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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夜袭折戟,灭夷战起


第499章  夜袭折戟,灭夷战起

    澎湖风柜尾的海岸线上,凛冽的海风卷著咸腥的湿气,日夜不休地抽打在尚未完工的城堡墙垣上。

    黄褐色的夯土城墙已垒起三丈多高,四角的棱堡初具轮廓,工匠与士兵们赤著脚踩在泥泞的工地里,将一根根粗壮的原木夯入地基,锤凿声、吆喝声混杂著海浪拍岸的轰鸣,在海湾里回荡。

    可这般热火朝天的景象,却丝毫映不进荷兰人的眼底。

    每个人脸上都沾著泥污与汗渍,眉头紧锁,连动作都透著几分滞涩,全然没有抢占异域据点的亢奋,只剩战后的疲惫与深藏的焦虑。

    雷约兹被俘。

    十七艘舰船如今只剩十三艘,旗舰古宁根号被明军掳走,近两百名士兵或死或俘,余下的人望著海面,总觉得那片湛蓝里藏著明军战船的阴影。

    仓促之间,众人公推高文律暂代指挥。

    此人早年随荷兰东印度公司往来于吕宋与大明沿海,通晓闽南语,为方便与汉人打交道,自取了这「高文律」的汉名,算是舰队里最熟悉大明局势的人。

    可即便是他,面对眼前的烂摊子也倍感棘手。

    城堡工地旁的临时营帐里,一场激烈的争论已持续了大半日。

    「我们必须立刻撤离!」

    一名络腮胡的船长猛地拍向木桌,桌上的陶碗被震得嗡嗡作响。

    「那日与我们交战的明军不过是偏师,就击沉了我们两艘船!

    俘虏说他们的主力在台湾,有上百艘战船。

    若主力赶来,我们这点人根本挡不住!」

    他的话瞬间引发了一片附和。

    一名负责补给的军官苦著脸补充:「船上的淡水只够支撑十日,粮食也所剩无几,这几日劫掠的渔民虽凑了些米粮,可根本不够全军食用。

    风柜尾这地方,连像样的水源都难找,再耗下去,不等明军来攻,我们自己就先垮了!」

    这些人多是武装商船的船长,背后靠著荷兰本土的贵族投资者,最看重的便是「止损」。

    一旦舰队覆灭,他们不仅要赔光本金,甚至可能被公司追责流放。

    「撤离?往哪撤?」

    高文律坐在营帐主位,语气里带著几分冷冽。

    「回吕宋?总督大人会怎么看我们?十七艘船出征,丢了旗舰、折了司令,空手而归,说我们被大明偏师打退了?

    那些投资我们的贵族老爷,会饶过我们吗?

    东印度公司的董事会,会让我们继续执掌舰船吗?」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众人的躁动。

    营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海风从帐缝里钻进来,带著外面的潮气,吹得烛火摇曳。

    高文律站起身,走到帐外,指著正在修筑的城堡:

    「你们看这堡垒,等棱堡完工,我们能架起二十六门大炮,明军的佛朗机炮射程不及我们,根本打不透夯土墙。

    只要守住这里,等吕宋的援军一到,我们就能反守为攻!」

    几日前,他已悄悄派出一艘最快的武装商船,载著战报与求援信驶向吕宋,船帆上挂著东印度公司的紧急信号旗,只求能尽快引来援军。

    此刻提及援军,他刻意加重了语气,试图给众人注入信心。

    「可明军主力要是来得比援军快呢?」

    方才的络腮胡船长仍不死心,追问著。

    高文律转头看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明军的优势在接弦战,可他们的福船根本扛不住我们的红夷大炮。

    只要我们守住海岸线,不让他们靠近,他们就算有千艘战船,也只能在海上打转。

    更何况.」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

    「大明皇帝正在和西班牙、葡萄牙做生丝、瓷器的生意,利润丰厚。

    我们若能守住澎湖,就能截断他们的贸易航线,到时候不管是逼大明开放通商,还是抢夺商船,都能赚回十倍、百倍的损失!」

    这话戳中了众人的心事。

    荷兰东印度公司成立的初衷,便是垄断东亚贸易,若能在澎湖站稳脚跟,卡住大明与南洋的贸易咽喉,别说弥补此次损失,连之前被葡萄牙人抢占澳门的怨气,都能一并出了。

    高文律见众人神色松动,趁热打铁道:

    「我知道你们怕。

    可现在撤离,就是死路一条。

    要么死在回吕宋的风暴里,要么死在公司的绞刑架上。

    留下来,修好堡垒,等援军到了,我们不仅能活命,还能带著满船的财富回去!」

    他走到那名络腮胡船长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再坚持二十日,最多二十日,吕宋的援军就能到。这二十日里,我们加紧修筑堡垒,再劫掠些渔民补充粮食。

    只要撑过这二十日,一切就都有转机。」

    营帐里的人互相看了看,眼神里的犹豫渐渐被无奈取代。

    高文律说得对。

    撤退便是前途尽毁,留下虽凶险,却尚有一线生机。  

    那名负责补给的军官率先低头:「既然如此,我会安排人再去沿海劫掠,尽量搜集粮食和淡水。」

    络腮胡船长也叹了口气,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我会让船上的炮手去协助修筑炮台,尽快把大炮架起来。」

    见众人不再反对,高文律松了口气,转身望向风柜尾的海面。

    夕阳正沉入海平面,将海水染成一片血红,远处的海平线上,没有丝毫援军的帆影。

    这场赌局才刚刚开始。

    他们赌的不仅是援军的速度,更是大明水师主力到来的时间。

    可事到如今,他已没有退路,只能攥紧手中的指挥权,逼著所有人一起,在这片异国的海岸上,筑起一座孤注一掷的堡垒。

    时间流逝。

    很快就天黑了。

    澎湖的夜,被厚重的乌云压得密不透风。

    没有月亮,连星子都藏得踪迹全无,只有黑沉沉的天幕垂在海面,与翻涌的浪涛融成一片深墨。

    海风卷著咸腥,呼啸著掠过风柜尾半岛的礁石,海浪拍岸的「哗哗」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这死寂又狂暴的夜,恰好成了邓世忠三千锐卒最好的掩护。

    邓世忠身著玄色软甲,腰间挎著父亲邓子龙留下的镔铁长刀,脚步轻得像猫。

    他身后的三千士兵,个个束紧了衣甲,绑腿缠到膝盖,手中的长刀裹著麻布,连马蹄都包了棉布,只在掌心攥著短柄手铳,枪膛里早已填好火药铅弹。

    他们沿著半岛西侧的礁石滩潜行,礁石上的牡蛎壳划破了靴底,却没人发出半声闷哼。

    这是天津水师的精锐,是邓世忠从万余人里挑出的敢战之士,明知海战不敌荷兰人,便赌上了陆战的胜算。

    「都跟上,按之前标好的记号走!」

    邓世忠压低声音,用手势示意队伍放缓速度。

    早在三日前,他就派斥候摸遍了风柜尾的岗哨。

    荷兰人在蛇头山脚下设了三个暗哨,两个在礁石缝里,一个藏在枯木后,每个哨位只有两名东南亚仆从兵。

    此刻,打头的斥候已如猎豹般摸近第一个暗哨,趁著仆从兵打盹的间隙,左手捂住嘴,右手短刀抹喉,两道黑影无声倒地,连血都被事先铺好的麻布吸尽。

    一路扫清岗哨,队伍悄然抵达蛇头山下。

    抬头望去,蛇头山的轮廓在夜色里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山顶的城堡工地却亮如白昼。

    数百支火把插在夯土堆上,火光映得工地里人影幢幢。

    邓世忠眯起眼,借著火光看清了:

    数百个赤裸著上身的大明渔民,被荷兰监工用皮鞭抽打著搬运原木,有的渔民腿上淌著血,却被鞭子逼得不敢停下。

    几个高鼻深目的荷兰士兵,斜靠在工棚边,手里端著陶碗喝酒,时不时朝著渔民的方向踹上一脚,笑声在夜里格外刺耳。

    「这群狗娘养的红毛夷!」

    邓世忠攥紧了刀柄。

    他早听说荷兰人掳掠渔民筑城,却没料到竟如此残暴。

    这些渔民本是靠海吃海的百姓,如今却成了任人宰割的苦力,连夜里都不得喘息。

    他咬了咬牙,不再迟疑,抬手一挥:「跟我上!先杀监工,救百姓!」

    三千锐卒如潮水般涌上山道。

    邓世忠一马当先,镔铁长刀劈出,第一个荷兰监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砍断了胳膊,惨叫著倒在火堆里。

    士兵们紧随其后,短刀捅向仆从兵的要害,手铳朝著荷兰人的方向开火。

    「砰!砰!」的铳声在夜里炸开,工地上的火把瞬间被惊得乱晃,荷兰监工和仆从兵慌作一团,有的想跑,有的想摸火绳枪,却被明军的刀光一一放倒。

    「乡亲们,我们是大明水师!快躲起来!」

    邓世忠朝著渔民们大喊。渔民们先是愣了愣,看清明军的衣甲后,瞬间爆发出哭声,纷纷朝著山道两侧的树林里跑,有的还顺手抄起地上的木棍,想帮著明军打荷兰人。

    可就在这时,邓世忠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他发现了不对劲。

    他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尸体:算上被解救的渔民,整个工地里,荷兰人加仆从兵总共不过百余人,这与他预想的「重兵把守」差得太远。

    荷兰人的主力呢?

    那些拿著火绳枪、能与明军抗衡的荷兰士兵,去哪了?

    「不好!」

    邓世忠猛地抬头,望向海面。

    还没等他喊出「撤退」,远处的海面上突然亮起数十道橙红色的光。

    那是荷兰战船的火炮口焰!

    紧接著,「轰隆隆」的炮声如惊雷般炸响,数十枚炮弹拖著黑烟,朝著蛇头山的城堡工地砸来!

    「卧倒!快卧倒!」

    邓世忠嘶吼著,一把将身边的士兵扑倒在地。

    可炮弹来得太快,太密集。

    夯土堆被炸开,碎石和木屑如雨点般飞溅,火把被炮弹引燃的木柴烧得噼啪作响,不少明军士兵来不及躲闪,被炮弹直接炸飞,或是被碎石砸中要害,当场倒在血泊里。  

    工地里瞬间一片混乱,原本高昂的士气,被这突如其来的炮火打得七零八落。

    「是陷阱!这工地是诱饵!」

    邓世忠趴在地上,看著海面上来回移动的荷兰战船轮廓,心头涌起一阵懊悔。

    他早该想到,高文律那老狐狸怎会把主力放在工地上?

    分明是故意留著这些监工和苦力,引诱明军夜袭,再用战船的炮火覆盖,将他们一网打尽!

    炮火刚停,海面上就传来了荷兰人的呐喊声。

    十几艘小船从战船上放下来,每艘船上都载著手持火绳枪的荷兰士兵,身后跟著密密麻麻的仆从兵,朝著蛇头山冲来。

    荷兰士兵的火绳枪「砰砰」作响,铅弹朝著明军的方向射来,仆从兵则举著长刀,嗷嗷叫著往上冲。

    「杀!跟他们拼了!」

    邓世忠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血,举起镔铁长刀冲向敌人。

    明军士兵们虽然伤亡惨重,却也都是血性汉子,纷纷挥刀迎战。

    可炮火的打击太过致命,不仅折损了近半兵力,更让士气落到了谷底。

    火绳枪的射程比明军的刀铳远,荷兰人借著小船的掩护,在山上不断射击,明军冲不下去,也守不住山上,只能被动挨打。

    「将军!再打下去,兄弟们都要拼光了!」

    一名亲兵拖著受伤的腿,爬到邓世忠身边。

    「先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邓世忠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的明军只剩下千余人,个个带伤,有的还在搀扶著同伴往后退。

    海面上的荷兰战船还在朝著山上放炮,小船已经快冲到山脚。

    他咬了咬牙,眼里满是不甘,却还是挥了挥手:

    「撤!往龙门港撤!」

    明军且战且退,借著夜色和树林的掩护,艰难地撤出了蛇头山。

    荷兰人没有追得太紧,只是站在山脚下,朝著明军撤退的方向放枪。

    高文律站在旗舰的甲板上,手里拿著望远镜,看著远处逐渐消失在夜色里的明军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司令,要不要追去龙门港?」

    身边的副官问道。

    高文律放下望远镜,目光望向龙门港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野心:

    「不急。」

    「明军经此一败,士气大损。

    我们先把城堡修好,再补充些粮食。

    等堡垒稳固了,再去龙门港,把他们彻底赶出澎湖!」

    海风吹起他的披风,夜色里,他的笑容带著几分狠厉。

    这场夜袭,不仅让明军损失惨重,更让他看清了明军的软肋。

    陆战虽勇,却挡不住战船的炮火。

    只要守住风柜尾,再利用堡垒和战船的配合,澎湖,迟早会成为荷兰人的囊中之物。

    另外一边。

    邓世忠领著残部撤回了龙门港,身后的风柜尾方向还隐约传来荷兰火绳枪的闷响。

    他的甲胄被炮弹碎片划开一道大口子,露出的胳膊上渗著血,沾著泥沙与草屑。

    身边的士兵更惨,有的拄著断刀当拐杖,有的被同伴架著走,裤腿浸透了血,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红痕。

    海风卷过,混著血腥味、火药味和伤员的呻吟,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将军……我们还能打过红毛夷吗?」

    一个年轻士兵声音发颤,他的头盔丢了,额角渗著血,眼神里满是恐惧。

    邓世忠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他自己也慌了。

    几天前的海战损失了大半快船,夜里的偷袭又中了埋伏,三千锐卒折损过半,剩下的人连握刀的力气都快没了。

    澎湖就这么大,荷兰人的战船堵在海面,堡垒又快修好,再这么耗下去,别说赶跑敌人,恐怕他们这群人都要埋在这海里。

    就在这时。

    港口的瞭望哨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帆!好多帆!是咱们的船!」

    邓世忠猛地抬头,顺著瞭望哨指的方向望去。

    漆黑的海平线上,突然冒出一片密密麻麻的帆影,像一群从夜色里苏醒的巨兽,正朝著龙门港驶来。

    帆影越来越近,隐约能看到最前面那艘大船的船尾,飘著一面熟悉的杏黄旗,旗面上「毛」字在月色下若隐若现。

    「是总镇!毛总镇回来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残兵们瞬间炸开了锅,刚才还耷拉著的脑袋一下子抬了起来,连伤员都忘了疼,挣扎著往港口边凑。

    邓世忠的眼眶突然发热,他狠狠抹了把脸,快步朝著码头跑去。

    绝境里的这束光,终于来了。

    不多时,打头的一等福船缓缓靠岸,船板「哐当」一声搭在码头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身穿亮银鳞甲的毛文龙率先走了下来。

    他身后跟著一群军将,个个神情肃穆,最后面却跟著个格外惹眼的身影。

    金发碧眼的安杰丽卡,穿著一身深棕色的皮质航海外套,腰间别著短枪,金发用一根皮绳束在脑后,与周围身著明军甲胄的将官格格不入,引得码头上的士兵们频频侧目。

    毛文龙刚踏上码头,目光就扫过港内停泊的战船。

    原本该有百余艘的船队,如今只剩三四十艘,还多是受损的海沧船和苍山船。

    他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再看迎上来的邓世忠和一群残兵,个个衣甲不整、面带血污,活像刚从泥里爬出来的败兵,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

    毛文龙的声音不高,却带著一股压人的气势,连海风都似静了几分。

    邓世忠「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头埋得低低的,声音里满是愧疚:

    「末将失职!

    前日与荷兰人海战,折损了十余艘快船。

    今夜想突袭风柜尾堡垒,却中了红毛夷的奸计。

    他们故意留著堡垒工地当诱饵,暗地里用战船炮火覆盖,还派火绳枪兵夹击,弟兄们……折损了一半多。」

    「哼!」

    毛文龙上前一步,一脚踹在邓世忠的甲胄上。

    「你这急躁的性子!

    本镇离台前怎么跟你说的?

    荷兰人船坚炮利,且心思狡诈,要你据险而守,等主力回援!

    你倒好,打了几个海盗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

    敢擅自出战,还中了这么粗浅的埋伏!」

    邓世忠咬著牙,任由甲胄硌得胸口生疼,不敢反驳。

    他知道,这次是自己太轻敌了。

    周围的军将也都低著头,没人敢吭声。

    毛文龙喘了口气,看著邓世忠渗血的胳膊,眼神稍缓,终究还是压下了怒火:

    「你的罪责,等收拾了荷兰人再算!

    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本镇此番带了八十艘战船、五千精锐过来,就是要把这群红毛夷赶下海!」

    他蹲下身,一把拽起邓世忠,眼神锐利如刀:

    「你把荷兰人的底细说清楚。他们现在有多少船?多少人?堡垒修到什么程度了?风柜尾的布防怎么安排的?一点都不能漏!」

    邓世忠连忙挺直身子,忍著伤痛,把这些天的情况一五一十道来:

    「荷兰人现在剩十三艘船,其中盖伦船三艘,武装商船十艘,兵力大概八百余人,还有两千多吕宋仆从兵。

    风柜尾的堡垒棱堡快修好了,架了二十门重炮,他们白天让仆从兵和掳来的渔民筑城,夜里大部分人都回船上守著,只留少量岗哨……」

    毛文龙听得仔细,等邓世忠说完,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好!他们以为打垮了你,就没人能治得了他们了!现在我们来了,他们还不知道。

    今夜正好,趁他们立足未稳,咱们就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彻底把这群红毛夷赶出澎湖!」

    话音刚落,他转身对著身后的军将喊道:

    「传本镇将令!所有战船即刻检修,补充弹药;两万精锐分成三队,一队随本镇攻风柜尾战船,一队袭堡垒,一队守龙门港断后路!半个时辰后,准时出发!」

    「遵命!」

    军将们齐声应和,声音震得码头的海水都似晃了晃。

    邓世忠看著毛文龙挺拔的背影,又看了看港内重新忙碌起来的士兵,刚才的挫败感一扫而空。

    有总镇在,这场仗,他们能赢!

    一旁的安杰丽卡抱著胳膊,看著眼前的景象,湛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玩味。

    她凑到毛文龙身边,用带著口音的官话笑道:「毛总兵,你这架势,倒像是要把荷兰人连根拔了?」

    毛文龙瞥了她一眼,语气冷硬:

    「澎湖是大明的海疆,岂容红毛夷撒野?

    你若想看热闹,便待在船上。

    若敢耍花样,本镇不介意把你和荷兰人一起扔去喂鱼。」

    安杰丽卡笑著举起双手,做了个「无害」的手势:

    「我只是个提供情报的人,自然希望你们赢。

    毕竟,我可不想看到荷兰人在澎湖站稳脚跟。」

    毛文龙没再理她,转身走向战船。

    夜色渐深,海风更急,一场决定澎湖归属的夜战,即将开始!

    ps:

    月票不投要过期了,投一投。

    月票加更会加的,现在感冒发烧还没好,身体好了,自然努力码字,还请谅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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