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尊前称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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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向静静听完众人发言,暗暗给自己的机敏点赞。
他能料准众人窘境,并非他有洞察人心的神通。
只是经历过那一场观碑后,他早已窥见文脉之花背后的秘密。
当日在文道碑前,圣意恶念用幻术与他调换心境。
那一瞬,他窥入了那种高居万物之上的意志,体悟到了这一生都没体悟到的奥义。
他观碑之前,薛安泰曾找到他,明示他文脉之花暗藏危险。
当时,薛向只是猜测,在经历了观碑后,这一切已经坐实了。
每一朵文脉之花,都藏着圣意恶念的种子。
儒生以文气养花,实则在滋养那一粒恶念种子。
当花开极盛,恶念种子生根发芽,便会反客为主,篡夺修士意志。
眼前这些文墟之主无不是修炼界的大能,别看他们之中有人造型独特,不似儒生。
事实上继承了文墟福地的,就不可能不专修文气。
因而,他们文气修为也可想而知,他们遭遇薛安泰类似的经历,也再正常不过。
果然,薛向只是轻轻一点,便戳中了所有人隐藏在深处的秘密。
以他们的地位,自然不会跟任何人诉说自己的彷徨和苦楚。
直到此刻,薛向挑破暗疮,众文墟之主才能稍稍坦诚。
沉闷的气息被一种奇异的安静取代。
一众文墟之主互望片刻,纷纷向薛向拱手,齐声道:“请明德洞玄前辈示下避厄之法。”
薛向负手而立,目光掠过众人,“避厄之法?我所知也不多。”
他非是卖关子,而是故意显露话缝。
果然,众人一听,皆来了精神。
“还请前辈千万指教。”
众文墟之主诚恳无比。
他们都受意识侵夺之苦,这当口,再也不敢崖岸自高。
薛向道,“方法也简单,在未有大机缘前,不动用文宫,且以秘印封禁之。”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有人皱眉,有人低声私语。那白须老者沉声问:“封文宫?此法不通。文宫是我辈根基,若久不启用,文气难行,岂非自废修为?”
薛向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他知道,没有实证,这些人难以理解。
毕竟,文宫是儒修的根基,是文气的存身之所。
让他们主动封印,就像让渔夫弃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可他也不能说透——不能明着告诉他们,那些看似明亮的文脉之花,其实暗藏噬心的恶念。
道法,讲缘分。
即便他说了,人家也未必肯信。
他点到为止,众人不信,他也就不劝了。
就在此时,一名身披玄黄长袍的中年儒者颤声道:“洞玄前辈,我……我太痛苦了。”
他抬起头,眼底血丝密布,整张脸因长期压抑而微微扭曲。
“我常常会忘了自己是谁。昨日观书时,忽然听见心底有另一个声音,说我侵占了他的身体。那声音和我一模一样,连记忆都与我重叠。我不知哪一个是真我……请问,如何破解?”
雾气之中,其他几位文墟之主脸色皆变,显然他们并非第一次听说类似的异状。
薛向知道,那正是圣意恶念侵体的征兆。
见薛向依旧沉默不言,那中年儒者拜倒在地,“在下乃礼运冲玄之主,前辈若肯搭救,在下结草衔环以报。”
薛向上前一步,双手虚扶,轻声道:“道友言重了。我们这些人,得赐福地,既是幸运儿,也是可怜人。
能有今日,不过皆因一缕文气的眷顾。该当互相扶持,老朽愿助之。
当然,老朽并非什么高明之人。若说缘法,不过是比你们多活了几年。”
他顿了顿,沉沉一叹,“我死过一次,连文气宝树也断裂过。是靠着一点奇缘,一寸心火,又生生续上的。我的路,与诸位都不一样。”
一众文墟之主尽皆动容,皆能感受到薛向话语里的真意。
薛向转过身,向礼运冲玄之主道:“这样吧,你放出文气宝树,我来瞧瞧。”
礼运冲玄之主犹豫片刻,终是点头应下。
刹那间,一道青光自其眉心迸出,如雨后新竹,生机勃发。
青光迅速化作一株巨大的文气宝树,从灵识之中显化于台前。
众人目光齐聚,只见那宝树根系繁茂,枝叶交叠如林海,叶片上符文闪烁,宛若繁星。
每一缕文气,都蕴藏着儒家真义,仿佛数千卷典籍在其中流转。
光线映照下,整棵宝树犹如一座青翠的灵山,巍然不动。
“好一株文气宝树。”
道德清虚之主喃喃出声,眼神中既有羡慕,也有忧色。
旁边那位黑甲妇人微微变色:“此树气息之盛,不知蕴养多少年,老身是远远不及的。”
另一名青袍剑修更是叹道:“文墟福地之主中,恐怕也少有能及。”
薛向未言,只是凝视着那棵树。
他看的不是枝叶繁茂,而是其中隐隐的阴影。
在那光影交错的深处,有微不可察的黑线,像蛛丝一样缠绕着树干。
而这些黑线的根源,正是树冠上的那朵开的宛若黑色焰火般的文脉之花。
在文道碑中铸句之时,他被圣人恶念调换过圣人心境。
别看那短短的一次心境逆旅,给薛向带来的好处是巨大的。
他并不能仔细说清这种好处是什么,但是知道,许多原本不属于他的知识。
一旦碰到了触发点,便能自动在他心境浮现。
比如此刻,他原本并不知道如何观察文气宝树中的文脉之花侵袭的病根,但现在,他一眼可辨。
同样,他原本不知如何化解,但真走到这一步,相关的知识点,又自动触发了。
礼运冲玄之主冲薛向深深一躬,“道友若能助我,某愿牵马坠蹬,报答之。”
他似乎想到被侵夺意识时的痛苦,整个人都在颤抖,额头的青筋暴起,连周身灵光都变得紊乱。
那种彻骨的恐惧,像一头在暗夜中逼近的野兽,令他浑身发抖。
薛向看着他,良久,他缓缓开口:“老朽多年苦修,实在,实在……”
他声音一滞,长长一叹,“也罢,渡人者自渡,老朽拼了损耗文脉之花,也愿意一试。”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色变。
礼运冲玄之主更是拜倒在地,“若得道友之助,脱离苦海,从今往后,晚辈对前辈执弟子礼,但有所命,晚辈莫敢不从。
若违此誓,天厌之。”
都是明白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表态。
薛向轻轻摆手,衣袍一拂,文气涌动。
下一瞬,他的眉心微颤,一株小巧的文气宝树显化而出。
那宝树与常人所见截然不同——不高,仅有三尺许,根须细如发丝,叶片稀疏。
乍看之下,竟有几分枯萎的味道。
但在那残枝之上,却闪烁着一层内敛的青金光芒,如同死木之下的火脉,沉寂却有生命。
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原先对薛向“文气宝树断裂复续”之说还有几分半信半疑,此刻尽皆信了。
能修到文墟之主层次者,哪个不是文气如海?
而他这一株,竟然如此弱小,排除才入文气之门的小修士,只有一种解释,便是如明德洞玄之主说的那样,是文气宝树断后新生的结果。
“真……真是逆天。”
黑甲妇人低声喃喃,“文气宝树一旦断裂,就等于魂根折断。他竟还能重生。”
就在众人议论之际,有人忽然惊呼:“看那树冠!”
众目齐聚,只见薛向的文气宝树树冠之上,一枚金色花骨朵静静悬着。
那花未开,光却极盛,层层金辉像天河倒灌,映得整个台面都笼上了一层灿光。
花瓣微动,似乎随时都会绽放。
“金色……文脉之花?”
“天啊,那是金色的花!”
“此界传说中的极境之花,世所罕见!”
“怎么可能?那得经历什么,才能获取?”
惊呼声此起彼伏。
一时间,原本失落迷惘的诸位文墟之主,全都屏息凝神。那金色花蕾如一点希望之光,照进他们的心底。
薛向八风不动,他只是伸出手,指尖一点,一缕念头引动,落在那花蕾之上。
金色的花骨朵轻轻一颤,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轻响。
下一刻,那花竟缓缓脱离宝树,悬空而起,化作一团柔和的金光,径直飞向礼运冲玄之主的文气宝树。
金色花蕾在空中燃烧起来。
那火焰并不灼烈,却带着让人心悸的庄严与纯净。
火光坠落,搭上礼运冲玄之主的文气宝树。
只听礼运冲玄之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的身体剧烈抽搐,青筋暴起,面孔瞬间涨得通红。
文气宝树也随之剧震,枝叶翻卷,树皮炸裂。
在那层层火焰交织之中,一根金色的丝线从花蕾中生出,蜿蜒着钻入那宝树的根须之内。
金线如刀,所过之处,黑气翻滚。
原本潜伏在树根中的那些黑色线条,像被阳光逼出的蛇,拼命扭动,却一个接一个被切断、焚烧、化灰。
刹那间,文墟战台上灵光暴涨,文气自礼运冲玄之主的文气宝树摇落,如海啸般翻卷。
众人震惊不已,只能惊惶地后退数步。
“他在以自己的文脉之花渡人……”
“这法子……真难啊!”
礼运冲玄之主的惨叫声愈发撕心裂肺,仿佛被剜心一般。
但就在痛苦的最高点,那金线忽然一震——
黑气尽数崩散,化为碎屑,被金光吸尽。
随即,那枚金色花蕾重新凝聚成花,轻轻一旋,竟飞回薛向的文气宝树顶端,只是光泽暗淡了几分。
薛向神情微动,目光一闪,感受文气宝树的变化。
他嘴角掠过一丝极轻的笑意。
原来,那一缕被吸收的黑气,正在金色花朵的火焰中被彻底炼化。
而炼化后的纯净文气,竟在悄然反哺自身。
这一切早在他预料之中,毕竟,他不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雷峰同志。
道理很简单。
侵蚀礼运冲玄之主文气宝树的,正是被污染的文脉之花;而文脉之花,皆出于同一根源——文道碑。
换句话说,那些邪气,本就是他金色文花的同类。
吞噬同源之物,便是最完美的滋补。
更妙的是,那些恶念在进入金色文花之时,还未来得及扩散,便被火焰净尽。
薛向将文气宝树收入文宫,静静感悟文脉之花壮大的喜悦。
但他整个人却做勉力支撑状,踉跄疾步,似不得已,盘膝坐在文墟战台上。
众人皆满眼崇敬地望着薛向。
礼运冲玄之主脸色苍白,快步走到薛向身前,忽地,跪倒在地,重重拜了三拜,“晚辈曹无伤,僭号礼运冲玄之主。
自今日始,愿对明德洞玄前辈,执弟子礼,终身不变!”
他一语出,全场震动。
几位文墟之主面面相觑,只觉心头翻起惊涛骇浪。
大家都是聪明人,礼运冲玄之主能拿出这种态度,对待明德洞玄之主,只能说明,他在适才的治疗过程中,受到了切实且极大的好处。
一时间,所有人皆心神动荡,目中既有震撼,也有狂热。
“此术若真可行,我等皆有活路……”
“传言不虚,明德洞玄前辈果为当世大贤!”
有人不由自主地行礼,齐声呼道:“请前辈示下,晚辈等亦愿求教!”
薛向摆手道,“老朽能力有限,诸位不必多礼。此术损耗极重,老朽尚需调息将养,短时间内,恐难以为继。”
他当然不是难以为继,事实上,替礼运冲玄之主治疗,他收获的好处不小。
可为人处世,最忌“廉价之恩”。
若一味慷慨,救人便成了易事,恩情也成了轻物。
他深知这点,反倒故意收敛,让人看不透他愿不愿出手。
“老朽并非圣贤,只是多看了几场人间劫火。”
他轻轻挥手,“若真有缘,日后自有机缘相渡。今日,到此为止。”
众人不敢强求,再度作揖行礼。
礼运冲玄之主越发激动,暗暗感叹自己的幸运,他忽地转过身,朝道德清虚之主深深一揖,“清虚道友,在下有一不情之请。”
道德清虚之主微怔,拂须笑道:“何事?”
“听闻道友藏有‘雷耀之精’,不知可否割爱?”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雷耀之精,乃天地异种,万雷聚而不散,其气可化电光,为雷系难求之宝。
此物太过罕见,世上少有,若非大造化之人,根本无法得见。
道德清虚之主抚须微笑,语气带着几分自豪:“不错,老夫确有此物。那雷耀之精,乃我昔年历三重雷劫,于雷海深处所得。
彼时天裂三丈,万雷交啸,我以灵识探取半两,至今封藏未动。”
众人听闻,尽皆动容。
能在雷劫中取物,本身便是通天手段。
道德清虚之主含笑道:“此物极珍。老夫打算留给玄孙,待他来日观想文道碑之后,熔炼五原之力之用。”
礼运冲玄之主拱手再礼,语气恳切:“我愿以法宝换取此物,价钱你来定。”
道德清虚之主愣了片刻:“哦?老夫还是想知道道友要雷耀之精做什么?”
礼运冲玄看向薛向,眼中带着赤诚与敬意:“老师的文脉之花,纯净无瑕,但我能感应得出,还未熔炼五原之力。
故而,我斗胆要为老师熔炼五原之力,尽一份心力。”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震。
至此,他们彻底信了,明德洞玄之主的文气宝树确实是断后新生,不然为何连五原之力都未融入。
“既是明德洞玄前辈要用,又何用道友费心,我自赠予便是。”
道德清虚之主指尖一抹,一道紫光自袖中浮起。
只见那雷耀之精宛如指尖大小的晶石,光泽流转,内部有无数闪电在盘旋。每一次电光闪动,便有细小的雷音在空间回荡。
道德清虚之主一挥长袖,雷耀之精化作一道电光,直飞向薛向,稳稳落在他掌中。
薛向伸手接住,掌心微微一烫,他心中狂喜,面上不显分毫,冲道德清虚之主拱手一礼:“道友厚爱,心中实愧。
也罢,便算老朽欠道友一份人情,来日必报。”
道德清虚之主反倒受宠若惊,连忙还礼:“不敢当,不敢当。晚辈这点微末之物,哪里敢要前辈相报。”
口上如是说,内心深处已欢喜无极。
明德洞玄之主承诺欠自己人情,不信将来自己有难,老头子敢袖手旁观。
雷耀之精再是珍贵,哪有自己的老命珍贵。
忽地,道德清虚之主又生出悔意来。
他后悔的是,自己为了那点蝇头小利,接受了这几位文墟之主来观战的申请。
若当时只是独自一人前来,或许现在搭上明德洞玄之主的这份机缘,独归他一人所有。
每念至此,他心中便懊恼得不行。
就在此时,又有一人拱手而出,朗声道:“老朽知晓何处有暴风之眼,必定竭力为前辈取来。”
另一名青袍剑修也道:“在下藏有《玄雷正法》一部,前辈若将雷耀之精融入文脉之花,配合使用,必有奇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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