌楼下。
那里站著一个穿著黑色长衫、戴著瓜皮帽的中年男人。
男人脸上涂著厚厚的白粉,两团腮红红得像血,嘴角挂著僵硬的笑容。手里拿著一本厚厚的礼簿和一支毛笔。
这是「知客」。
负责在门口迎接宾客、登记礼金的角色。
看到白语走过来,那知客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声音尖细得像公鸭嗓:
「哎哟!贵客到!贵客到!」
「这位先生面生得很呐,是男方亲戚还是女方亲戚?」
它一边说著,一边伸出一只干枯如鸡爪的手,拦在了白语面前,另一只手摊开,掌心向上。
「大喜的日子,规矩不能破。进门先随礼,多少是个意,讨个好彩头嘛!」
随著它的话音落下,一股阴冷的规则之力瞬间降临。
【规则触发:人情往来。】
【规则一:进门必须随礼。】
【规则二:礼金必须让主人家满意,否则视为看不起主人,杀无赦。】
白语停下脚步,看著那只伸到面前的手。
在那只手里,隐约可以看到黑色的尸气在缭绕。如果普通人敢拒绝,这只手下一秒就会掏穿他的心脏。
「随礼?」
白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比鬼还要冷的笑容,「应该的。大喜的日子,空手来确实不礼貌。」
知客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哎!这就对了!先生看著就是个体面人,打算随多少啊?咱们这儿起步价可是……」
铮——!
它的话还没说完,一声清越的刀鸣骤然响起。
白语反手拔刀,动作快得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就是简简单单的一记斜劈。
漆黑的刀光划过空气,带起一抹凄厉的血红残影。
噗嗤!
那只伸出来的干枯手掌,连同知客的半个肩膀,直接飞了出去。
「啊——!!!」
知客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身体踉跄后退,伤口处喷涌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黑色的灰烬。
「这份礼,够不够重?」
白语手腕一抖,甩掉刀锋上沾染的一丝黑气,语气淡漠。
「你……你敢坏规矩!你敢在喜乐庄动刀兵!来人啊!有人闹事啦!!!」
知客捂著断臂,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
然而,白语根本没给它继续叫唤的机会。
他一步跨出,身形如鬼魅般欺近,手中的「余烬」再次挥出。
这一刀,直取首级。
噗!
那颗戴著瓜皮帽的脑袋咕噜噜滚落在地,脸上的笑容依然僵硬地挂著,显得格外讽刺。
「聒噪。」
白语收刀入鞘,一脚将那颗脑袋踢开,大步跨过了牌楼。
【规则判定:礼金已收(虽然收的是命),宾客入场。】
脑海中,黑言发出了一声轻笑:「用命抵钱,这汇率倒也公道。看来你已经越来越适应这种强盗逻辑了。」
「跟恶魇讲道理,那是兰策的事。」
白语眼神冰冷,「我只负责送它们上路。」
穿过牌楼,是一个巨大的前院。
这里摆满了圆桌,足足有上百桌。每张桌子上都铺著大红的桌布,摆满了鸡鸭鱼肉,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每一张桌子旁都坐满了宾客。
它们穿著各个年代的衣服,有清朝的长袍马褂,有民国的中山装,也有现代的西装裙子。它们推杯换盏,大声喧哗,看起来热闹非凡。
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些「宾客」的异常。
它们的动作僵硬机械,像是被提线木偶操控著。它们虽然在笑,在说话,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很多人的五官都是模糊的,就像是用劣质的画笔随手涂鸦上去的一样。
更恐怖的是它们吃的食物。
在白语的「真实视野」下,那满桌的鸡鸭鱼肉瞬间现出了原形。
那哪里是什么美味佳肴。
分明是一盘盘腐烂发臭的死老鼠、爬满蛆虫的内脏、还有浸泡在福马林里的眼球!
而那些宾客,正抓起这些东西,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嚼得汁水四溅,发出令人作呕的吧唧声。
「呕……」
即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白语,胃里也不由得一阵翻腾。
「别看。」黑言提醒道,「这是『暴食』规则的具象化。只要你产生了食欲,或者表现出了厌恶,都会被规则锁定。」
就在这时,原本喧闹的院子突然安静了下来。
几百双眼睛,齐刷刷地转了过来,死死盯著站在门口的白语。
那种被无数死人盯著的感觉,足以让任何普通人当场崩溃。
一个穿著红色旗袍、身材臃肿的老女人从主桌站了起来。
它的脸上涂著比刚才那个知客还要厚的粉,嘴唇鲜红如血,手里摇著一把破破烂烂的羽毛扇。
这是「媒婆」。
「哎哟,又有新客人到了?」
媒婆扭著水桶腰走了过来,那双三角眼里闪烁著贪婪的光芒,「既然来了,那就是客。来来来,随便坐,吃好喝好!」
随著它的话,周围的宾客纷纷让出了一条路,几个空位突兀地出现在白语面前。
桌上,摆著一副碗筷。碗里盛满了黑红色的液体,上面还漂浮著几根头发。
【规则触发:宾至如归。】
【规则一:主人敬酒,客人必须喝。】
【规则二:浪费粮食是可耻的,必须吃光碗里的食物。】
媒婆端起那个碗,递到了白语面前,脸上的笑容几乎要裂开到耳根:「小伙子,这可是咱们庄主特酿的『喜酒』,喝了就能忘掉烦恼,长生不老哦。快,干了它!」
周围的宾客也开始起哄,声音整齐划一,像是在念咒:
「喝!喝!喝!」
声浪如潮水般涌来,带著强大的精神压迫力,试图强行控制白语的身体,让他接过那个碗。
白语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
那是身体本能在抗拒规则的强制力。
「长生不老?」
白语看著那碗散发著腥臭味的液体,突然笑了。
他伸出手,接过了那个碗。
媒婆眼中的贪婪之色更浓了,它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个鲜活的灵魂被同化、成为它们一员的场景。
然而,下一秒。
哗啦!
白语手腕一翻,直接将那一碗「喜酒」泼在了媒婆的脸上!
滋滋滋——!
如同硫酸泼在脸上,媒婆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那黑红色的液体竟然具有极强的腐蚀性,瞬间将它脸上的白粉和皮肉腐蚀得坑坑洼洼,露出了下面惨白的骨头。
「不好意思,手滑了。」
白语松开手,任由瓷碗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既然这酒这么好,还是留给你自己美容养颜吧。」
全场死寂。
所有的宾客都停下了咀嚼的动作,那几百双眼睛里的呆滞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疯狂的杀意。
「敬酒不吃吃罚酒!」
媒婆捂著烂掉的脸,声音变得尖锐刺耳,「小的们!给我撕了他!拿他的肉做下酒菜!!!」
吼——!
原本僵硬的宾客们瞬间暴走。
它们掀翻桌子,露出锋利的爪牙,像潮水一样向白语扑了过来。
这哪里是什么宾客,分明是一群披著人皮的恶鬼!
「终于不用装了。」
白语深吸一口气,眼中紫金光芒暴涨。
「黑言,准备好了吗?」
「随时恭候。」
轰!
一股黑色的火焰从白语身上腾起,那是属于梦魇的本源之力——「虚无之火」。
他没有后退,反而迎著鬼潮冲了上去。
锵!
「余烬」再次出鞘。
这一次,刀身上的暗红色锈迹仿佛活了过来,化作流动的岩浆。
横扫千军!
一道长达五米的黑色刀气横扫而出,直接将冲在最前面的那一排恶鬼拦腰斩断!
没有鲜血飞溅,只有无数黑色的灰烬在空中飞舞。
白语如同虎入羊群,手中的长刀化作死亡的旋律。
每一刀挥出,必有恶鬼消散。
他的动作精准、高效、冷酷。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每一次挥刀都是奔著要害去的。
在「真实视野」的辅助下,这些恶鬼的弱点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左边三个,弱点在颈椎。」黑言的声音冷静地报点。
刷!
白语侧身避开一只利爪,反手一刀,三颗头颅冲天而起。
「右后方,心脏。」
噗!
刀锋回转,精准地刺入一只试图偷袭的恶鬼胸膛,黑火瞬间将其吞噬。
这根本不是战斗,这是单方面的屠杀。
短短三分钟。
原本热闹喧嚣的前院,已经变成了一片修罗场。
满地都是黑色的灰烬和破碎的桌椅板凳。
只剩下那个媒婆,正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里,那张烂脸上写满了恐惧。
它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瘦弱的人类,竟然比它们这些恶魇还要凶残!
白语提著刀,一步步走到媒婆面前。
刀尖垂在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摩擦声。
「别……别杀我……」
媒婆颤抖著求饶,「我……我只是个办事的……」
「陆月琦在哪?」
白语居高临下地看著它,声音冷漠如冰。
「在……在后院……绣楼……」媒婆哆哆嗦嗦地指著庄园深处,「吉时快到了……庄主正在给她……梳妆……」
「庄主?」
白语眉头微皱,「谁是庄主?」
「是……是……」
媒婆刚想说话,突然,它的身体猛地膨胀起来,就像是一个被充气的气球。
它的眼睛瞪得滚圆,眼中充满了绝望。
「它……不让说……」
砰!
一声闷响。
媒婆的身体直接炸开,化作一团血雾。
白语早有防备,在它爆炸的瞬间就已经开启了相位移动,退到了十米开外。
看著那团血雾,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灭口?」
「看来这个所谓的庄主,对规则的掌控力比我想像的还要强。」黑言沉声道,「它在这些眷属的灵魂里下了禁制,一旦触及核心秘密,就会自爆。」
「那就直接去问正主。」
白语转身,看向庄园深处。
那里有一座高耸的绣楼,此刻正散发著幽幽的红光。
他提著刀,大步向后院走去。
穿过前院,是一条长长的回廊。
回廊两侧挂满了红色的绸缎,每一条绸缎上都写著一个名字和生辰八字。
白语随意扫了一眼,心中不由得一沉。
【李晓芸,甲子年七月初七生……】
【张梦,乙丑年九月十五生……】
【赵雅,丙寅年三月初三生……】
密密麻麻,足足有上百个名字!
这些全是失踪的女孩!
而在回廊的尽头,是一片开阔的空地。
空地上立著几十根木桩,每一根木桩上都挂著一件鲜红的嫁衣。
那些嫁衣随风飘荡,虽然里面没有人,但却鼓鼓囊囊的,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身体正在穿著它们。
而在那些嫁衣的领口处,隐约可以看到一张张痛苦扭曲的鬼脸,正在无声地哀嚎。
「这……」
白语瞳孔骤缩。
这哪里是什么婚礼现场。
这分明是一个巨大的「养蛊场」!
这些嫁衣,就是容器。它们在不断地吞噬、融合那些女孩的灵魂,试图培育出一个最完美的「鬼新娘」。
「找到了。」
黑言突然开口,语气中带著一丝急切,「左边第三排,中间那件。」
白语立刻看去。
只见那件嫁衣与其他嫁衣不同,它的颜色更加鲜艳,上面的金线绣纹还在流动。
而在嫁衣的胸口位置,一团微弱的粉色光芒正在顽强地闪烁著。
那是陆月琦的灵魂之光!
虽然微弱,但还没有熄灭。
「月琦!」
白语心中一紧,身形暴起,向著那件嫁衣冲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嫁衣的瞬间。
嗡!
一道无形的屏障突然挡在了他面前。
紧接著,一个阴柔、戏谑的声音在整个后院回荡开来:
「哎呀呀,这位客人怎么这么心急呢?」
「吉时未到,新娘子可是不能见人的哦。」
随著声音落下,周围的那些空置的嫁衣突然齐刷刷地转了过来。
几十件红嫁衣,没有头,没有脚,就这么悬浮在空中,将白语团团围住。
一股比刚才在前院强大十倍不止的恐怖气息,缓缓降临。
白语握紧了手中的刀,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能感觉到,在那绣楼的最顶层,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著他。
那目光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猫戏老鼠般的玩味。
「S级……」
白语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情报有误。
这根本不是什么A+级的「喜气鬼」。
这庄园的主人,绝对是一个触碰到了规则本源的S级恶魇!
「看来,今晚这顿喜酒,不好喝啊。」
白语深吸一口气,眼中的紫金光芒燃烧到了极致。
「不过,既然来了,就没有空手回去的道理。」
「哪怕是把这天捅个窟窿,我也要把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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