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秋月诚躺倒在温泉边的地面上，仰望着漆黑无垠的夜空，身旁是发丝凌乱的姬夜雪。

    她的身上，有着许多吻痕、指印，那都是秋月诚施暴过的证明。

    当然，秋月诚也不好受，身上多了许多鲜血淋漓的抓痕，特别是背部和肩膀。

    “事到如今，才想着要道歉吗？”

    姬夜雪抬起眼帘，看了秋月诚一眼，一边低喘着，一边有气无力地说道：“既然做了，就别道歉，像个男人一样。”

    “……”

    秋月诚沉默了会后，低声说道：“我会负责的。”

    “负责？”

    姬夜雪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反问道：“你拿什么负责？又要怎么负责？我又需要你负责吗？”

    要秋月诚负责，那岂不是又回到原点了吗？

    她本来就没想过要和秋月诚在一起，除非秋月诚能舍弃掉椎名真希，只爱她一个人。

    但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经晚了，秋月诚是无法舍弃掉椎名真希的，因为他很弱小。

    只要椎名真希濒临崩溃，他就不会坐视不管。

    而她，也有自己的义务，那便是拯救姬夜家，不让它走向灭亡。

    “你是故意刺激我的吧？你本可以瞒着我的，为什么又要告诉我呢？”

    秋月诚侧过头，看向姬夜雪，眼底满是哀伤道：“为的……不就是让我发疯，让我失去理智吗？”

    他终于明白，姬夜雪为什么一直对他忽远忽近了，原来是想要激怒他，让他失去理智。

    “你想多了，我完全没那个意思，别自作多情。”

    姬夜雪变得面无表情，语气冷漠道：“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呢？你是觉得我喜欢被你粗暴的侵犯吗？”

    “不……算了，就当是这样吧，是我自作多情了。”

    秋月诚叹了口气，放弃了和姬夜雪争执这个问题。

    无论怎么说，姬夜雪应该都不会承认，她是出于这个打算才故意刺激他，让他失控。

    秋月诚看着姬夜雪的侧颜，神情严肃且认真的说道：“雪，请相信我吧，我有办法帮助到你的，等我们回到东京后，我就立马证明给你看。”

    只要找冬子，纂改姬夜家的两条支系的常识，让他们听从姬夜太太的话，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

    他本来是不想这么做的，因为这毫无疑问是在践踏着人性，是他利用自己的妹妹，实现自我的贪欲。

    明明是他让冬子不能滥用能力，却屡屡以武犯禁，这让他没有脸面再对冬子摆出哥哥的姿态。

    “……”

    姬夜雪沉默了一会儿后，低声问道：“你说的有办法，是说找冬子帮忙吗？”

    闻言，秋月诚顿时愣住，惊奇又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

    姬夜雪苦涩的笑了起来，语气充斥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感觉。

    “我还知道，我们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冬子造成的，摧毁我们未来的人，不是你，而是冬子。”

    其实早在游艇上，冬子突然出现，打断他们的那一刻，她就隐隐感到了不安，觉得冬子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妙。

    她是知道的，知道冬子的可怕，至今她仍能想起，那一天所感到的恐惧。

    秋月诚在去看清水礼的比赛，顺带着要找她和好的那一天，一直都黏着他的冬子，罕见地没有跟他一起去，甚至还把想要跟着一起去的她给留了下来。

    并且，在她询问冬子的时候，冬子竟然直接说出了，清水礼欺骗了秋月诚，并且他们不会和好的话！

    现在想想，一切都被冬子给说中了，清水礼确实欺骗了秋月诚，他们也并没有和好。

    “什么？”

    秋月诚就像是没听懂姬夜雪所说的话一样，疑惑了一两秒后，突然理解了什么。

    如果说一切的分歧点，那便是游艇上，他们准备确认心意，却被冬子打断的那一晚。

    从结果上来看，确实和姬夜雪所说的一样，是冬子突然出现，打断了他们，导致他们没有建立起更加深厚的羁绊。

    但他并没有觉得这是冬子的错，也并没有怀疑是故意的。

    因为要他去怀疑冬子，那他又得去深究冬子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探究的过程，实在是太痛苦了，而且还意味着背叛。

    他不愿怀疑冬子，所以哪怕在某些时刻，冬子的一些言行让他感觉奇怪，他也没有去深究、细想。

    “……这不能怪冬子吧？她是个爱撒娇的性格，一寂寞了就会忍耐不住。”

    秋月诚绞尽脑汁，拼命地想为冬子在游艇那一天晚上，打断他们的行为找理由开脱，但连他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

    “是吗？”

    姬夜雪露出了复杂的表情，自嘲地笑道：“那要是我说，冬子甚至都知道你去找你的青梅和好，会被使用超能力逆推，变得无法和好，却无动于衷，你又会怎么想呢？”

    “……”

    这一刻，秋月诚沉默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神态变得呆滞、空洞，双眼也失去了光芒，变得黯淡无神。

    听到姬夜雪这么说，他瞬间就想起了那一天他去找清水礼和好之前的事。

    他邀请冬子一起去看清水礼的比赛，冬子却拒绝了他，而且还留住了想要与他一块去的姬夜雪。

    那时候，他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现在想想，还真是……细思极恐啊。

    “这是她亲口和我说的，她虽然没有告诉我，你和你的青梅会发生什么，但她却告诉了我，你被清水礼给欺骗了，你们也不会和好。”

    “就连你都不知道、没察觉到清水礼在骗你，冬子又为什么会知道呢？”

    “既然她都知道这些了，那想必她也该知道，你会被清水礼做些什么吧，可她却没有阻拦。”

    姬夜雪的一番话，让秋月诚更加难以置信，同时也更加惊恐。

    如果……

    冬子真的知晓一切，却没有阻止他，那么她到底是在想什么呢？

    她又为什么，要在游艇的那一夜突然出现，阻止他和姬夜雪呢？

    他想到了有些时候，冬子所展现出的异样，就比如冬子总在他迷惘、痛苦、需要帮助的时候，及时出现。

    特别是白石凛那一次，当他去找冬子帮忙的时候，冬子已经做好了准备。

    “现在，你还觉得，我们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和冬子毫无关系吗？”

    “可、可是……冬子没理由要这么做啊，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秋月诚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是想不出冬子为什么会对她隐瞒，又为什么会在游艇的那一夜突然出现，阻止他和姬夜雪。

    “这种事，你自己去问她吧。”

    姬夜雪轻声说着，从地上站起身来，接着说道：“我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今晚的事，就当作一场梦吧。”

    说罢，她便披上浴巾，离开了温泉室，进入了和室的房间内。

    秋月诚就这样看着她离开，也没有挽留，现在他的脑中一片混乱，完全搞不懂现状了。

    “冬子，为什么你会隐瞒我呢……”

    他仰头看着漆黑无垠的夜空，喃喃自语着，内心一片混乱。

    如果换作之前的他，在得知这一切后，应该会被愤怒冲昏头脑，立刻打电话或者买票回东京，质问冬子。

    但现在的他，却完全没有那个想法，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想要质问的心思。

    当然，他还是想问问冬子，为什么明知道一切，却对他只字不提。

    要问他为什么不愤怒，也不想质问，那大概就是……

    他相信着冬子吧。

    这份信任，是对冬子不会害他，全心为他而感到的。

    他相信冬子这么做，有着她自己的理由，有着难以言喻的苦衷。

    所以，他没有感到愤怒，只是在得知一切后，感到了难以置信和惊恐。

    突然之间，他感觉冬子变得陌生了，这份感觉，也不知从何开始。

    这让他感到了失落，以及对现状的懊悔与折磨。

    要说一切的起始，都是因为那一天，他觉醒了系统，和各种非正常女性相遇。

    “我的人生，在短短半年时间，就变得一团糟了啊……”

    秋月诚苦涩、自嘲地笑了起来，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不觉醒这该死的系统。

    但这样的话，他又不会和椎名真希、姬夜雪等人扯上关系，加深羁绊。

    如果没有系统，他觉得他们三人会是三条不同的平行线，永远不会交织。

    但这总归是他的妄想罢了，其实没了系统，他也一样会和非正常女性扯上关系，一切都是必然的。

    问题不是出在他或者系统身上，而是出自非正常女性。

    系统的出现，是让他能够深入了解非正常女性，不至于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她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换而言之，从他来到东京，被姬夜雪、椎名真希盯上的那一刻，他的人生注定会陷入与她们的爱恨纠葛中。

    之后，秋月诚又在温泉室里躺了大概半小时左右的时间，一直到心中混乱、复杂的情绪稍稍变得平静了一些，方才起身离开。

    回到和室时，他没看到姬夜雪，但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姬夜雪的那间房间，房门紧闭。

    见此，秋月诚犹豫了一会儿后，回到自己的房间，穿上浴衣，然后再来到她的房间前。

    “雪，你睡了吗？”

    他隔着关闭的推拉门，出声询问，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来找姬夜雪并没有什么特别缘由，只是单纯地想待在她身边。

    姬夜雪说把今晚发生的一切当作是一场梦，但他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干嘛？”

    门后，传来了姬夜雪清冷的声音，她似乎是调整好心情，平静下来了，语调和语气都恢复了往常的状态。

    “我可以进去吗？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

    在秋月诚问完话后，推拉门后的姬夜雪，迟迟没有给出回应。

    而就在秋月诚忍耐不住，想要再次开口时，推拉门忽然被打开。

    “你啊，还真是喜欢撒娇呢，我不是说了吗，让你把今晚的一切都给忘掉，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身穿浴衣的姬夜雪，出现在门后，她一脸不爽地看着秋月诚，冷哼道：“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一定是来我这寻求慰藉的吧？”

    “……是啊。”

    秋月诚点头承认，自嘲地笑道：“可以让我这个没出息的男人，来寻求你的慰藉吗？”

    “……”

    姬夜雪又沉默了下来，在沉默的这段时间里，她一直紧盯着秋月诚，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她转过身，一边走回房间，一边说道：“罢了，仅此一晚。”

    “雪，果然你不会对我坐视不管。”

    秋月诚顿时笑了起来，跟着姬夜雪进入房间，顺带着将推拉门给关上。

    因为是日式风格的旅店，他们睡觉是直接在榻榻米上铺上被褥睡觉的，并没有床。

    和室内的布景也很精简，并没有乱七八糟的家具彩电。

    姬夜雪在房间中央摆放着的小桌前，跪坐而下，桌上有一壶刚烧好的热茶与一个茶盏，以及一本书籍。

    因为时间还早，才到九点出头，所以刚才她正在房间里看书喝茶打发时间。

    在姬夜雪跪坐而下后，秋月诚便迫不及待地从她身后抱住了她，将头埋进她的颈窝中，轻声说道：“雪，你不和我在一起也无妨，但也别选择别人，我会帮你解决家里的事。”

    “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你想我孤独终老？”

    姬夜雪对于秋月诚的行为无动于衷，任由他抱着自己，而她则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若无其事的拿起放置在桌上的书籍，继续看了起来。

    “如果你寂寞的话，我随时会来陪你，只要你需要，无论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我都会立马赶来。”

    “这是要我成为你的情人？是想帮助我解决家里的事以后，让我成为随你方便的女人么？”

    “不，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依旧是自由的，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和哪个男人扯上关系了。”

    如果可以的话，秋月诚甚至都不想让任何男人接近姬夜雪，也不想让她有任何的男性朋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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