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预热（上）

    【来电：罗格】

    丽贝卡坐在车里本来还百无聊赖，一看到眼球中的来电信息立马来了精神「喂罗格？！」

    那头的罗格不知道身在何处，反正不是来生，背景一片漆黑。

    「看样子你们等了好久。」

    「太平洲的人把我送进来，我就顺道联系了一帮老朋友，现在给你们来个准信儿。」

    听到罗格口中的老朋友出现，丽贝卡的神色立马亮了几分，看样子罗格造势也就是顺手的事情了。

    但罗格也不能靠著一张嘴就让夜之城到处传遍「暴恐机动队拿活人搞试验」的新闻，要知道这个机构对于网络信息的敏感程度极高，眼下少了公司在网络中进行支持活动，他们得要一些让公众信服的东西。

    「夜之城公司干的混蛋事儿不少，就拿红赭石部落的事情来说，生物技术把一整个流浪者族群拿来做试验—一这事儿就被轻而易举盖了下去，所以咱们得有把握的东西，问问你有什么想法？」

    听到这儿，丽贝卡立马有些犯难起来。

    这种东西肯定不能管多莉欧要，那些可是警队调查到的东西，到时候消息一旦爆出去她和瑞佛死都没地方死。

    如果要找到暴恐机动队搞这些事情的证据，貌似只能冒险潜入暴恐机动队的总部大楼了？

    刚想到这个计划丽贝卡立马就否决了。

    那头的罗格见丽贝卡神色犯难半天说不出个什么，于是叹了口气，「总之什么都行，不管是暴恐机动队做试验，还是暴恐机动队造成伤害的家庭一因为你知道的，赛博疯子杀赛博疯子罢了；要是能找到被暴恐机动队波及的无辜家庭出来作证也挺不错，但至少我们需要人证物证。」

    「赛博疯子么——」

    丽贝卡拍了拍身旁主驾驶位上的铃木，示意他想一想赛博疯子的事情。

    她细细回忆著夜之城能跟赛博疯子搭边的东西，可半天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我记得凛老板以前貌似和一个专门研究赛博疯子的家伙走得很近来著？」

    就在一筹莫展之时，铃木嘴里嘀咕了一句。

    丽贝卡眼睛立马亮了，「瑞吉娜！」

    兴奋喊了一声的她连忙问罗格，「来生女王，你知道瑞吉娜这个人吗？据说以前是个战地记者，后来转行的——她自己说和NCPD好像有合作，最后一次听到她消息还是在威斯特布鲁克。」

    「说起来当时运气也挺不好，太平洲告急，我们一行人全部回了太平洲——」

    「然后瑞吉娜的据点就被炸弹客给端了。」

    说起这些几年前的往事，丽贝卡还是有些唏嘘。

    林跃听闻这件事后更多是感到抱歉，或许是查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瑞吉娜这人就转行了——当然，这么说也不是很准确，说是销声匿迹更合适一些。

    「炸弹客——嗯哼，我好像有印象了；夜之城的同行很多，瑞吉娜这人我联系过，不吃回扣，不牵线搭活儿——和歌子也懒得找她麻烦。」

    「当时这事儿闹得不小，炸死了附近楼里的几个人，我都以为她死了。」

    丽贝卡摇头。

    「才没有，林跃确认过的。」

    罗格也不废话，「听这意思她身上可能握著什么猛料，行吧，给我一个下午的时间，保持联系。」

    这就是夜之城老牌中间人的自信，只要她答应了，这人只要没死就能被找到。

    强尼适时地躺在后排座椅上，嘴里哼著不知名的调调，「她还是这么迷人，自信，而且很强大——说真的，我有些怀念曾经和罗格疯狂的日子了。」

    丽贝卡听的是直翻白眼。

    强尼算得上老渣男一枚了，别的不多说，只要是进酒吧，他都能勾搭上几个性偶。

    「有空帮我约约？」

    丽贝卡当即就拒绝了强尼这个无礼的请求。

    正当她想要呛强尼几句时，喉咙一阵撕裂的痛感袭来，她忍不住低咳了几声，满不在乎甩了甩手，一些血沫子就被甩到了窗户上。

    铃木伸手从怀中掏出手绢，上面还绣著一行「加油」的字样。

    丽贝卡接过来，嘴上大大咧咧，「啊，很幸福嘛！铃木桑！」

    铃木眼里满是担忧，「你的身体不要紧么？正好趁著没有事情——回趟太平洲？我想皮拉肯定在想你。」

    丽贝卡神色一愣。

    她眼球里的光芒消散了一些，自打狗镇那件事后丽贝卡早已下定决心，自己当医不好的话就当个死人一她不想让自己的哥哥看到如此狼狈的一幕。

    「皮拉知道？」

    铃木摇头。

    「我们和新美国撕破脸皮，迈尔斯在夜之城的动作小了很多，她现在算是吓破胆了—

    」

    丽贝卡手臂抱在胸前。

    「那就继续帮我保守，他啊——最喜欢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倒饬那些怪东西了，还喜欢骗我的钱去买各种用不上的垃圾玩意儿！」

    这番古怪的说辞让一向严肃的铃木都忍不住嘴角勾了勾。

    紧接著一张金钱晶片就被丽贝卡塞进了铃木的口袋里，「要不是这几年事情这么多，皮拉肯定没少从我这儿骗钱，把我的辛苦费拿给我这个骗子老哥吧！」  

    还未等铃木表态，又一通电话进来了。

    这次倒是在宪章山憋了一段时间的克里，丽贝卡把通话接通在了车机系统上，很快克里的抱怨声就传了出来——

    「怎么著，咱们合作的姑娘们都下榻夜之城了，半个月后就是世纪公演！你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咱们不用排练啥的是么？」

    一想起这个，丽贝卡下意识往后面看去。

    强尼掏著耳朵，仿佛没听到一般。

    丽贝卡无奈地说道：「强尼说了，跟你唱没啥好排练的，把你的吉他玩好就行了——」

    强尼一屁股坐了起来。

    「我操！丽贝卡！」

    那头的克里当场咆哮了起来，「让那个二逼继续活在他的大头梦里吧！但我等不了，除了KIA我还得找那帮老队友撑场面，搞点小型预热！真是让人讨厌的家伙！」

    丽贝卡啧啧了几声，背后的强尼再一次成为了丽贝卡恶作剧戏耍的马戏团小丑。

    所以还没来得及问克里要在哪搞点小节目的时候，那头就气冲冲挂断了电话。

    「刚好没事做，咱们去一趟死亡之舞？打孔卡这东西不好找，得摸索摸索消息，找找野路子。」

    「另外一—」

    丽贝卡从后排座椅上拿起一件画著红色般若鬼头的摇滚夹克丢给铃木，「咱们不惹眼。」

    「到时候要是找到了一丁点线索，或者摸到了打孔卡，咱们就——一路杀出来怎么样？有信心么铃木桑？」

    铃木耸耸肩，看了看丽贝卡宽大衣袖下足以给死亡之舞门板拆了的义体，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一帮金属疯子，我可以搞定，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丽贝卡小姐。」

    丽贝卡手指向前方。

    「出发！」

    车子一溜烟，甩尾开进了夜之城繁华的中心公司广场，向著沃森区漩涡帮盘踞的老巢一路疾驰而去。

    死亡之舞。

    顾名思义，在舞池里因为药物和极速心率跳死的人不在少数，就在潘兴街后面一处复杂的窝棚工厂区。

    来到这附近，漩涡帮存在的痕迹就太明显不过了。

    这些金属疯子在墙上喷著白色义体骷髅，下面是蜘蛛一般的金属足部，这就是漩涡帮传承下来的义体魂。

    ——

    毫无底线的非法交易往往发生在漩涡帮的地盘上。

    就比如几年前三辆开向漩涡帮的卡车自燃，好几条的街道上面全是嗨的人，里面的东西纯度可想而知。

    恰逢下午，死亡之舞的大门虽然敞开，里面可能没什么演出，但并不妨碍漩涡帮的小喽啰们往这儿聚，他们的人生每天就只有三件事—一改装义体后嗑麻药，然后再去死亡之舞摇脑袋一直到死。

    一堆杂物中到处都充斥著靡靡之声，电梯旁站著皮下金属尖刺都快把皮层顶破、一头金属螺旋发丝的安保。

    乔装打扮的丽贝卡二人身上义体看起来也是银光灿灿一」嘿，我操，这风格我喜欢。」

    安保手放在前方，「以前我超爱这种极简主义，里面请吧，记得燥起来！」

    还以为要遭盘问一圈的二人压根不知道这帮赛博疯子脑袋里在想什么，于是走进了电梯，不多时半张脸上镶嵌著尺寸毫不相符、专门用于机器人光学组件的义眼的男人挠著发懵的后脑勺走了进来。

    本就难闻的电梯里传来了一股更加臭的味道，大概是一些非法「烟草」带来的。

    「电梯里的肉沫子都铲了，怎么还他妈这么臭！」

    男人嘀咕了一声，义体手臂发出一阵不正常的响声。

    铃木冷著脸按了一下电梯楼层，那家伙竟然露出一口金属牙齿笑了笑，「今天的东西太狠了，手使不上力气，谢了哥们！」

    忍著不适的二人来到死亡之舞以后，昏暗的三楼仓库中充斥著淡淡青色的灯光，死亡舞曲伴随著雷射以及一大堆呛鼻子的药物味道扑面而来启动合成肺过滤空气的二人相视一眼，不知道从何查起。

    丽贝卡死马当做活马医，示意和铃木分开走听听信儿，万一那一批在全食品工厂逃出来的漩涡帮成员在呢，这样打孔卡的线索或许就有了。

    铃木有些担忧丽贝卡会被骚扰，于是脱下外套把袖子在丽贝卡那几乎把两条大腿完全露出来的外套下方围了一圈，算是个小裙摆。

    丽贝卡感觉这家伙还真是林跃的死忠粉，做事儿一板一眼的。

    分头行动的二人各向一边走去，一路上丽贝卡把听觉过滤系统开到最大，希望在不惹人注目的情况下通过听和到处摸情报的方式获取一些信息。

    本来是撞运气的行为，结果还没走几步，丽贝卡就听到了一阵突兀的声音。

    「港口货要到了，食品工厂那帮比全死绝了？！到时候的钱一分也别分给那帮人。」

    「罗伊斯那个丧门星带出来的人，天天换老大！」

    女人的声音好像是借助某种合成器发出来的，丽贝卡侧目，随手关了一杯酒趴在栏杆上摇头晃脑，实则注意力早都放在了那女人和周围人的扫描信息上。

    【绑架公司代表】【一级谋杀】【贩卖非法药品】

    啧啧——

    撞了个头目疲是？

    「罗伊斯那帮人？还提他们干嘛，疲批货我们黑了一—  

    「」

    「黑了？」

    有个兴奋的男人一边埋头享受著，一边狂笑道：「早都死绝户了，全食品工厂被暴恐机动队一锅端了，剩下几个神经病老大还在问。」

    「早都被数据冲傻了，问什么都不说，咱们老大想找到全食品工厂那些人的银行帐户，找了不知道多少黑客！」

    丽贝卡默默地记住了疲帮人话里的信息。

    很快他们的话题就变成了一些低俗无聊的笑话，其中还包括把几个和尚绑了装上誓体的恶作压——

    丽贝卡想知道那些人关在哪儿，很可惜的是她不能明目张胆去问。

    漩涡帮要是发现有人是冲著自己内部人来的，那到时候就得搞疲一屋子的疯子，打孔卡就没时间来细细寻找了。

    于是丽贝卡尝试著找目前漩涡帮老大所在的位置，一路就疲么漫无目的走著的她很快发现拐角楼梯上有不下十多名漩涡帮的人围在一起抽烟打浑——看样子是守著上面的包房。

    「哎哎哎！干他妈什么的？！」

    漩涡帮的人伸手拦住丽贝卡，见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姑娘眨巴著水灵灵的眼睛瞪著自己，于是他奸笑著露出一口黄牙低下头，「小妹妹，疲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想让我泄火那就等我下班的。」

    丽贝卡声音亚糯，「漩涡帮好酷啊，你们老大誓体是不是更多，真想看一看啊——」

    说话间她还伸手关了摸男人的胳膊。

    「喂，疲还没到晚上呢！」

    被丽贝卡演技骗了一番的男人自大了起来，听著你伴们的吹捧更得意洋洋起来。

    「老大？你见不著的，不过等他们在上面忙完了事情，你想见随时可以，不过得我领著你。」

    丽贝卡眼中差点泛起星星。

    「真的吗酷酷大哥哥？那可以留一个你的电话吗？我要在疲儿等你！」

    男人大大咧咧摆了摆手，眼睛亮了一下，丽贝卡转身离去，走的时候还给这家伙抛了几个媚眼—

    他砸吧著嘴目光任在姑娘画著粉色纹身的小腿上，不多时便支起身子继续跟疲帮赛博改造狂讨论下个月在身上装什么东西。

    走过拐角的丽贝卡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在面前扇了扇想要把疲帮毒虫带来的化工品气息扇走一些，「铃木，有情况，东西没确定在哪，但全食品之前的人在疲儿被他们老大给拿下了。」

    「找个时间上去拿下了？」

    正焦急在电子舞曲演奏下狂舞人群中寻找铃木的丽贝卡听到了那头传来铃木的声音。

    丽贝卡听著听著表情就复杂了起来。

    「确定吗？靠——到底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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