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大明的银子VS后金的奴才(求追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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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子岭关前的雾气慢慢地散尽了,日头明晃晃地照着山谷,也照在了关墙上那面破了窟窿却依旧死死地钉着的“明”字大旗上。
关墙下的那片谷地里,此刻肃杀得骇人。尤世威按着腰刀立在了敌楼里,眯着眼往外瞅着,脸上没甚表情,心里却盘算着皇上那“诱敌深入”的计划。
“来了。”边上的亲兵低声地道了一句。
远处的后金军阵那边,旗号晃动了起来。
接着,盾车如老龟般慢吞吞地挪了出来。厚厚的木板蒙着浸湿了的牛皮,每辆车后头都挤着七八个包衣,弓着腰死命地推着车。盾车的缝隙里,是更多拿着土袋柴捆的填壕包衣,眼神麻木地。再往后,则是汉军旗兵,由几个戴着头戴暖帽的官儿督着,缓缓地压了上来。
尤世威没吭声,只是死死地盯着。关墙上的明军都屏住了气,唯闻旗子被风吹得扑啦啦地响着。
推着车的包衣赵四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车轮碾过了碎石,嘎吱嘎吱地作响。“快些!磨蹭甚么!”身后传来了鞑子督战队生硬的喝骂声。赵四一哆嗦,赶忙低下了头。
盾车队慢悠悠地挪到了离关墙二百多步处,“咔嚓”一声,头车的左轮猛地一沉,整车歪斜了下去,推车的包衣跌作了一团。“陷坑!有陷坑!”惊呼声未落,接连几辆盾车栽进了陷坑卡死了。队伍顿时乱成了一团,车堵着车,人挤着人。
“停住了!鞑子的木头乌龟陷住了!”瞭望哨兴奋地大喊了起来。
尤世威眼中的寒光一闪,沉声下令道:“传令主事!冲天炮队,给我狠狠地打!”
令旗挥动了,后方的炮位上,孙元化一身青袍肃立着,身旁是十几名讲武堂炮科精选出来的学员。六门“十二斤冲天炮”黝黑得发亮。“目标区域,甲三至丙六!装开花弹!”孙元化令下了,学员们麻利地装填着。
“一号炮准备了!”
“二号炮准备了!”
……
孙元化举镜观察着:“一号炮,放!”
令旗挥了下去。
“咚!”
一声闷响,炮身猛地后坐了。一枚黑点腾空而起,划着弧砸了下去。
“轰——!”
炮弹落在了一辆停滞盾车右后方约十步的地方爆炸了,弹片掀翻了几个包衣。
“落点偏右十五步!各炮依此修正,降半度,左移一刻!放!”孙元化打炮的手艺真心不错,迅速地报出了参数。
“咚!咚!咚!咚!咚!”
五门炮次第怒吼着。五发开花弹尖啸着砸向了峡谷。
赵四正忙乱地弄着车,闻声抬起了头。
黑点在他的瞳孔中急速地放大了。
“轰!”
一枚炮弹正中旁车的木盾,猛地炸开了!木屑碎牛皮混着气浪狂飙着。赵四只觉得一股巨力撞在了身上,耳朵里嗡的一声,霎时聋了。
还有两枚炮弹落在了人群最密处爆炸了。
“轰轰!”
炸开的弹片和铁砂泼水般地扫过了人群。即便未被直接扫到的,也被冲击波震得东倒西歪了。
方才还挤满了人的地方,顷刻空了一片,只剩下了狼藉和惨嚎。
“老天爷!”一个包衣见同伴只剩了半截,魂飞魄散地往回跑了。
“拦住他!”督战的汉军旗官厉喝着,随后就是一箭射倒了逃兵。
剩下的填壕包衣只好硬着头皮扛起盾车上的土包继续向前,想去填了墙子岭关隘前的浅壕。
尤世威看得分明:“火铳手,放!”
待命多时的铳手冷静地扣动了扳机,排枪轮番地响了起来。铅弹如雨般地泼向了失去盾车保护、乱成了一团的后金兵。
后金的首波攻势,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就土崩瓦解了。关墙前留下了横七竖八的尸体、破碎的盾车残骸。
但是,后金真正的精华——八旗老爷并没有遭受什么损失。
……
远处的高坡上,黄台吉放下了千里镜,脸色平静。
豪格在一旁看得眼角直跳:“汗阿玛,明狗的炮子太凶了!特别是那会开花的天杀的玩意儿……”
黄台吉猛地转过了头,冰冷的目光扫过了豪格:“凶?朕看明白了!明军倚仗着的,无非是炮火。尤其是那开花弹,一发怕是值几十两银子!”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地冷了:“一辆盾车换他几发炮弹!十个奴才换他几斤火药!朕倒要看看,是崇祯小儿的银子多,还是朕的包衣奴才多!”
黄台吉扬起了马鞭喝令道:“再上两队盾车包衣!车轮战,耗干他们的弹药!”
“嗻!”
新的旗号打出了,后金军阵中又一批盾车被驱了出来,更多的包衣像牲口般被鞭子抽打着填补到了前线。
赵四蜷缩在了一个弹坑里,浑身抖得像个筛子。刚才被气浪掀飞了,侥幸捡了条命,耳里还在嗡嗡地响着。见旁散落着沾了血迹的土袋和断了的柴捆,还见了半截身子,穿着同款的破袄子——正是同屋的王老七。赵四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一个鞑子督战队跑了过来,用生硬的汉话骂着,鞭子没头没脸地抽了下来,逼着他跟上了新的队伍继续往前填壕。赵四眼神空洞地,如同行尸走肉般挪着步。
稍远处,索尼牛录下的文書金成仁蹲在了一块石头后面,握着毛笔和册子的手抖得写不成字了。
他看着地狱般的景象,听着不绝于耳的惨嚎,实在难以落笔了。这哪是打仗?分明是送人头……这么个送法,能赢吗?他抬头望向了远处沉默的关墙,心里对“大明父国”又有了点想法。
范文程骑在了马上,位于汉军旗弓箭手队的前方,脸色苍白着。他作为先锋官,本应在填壕结束后率领投诚的汉兵发起首波冲锋的——虽然这壕没有完全填平,但也勉强可以送一波了。
可眼下明军的火铳声并没有未减弱,前方的通道有些狭窄。范文程还亲眼见了许多和他一样的汉人包衣,在可怕的炮火排枪下像割麦般倒下了。
这些包衣的命,就这样送掉了?一股兔死狐悲的寒意从他心底升起了。
但范文程没有退路了。他拔出了腰刀,强自镇定地,对身后骚动的队伍喝道:“慌甚么!填壕队快清理出通道了!待会儿随老子冲上去,破了关墙,人人有赏!”
他话音未落,明军关墙上又一轮火铳射击了,打得是刚刚填完壕退下来的包衣。铅子嗖嗖地飞过,吓的几个汉军旗兵缩起了脖子。
范文程却是一咬牙,举刀向前:“就现在,跟老子冲.”
他知道,大汗现在就看着呢!他能不能先登不说,但绝不能露出丝毫的胆怯和对底下那下包衣奴才的同情心.他得毫不犹豫地送他们去死!
这样,主子才会觉得他是个有用的奴才!
……
乾清宫的暖阁里。
崇祯坐在了御榻上,面前摊开了账册。魏忠贤、王承恩垂手站在下首,刘月英坐在绣墩上微低着头。
“皇爷,”王承恩轻声禀道,“内承运库眼下能随时动用的现银,有二百一十七万两有余了。奴婢核对过了,分毫不差。”
崇祯“嗯”了一声,指节轻敲着账册:“二百多万两……躺在库里,终是死物。”
魏忠贤忙躬身笑道:“皇爷圣明。银子只有流转起来,才能生出更多的利来。”
刘月英轻声道:“陛下,如今京畿各地,尤其通州、天津卫,往来海商渐多了,若有本金运作得当,利钱确实可观的。”
正此时,一名小太监急匆匆走到了殿门外,低声向守门的太监说了几句。
王承恩见状,快步走了过去,听了禀报,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了平静,转身快步走回崇祯身边,俯身低语道:“皇爷,墙子岭六百里加急捷报!尤总兵奏报,我军初战告捷了,以新式‘冲天炮’重创建奴首波攻势了,毙敌无算,我军伤亡轻微。”
崇祯听完,脸上没有任何喜悦的表情,只淡淡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王承恩见皇帝反应如此平淡,有些意外,但还是退到了一旁。
崇祯的目光重新落到了魏忠贤身上,语气平静无波地:“魏大伴。”
“奴婢在。”
“你去办件事。”崇祯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找几个得力的人,把消息放出去。就说……墙子岭损失惨重了,关墙危在旦夕了,建奴大队骑兵,不日就要兵临北京城下了。”
王承恩闻言,浑身一震,猛抬头失声道:“皇爷!这……这是捷报啊!为何要散布如此动摇人心的谣言?若京城大乱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崇祯瞥了一眼王承恩,没有马上搭话,而是端起了手边的黄花梨木杯,轻轻吹了吹浮沫。
“王大伴,”崇祯声音依旧平淡着,“你想想,若北京城的有钱人,都以为建奴马上就要打进来了,他们会怎么做?”
王承恩一愣:“自然是……惊慌失措了,想法子逃难了……”
“逃难,需要盘缠。带不走的,是什么?”崇祯抿了口茶,放下了木杯。
“是……房产、田地这些不动产……”王承恩似乎有点明白了。
“不错。”崇祯目光扫过了魏忠贤和刘月英,最后落回了王承恩脸上,“只有让他们觉得北京马上就要天塌地陷了,才会急着把带不走的房子地,像丢破烂一样低价抛售了。”
他顿了顿,语气透出了一丝冰冷的算计:“因为建奴要来了,北京城内的房,城外的地,才会跌跌不休了啊。”
魏忠贤立刻躬下了身,脸上带着心领神会的笑:“皇爷圣明!老奴这就去办了,定让这消息,一夜之间传遍四九城!”
刘月英也起身敛衽道:“陛下运筹帷幄,妾佩服了。如此一来大量买进的时机便到了。”
王承恩这才彻底明白了过来,背后惊出了一层冷汗,又惭愧又敬畏地低下了头:“奴婢……奴婢愚钝了,皇爷深谋远虑,奴婢万万不及了。”
崇祯重新拿起了那本账册,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是在为自己的“黑心”辩护:“这一场仗啊,打的就是建奴的奴才和大明的银子,哪一个更能禁得住消耗.所以,朕得边打边割韭菜回点血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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