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自私呢。”

    姬夜雪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接着问道：“如果我偏要和别人在一起，你会怎么做呢？”

    “……最好不要那么做，因为我很有可能会做出很可怕的事。”

    秋月诚设想了一下那样的场面，神情顿时阴沉下来。

    他搂紧了姬夜雪，紧到仿佛要将她融入血肉里一般，低语道：“雪，我不可能会让你和别人在一起的，你是属于我的，无论用上怎样卑鄙无耻的手段，我也不会让你如愿。”

    他可以得不到姬夜雪，但同时别人也不能得到，不然他说不定会倾尽所有手段，去阻止姬夜雪投入别人的怀抱。

    他当然不会伤害姬夜雪，但那个妄想接近姬夜雪的人，可就不一定了。

    “真可怕呢，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姬夜雪轻叹了口气，语气不免有些悲哀和怜悯。

    以前的秋月诚，根本不可能会有这么极端扭曲的想法。

    “不知道，可能我也疯掉了吧，你讨厌这样的我吗？”

    “很讨厌，真的十分差劲，但我也是这样的人，所以也不能说什么呢。”

    “那我们都是最差劲的人渣了啊。”

    秋月诚笑了起来，对能和姬夜雪是相同的人而感到开心。

    但和他不同，姬夜雪反倒比他正常不少，起码她虽然仇视着椎名真希，但也并未对她下手。

    她不想和椎名真希争个你死我活，说到底一切都是秋月诚这个渣男的错，她们之间并没有其他恩怨。

    “差不多该放开我了吧，你很重的。”

    姬夜雪有些嫌弃似的推了推趴在她身上的秋月诚，脸上满是无奈。

    “不想放开你，我怕放开了，你就会离开我。”

    “小孩子吗你是？就算我离开你又怎么样呢，我们各自安好不行吗？非得这样互相折磨？”

    “就算是互相折磨，那也是幸福的折磨。”

    “你真是……唉。”

    姬夜雪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将书本合上，放在茶桌，满是无奈道：“行了，睡觉吧，我累了。”

    按理来说，该伤心、想要撒娇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毕竟她今晚可是被秋月诚狠狠地强上了啊，现在还能透过浴衣的衣领，看到她脖子上的青色吻痕。

    而听到她说要睡觉，秋月诚这才放开了她，与她移动到室内一侧的榻榻米上。

    “你自己把被褥铺好，睡一边去，别想跟我挤一块。”

    “行。”

    秋月诚点点头，从橱柜里取出一床被褥，紧挨着姬夜雪的那床被褥铺下。

    见此，姬夜雪大感无语，明明她让秋月诚睡到另一边，不要跟她挤。

    但她也没说什么，反正说了秋月诚也不会听。

    今晚的秋月诚，已经是变得不正常了，恐怕是一下子发生了太多事，让他的内心崩坏掉了。

    姬夜雪念在是她挑起的，便纵容了秋月诚的任性。

    没办法，她也很弱小，无法对向她求助的秋月诚视而不见。

    即便秋月诚再怎么差劲，又露出了多么丑陋的姿态，她依旧爱着他，只不过她一直嘴硬不承认罢了。

    她也怀念，他们昔日的美好，很想回到过去，他们在学生会室的那段时光。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想回到秋月诚刚加入学生会室的时候。

    “那我去把灯关上了。”

    铺好被褥后，秋月诚去把房间的大灯给关上，房间内顿时变得漆黑，唯有皎洁清冷的月光，透过挑开的木窗映射进来，驱散了些许黑暗。

    他摸着黑，在被褥躺下，身旁是紧挨着的姬夜雪。

    “晚安。”

    姬夜雪闭上了眼，直接说了晚安，显然是不想和秋月诚再继续聊天。

    要是继续聊下去，秋月诚这家伙肯定会趁机得寸进尺。

    “嗯，晚安。”

    对此，秋月诚感觉有些遗憾，但想到姬夜雪应该也挺累了，没心思再陪他聊天，于是便老实下来。

    互道晚安后，两人都闭上了眼，但彼此却都迟迟没有入睡，也没有任何睡意。

    按理来说，姬夜雪应该是会很快睡着，毕竟之前有秋月诚陪伴她的时候，她总是睡得很快，也很安稳。

    她也一直知道，自己失眠的原因，是太过依赖秋月诚。

    “……我们会睡在一起，还是头一次吧？”

    不知从何时开始，姬夜雪便睁开了眼，轻声说道：“以前，我们都是挂着电话睡觉。”

    秋月诚也睁开了眼睛，点头说道：“是啊，这是第一次。”

    姬夜雪突然想到了什么，自嘲地笑道：“我的第一次全给了你，你的第一次又给了我什么呢？我还是第一次和异性睡在一块。”

    “呃……”

    闻言，秋月诚愣了一下，然后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我的初吻是你。”

    “这算什么？”

    姬夜雪有些不满，她当初不也是初吻吗？

    “初恋？”

    “这个不错，虽说我的初恋也是你。”

    姬夜雪点头认可了一句后，又接着说道：“但我觉得你的初恋应该是椎名那家伙，我可记得之前你对我和对她的态度。”

    “不，我的初恋绝对是你吧？那会对真希是略有好感，算不上初恋。”

    秋月诚用着毋庸置疑的语气肯定，唯独这一点，他有着绝对自信。

    “嗯，那也是，不然你当初也不会想要选择我。”

    “雪，我现在很难过，因为我想起了以前的事。”

    秋月诚的声音，忽然哽咽起来，语气也多了几分失落与悲伤。

    他再也忍耐不住，从自己的被褥里出来，钻入到姬夜雪的被褥中，将她给抱住。

    “我好想回到暑假开始，我们一起回老家度假的时候。”

    “我好后悔，真的好后悔，自己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

    “为什么，我们要互相伤害，互相折磨呢？不能各退一步吗？”

    秋月诚一边呜咽着，一边语无伦次地低语，悲伤的情难自禁。

    “事到如今，就别再说这样的话了，我的各退一步就是如你所愿，孤独终老。”

    姬夜雪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深吸了口气，说道：“你知道的，我不愿共享你，所以我不可能会答应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改变这份想法。”

    “我承担的痛苦不比你少，你对我的背叛，让我恨的几欲发狂，我无数次的想要杀死你。”

    “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要和我说这些呢？你得到的还不够吗？你已经获得了所有我的第一次。”

    “我的初恋、我的初吻、我的拥抱、我的初夜……”

    话到最后，姬夜雪也感觉胸口仿佛要裂开一样，痛苦不已。

    但她强忍着这份悲伤，并没有哭出来，也没有哽咽，只是说话的语气在颤抖而已。

    “这次旅行，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的最后时光了，一切就在这里画上句号吧。”

    “我会按照你所说的那样，孤独终老，反正我也已经没有爱了，除了你以外，我已经没办法爱上别人。”

    “所以，别再这样了，别再露出一副狼狈、崩溃、不堪重负的模样。”

    秋月诚静静地听完姬夜雪的话后，沉默了许久。

    在沉默的这段时间里，他慢慢调整好了心情。

    最后，他深吸了口气，声音沙哑道：“这不是我们的最后，我们的关系，也不会就此画上句号。”

    “……随你吧。”

    姬夜雪重新闭上了眼，不再言语，此刻的他们也不需要任何言语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便相拥在了一起，她的头靠在了秋月诚的胸口上，身体被她给紧紧抱着。

    不仅仅是秋月诚想要寻求温暖与慰藉，她也同样想要寻求。

    两人就这样抱着，感受着彼此的存在，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今晚，他们做了一个相同的梦，梦里他们回到了那间承载着他们最多时光的学生会室。

    那是他们的初见，是秋月诚在班主任的建议下，来到学生会室，遇到姬夜雪，从而被她惊艳的故事。

    ……

    翌日，清晨。

    “又做了一个美妙的梦。”

    姬夜雪睁开了眼睛，看着梁黄色的和室天花板，喃喃自语着。

    她感觉脸颊有些湿润，伸手一摸，指尖一阵冰凉湿润。

    看来，她是在无意识的时候哭出来了啊。

    毕竟那个梦太美好了，他们带着记忆回到了初见的时候，修正了一切错误，规避掉了不幸的未来。

    “最近还真是喜欢做这种荒唐的美梦，真是疯了……”

    姬夜雪心里暗想着，抬头看向还在熟睡的秋月诚。

    他的睡颜很平稳，嘴角隐隐上扬着，显然是做了一个好梦。

    姬夜雪伸出手，抚摸着秋月诚的脸庞，内心仍残留着对那个美好梦境的眷恋。

    只可惜，现实是冰冷残酷的，所以她才会哭泣着醒来。

    从眼角流下的泪，不知是因为梦境中的幸福，还是因为美梦破灭。

    “唔……”

    在姬夜雪的轻轻抚摸下，秋月诚似有所感般的皱了皱眉头，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当他睁开眼，在半梦半醒间看到姬夜雪的脸近在咫尺时，他还显得有些呆愣、不可置信。

    “怎么，睡昏头了吗？”

    姬夜雪率先开口说话，同时收回了放在他脸庞上轻抚的手，一脸的若无其事。

    “不……我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睡醒第一眼看到的是你。”

    秋月诚轻声自语着，脸上露出了幸福且满足的微笑。

    “真想将这段时光一直维持下去，每天睡醒能看到你，那该是……”

    “够了。”

    姬夜雪忽然间打断了秋月诚的话，有些烦躁道：“都说了，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你能不能多在乎点我的感受？”

    本身，她就没从那个美梦的余韵中缓过神来，秋月诚却还要跟她说这么残忍的话。

    秋月诚说的，确实是很美好，也很幸福，但无法实现便是痛苦且残忍的。

    他们没有这样的未来，所以说出口，只会感觉悲伤。

    “……抱歉。”

    秋月诚沉默了会后，低声道歉，满怀歉意道：“是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了。”

    “好了，别说这些了，先起床吧。”

    姬夜雪一边说着，一边从被褥起身，整理着稍显凌乱的浴衣。

    在这之后，他们分别去到洗漱间进行洗漱，收拾仪容，顺带着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今天他们是要一起出门，所以就不能再继续穿着浴衣了。

    虽说旅馆提供的浴衣很好看，但穿着和服走在街上，总归是显得怪异。

    箱根不像京都，京都那边是四季穿着和服走在街上也完全没有问题，毕竟那里被称作文化古都，保留着传统风俗。

    吃完早饭后，时间已是日上三竿，他们离开了旅店，前往观光旅行的第一站一一箱根汤寮。

    如它的命名一般，这是一个泡温泉的地方。

    说是观光，其实只是路过而已，他们要从这里经过，乘坐箱根登山电车，前往山上的强罗公园。

    因为是淡季，加上现在并不是什么节假日，路上的行人很好，秋月诚与姬夜雪这对年轻的俊男靓女组合显得格外扎眼，基本上都是百分之百的回头率。

    “牵着手走吧？”

    秋月诚看着一直走在前头，自顾自双手抱胸走着的姬夜雪，提议道：“既然是来旅行的，多留下点回忆如何呢？”

    “我跟你又不是在交往，凭什么要牵着手？”

    姬夜雪瞥了她一眼，忽然笑了起来，说道：“不过嘛，你要实在想牵手，也不是不行，我有一种办法能让你跟我牵手。”

    “什么办法？”

    秋月诚觉得那个办法多半不太妙，但还是问出口，想要做到。

    没办法，谁让他就是想和姬夜雪牵手呢。

    “像小狗一样伸出手，要和我握手，我倒不是不能牵着你，你愿意成为我的小狗吗？”

    “……这是什么奇怪的play。”

    果然，姬夜雪的恶趣味又上来了，但秋月诚也只是吐槽了一句，并没有拒绝。

    随后，他张望了下四周，确定没什么人后，又挠了挠头，强忍着难为情与尴尬，向姬夜雪伸出了手。

    “真是没出息呢，已经被调教了这么好了？谁给你调成这样的啊？”

    姬夜雪笑吟吟地看着那只伸出的手，问道：“小狗想牵主人的手，不应该是光伸手吧？请求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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