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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鞑子,快要来了!崇祯,怎么办?


月黑了,风高了,好一个杀人夜!

    墙子岭往东十五里地的黑谷涧,干涸的河床像一道惨白的伤疤,扭曲在墨黑的山影子里。

    苏克萨哈猫腰蹲在一块大石头后头,嘴里嚼着干肉。他是正白旗的巴牙喇纛额真,年纪不大,脸上满是横肉和杀气,一双眼睛在暗处冒着凶光。

    布颜图台吉凑过来,压低嗓门:“纛额真,前头就是黑谷口。崖壁顶上,就是明狗的黑谷台。”

    苏克萨哈没回头,把最后一口肉咽了下去。

    “路认准了?”他冷冰冰地问。

    “错不了!”布颜图拍着胸脯,“我十岁就跟着阿爸在这片山里打狐狸。有条野路子,能通到墙子下面,陡是陡了点,但人能爬上去。”

    苏克萨哈这才扭过脸瞅他。

    这个朵颜部的台吉,脸上堆着笑,眼底却藏着仇恨,对大明的仇恨!明军屠灭大宁城时,他正在喀喇沁蒙古的老窝当人质,逃过了一死,现在一心一意就想着报仇!

    苏克萨哈要的就是他的这股子恨,有了恨,才能拼命。

    “让你的人打头阵。碰上钉子,先上去啃。”苏克萨哈的话干脆利落。

    布颜图脸上的肉僵了一下,随即点头:“嗻!”

    两百来号人,像鬼影子似的在河床里挪动。马蹄子用厚布包得严实,踩在碎石上,只发出沙沙的轻响。

    越往里走,山谷越窄。

    两边的山崖黑压压的,像是要倒扣下来。

    忽然,前头传来“咔嚓”一声轻响,紧跟着是石头滚落的“咕噜噜”声。

    在这死静的山谷里,动静显得特别刺耳。

    所有人瞬间定住了身子。

    山崖顶上,黑谷烽火台那边,立刻传来了人声。

    “啥动静?”一个带着困意的嗓子喊道。

    接着有火光晃动,是守军举着火把朝下照。

    布颜图脸色一变,没等苏克萨哈发话,猛地吸了口气,脖子一仰。

    “嗷呜——”

    一声凄厉的狼嚎从他喉咙里挤出来,在山谷里撞来撞去。

    他又接连嚎了几声,学得极像。

    崖顶上安静了一下。

    然后传来骂声:“操他娘的,是条独狼!吓老子一跳!”

    火把的光晃了晃,缩了回去。

    苏克萨哈慢慢吐出口气,回头,目光扫过刚才弄出响动的那个白甲兵,那是多尔衮贝勒的家生包衣护军——今儿跟着苏克萨哈翻墙的白甲兵中一多半是这种家生包衣护军。

    那兵脸色煞白,头都不敢抬。

    苏克萨哈没说话,只是用手刀在自个儿脖子上轻轻比划了一下。

    那兵身子一抖,脑袋垂得更低了。

    “走。”苏克萨哈低喝一声。

    队伍再次动了起来,速度比刚才更快。

    到了崖根底下,仰头看,破损的边墙在微露的天光里显出狰狞的轮廓。

    “就是这儿。”布颜图指着一段塌了大半的墙体,“有缝能上去。”

    白甲兵们不吭声,默默地取出飞爪、绳索。动作麻利,透着老练。

    他们像壁虎一样贴了上去,悄无声息。

    ……

    黑谷烽火台上,值夜的明军哨兵裹着破棉袄,靠着垛口打盹。

    百总赵士忠提着裤子从茅房里出来,嘴里骂骂咧咧:“这鬼天,冻死老子……”

    他话还没说完。

    几个黑影突然就从垛口外面翻了进来!

    落地没声儿,刀光一闪。

    门口打盹的哨兵哼都没哼一声,就软了下去。

    赵士忠魂都飞了,张嘴要喊。

    一支短弩箭“嗖”地钉进了他的喉咙。

    他捂着脖子,嗬嗬作响,血从指缝里往外涌。

    台上顿时乱成了一团。几十个守军从睡梦里惊醒,还没摸到刀,就被扑上来的白甲兵砍倒在地。

    这已经不是打仗,是屠杀了。

    赵士忠还没断气,眼睛死死瞪着烽火台。那里堆着柴薪,泼了火油。

    他喉咙里冒着血泡,用尽最后一点儿力气,朝着烽火台爬。

    一步,一滩血。

    一个白甲兵看到了,狞笑着提刀过来。

    赵士忠猛地一扑,抱住了兵的小腿,张口就咬了下去!

    那兵吃痛,怪叫一声,刀狠狠地劈了下来。

    赵士忠的后背被砍开了,骨头都露了出来。

    但他死都没松手,另一只手胡乱抓挠,竟把旁边一个火把带倒了,正好落在柴薪边上。

    “轰”一下,火苗窜了起来!浓黑的烟冒了出来!

    “妈的!”那白甲兵又惊又怒,连砍了好几刀,才挣脱开。

    他赶紧扑上去,用脚踩,用土盖,好不容易才把火扑灭。

    可那股烟,已经升上了天。

    ……

    墙子岭主关上,尤世威一宿没合眼。

    他就直挺挺地站在敌楼里,望着北面。

    “军门!”瞭望哨突然喊了起来,“黑谷台!烟!起了又灭了!”

    尤世威一步抢到窗边。

    远远地,黑谷台方向,一股残烟正慢慢地散开。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坏了。”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亲兵队长凑过来:“爷,是不是走水了?”

    “屁的走水!”尤世威咬着牙,“是台子丢了!鞑子还是摸上来了!”

    密云卫长城守不住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实际上,黄台吉只要肯豁出去,被崇祯、孙祖寿下了血本的蓟镇长城一样守不住。能守住的只是那些散布在各个路口、要冲的堡垒(有些是棱堡,有些不是),一道绵延千里的二百多年的“老墙”怎么可能处处都固若金汤?那得多少人去守卫?

    尤世威猛地转过身,声音斩钉截铁。

    “传令!”

    “孙主事那边,所有冲天炮,给老子照关前二百步,狠狠地砸!打光一半弹药!”

    “步卒各营,按甲、乙、丙次序,交替掩护,撤往石匣营!”

    “老子的亲兵队,跟老子上西边山梁!”

    命令一道道传了下去。

    关墙上立刻动了起来。刚才的死寂被紧张的忙碌取代。

    孙元化接到命令,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立刻执行。

    炮声再次轰鸣起来,比之前更密集。炮弹像下雨一样落在关前二百步开外——那里有一座用破碎的盾车、土包和包衣奴才的尸体堆出来的堡垒,是后金军进攻墙子岭的一处前沿据点。用炮弹砸一轮,多少可以迟滞一下建奴的攻势。

    很快,大队的明军开始有序后撤。队伍不乱,但速度很快。

    尤世威披上甲,提起他那口大刀。

    “走!”他带着两百多家丁,奔向西侧那道不高的山梁。

    那里,是挡住侧翼敌人的关键。

    ……

    远处的高坡上,黄台吉放下了千里镜。

    他看到了那股一闪即灭的狼烟,也看到了明军阵地的变化。

    “成了。”他脸上没啥喜色,只有冷硬。

    “豪格。”

    “儿臣在!”豪格赶紧上前。

    “压上去。范文程、范文寀,带着所有汉军旗,还有那些包衣阿哈,给朕冲!”

    “告诉他们,墙子岭已破!先登者,抬籍!赏银百两!后退者,杀无赦!”

    “嗻!”

    号角声变得急促、尖锐起来。

    墙子岭城外,原本被明军炮火压得抬不起头的后金兵,听到号角,又看到主子的旗帜前指,顿时嚎叫起来。

    范文程骑在马上,心跳得厉害。

    他知道,卖命的时候到了。

    他抽出刀,对着身后乱哄哄的人群喊:“破关就在眼前!随我杀进去!金银女人,都是你们的!”

    他兄弟范文寀也跟着喊,声音发颤。

    赵四被人流裹着,不由自主地往前跑。

    金成仁还是跟在督战的索尼和穆里玛身后,一起跨进了传说中不可逾越的万里长城。

    册子上吧知什么时候溅了几滴血,他赶紧用袖子去擦,越擦越花。

    他前面的八旗兵和包衣奴才都在欢呼,都兴奋地手舞足蹈,仿佛马上就能冲进堆满了金银的北京城夺了大明皇帝的天下

    他头一回觉得,自己跟着大金上国当包衣奴才,也许,也许真的是条出路!

    墙子岭失守的消息,不是骑着快马、打着旗号从官道上正经送进京的。

    起初,那只是个流言,不知道怎么就传开了。

    “听说了么?北边……墙子岭,够呛了!”茶馆里,一个刚进广宁门的行商,对熟人低声说,脸上还带着赶路的慌张。

    “不能吧?尤总兵不是在那儿镇着?”

    “尤总兵也悬了!说是鞑子摸上了关墙,死了好些人!”

    “净胡扯!准是瞎传!”

    听的人嘴上反驳,手里的茶碗却半天没动地方,眼神里已经信了几分。

    话越传越走样,越说越真。从“有小股鞑子溜进来”到“关口丢了”,再到“尤总兵战死”、“建奴大军奔昌平来了”。每过一张嘴,就添一点油醋。恐慌不靠官府的文书,就靠着街谈巷议,在胡同口、菜市上、车马店里,慢慢散开。

    接着,是抢购,动静不大,但开始了。

    最先警觉的是那些消息灵通、又格外小心的人家。

    “他爹,要不……多买点米面?我听着北边不太平……”女人揣着钱袋子,小声跟男人商量。

    男人瞪她一眼,骂句“老娘们儿家懂个屁”,可脚面还是挪向了粮店。

    粮店门口,人比往常多几个。掌柜的还强撑着说:“没事儿,粮食有的是,要多少,您说个数……”

    可买粮的人不搭话,默默递过钱,扛起粮袋就走。而粮价,悄没声地涨了一成,两成。到了后半晌,糙米的价,实打实地涨了三成。

    然后,是钱庄,开始难受了。

    乱世藏黄金,白银也行,但银票肯定不保险

    “快去钱庄,把票子都兑成现银!”当家的吩咐下来,语气不容商量。

    钱庄的伙计发现,来取现钱的人忽然多了。起初还算正常,后头就有点不对劲。柜上的银子出去的快,库里的存货眼见着少。掌柜的额头冒汗,一边让伙计手脚慢点,一边对老主顾赔笑:“您放心,咱庄子底子厚,银子足……您留些在庄里,利钱给您加半厘,成不?”

    可来兑钱的人大多摇头,眼神里透着不方心。钱庄没倒,可谁都看得出,它已经撑不住了,有点摇摇晃晃。这信用,垮起来快很。

    再然后,是预备跑路的,多了起来。

    真拖家带口南下的还不算多,但预备跑路的人,多了。

    骡马市和车行,一下子热闹起来。不再是零碎雇车,多是打听包车、买牲口的。

    “去通州?不是不是,得走远一些,保定或河间府!”

    “这头骡子啥价?昨儿个还八两,今儿就十二两?你咋不去抢!”

    “就这价!嫌贵?后半晌还得涨!”

    车行老板和牙人脸上压着点儿兴奋,坐地起价成了常事。城里像样点的骡马、车辆,很快被订了出去。不少人家里开始偷偷收拾值钱东西,打好包袱,虽然人还没动,但那“随时准备走”的劲儿,已经透出来了。

    最要命的,是人心慌了,这北京城,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遇上鞑子要兵临城下了。

    街坊四邻凑一块,聊的不再是柴米油盐,全是鞑子破墙那点事儿。

    那些个在京城附近有几十亩、几百亩地的中小地主,心里开始打鼓。先前还托人问“有没有好地出手”的买主,一下子全没影了。市面上的买盘,像被抽干了,瞬间就没了。卖地的贴子还挂着,连个问价的人都寻不见。

    房子也一样。前阵子还挺热闹的房牙子,如今门口冷清。不是没人想卖,是根本没人敢在这节骨眼上接盘。大伙儿心里都明白:鞑子要是真打过来,房子、地这些搬不走的,就是一堆砖瓦土块。

    北京的街面,看着还和往常一样。叫卖声没停,车马照样走。可仔细瞅瞅,每个人的脚步都急了些,眼神里多了些打量和不安。一种说不出的恐慌,开始在四九城内外弥漫。

    鞑子,快要来了。

    崇祯,怎么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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