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横压钦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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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天殿驻沧澜州司衙,位于薄刀峰。
清晨,雾如绵絮,山河色浅。
司衙驻在半山腰,名曰“雷台”,四方石阙环立。
大殿内,主位之上,一人身披玄衫,眉目清峭,正是钦天殿殿尊黄遵义。
他正伏案批阅《文星脉律》,笔势凌厉。
忽听殿门外脚步咚咚,片刻后,一名随侍疾步入内,行礼,恭声道,“殿尊,赵奎有紧要奏闻。”
黄遵义目光一抬,淡声道,“宣。”
赵奎随即入殿,他是钦天殿驻沧澜司司尊,身形魁梧,气势如山。
赵奎神情凝重,躬身启奏,“殿尊,明德洞玄之主于今晨明发帖子,宣称明日将亲赴沧澜司,与您‘商谈’。”
黄遵义指间的笔微顿,抬头,目光如电。
赵奎躬身道,“属下以为,明德洞玄之主不过一介散修,侥幸得势,也敢与您大言‘商谈’?简直放肆。”
黄遵义神色平静,转身望向殿外,但见云雾苍苍,“明日……呵,既然他要来求辱,成全他就是。”
赵奎一怔,抬头看他,“殿尊,您是说……”
黄遵义缓缓踱步,衣袂拖地无声,“传我令,调雷字三营兵马,筑十方隐雷阵。”
“是。”
赵奎应声,却仍难掩惊色。
黄遵义随手取过一枚金符,掷入赵奎手中,“持祝老名帖,去给沧澜州八大世家下帖,请他们的头面人物明日来观礼。”
“观礼?”
黄遵义微微一笑,“看本尊,是如何处置自称‘圣贤’的妄人的。”
赵奎高声应诺,疾步而出。
不多时,明德洞玄之主将与黄遵义会谈的消息,震动沧澜州。
一时间,各大学宫、世家、宗门纷纷调动弟子赶赴薄刀峰。
有青袍儒者骑鹤而来,有剑客负刃御风,有世家大佬驾兽御辇……
不过一夜,薄刀峰脚下车舆如潮,旌幡若云。
这日上午,正是明德洞玄之主约定造访之期。
主殿雅室内,黄遵义坐于内室镜前,青衣垂袖,镜里映出他半明半暗的面孔。
他取白粉少许,轻轻抹在左颊,粉底一层又一层,才将那暗影压住。
门外传来通报,“殿尊,诸位尊客已到,广场上列座恭候。”
黄遵义慢慢放下粉盒,拂衣起身。
他步出内殿,走过廊下长阶,金色天幕下,沧澜司大殿前的广场已然人声鼎沸。
广场以青石铺地,四周悬幡高举,风过幡动,旗影如浪。
各学宫、州府、世家代表齐聚,青衫、绛衣、法袍交错一片。
黄遵义登台时,全场皆起身相迎。
黄遵义抬手轻压,众人纷纷就座。
他目光扫过全场,高声道,“诸君皆是文道中人,理应知礼。然近年山野之地,多出狂徒,妄议朝政,盗称圣贤。
此等人,不惟乱礼坏纲,亦敢倚老卖老,肆意于金科玉律之外。若不正之,王朝何以为纲?”
台下众人皆低头称是。
黄遵义见势,微微一笑,话锋忽转,“钦天殿为朝廷立文之根,今特颁一赏格,以招天下俊杰。”
他抬手一挥,一名侍从捧出锦卷。
黄遵义道,“此卷所列,乃恩荫官名额八名,入职即入品,可直入钦天殿之列。”
此言一出,全场喧哗。
“恩荫官…入职入品…竟是实编?”
“八名,已是近十年未有!”
“直接入品,天呐!”
诸多世家人物纷纷相视,神色激动。
如今科举艰难,名额稀薄,能入品者十分不易。
有老儒低声叹道,“此举一出,黄殿尊怕是要尽得人心。”
有人笑答,“殿尊行事精当,此刻颁赏格,不外明示——凡与他心者,皆可分润此恩。
单一个钦天殿断无如此权力,足以说明黄殿尊背后有大老爷支持。”
黄遵义俯瞰全场,接道,“天威在上,朝纲在心。若有宵小,敢冒犯圣律,当共诛之。诸君以为如何?”
台下,各方代表纷纷起立应声:
“王氏愿以家学为誓,辅殿尊整顿文纲。”
“杜家谨遵圣意,誓同心同力。”
“沈氏不负国命,愿为殿尊驱策。”
“…………”
应声此起彼伏,沧澜司外的云气都被震得微微荡开。
忽听一阵长喝,从山门外传来,声若洪钟,穿云裂石,
“明德洞玄之主使者,拜山!”
喧腾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齐齐回首,只见云雾尽头,一队斗篷客踏雾而来。
为首者身高两丈,肩阔如山,脚下每一步,青石都轻轻震动。
那斗篷之下微露的皮肤泛金,隐有青纹流动,一眼望去,根本不似人类。
其后数人体态正常,或文袍,或法衣,却皆披斗篷遮住面目。
风乍起,幡旗乱舞。
那高大斗篷客抬手掀起兜帽,露出一张坚毅面孔,声如雷震,“吾名有熊金刚,乃明德洞玄之主座下弟子,今奉师命前来拜访黄殿尊。”
此言一出,场间炸开了锅。
“有熊金刚?!”
“那不是妖族英豪?!”
“他来这儿作甚?!”
有人拍案而起,怒喝道,“一介妖类竟敢畅行我人族地界,当场拿下!”
又有学官冷叱,“明德洞玄之主拎不清也罢,竟还授道妖徒,岂非辱没儒门!”
“妖族行于我人族地界,何其放肆!”
呵斥声此起彼伏,广场上空气几乎凝成实质。
黄遵义八风不动,心中窃喜。
初听明德洞玄之主将要来寻自己“会商”,他表面淡定,心中实则打鼓。
明德洞玄之主的威名,这一年间,简直如日东升。
他的种种事迹,堪称传奇。
此老若来横的,黄遵义真担心自己拦不住。
现在好了,明德洞玄之主只派了个有熊金刚来,他的底气立时狂涨了起来。
待众人喝叱之声稍坠,黄遵义高举双手,场中顿时安静,他斜睨着有熊金刚,“我人族地界,岂容小小妖类猖狂?
有熊金刚,你在妖族确薄有名声,但在我人族,不值一提。
明德洞玄之主不是要与本座争辩天下大义?怎的不敢来见本尊?
他教出来的弟子,杀害朝廷命官,潜逃于外。
此乃枉顾纲常、有悖人伦之举。
我若是他,早该自请圣责,跪诣金銮,而非派一妖徒前来搪塞。”
语落,台下顿起附和:
“殿尊所言极是!”
“圣律不可辱!”
“儒门清道,当自今日整肃!”
众声汇成一片浪,直震天顶。
雷台上风声遽紧,幡角乱舞。
有熊金刚与那六位斗篷客静立不动,风掠过他们厚重斗篷,连一丝涟漪都掀不起。
有熊金刚清啸一声,止住喧腾,朗声道,“黄殿尊所言,不过是一家之言。
刘大人一行被杀之情状,我师兄所言,和殿尊所说,并不相同。
且我师兄已有证据,要想查明,顷刻之事。”
他话音方落,众人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巧舌如簧。”
黄遵义缓缓起身,他一步一步走下高台,怒指有熊金刚,“薛向一介犯官,他的话有何可信之理?
至于明德洞玄之主,固然曾有功于朝廷,但究其根本,不过一介草民而已,不识朝廷礼法,不知王朝律令,有何资格与本官论道?
押解官差被害,薛向首当其责!
明德洞玄之主身为师长,不思约束门徒,反纵其逃逸,哪一条合了圣人教化?
他还敢厚颜号称儒门宗师,圣贤一流?”
他的话声如刀,一句比一句锋利,震得在场诸儒尽数点头。
“殿尊所言极是!”
“此辈乱纲,实当示法天下!”
“朝廷威仪,岂容玷污!”
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黄遵义长啸一声,“三营兵马,听令!”
他早已下定决心,留下有熊金刚,为天下立威。
轰!
殿后鼓声齐鸣,三道战旗同时竖起,黑甲军士列阵而出,雷枪齐举。
每一枪杆皆嵌雷纹符印,电弧闪烁。
他们脚步齐踏,地面雷纹瞬息亮起,形成十方环阵。
紫光自地底冲天而起,宛如电网织就。
阵势升腾,云海倒卷,雷台上空电蛇乱舞,声震山河。
此阵为钦天殿秘制“十方隐雷阵”,能借雷霆之力,威力惊人。
“有熊金刚,你既敢出现在我钦天殿地界,便莫想再回。
本官今日便先留你在此,看看那明德洞玄之主,敢不敢露面!”
他双手一推,十方雷纹骤亮,紫电贯空。
顷刻间,整个雷台被雷光笼罩,电声交织成怒海之势,天地俱震。
黄遵义神情冷厉,衣袍鼓荡如云,“天有正法,人有纲常。今日,本官以明律昭告天下,有我钦天殿在,妖族不得跻身儒门之列!”
话音甫落,雷声再作,光浪铺地,风云齐压。
众人屏息。
而有熊金刚一行仍站在雷光之下,沉静如山岳。
“妖族能否入儒门,你说了不算。我妖族亦修文法,我师尊尝言,儒门乃天下教化之宗,广开善缘,是谓,有教无类。
似你这样心胸狭窄之辈,尚未至儒门门庭,何敢妄谈门规?”
有熊金刚侃侃而谈,引得一阵骂声。
有熊金刚却毫不在意,遥指黄遵义道,“殿尊既要动粗,便请动吧。
只盼着,动完粗后,殿尊能安心随我走一趟。”
此话一出,骂声堆上云霄。
黄遵义怒极,连脸上的敷粉也挂不住了,露出一张半明半暗的恐怖容颜。
他长袖一抖,“阵落!”
轰!
十方隐雷阵瞬间全启。
地底符纹炸亮,紫电化作无数雷链,从地心拔地而起,直贯云霄。
雷音震天,风浪掀地,整座雷台似乎化作一口熔炉,要将天地炼化。
只见紫电流转,化作天河倒灌,一瞬吞没有熊金刚与所有斗篷客。
“好生霸道!”
有人低声叹,“这等威势,连元婴修士都难逃。”
“钦天殿的雷霆阵,曾镇杀一域妖王,此等妖徒,必成焦炭。”
轰鸣声盖过一切。
无数电弧在光中绞缠,焚毁空气,炼化一方。
黄遵义衣袂猎猎,目光阴冷,死死锁定半空。
只听,“熔炉”中央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低吼,像山在呼吸,似雷在回声。
下一瞬,电幕炸开。
漫天紫电竟被一股更强的金焰反卷回去,轰然爆裂。
“什么!”
全场剧震。
只见一众斗篷客齐齐动了。
一人抬掌,指尖绕出白色风纹,风卷雷霆,化作旋涡;
另一人袖中飞出万千银字,化作阵图,将雷流尽数纳入;
更有一人拔剑一指,光刃破空,竟将阵纹生生割断。
“嘭!”
一声巨响,雷霆崩塌。
阵势反卷,符纹寸寸炸裂,青石翻飞,雷光碎成漫天流星。
整个雷台被轰得摇晃不止,地底雷脉断裂,紫气四散。
钦天殿三营兵马如割倒的麦子,被狂风卷去,山腰间的石阶寸寸龟裂。
“这……这怎么可能!”
“十方隐雷阵竟被毁?!”
“莫非他们……都是元婴大能!”
众人惊骇欲绝,纷纷避退。
那雷幕中走出的几人依旧披斗篷,神色平静,脚步稳健,仿佛方才的雷劫不过微尘。
而有熊金刚立在中央,衣袍微裂,金纹皮肤之上电光游走,“黄殿尊,你的威风可抖完了?”
他声若钟鸣,震得雷声都低了。
黄遵义面色铁青,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猛吸一口气,怒喝,“诸君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霎时,观礼众人半数出手。
“护殿尊!”
“不可让妖孽横行!”
“看老夫诛妖!”
有人抬袖,掌中符印暴涨;
有人拔剑,剑气破空;
更有老儒提笔于虚空疾书,百字齐飞。
刹那间,灵光、雷罡、火海汇成一线,轰然砸向半空。
这股威势,足以荡平山海。
然而,一众斗篷客依旧站在原地。
一人抬手,五指微张,掌心浮出一圈细微光晕。
那光乍看平淡,却在扩散间将雷霆吞没。
另一人袖袍一拂,空气中所有符文同时暗去,如墨迹被水洗净。
有人书字成阵,有人立掌为印,一息之后,漫天攻势尽数化散,光影破碎如烟。
霎时,全场死寂无声。
所有人都震惊到了极点。
出手众人中,最少也是结丹强者,其中叫得出名号的元婴强者就不下于十人之数,这么多强大修士合力,竟未能撼动这群斗篷客分毫。
黄遵义面色发青,指着有熊金刚道,“以为凭几人便能逆反朝纲?
做梦!
诸君,还不动用全力更待何时?”
黄遵义喝声方落,全场数百强大修士,尽皆以喝声回应。
霎时,有人燃烧金丹,有人催动婴火,一时间,灵力如飓风席卷。
有熊金刚高呼一声,“诸君,家师虽不愿多造杀孽,但亦嘱咐我说,君子之行,无愧于心便好。
还请诸君,助我一臂之力。”
他话音方落,一众斗篷客动了。
他们的眉心同时亮起光点。
光芒在空中汇聚,像无数细线自不同方向伸出,彼此缠绕,最终凝成一株巨大的文气宝树。
那树无根无影,枝干悬于天穹,叶片流光起伏,仿佛经文织就。
其冠如伞,光辉万丈。
风起时,叶面上的字若隐若现,或《风雅》,或《正言》,隐隐传来轻轻颂读声。
人群中一片哗然。
“融文圣树,这,这怎么可能?难道这些斗篷客皆是我儒家大能?”
“融文圣树,有铺陈文气之奇效!”
“何为铺陈文气?”
有年轻修士不解,高声询问。
有老儒大道:“铺陈者,散己文气以济众。
常用在两军对垒时,儒家大能先铺陈文气,供其他人调用。
但每个人的文气都有自身烙印,原本他人是调用不得的。
所以要达成铺陈文气,非凝聚融文圣树不可。
而要凝聚融文圣树,非元婴大能并兼文气修炼有成者不可为。
眼前所凝之融文圣树,强大无匹,连老夫也不曾见过。
足见这些斗篷客的实力,是何等恐怖。
明德洞玄之主果非凡类。”
场间议论声未落,融文圣树已经扑簌摇落文气。
一众斗篷客立时诵读诗文,文气即刻化作最狂暴的意象,轰向众人,将飓风一般的灵力攻击,稳稳压制。
顷刻间,融文圣树的枝叶已伸向四方,光丝交错成网,笼罩了整个广场。
任你何等狂暴攻击,都会被那光网轻轻拢住,像潮水被温柔地推回海底。
那些原本高举各类法器的强者,只觉手中法器忽然失重,再也调不动一丝力量。
天地间狂暴的各种气流,竟被那一株融文圣树平衡了。
黄遵义望着这一幕,眼角剧烈抽搐,这是来了多少元婴大圆满,这都是哪里来的?
元婴级别,一境一重天。
元婴前期和元婴中期,甚至都是两个物种。
他敢保证,这些斗篷客,恐怕个个都有元婴大圆满的级别。
而他召唤来的众强者,绝无一人有此修为。
风声中,只有那株融文圣树在轻摇,叶脉泛光,似一页页经卷在翻。
有熊金刚慨然道,“黄殿尊,我师年老,只能请你移驾文墟福地,当面论道,以分清浊。”
黄遵义暴怒无极,“大胆妖孽,满口歪理邪说!”
他腾空而起,长袖猎猎,“什么‘有教无类’,什么广开缘法,皆是惑世之谈!
儒门以正统立世,你妖族岂能妄谈文道?今日,本尊便宰了你,以正天下之心,看那明德洞玄老儿,又能如何!”
化出口来,他脸上的半明半暗,已化作了全暗色。
只见他抬手一翻,金光霍霍,一枚方印浮出掌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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