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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兄弟们,抢到饭啦!黄台吉,遇到鬼


天色阴沉得压人。灰蒙蒙的云层紧贴着荒原,风里带着湿冷,熟悉这片草原的牧人都知道,马上就要下雪了。

    阿巴泰勒马站在坡上,朝西南望着。身后人马攒动,土默特和鄂尔多斯的骑兵乱糟糟挤作一团,科尔沁和喀喇沁的人马整齐些,那千余八旗兵则像石头般钉在中间,一动不动。身旁,副将武纳格顶着一副铁盔,面色凝重地望着同一个方向。

    一个探子滚下马鞍,喘着气报:“贝勒爷,南蛮子过了黄沙堡,正顺着黑河往北来。是孙传庭和曹文诏的本队,步骑都有,还拖着炮,走得不快。”

    阿巴泰眯起眼,嘴角一咧。黑河这地方开阔,正好跑马,却是步炮兵的累赘。他扭头问旁边的蒙古向导:“前面是哪儿?”

    “回大将军,再走三十里就是白塔西北口。那是个山沟子,一过去就是平川地,直通归化城了。”

    “白塔西北口……”阿巴泰重复一句,心里定了主意。绝不能让明军出那个口子!就得趁他们还在河谷里,借着这场地,连堵带打,一并收拾了。他转头对武纳格说:“武梅勒,待会儿你带着科尔沁和喀喇沁的好手去冲一冲,看看能不能把姓孙的一举击溃。”

    武纳格抱拳沉声道:“贝勒爷放心,末将明白。”

    他抬头看天,灰蒙蒙的一片。寒风刮在脸上,跟刀割似的。“要下雪了,”他低声道。这天气,明军的火器使不利索,正是老天送来的便宜。

    “传令!”他猛地喝道,“全军前移,到黑河草原列阵!让土默特、鄂尔多斯的人打头阵,先去冲两翼!武纳格,你率科尔沁、喀喇沁的精骑随我中军行动,听号令直取孙传庭中军!”

    他要拿这些蒙古人的血去耗,等明军露出破绽,再狠狠捅一刀。赢了这仗,不光归化城安稳,整个冬天漠南都是他的天下。

    “嗻!”武纳格应声领命。

    命令传下,人马像道浊水,朝着预定战场涌去。

    差不多时候,西南边,孙传庭的本队也顶着越来越猛的寒风,一步步踩进这片即将染血的草原。

    十一月初八,漠南草原上,风裹着密集的雪粒子砸了下来。

    天地间灰白一片。风卷着硬雪末子,横扫过来,抽在脸上生疼。喘口气,喉咙里都带着寒气。

    黑河边野地里,冷得邪乎。旌旗被风吹得猎猎乱响。队伍在及踝的雪地里行进,步步踩得扎实。兵士们眯着眼,睫毛上都结了霜。

    孙传庭骑在马上,立在小坡顶。他穿着铁甲,外头罩了件挡风的斗牛服,可寒风还是往骨头缝里钻。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看着脚下队伍依次展开。

    曹文诏凑过来,胡子茬上挂着冰碴。“督师,这鬼天,鞑子要是缩着不出,咱们可要遭罪了。”

    孙传庭没回头,声音被风送过来:“他会来的。阿巴泰憋着劲,这等天时,他舍不得不用。”

    他抬手指着前面开阔地:“就在那儿结阵。步营居中,炮队钉死,你的骑兵护住两翼。苏泰太后和忠义王的马车搁在中军最稳当的地方。”

    命令一道道传下去。队伍动起来,虽不如平日利索,但在风雪里能维持阵型,已是不易。

    最忙的是炮队。那几十门三百斤的将军炮,轮子碾过积雪。炮手们骂骂咧咧,手上却不慢。几人扯开大块油布,麻利地给炮身搭起棚子,又把火药桶和引线紧紧捂在怀里,防着受潮。火把在风里摇曳,照着一张张冻得发紧的脸。

    老炮手赵老六蹲在炮架下,拿身子挡着风,朝旁边哆嗦的新兵蛋子王二狗吼:“怂什么!这风一刮,鞑子的箭飘得没谱!咱这炮……就看这火气争不争气!”

    王二狗缩着脖子,牙关打颤:“师、师傅,这……这能响吗?”

    赵老六一瞪眼:“油布是白盖的?老子火折子焐在胸口半天了!等着听响吧!”

    另一头,曹文诏的骑兵和苏泰带来的几千蒙古汉子,已在两翼展开。马匹喷着白汽,蹄子不安地刨着地。

    孙传庭看着阵型渐成,心里掂量着。阿巴泰不是莽夫,这种天,定想着捡便宜。鸟铳火绳是难点着了。能倚仗的,就是这些拿油布仔细遮护的将军炮,和弟兄们手里扎实的长枪腰刀。

    他料定,阿巴泰头一波,准是驱赶那些不服帖的蒙古部落来冲阵,耗他力气,探他虚实。

    果然,没过多久,风声里传来了闷雷似的响动。不是雷,是成千上万马蹄子踏地的声音。

    几个探子连滚带爬跑回来,脸煞白:“督师!鞑子……鞑子来了!两翼!看旗号是土默特和鄂尔多斯的人!”

    孙传庭点头,对曹文诏说:“去吧,照商议的办。缠住他们,别冲乱步阵。”

    曹文诏咧嘴一笑,露出冻白的牙:“督师瞧好吧!”他一夹马腹,带着亲兵冲向右翼。左翼那头,苏泰手下的蒙古头人也呼喝着,引着自己人迎上去。

    风卷着雪沫,远处情形看不太真。只听见风里裹着喊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时不时有受伤的人或马从雪幕里退出来,倒在雪地里。

    明军步阵正中,反倒静得吓人。五个步营方阵,像五块磐石,立在风雪里。前排长枪兵,枪杆斜指前方。后头的鸟铳手,火绳点不着,干脆把铳抱在怀里。刀牌手站在间隙里,盾牌拼在一处。

    风雪不停,对面人影模糊,只听见两翼杀得激烈。这等干熬最磨人。新兵李三娃腿肚子转筋,旁边脸上带疤的老兵孙大柱低吼:“站直喽!鞑子也是肉长的,一刀下去照样见红!”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炷香,也许更短。正前方风雪里,忽然冒出些晃动的影子,移动得飞快,带着骑兵冲锋的呼哨声。

    “是科尔沁人!还有喀喇沁的!他们的精锐!领头的是个穿铁甲的鞑子大将!”有眼尖的军官喊起来。

    阿巴泰果然留着后手。他没拿这些精锐去冲两翼,而是让副将武纳格领着,借着风雪遮掩,直插明军步阵侧后!这些蒙古骑兵确实悍勇,马术精熟,并不硬冲枪林,而是绕着方阵跑圈,在跑动中开弓射箭。

    风大,箭射得飘忽,力道也弱了。可架不住箭多,仍有不少落进阵里。有兵士中箭闷哼倒地,血洒在雪上,刺眼得很。阵脚微微有些乱。

    “稳住了!长枪朝前!牌手护住头顶!”军官们的吼声在风里传来。

    孙传庭在中军旗下,看得分明。他晓得,这是阿巴泰的杀招。拿杂兵耗他两翼,再使精锐骑射来搅他根本。

    他瞟一眼身旁旗号官。那军官紧盯着他,手攥令旗,指节发白。

    武纳格见明军阵型只是微乱,并未溃散,心中焦躁,呼喝着催动人马逼得更近,箭射得更急。他觉着,这天气,南蛮子的火器成了摆设。

    就在他率领骑兵冲至离步阵不足百步,连人马轮廓都清晰可见时,孙传庭猛地挥臂。

    旗号官几乎同时将令旗狠狠劈下!

    陡生变故!

    那些盖着油布的将军炮旁,炮手们猛地掀开油布!火把急速凑近引线!嗤嗤声起,紧接着——

    “轰!!!”

    “轰轰轰!!!”

    四十门将军炮,次第怒吼!声震四野。炮口喷出的火焰,瞬间照亮了阴沉的风雪天!

    这般近,炮队装的全是霰弹。铁珠碎铁片,像一阵铁雨,泼进密集的科尔沁骑队里。

    效果是骇人的。风声也压不住人喊马嘶瞬间变成的凄厉惨嚎。只见冲最前的骑兵连人带马,像被重锤砸中,成片倒下。副将武纳格胯下战马被数颗霰弹击中,悲鸣一声人立而起,将他狠狠摔下马背!

    方才还嚣张的科尔沁骑兵,顿时被打懵了。

    阿巴泰在远处本来等着看笑话,听得这连珠炮响,再见雪雾里人马翻倒、武纳格落马的惨相,脸上得意瞬间僵住,化作惊骇。“这……这怎么可能!”

    明军队里,孙传庭抓住这机会,眼中寒光一闪,厉声喝道:“步营!前进!杀虏!”

    “咚!咚!咚!”战鼓擂响,带着一股决绝的杀伐之气!

    憋足了火气的明军步兵方阵,如同山洪般向前涌去!前排的长枪兵不再固守,老兵孙大柱平端长枪,迈着迅猛的步伐,率先冲上!

    “噗嗤!噗嗤!”长枪轻易地捅穿了失去速度的战马,或是将马背上的骑兵扎个对穿!惨叫声顿时响起。

    刀牌手李三娃此刻也忘了害怕,跟着同袍怒吼着从枪阵间隙跃出!他们左手盾牌格开马刀,右手腰刀狠命劈砍马腿!战马嘶鸣着倒地。

    那落马的武纳格刚挣扎着爬起来,还没站稳,几杆明军的长枪已经从不同方向捅了过来!他挥刀格开一杆,却被另一杆刺中大腿,惨叫一声跪倒在地。第三杆长枪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他的铁甲!武纳格一口血喷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会死在明军步兵的枪下。

    步兵冲阵!明军竟然用步兵,向蒙古骑兵发起了凶狠的正面冲锋!

    后方坡上,正盘算着是否要亲率八旗兵压上的阿巴泰,看得目瞪口呆!他预想过明军火器犀利,却万万没想到,孙传庭竟敢驱使步兵主动肉搏!更眼睁睁看着副将武纳格惨死阵前!

    “这……这他娘的是什么打法?!”阿巴泰嘴唇哆嗦着。他刚抬起手,想命令八旗兵冲上去……

    可就在这时,战场侧翼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与喊杀声!

    曹文诏一马当先,浑身浴血,右翼的土默特骑兵已被他击溃!左翼也响起了苏泰部下的欢呼声,鄂尔多斯人也败了!两支明军及归附蒙古骑兵,如同两把铁钳,朝着阿巴泰的中军包抄过来!曹文诏的怒吼穿透战场:“阿巴泰!纳命来!”

    阿巴泰肝胆俱裂!两翼已崩,中军被冲,副将战死,如今敌方骑兵又从两侧夹击而来!

    “撤!快撤!”阿巴泰再无犹豫,在家生包衣护军的护卫下,砍翻溃兵,带着残存的八旗兵,狼狈不堪地冲出包围圈,朝归化城方向亡命奔逃。

    风雪渐渐小了。

    战场显露出来,一片狼藉。雪地被踩得泥泞,混着暗红的血。到处是倒毙的人马、破损的旗帜。

    老炮手赵老六拍了拍新兵王二狗的肩膀:“小子,响不响?”王二狗看着眼前景象,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曹文诏骑马过来,脸上溅满血,铁甲也破了口,却满脸兴奋。“督师!鞑子溃了,武纳格也报销了!追不追?趁势拿下归化城!”

    孙传庭望着北方,摇了摇头:“穷寇莫追,天快黑了,弟兄们也乏了。归化城已是空城,明日再进不迟。眼下要紧的是打扫战场,救治伤号,清点损失。”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这片染血的草原,对身旁将官们沉声道:“弟兄们拿血换来的地,不能白费。来年开春,这片土默特川,要种满粮食。陕西的百姓,还等着这里的米下锅。”

    队伍重新集结,默然向北行去。

    差不多同一时候,几千里外的朝鲜半岛南边,全州城里却是乱糟糟的。

    厚实的城墙被轰开了几个大口子,城头上插着的,已经不是朝鲜李朝的旗子,换成了后金的龙旗。街面上,一队队后金兵正押着耷拉着脑袋的朝鲜俘虏,把一袋袋粮食、一捆捆布匹从官仓和富户家里搬出来,堆在城中心的空地上。空气里混着血腥味、烟熏火燎气,还有粮食特有的那股谷香。

    黄台吉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慢悠悠地在废墟中间走着。他脸上平平静静的,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眼睛扫过那些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缴获,最后停在了几个穿着打扮和朝鲜人、后金人全不一样的人身上。

    这几个人剃着月代头,穿着和服,样子挺恭敬,可骨子里还是带着点说不出的傲气。领头的一个上前一步,操着生硬的汉话说道:“对马岛宗义成大人麾下家臣,柳川一郎,拜见大汗。听说大汗的天兵南下,特地献上我们日本国‘国友’造的大筒十门,表示一点心意,恭贺大汗打下这座城。”

    几个武士抬上来一门造得挺精巧的日式大火铳,铳身乌黑,口子挺粗,看着挺厉害。

    黄台吉轻轻点了点头,站在旁边的范文程上前接过了礼单。黄台吉的目光越过这几个日本人,看向南边更远的地方,低声嘀咕道:“朝鲜的粮食,日本的火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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