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小翠自是不会相信王掌柜的一面之词，在凌霄城内打听了一圈。

    面色肉眼可见变得衰老，身上笼罩衰颓之气，感叹道：「糟老头子，一大把年纪了，竟然惹出这等祸事！」

    阿绣恳求道：「奶奶！纵然爷爷有千般不对，至少……至少咱们先把我爹爹救出来，平息雪山派的纷争。」

    李兆廷面色一滞，阿绣的性格当真不错，在史小翠手足无措的情况下，一眼看出重点，并提出解决之法。

    史小翠看向狗哥，她心知一旦到达雪山派，那些叛乱的弟子，担心史小翠放出白自在，必然会群起围攻。

    史小翠自创金乌刀法，对付二三十个叛乱弟子绰绰有余，倘若数百弟子一拥而上，最多坚持半炷香时间。

    止戈息武，平息纷争，乃至安抚雪山派弟子，史小翠万万做不到。

    李兆廷等人都是外人，跟著看了大半日笑话，多半不会出手，想把白万剑救出来，只能依靠徒弟史亿刀。

    史小翠小声问道：「好徒儿，你要老婆不要？我把阿绣许配给你！」

    阿绣闻言，脸红到了耳朵根，狗哥兴奋的手舞足蹈：「我……我……我自然要，我想得很，喜欢得很……」

    史小翠道：「不过，你得出力立一件功劳，雪山派发生重大内变，咱们先去救一个人，把你岳父救出来。」

    狗哥懵懵懂懂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众人去往雪山派。

    史小翠在雪山派生活数十年，熟悉一草一木，带著众人绕圈子，很快到达会客大厅，大厅里面人声鼎沸。

    昔年用于教导弟子、宴请宾客、举行全派大会的金碧辉煌的厅堂，到处都淌满鲜血，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雪山派本有九脉传人。

    白自在倒行逆施，肆意杀戮，三脉弟子连夜跑路，本家「长门」一脉，被余下五家联手算计，囚禁起来。

    叛乱的五脉，四脉首领是与白自在平辈的长老，余下一脉的首领是与白万剑并列的「风火神龙」封万里。

    封万里是石中玉的师父，惨遭石中玉连累，被斩断一臂，武功大损，为人颇为厚道，不想看到同门相残。

    成自学、齐自勉、廖自砺、梁自进四位长老，为了争夺掌门之位，带领弟子疯狂火并，厮杀的血流成河。

    「自」字辈排行，白自在居首，成自学是二师兄、齐自勉是三师兄、廖自砺是四师兄、梁自进是五师弟。

    以武功而言，廖自砺的武功比其余三人高出一些，门人弟子更精锐，这种大逃杀模式，自然是首当其冲。

    就像让三国武将进行大逃杀，最先被针对的必然是「关张赵」，别人大多各自为战，这三位必然是一组。

    先干掉他们，然后干掉吕布！

    大逃杀规则，活下来的往往不是实力最强的，而是最擅长苟命的。

    那种让麾下杀手互相搏命，角逐杀手之王的组织，有一个算一个，最终结局都是覆灭，这种模式太愚蠢。

    雪山派的局势更加复杂一些。

    廖自砺的武功确实是最强的，但他不是吕布，没强到拉开级别，只能爆发疯狗模式，对著某个对手猛攻。

    局势呈现诡异的平衡。

    首先，众人厮杀的特别剧烈，短短时间损失五六十位弟子，很多弟子已经杀红眼睛，挥舞宝剑胡乱砍杀。

    其次，众人厮杀的没那么剧烈，四位长老忽而合纵，忽而连横，四把宝剑拼命对轰，却连受伤的都没有。

    第三，廖自砺必须是最强的。

    第四，廖自砺必须没那么强。

    第五，封万里必须是局外人。

    第六，封万里一脉必须参与。

    李兆廷：去你马勒戈壁的！你们这帮王八蛋，最好全都死光了！本以为你们是厚道人，没想到都是蠢货！

    先前五脉弟子造反，只是囚禁白自在和白万剑，却没有斩尽杀绝，李兆廷觉得他们厚道，不想胡乱杀戮。

    如今看到他们自相残杀、拼命互砍的场面，只觉得他们脑子有病。

    悬在头顶的威胁还没解决，白自在和白万剑都活著呢，不想著联手除掉白家父子，反而红著眼互相砍杀。

    对待敌人，心慈手软。

    对待队友，背后一刀。

    这帮废物，能做掌门就有鬼了。

    阿绣恳求道：「李大哥，听说你的武功登峰造极，我想请李大哥制止这场毫无意义的杀戮，只要擒拿……」

    「止戈息武？这个容易！」

    李兆廷并指成剑，没有出招，而是把剑指抵在眉心，凝聚精神力。

    下一刻，如神似魔、铺天盖地的威压笼罩雪山派，雪山派弟子好似遭受重锤轰击，一个个翻著白眼倒下。

    弹指之间，挥剑拼杀的三四百位弟子尽数晕倒，只有成自学、齐自勉、廖自砺、梁自进、封万里能站著。

    不是他们扛住李兆廷的威慑，而是李兆廷没针对他们五个，精神威慑从他们身边扫过，停留不超过半秒。

    魂飞魄散盖世奇！

    把自身杀气、煞气、魄力、威势混合精神力泼洒而出，用强烈精神威压冲击心神，让人觉得天地失去色采，从五彩斑斓的世界变成水墨山水画，心智稍有不坚，便会惨叫著晕倒过去。  

    对付高手没什么用，最多就是与敌人气机对撞，为自己做热身，虐菜方面堪称王者，能轻松震晕数百人。

    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雪山派弟子晕倒在地，内乱就此结束。

    「你刚才说，要擒拿谁？」

    李兆廷放下手指。

    阿绣惊道：「你是神仙吗？」

    史小翠惊叹：「江湖传闻，李公子在关东武林大会，一剑破千，斩杀满清御林军，我本以为是谣传，今日得见李公子的本事，才知道所言非虚！」

    史小翠从墙头轻飘飘落下，大步走进大厅，看著成自学等人，怒道：「把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说一遍！」

    听外人说了很多遍，史小翠大概明白事情经过，具体细节如何，需要雪山派弟子自己讲述，史小翠扫视一眼，看向封万里，心知封万里是实诚人，绝对不会说谎，示意封万里讲一遍。

    成自学等人本想反抗，史小翠轻轻咳了一声，指了指晕倒的弟子。

    四人满脸惊骇，不敢多言。

    封万里道：「启禀师娘：大伙儿犯上作乱，囚禁师父，实在罪该万死，但我们几个却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说著，封万里跪倒在地：「如果师娘想做本派掌门，那是再好不过，师娘要杀弟子，弟子心甘情愿领死。

    唯有一点，弟子斗胆请师娘赦免旁人之罪，以安众人之心，免得本派再起自相残杀的大祸，请师娘答允。

    如果师娘不答应，我说不说，又有什么区别？雪山派早晚会覆灭！

    唉~都是冤孽！」

    史小翠怒道：「混帐！混蛋！糟老头子是混蛋，你们也是混蛋！雪山派趁早改名叫混蛋派，都他妈混蛋！」

    廖自砺冷笑：「师嫂！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找到这等高手，我们几个不是你的对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但是，如果我们死了，雪山派弟子还剩几脉，那可就说不准了！早死晚死都要死，我们只想求一条活路。

    师兄不给活路。

    师嫂同样不给活路。

    雪山派也好，混蛋派也罢。

    或早或晚，终归难逃灭门！

    我打不过你，打不过白自在，你可以杀了我，但我廖自砺就是不服！要么赦免我们，要么把我们都杀了！

    师嫂，你做决定吧！」

    史小翠冷冷说道：「叛徒！这是我的徒弟史亿刀，如果你能在他手底下走过五招，我就赦免你们的罪过。」

    廖自砺闻言眼睛一亮。

    能活命，谁想死啊！

    想都不想，当即拔剑冲向狗哥。

    狗哥实战经验不多，但他的功力太过于浑厚，来到雪山派的路上，李兆廷教导狗哥凝神聚气、护体元罡。

    剑气袭来，狗哥下意识运转李兆廷教的心法，体表环绕一层罡气，紧跟著拔出砍柴刀，挥刀砍向廖自砺。

    金乌刀法是把雪山剑法的招数镜像复制而来，雪山剑法从左往右，金乌刀法改成从右向左，招招均是对拼，狗哥见廖自砺来的凶猛，下意识在刀锋上运足真元，紧跟著传来一声爆响。

    「铛！」

    廖自砺被狗哥一刀轰飞。

    幸好狗哥没有伤人之心，用的是阿绣改良的刀法，招数杀伤力极弱，否则以廖自砺的内功根基，至少被震断五六根肋骨，连带著震断半数经脉。

    史小翠性格孤高冷傲，创出的金乌刀法杀气太重，就像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杀生刀法，阿绣性格善良，传授狗哥武功时把这些阴险毒辣的招数改良，削去暴戾之气，更像是慈悲刀法。

    看似削弱刀法威能，实则更加契合狗哥的本心，契合罗汉伏魔神功，真气与招数间，自然而然形成配合。

    此等变化，史小翠完全看不出。

    李兆廷暗暗感叹，狗哥和阿绣真是天作之合，没有比这更合适的！

    史小翠得意的说道：「连我徒弟一招都接不住，竟然敢造反，我徒弟史亿刀成为雪山派掌门，有谁不服？」

    廖自砺等人不敢多言。

    门口有人大喊：「我不服！」

    定睛看去，正是白万剑，头发胡须乱做一团，身上戴著手铐脚镣，明显是趁著混乱，从牢狱中跑出来的。

    看到儿子变成这般模样，史小翠既心疼又愤怒，怒道：「你这混蛋！我生了你这脓包鼻涕纸虫，恨不得找块石头一头撞死，你看看你的鬼样子！

    老子给人家关了起来，自己身上叮叮当当的戴上一大堆废铜烂铁！

    臭美啦，是不是？

    什么狗屁『气寒西北』！

    我看你是『气死西北』！

    戴上手铐脚镣，是雪山派哪一脉的高明武功啊？老的是混帐王八蛋，小的也是混帐王八蛋，他妈的师弟、徒弟、徒子、徒孙，一股脑都是混蛋！

    真是快把我气死了！」

    白万剑等她骂了一阵，解释：「孩儿和众师弟并非武功不敌，而是这些反贼暗使奸计，他……他……廖自砺找人扮作爹爹，我刚刚回到家，他们就说爹爹生了重病，我去探望时，没想到他们在被窝中暗藏机关，失手被擒！」

    史小翠怒斥：「呸！你这小混蛋更加不像话了，认错旁人倒也罢了，连自己亲爹也能认错，还算是人吗？」  

    李兆廷小声道：「非也非也！白师傅在中原历练多年，刚刚回家，不知家中变故，失手被擒，情有可原。」

    事实上，这话纯属扯淡。

    白万剑杀完石中玉就回家了，厉胜男和唐晓澜决斗时，白万剑受邀前往天山派做见证，回来时惨遭偷袭。

    白万剑确实没认出白自在。

    史小翠冷哼：「万剑，你爹的事你知道多少？别的事情先放下，先把你爹的事情说清楚，万里，你说吧！」

    封万里不敢隐瞒，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完完整整说了一遍，与王掌柜的说法大同小异，前因后果都一样，只是更加详细，让人气得牙根痒痒的。

    「那天，师父给我们讲道，苏师弟称赞师父：师父的武功深不可测，古往今来的高手唯有师父一人而已，本派武功全在师父一人手中发扬光大。」

    说到此处，封万里看向史小翠。

    「呸！真是好不要脸！」

    史小翠恨恨的骂了一句。

    封万里道：「师娘，师父当时也这般恼怒，训斥苏师弟，但是……」

    「但是什么，说人话！」

    「师父说，依你这么说，我的功夫都是从前人手中学来的？错错错，雪山派的功夫，都是我自己独创的。

    什么祖师爷开创雪山派，都是骗人的鬼话，祖师爷传下来的剑谱，大家都见过了，有没有我的武功高明？

    万虹，你说，谁更强！

    苏师弟不敢违背师父，只能唯唯诺诺的表示：恐怕不及师父高明。

    听到这话，师父更加恼怒：不及便是不及，有什么恐怕不恐怕的。

    说完，一掌打死苏师弟。

    师娘，此事人所共知。

    至少有三十位同门亲眼见证！

    我说的可有半个字假话？」

    封万里目光灼灼的看著白万剑。

    白万剑羞愧的低下头，虽然没亲眼看到白自在轰杀苏万虹，但这些天他们关在同一座监牢，白万剑每天都能听到白自在的疯言疯语、狂妄豪言。

    莫说雪山派祖师爷，古往今来的英雄豪杰，都被白自在骂了个遍，不是有条有理的骂，纯粹是胡乱碰瓷。

    说到最后，连神仙都遭殃了。

    日月无威德先生之明，天地无威德先生之大，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所有英雄豪杰，比不得他的手指头。

    周公、孔子、佛祖、老君，以及玉皇大帝、五方五老，无不甘拜下风，日后做了神仙，他是玉皇上上帝！

    封万里接著叙说，接下来的过程大概是：白自在询问门人弟子，他的武功比达摩如何，弟子回答差不多，一巴掌打成残废，又问弟子，他的武功比武当张三丰如何，弟子表示师父的武功应当比张三丰强，随即天灵盖破碎。

    用白自在的话说：张三丰一个牛鼻子老道，他有什么本事？什么叫应当比张三丰强？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封万里哀求道：「师娘，并非我们犯上作乱，实在……实在是……如果师娘在雪山派，您会做什么选择？」

    史小翠叹道：「我能做什么？我砍了这个老混蛋，或者被他砍了！这般胡言乱语，我一个字也听不下去。

    我听说老混蛋还有个狗屁称呼。

    他是什么狗屁古往今来剑法第一、拳脚第一、内功第一、暗器第一的大英雄，大豪杰，大侠士，大宗师！

    你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糟老头子做出这等腌臜事，还怕被人笑话吗？既然不想丢面子，不想被外人笑话，就把面子好好收起来！

    肆意屠戮门人弟子，就连魔教也没有这般道理！从今天开始，白自在不再是雪山派掌门，我的徒弟史亿刀，武功冠绝全派，他做雪山派掌门！」

    白万剑道：「娘，我不服！他不是什么史亿刀，我认得他，他是长乐帮帮主石破天，我要和他比武决斗！

    请李大侠和程仙子做见证。

    如果我输了，我没有二话。

    如果我赢了，他立刻滚蛋。

    石破天，你敢与我比剑吗？」

    狗哥道：「我……不会剑法！」

    白万剑道：「你用刀法、拳法，用什么都可以，只要能赢我半招，我什么都依得你，否则趁早给我滚蛋。」

    狗哥虽然懵懂，却也知道眼前之人是自己的未来岳父，有心相让。

    白万剑道：「你要全力出手，如果你敢让我半招，我绝不放过你。」

    话音未落，挥剑刺出。

    狗哥方才一刀劈飞廖自砺，担心伤到老岳父，不敢用刀，握紧拳头，脑中回忆李兆廷刚刚教导的罗汉拳。

    眼见剑锋刺来，狗哥运足真气，一拳黑虎掏心轰向白万剑，罗汉伏魔神功全力运转，佛光普照，金光灿灿，背后竟出现五百罗汉朝毗卢的景象。

    白万剑招数还未用完，便被佛光控制住身体，半点动弹不得，莫说廖自砺等雪山派弟子，就连程淮秀、厉胜男也没想到，狗哥竟然有这等武艺。

    阿绣惊道：「大哥快停手！」

    狗哥平生首次全力出拳，正沉浸在拳法顿悟中，听到阿绣的声音，这才发现自己在暴揍老岳父，来不及收招，手忙脚乱把拳头向著半空轰去，只听一声激烈爆响，半边房顶轰然炸裂。  

    砖石瓦片哗啦哗啦砸下。

    狗哥上蹿下跳，手足无措。

    「我不是故意的！」

    「我帮你们把房子修好！」

    「白师傅，你没事吧？」

    狗哥焦急的看著白万剑。

    白万剑：(⊙﹏⊙)

    你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上次遇到，不是这模样啊！

    这般佛光普照的模样，你说你是如来佛祖转世之身，我也没意见！

    史小翠同样心惊胆颤，她只知狗哥内功深厚，没想到有这般恐怖。

    这家伙的武功是怎么来的？

    难道全都依靠运气？

    这是什么级别的运气？

    史小翠转念一想，白自在之所以变得疯疯癫癫，最主要的原因是方圆百里没有对手，倘若给他找个对手，把白自在揍一顿，是不是能治好疯病？

    想到此处，史小翠吩咐道：「随我去地牢，我去治治自大疯癫症。」

    眼见狗哥万佛朝宗的恐怖威势，又知道这位俊俏公子，是所过之处血流成河的甲子太岁李兆廷，雪山派弟子哪敢有半句反驳，老老实实去地牢。

    只不过，齐自勉、廖自砺等比较灵醒的长老，带领弟子走在后面，眼看史小翠等人进入地牢，他们快速穿上准备好的滑雪板，从后山逃之夭夭。

    不能把自己的性命，赌在史小翠的人品上面，谁知道她会不会在掌握权势后翻脸，秋后算帐，斩草除根？

    先跑为敬！

    有本事来深山雪谷找我！

    史小翠早就猜到会是这样，并未阻止他们离开，雪山派经此一役，没有三十年休养生息，无法恢复全盛。

    打开牢门，里面安安静静。

    白自在静静坐在椅子上，既没有大吼大叫我是武林盟主，也没有对叛徒表示愤怒，安静的好像是睡著了。

    史小翠叫了一声：「白自在！」

    白自在没有应答。

    史小翠慌忙上前，发现白自在胸口软踏踏的凹陷，腹部插著一把刀，刀锋雪亮如银，似乎是把波斯弯刀。

    「这是怎么回事？封万里，你不是说好吃好喝养著他吗？白万剑，你逃出牢房的时候，他不是还活著吗？」

    史小翠全身无力的跪倒。

    短短时间，发生这么多事，史小翠的体力、心力彻底耗尽，若非有孙女阿绣陪著，怕是有可能当场气死。

    李兆廷上前验尸，挥手把那把弯刀拔了出来，分析道：「这是来自波斯帝国的弯刀，刀把镶嵌黄金珠宝，价值约为五千两，凶手不是职业杀手！」

    阿绣问道：「为何这么说？」

    李兆廷道：「杀手杀人，全都是为了赚钱，怎么可能把价值五千两的宝刀留在这里？谁家杀手这么豪阔？」

    李兆廷按按白自在的胸口：「这不是掌力轰击的，而是重物冲击，是类似鞭锏的武器，凶手膂力非常大。

    根据现场残留的气机判断。

    凶手有四个人！」(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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