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冰心无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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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凛冽,寒天凝命;琼阙深宫,无琢质真。
藏锋罗刹二人在前战得天昏地暗,重剑施展开来,可力压万钧之力。它本已断裂,而今又被复旧如初,威势更进一步。如他主人“藏锋”之名,既可如钝器石兵般无坚不摧,其下暗藏锋芒也可说锐不可当。
兵器重炼尚且容易,而藏锋本人,则未能恢复如故。那位“魔罗”给他造下的伤,直到现在也依稀可感。
罗刹血滴流下,染了此处清洁。银仪想起身再战,却内力阻塞,全身乏力,使劲不得,罗刹的一击并不是带毒,而是精准截断了她内功的经脉流动处,使她运行混乱,真气停转。若再多来几下,银仪必定没命。
她举目四望,所在如天境。
石室清冷,却宽敞明亮,容得下二人风云际会。玉石只作点缀,雕刻只留神韵,如是进了一水镜之下,将其一尘不染带来此处,永不变化。冰冻三尺之寒,洁白无垠之清,合在一处,明明是这般冷峻寒意,却不似天阙山上寒风绝人在外,抚在人脸,再从骨中流落,凛寒且不得摆脱,却是无比的令人心安。
在天阙之下,于天门之中,此既是一暗室,也是一冰窟,而见此处之洁白,更应说是一冰宫更为合适。上是冰天,下为冰石,左右四周则是冰雕而筑,冰清而落。石壁石墙是为朴素之形,冰石冰刻则为银白之意,两者相辅相成,造就了此天地秘境。
时候已晚,可人在其间,不觉昏暗。除却夜明之石的作用,荧光悠悠,也见石室高处边缘,打通了外界。月光洒落,透冰照玉,虽称不上明光烁亮,也是作作生芒。想必白昼之时,天光透进,又是别一番景致。
银仪向后看去,在那冰锥垂下,石台拱卫之地,光不得照,冰不得化,人不得扰,
摆放一玉棺,如在光阴之外,得日月庇佑。良玉不雕,也见玲珑剔透,若是雕琢,也是独显神异。
实乃仙工天造,不似人间物。
几人所在的地面离上方通道并不算远,依天门派的精妙轻功,也能攀上那石梯,但现在银仪没那个力气,她早服了携带丹药,在抓紧调息。银仪自己也明白,她本该趁罗刹跳下,掉头去搬救兵,却由着性子跳了下来。
并不后悔,只是不甘自身实力,要人相救。
银仪认不得此为何地,但见这等鬼斧神工,猜也猜得出来,那玉棺中定是本派祖师的遗体。
“此人觊觎的便是祖师遗物吗?”银仪心想。
天阙神女自是不可能成仙,有说法称她在世间行走时身受重伤,在天阙山逝去,追随之人则创立了天门派。
此处可说是门派禁地,就连银仪这等弟子都不知。“为何被我阴差阳错破解了。”银仪百思不得其解。也许正如罗刹所说,天门派祖师“防备不周”,并未在这方面下功夫。
此地寒气透骨,但银仪身负天门派内功,本就可用来抵御寒冷。再看一旁罗刹藏锋两人,
罗刹形动影随,即使是正面对上藏锋重剑的横扫力劈,也总能恰到好处地躲开,他之身材比对藏锋可谓瘦小,却凭一身“锋刃”以小搏大,不落下风。藏锋重剑挥舞破开寒气,他站姿如小山挺立,下盘稳当。
再者,他们似乎很熟悉对方的招式,你来我往,试探多过实招。
“藏锋,几日不见,怕是连我罗刹的脸都忘了吧。”罗刹笑说,又是一擒,卸掉重剑巨力。“罗刹”,一旁银仪也终于知晓了此人称谓。
罗刹阴冷挂笑,往事今朝皆在心中了然:“戮轮”之人虽千奇百怪,但皆是怀着狼子野心,朝着共同目标前进,永不竭力停下。可这位“藏锋”不知何时竟生了“异心”。
想到此处,罗刹发出惨笑,惶惶瘆人,既是在嘲笑,也像是看透了许多事情,“叛徒”,罗刹实在没想到这个词竟会和他们扯上关系,会在他们之中存在。要是他们一路走来皆是三心二意,恐怕早死在哪个犄角旮旯了。罗刹笑得越发狂放,心说:没想到,没想到,还真有自以为能摆脱“戮轮”的人。
一刺,这一击带着罗刹的鄙夷,二斩,这一击带着罗刹的不屑,三杀,这一击带着罗刹的厌恶。平平无奇却使藏锋不能招架,只因罗刹已然不将藏锋当作对手,
在他眼里,藏锋叛出“戮轮”的那一刻,不,生出异心的那一刻,已成了一半死不活之人。
本设计以那些兵士借刀杀人除了藏锋,果不堪大用,还以为要他亲自出手,却见藏锋妄图去杀那“魔罗”,自不量力,那一位就是他们齐上都不一定胜得过,更何况藏锋一人。
其如料想一样遭了重创,本以为他必死无疑,竟不知被何人救走了,罗刹摇摇头,他也粗心大意了呀。
如今又在“天门派”再见,罗刹冷笑,只有一种可能。
“谁还能操使你这把染血之剑?”罗刹抬脚压住重剑,声音咄咄逼人,只说,“无妨,你,亦或是他,终将被碾杀,一如既往。”说罢身体泛起一丝黑气,拳裂而出。这招就是藏锋也没见过,收起重剑格挡,仍生生逼退他好几米。
虽然藏锋本事未见得输罗刹多少,但他伤势未痊愈,发挥不出全力。尽管罗刹也带伤,但其人深不可测,就是等银仪调整完好,二人齐上,也未必能擒得住罗刹。
好在罗刹也没心思在此纠缠,之所以顺着藏锋比斗,不过是想试探他一下罢了。藏锋与他们恩怨自有了结的那一天,不过不是现在。罗刹本就没打算耽误多久,如他最开始所想,天阙山必会有这样一个地方,用来安放那位“天阙神女”的遗体。
现今寻得所在,而罗刹也于刚才斗招时把周遭观察了个遍。罗刹原本以为他之所求与天阙神女所在必是紧密相连,但看此地,除那玉棺便无甚特别。
罗刹神行踏步,转瞬便到了玉棺旁。藏锋也没有穷追猛打,反而蹲下查看起了银仪的伤势。
“别管我,得拖住他。”银仪伤势不轻,自觉休整完毕,刚想起身,又疼得站立不稳。藏锋紧靠于她,抓住其手,阻止她乱动。
一刻过去,罗刹手扶在棺上,神情凝滞,纹丝不动。
立马翻身回来,罗刹心说:已经耽搁太久了,要找的东西不在这里。离开前只给藏锋留下一句:
“积重难返,你该明白。”
言罢形影闪动,一登便抓住了石梯,隐去了踪迹,此处唯留下他的几滴血。
见罗刹已走,银仪松一口气,她早已是筋疲力尽,无力倒了下去。身体伤势一直未处理,加上她强撑不退,此刻已是气息紊乱,呼吸急促。
藏锋见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将银仪轻轻抱来,盘腿坐下,使其背靠在他怀里。银仪意识清醒,而且她也明白自己所受之伤并不很重,只是自己非要一直撑着,加上强运功法,伤口撕裂少许,并谈不上危急,休整一时,自然会好。
但身后藏锋庞然身躯已完全裹住了银仪,粗重气息传来,银仪面若冰霜,只想:看来这家伙也不是什么石头。又在心中自语:这个姿势又是怎样?是为避开看我身体?莫不是还想着讲礼数?银仪猜想是要涂药,但,
“我自己来。”四个字却故意没说。
一时之间两人保持在这个姿势停住了,藏锋早从衣内拿出了个药瓶,打算递给银仪,毕竟他在身后看不见伤。谁知银仪不躲不闪,不言不语,手也垂在地上,只慢腾腾把脸侧过来,依旧是淡定从容,眼神如玄冰寒冷。
她衣物上端已被利刃撕裂,中门洞开。藏锋不再犹豫,将瓶中药粉倒在手上,他手掌紧握,从背后伸去,迅速两指一量,又是一拍一抹,已是找到了伤口位置,大概是在胸前或下的位置,并不很严重。
藏锋一手顺着伤口将药粉抹匀,他手掌本就宽大,这一挪移,银仪婀娜身姿尽可感之。另一手则从背后发功,原来这姿势是要输送内力。
银仪也配合着藏锋调息经脉,只是表情有些痛苦,藏锋是戴着护手的,伤口本来不怎么痛,被他这一压反倒痛了。
涂好药,藏锋立刻把手收回,两手并用,直到银仪吐息平稳,方才停下。马上又站起身来,撕开衣服一角,要为银仪包扎,动起步子往正面转来。
这时银仪却抬手止住了他,漠然道:
“给你看看本也无妨,只是我也和你一样,本见得人的,无论是你面具下脸,还是我这幅身躯,皆有遮掩之理由。”藏锋闻言便止住动作。
她扯下衣裙下端,三两下包扎好了伤口,边说:“你也就把非礼勿视贯彻到底好了。”
一时无言,二人又沉默下来,
藏锋站定原地,面具之下的心思无人可知,可能他什么也不会想吧。其姿态如山石般沉稳,重剑紧握在手。银仪坐在地上,还是那副冰心冷面,她斜视旁人,想:藏锋吗?锋芒不知,脸倒是藏得好,又是缄口不语。
银仪承认,她的确对藏锋来历有些兴趣。
“蹲下些。”银仪说,藏锋俯身下来,叫他蹲下“些”,真就只下来一点儿,他那身材谁能够到肩膀。银仪持剑立起,扶了藏锋肩膀一下,稳住身形。
她看向来处,以现在的状态这种高度倒也不是上不去,可要动起轻功,刚才一番功夫估计要白费。扫视一周,也不见其它出入口。便对藏锋说:
“你先走好了,到时候其他人找来,不好解释。”
藏锋却没动作,他可以将银仪抬上去,再行离去。还未决定,却听上面踏步声传来,步法迅敏,越来越近。
在另一边,屠士之三人健步如飞,已赶到了石室墓穴,但天阙山实在太大,距离听到声响也过好一会儿了。
几人姗姗来迟,顺利解除了墓室入口的机关,屠士之看那机关可比“隗鬼落”里头的简单多了。目视前方现出模糊身影,几人警惕着摆出架势。
却看红秋和另一天门派女弟子于两边扶着银仪缓步走出,屠士之于羿自然认识其中二人,而那天门派女弟子头戴面纱,低头弯腰,一身天青色服饰,她入天门派时间不久,却能辨别声响,先他们一步,可见功力不俗。屠士之身旁弟子连忙替了那女弟子扶住银仪。
而她行礼过后,只说:“便交予师姐了。”便一言不发,低头和屠士之擦肩行过,瞥视一眼未能见其面容,只觉其人风姿神韵不凡,心想这般着急。
无人在意,红秋见屠士之于羿赶来,不问多余话语,只说:
“随我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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