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崩枷断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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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只是微不可察的低鸣,像远处山腹中闷雷滚动。
下一瞬,大地忽然剧烈颤抖,尘沙翻卷,裂缝蔓延,岩层深处传来轰然巨响。
仿佛整个天地都被什么巨力撕开。
骷髅巨人的步伐一滞,八颗骷髅齐齐抬头,空洞的眼眶中火焰一阵闪烁,骷髅脸上竟浮现出一丝惊疑。
轰!
裂土崩空,远处一座山峰崩碎,一道黑影狂飙而出。
那黑影裹挟无尽威势,迎着骷髅巨人狂飙而来。
“轰!!”
巨响如星陨,骷髅巨人的胸骨当场炸裂。
那庞大的白骨身躯被硬生生撞飞,迸发十丈高的火墙。
虚影复现,凝聚肉身,又成巫九形象,他嘴角溢血,眼中满是震撼,指着那高近两丈的巨型斗篷客喝道,“汝是何人?敢坏我好事?”
“巫神教?”
巨型斗篷客撇嘴道,“阴魂不散。”
话音方落,他便朝着巫九扑去,人动,地陷,庞然身躯竟转进如风。
空气被硬生生压缩成爆响,焰浪翻卷而起。
巫九眼中寒光一闪,身形骤退,化作一缕黑雾,避开这一击。
他刚闪开半丈,那团黑影却猛地转向,弃他不追,反而一拳轰向最近的一颗业火鬼骷。
“找死。”
巫九冷笑,指尖一抬,咒印闪烁。
数十颗业火鬼骷同时浮起,火焰剧烈燃烧,带着压迫天地的嘶鸣声,齐齐撞向斗篷客。
鬼火之热,连虚空都被扭曲,灵气在瞬间蒸腾成白雾。
然而,斗篷客那一拳并未停下,改轰为抓。
倏地一下,两颗业火鬼骷被他抓入掌中。
“轰!”
火光炸开,冲击波掀起沙浪,斗篷被焚成灰屑。
烈焰中,一具妖躯缓缓显现。
那身躯高逾丈余,肌肉如岩,皮肤泛着淡金的光泽,青黑纹路自颈项蜿蜒而下,背后隐约生出两翼的骨影。
火焰舔舐着他的胸口,却只能烧出红光,却烧不穿分毫。
“妖族!”
巫九眼生寒芒,“这不可能!”
业火烧不透妖族之躯,反倒在下一刻,那妖族掌心金光浮现,火焰中露出一道道环形古纹,复杂繁密,如同刻在空气中的禁咒图。
古纹亮起,围绕大妖四周的鬼骷齐声惨鸣。
几乎是一瞬,那十余颗业火鬼骷火光黯淡,骨头崩碎,化作灰烬烟气。
“咚!”
巫九脸色骤变,嘴角喷出一口鲜血。
他踉跄后退,眼中充满不可置信,指着那道妖影,嘶声道,“这……这是古纹禁法!已失传无数岁月,你,你到底是谁……”
大妖自然是薛向显化的。
结果了王霸先等人,用秘法锁定了小奶萌所在后,薛向便乘坐魔毯,狂飙直入。
还有百里之遥时,他干脆弃了魔毯,直接妖躯狂飙。
一路上,不知踩踏多少山头,才横插至此。
此刻,他动用的古纹禁法,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
他自掌握一些古纹以来,除了用在解除储物宝物的禁制上外,并未掌握其他用法。
适才,业火鬼骷入手,他竟又触发了一个知识点,自动掌握了一些古纹的用法。
这种随机触发知识点的本事,是那日在文道碑,被圣意恶念置换了圣意心境后,他便拥有了。
自从那日在文道碑内被圣意恶念置换心境,他曾短暂触及“圣人心境”的片刻。
那一瞬,天地间的规律似被他窥到一丝。
虽然后来忘得一干二净,但那记忆似乎被印在灵魂深处。
每逢遇到困境,自己掌握的知识,便会被触发用法。
这一刻也不例外。
巫九满脸阴鸷,胸口起伏不定,目光死死盯着薛向的庞然妖躯。
“阁下为何多管闲事?甚至不惜深入人族领域,当真不怕死么?”
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愤怒至极。
薛向周身妖气翻涌,金红双色的眸光闪动,“师兄的事,算闲事么?”
巫九怔住,脸色陡然一变,“你…薛向是你师兄?”
轰!
众人皆瞪圆了眼睛,薛向竟和妖族有勾结,这是多劲爆的消息。
薛向冷声道,“某乃有熊金刚。”
轰的一声,仿佛有无形的波动从众人心中炸开。
周围一片哗然。
“有熊金刚?!”
“文渊乱海那一战大放异彩的大妖?!”
“那可是力敌元婴大修的妖族英豪啊!”
“听说他当众吟词显化山河意象,力压人族诸儒。”
议论声此起彼伏。
又有人惊疑道:“有熊金刚不是明德洞玄之主的弟子么?他刚才叫薛向师兄……难不成薛向,也是明德洞玄之主的弟子?”
“这……”
“明德洞玄之主可是我人族新晋的圣贤,薛,薛向怎能成他老人家的弟子?”
巫九脸色彻底变了,目光闪烁不定。
他深吸一口气,冷哼一声,衣袖一甩,转身化作一团黑雾,“今日之事,老夫记下。”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化作残烟,飘散无踪。
火焰渐息,风声回落。
围攻众人见巫九都败走了,更不敢和有熊金刚硬扛。
他们正想悄然退走,却被薛向冷声喝住,“尔等连个谢字都没有?
若非我来,尔等早被巫神教余孽的情绪术吞噬,魂飞魄散,还想有活命?”
他一步踏前,气浪翻滚,众人震怖,退得更快了。
薛向收回目光,转向薛安泰,拱手道,“是薛老前辈吧,我听我师兄提过您。您老伤势如何?”
薛安泰仍坐在焦土上,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目光深邃,“无妨,还死不了。”
薛向道,“我听师兄说,前辈的文气宝树似有大恙,特让我前来诊治。
我得师尊青睐,修成金色文脉之花,或能助前辈一臂之力。前辈若信得过,可放出文气宝树一观。”
薛安泰面露惊容,“那我对明德洞玄道友,也是神交已久。
他既是小向的师尊,我和他也算自己人,那有什么信不过?”
话落,他眉心点亮,一道灵光射在虚空。
虚空中随即浮现出一株庞然古树。
树势郁郁森森,层层枝叶垂落,如覆山云影。
然而近看,那枝干之间,气息沉闷,叶色焦暗,树皮遍布裂痕。
主干早已失却光泽,乌黑如墨,仿佛被岁月与衰败浸透。
整株文气宝树虽仍撑立,却似只余余息。
薛向凝神片刻,眉心也点亮。
一朵金色的花自他眉心浮出,花瓣层叠,光芒如丝。
正是那朵金色文脉之花。
金光无声流转,金色花朵缓缓落向那株病衰的文气宝树。
初落之时,光影交织,一缕缕金丝自花心垂下,沿枝蔓延。
每一丝金光触及树皮,便化作细线钻入树中,渗透根骨。
“唔。”
薛安泰忽然一震,面色痛苦,额上青筋暴起。
他仰头嘶声,却不是哀号,而是怒吼,“……痛快……真是痛快……”
随着他的怒吼,树干中深藏的黑气被点亮,像淤血被火焰逼出,层层剥离。
腐坏的气息自根须逸散,化作灰烟散入金色花朵之中。
随着那股污气的散尽,文气宝树的光泽渐复,叶脉泛青,文气重生。
不多时,整株宝树开始收缩,枝叶脱落,然而色泽却越发通透。
残叶化光,主干凝实,似由死木再生。
薛向轻轻招手,金色文脉之花从半空缓缓归来。
此时花色略显黯淡,花瓣间的光芒疲软,却明显比先前丰润。
薛安泰长身而起,面色虽依然苍白,但眼中已是光焰万丈,他冲有熊金刚深揖一礼,道,“此番再造之恩,老夫铭心刻骨,替我向明德洞玄道友致敬。”
此刻,禁锁他多年的恶念之根被拔除,薛安泰和重生无异。
他心中清楚,只要假以时日,自己修为必定能恢复到全盛时期,再入化神境,也绝非妄想。
有熊金刚摆手,“前辈言重了,您是师兄长辈,便是我长辈,客气的话就不必多言。
对了,师兄已经脱困,此刻在师尊处。师尊让我来接师兄家眷。临行前,师兄交给我一样东西,说是前辈赠与他的,只要出示,前辈便能信任。”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方温润石块。
那石块灰白微透,纹路如波,正是数月前薛安泰亲手赠予薛向的应天石。
薛安泰暗舒一口气,他不是没怀疑过有熊金刚的身份,此刻得见应天石,最后一丝余虑也打消了,“确是我送的,薛向既然安好,我就放心了。”
有熊金刚转身,目光掠过程北、文山、寻四洲与范友义,“师兄托我转告几位:此行多有辛劳,眼下局势未稳,诸位先随薛前辈暂避,等风平浪静,再归来不迟。
哪位是范友义?”
范友义拱手行礼。
有熊金刚道,“师兄让你跟着薛前辈多学些本事,不急着还家。”
范友义虽万分想跟着薛晚一起,但薛向的话,他不能不听。
片刻后,薛安泰率众人离开。
薛向意念裹住薛母,薛晚、薛适,念头一动,便到了文墟福地。
文墟福地能带入活物,他早测试过了。
但他不打算带入任何人。
然而,今日,这个铁律被打破了。
将母亲,小晚,小适三人安顿在软塌上,盖好被子后,他彻底放下心来。
至此,他才感觉全身的枷锁被卸去,可以展开拳脚,大干一场。
忽听“噗”的一声轻响,小奶萌从薛适袖中跳了出来。
那小东西双手死死抱住薛向的手掌,脑袋一点点往他掌心里拱,死活不松。
薛向低头看它,哭笑不得,“你这小胆,也是没谁了。”
小奶萌“啾”地一声,仿佛在辩解,肉嘟嘟的小身子微微发抖,抱得更紧。
薛向只好将他送回腰间的灵兽袋,这家伙向来嫌弃灵兽袋憋闷,这回一进去,竟躲着不肯动了。
薛向正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忽地,感应到福地外,有生人气息。
他抬手一指,文墟台光幕打开,展示洞外景象。
便见青坪之上,魏范正焦躁地来回踱步,神色间满是惶急。
薛向没有立刻现身,只是静静看着。
又过了半个时辰,朝暮露的药力在体内彻底散尽,他的皮肤由青转白,妖气褪去,恢复人貌。
他取出一套衣衫换上,整了整袖口,眉心放出文气,遮掩面部,才走出洞去。
魏范听见动静,急忙转头,一眼认出那身玄袍,慌忙上前行礼,“前辈,您可算出关了,晚辈有要事禀报。”
“小友何事?”
薛向淡淡道。
魏范连忙道,“前辈还记得薛向么?”
薛向怔了怔,“当然记得,我素来关注此子,他新作的一首春江花月夜,我吟赏至今。
听说,他最近准备观想文道碑,怎的,可是又有大作流出?”
魏范赶忙解释近来发生在薛向身上之事。
在听说薛向被钦天殿认作异端后,明德洞玄之主重重一击掌,“简直荒唐,诗为心声,薛向所作,篇篇经典,这样的人,怎会是异端。
魏范小友,你替我传下话去,薛向为我座下大弟子。
薛向有什么过错,便是我这个师尊的过错。
谁要想找薛向麻烦,可以来找我这个师尊算账。
从今日起,谁在针对薛向,便是针对老夫。
老朽虽老,降妖除魔的本事,并未生疏。”
魏范大喜,他准备了不少说辞,没想到才起了个头,明德洞玄之主便如此义愤填膺,这回真是没白来。
他拱手一礼后,忙不迭地退场,准备开始全面散播明德洞玄之主的态度。
送走魏范后,薛向返回文墟福地,他扫了一眼文墟台,暗道,多日结下的善缘,今朝终于要结果了。
当下,他便操作起了文墟台。
一番折腾后,他心满意足将意念退出文墟台,便瞧见小适已翻身坐起,眼睛亮晶晶地打量着福地内的一切。
不多时,薛母和小晚一并苏醒。
他们并未知道薛向遭遇的威胁,薛向才被逮捕,程北和文山、寻四洲一商量,便弄晕了薛母三人。
毕竟,这几位醒着也只剩了担惊受怕,并不能帮上忙。
是以,此刻三人虽然苏醒,但丝毫不慌张。
薛向便引着三人在福地内转悠起来,顺带跟小晚说了,他打发范友义出外办事去了。
末了,他又介绍此处灵力充足,有延年益寿之功效,住满七日,方有效果,是他特意跟朋友借来的宝地,要他们安心住下,七日后方归。
陪着母亲、小晚,小适住了半日,趁着他们熟睡之际,薛向留书一封,闪出了文墟福地。
…………
神京,王家正堂。
夜雨初歇,檐角仍滴着水。
殿内陈设肃穆,青铜灯盏映出一圈圈昏黄的光。
几列檀木座案一字排开,座上尽是衣纹考究、神情阴鸷的中年与老者。
他们或披鹤氅,或佩官印,眉宇间皆带几分血气压抑的怒意。
这些人,皆是天下各大世家的中坚力量和代表人物,这些人都有个共同的标签,那便是掺和进了此次对薛向的围剿行动中。
有主理兵籍的沈氏家主沈夷山,有通天商脉的杜家太翁杜清嵩,还有掌管一州盐路的范家三公子范廷硕…………
此刻,他们都聚在王家正堂内。
正堂正中的香案上,摆着王霸先的灵位。
灵牌前的香灰未冷,仍冒着缕缕青烟。
王洪岳坐在主位,身披黑金蟒袍,脸色如铁。
他一言不发,双手撑膝,目光钉在那块灵牌上。
沈夷山率先开口,“王兄,薛向杀了令公子,又害了钦天殿命官刘大人,这事岂能善罢干休?”
杜清嵩冷声接道,“此人畏罪潜逃,且私通妖族,罪在不赦。我等当联名上书,请中枢下问,立刻海捕此贼。若能擒来,不论生死,都当传首京师,以正典刑。”
范廷硕轻抚胡须,“朝廷虽有王法,但如今中枢局势微妙,若能先行约定口径,再遣人去呈奏,方为上策。”
一众家主纷纷点头,低声议论。
言语交错,愤恨与忧虑并存,整个大厅被一种压抑的怒气笼罩。
忽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
一名王家侍从推门而入,扑倒在地,声音发颤,
“家主……众位大人……外间传来消息……”
“说!”
王洪岳喝声如雷。
侍从咽了口唾沫,“明德洞玄之主……已对外宣告,薛向乃其座下大弟子。
并向坐镇钦天殿沧澜司的钦天殿殿尊黄遵义下明帖,两日后,他将派人抵沧澜司讨论公道。”
空气瞬间凝固。
足足二十余息,无人说话。
雨水从屋檐滴落,仿佛砸落众人心头。
终于,沈夷山打破沉闷,“明德洞玄之主,怎么是他!
传闻此人‘有圣贤之姿’。
他在文渊乱海时,就传闻收妖族有熊金刚为徒,大言有教无类。
这可关联着人妖大防,可中枢连问都没问,还表彰此老在文渊乱海时镇压妖族的功勋。”
杜清嵩神色复杂,“关键是此老实力深不可测,一篇《正气歌》,有引领天下文宗的气度,和这样的人为敌,代价太大。”
范廷硕摇头,叹息一声,“文墟之主,个个都不是凡流。若真是那位亲口认下薛向,我们范家不愿卷入。
薛向再骄狂,说实话,和我家并没深仇大恨。
年轻人嘛,狂一点,可以理解。”
沈夷山面色一变,略作思忖后,也抱拳起身,“也罢,让他出一头地,自今日始,我沈家不再和薛向为敌。”
“杜家退出。”
“范家退出。”
“……我们柳家退出。”
声音接连响起,如落珠击盘,短短数息,列座尽空。
王洪岳仍坐在主位,额角青筋暴跳。
他盯着面前的香灰,喃喃语道,“好一个明德洞玄之主,好一个薛向,我王某人不退……”
风从半开的殿门灌入,烛火剧烈摇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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