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莲娜好久才缓过神，伸手抓住一名路过的仆人。“我不喜欢韭葱，把肉汤端开，上干酪。”

    “蛋糕之后才上干酪，夫人。”

    “我想什么时候上就什么时候上，立刻把干酪给我端来。”老妇人转向薇拉，压低声音，“这个孩子，确定是加兰的？”

    薇拉声音里带着一丝恼怒，“我只向加兰张开过双腿，信不信由你！”

    奥莲娜注意到了她的恼怒，手掌拂上她的手背，声音变得柔和，“孩子，你了解加兰吗？他是高庭的第二个儿子，没有继承权，你知道吧？”

    “我不关心什么继承权，”薇拉的怒火稍缓，“在草海上，只有强者才有资格领导卡拉萨，加兰也是个强者，他在草海上证明了自己。”

    “这样啊，”奥莲娜若有所思，“他在草海上做了什么？”

    “他赢得了卡奥的尊重，这就足够了。”

    奥莲娜点点头，另一边，加兰和梅斯似乎在激烈争论着什么，随后佛索威家的人也加入进去，脸红脖子粗。

    玛格丽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哥哥对我说过，他曾花了五个小时，驯服了一匹草海烈马，维拉斯哥哥也羡慕的不得了，能不能跟我讲讲那个故事？”

    薇拉倒是丝毫没有隐瞒，将加兰的经历告诉给了祖孙两人，玛格丽眼睛里大放异彩。

    “拉哈洛是几岁驯服的烈马？”

    就在这时，蓝礼凑了过来，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野蛮人就是野蛮人，我听说多斯拉克人还会和他们的马睡觉？”

    “蓝礼，亲爱的，”奥莲娜夫人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为什么不让仆人给你倒杯酒呢？你看起来需要冷静一下。”

    蓝礼脸色涨红，却不敢顶撞这位老妇人，只能默默接过仆人递来的酒杯。

    薇拉冷哼一声，“多斯拉克人把战马当成兄弟，卡奥不仅驯服过烈马，还斩杀过巨兽。我身上的赫拉卡毛皮就是他亲自狩猎得来，卡奥无人能敌，也包括你，蓝礼·拜拉席恩。”

    “这就是传说中的赫拉卡？”玛格丽眼中冒出了小星星，手指轻轻戳了戳薇拉的披肩，“看上去体型很巨大。”

    蓝礼一口饮尽杯中酒，冷笑道，“也不过如此，野兽终究是野兽而已。”

    奥莲娜不耐烦地摆摆手，一点也没给未来的国王面子，“蓝礼，不要像只斗鸡，否则你的纹章该改改了。”她向对面一指，“那边才是男人们说话的地方。”

    蓝礼脸色铁青，转身离开，奥莲娜从他身上收回目光，“现在言归正传，让我们谈谈你和加兰的事。你想要什么？“

    薇拉直视老妇人的眼睛。“我只想让我的孩子有个父亲。”

    “理所当然，”奥莲娜说，“提利尔家族从不抛弃自己的血脉。但你要明白，加兰有责任，也有义务为家族考虑，他不能仅仅因为个人情感就放弃联姻。”

    “那你问过他的选择吗？”薇拉瞥了加兰一眼，见他正在眼巴巴的盯着自己。

    “他的选择不重要。我们可以为你安排舒适的住所，保证你和孩子衣食无忧。加兰可以经常看望你们。”

    “呵呵，”薇拉对此嗤之以鼻，“你们安达里人太虚伪了。”

    “那你想要什么？金币？”

    薇拉没有回答，而是从腰间取下一个鼓鼓的皮囊，将它倒在桌子上。

    数百颗宝石哗啦啦滚出来，红宝石、蓝宝石和祖母绿，在烛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颗鸡蛋大小的红宝石，静静地躺在一堆宝石中央，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泽。

    这时，整个房间都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些珠宝吸引。

    “这些都是卡奥给我的嫁妆，”薇拉语气毫无波澜，“我还有更多，哪怕买个城堡当女伯爵都可以。但我只要加兰。”

    “呵呵，孩子，”奥莲娜夫人连看也不看那些宝石一眼，“这些宝石的确能买下一座城堡，但你要知道，至少是受封骑士才有资格住进城堡。”

    “我知道，所以临行前卡奥告诉我，只要我看上哪座城堡，他就会打下来，当作我的嫁妆。”

    整个大厅气氛顿时一滞，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就连黄油饼也停止了歌唱，手里拿着一只小鸡仔呆呆出神。

    太狂了。一个侍女都敢这么狂！

    但转头想想，拉哈洛可是战胜了蓝道和劳勃的男人，敢说这种话，还真不是口出狂言。

    老妇人环视一圈，目光回到薇拉脸上，缓缓道：“孩子，我开始喜欢你了。”

    …

    宴会的喧闹渐渐平息，梅斯命令所有人退下，带领家族核心成员以及佛索威家的人来到书房。

    壁炉里火焰熊熊燃烧，映照着众人的脸阴晴不定。

    “荒谬！”梅斯在壁炉前来回踱步，“一个蛮族女人闯进我儿子的订婚宴，荒谬！”

    琼恩·佛索威娶了梅斯的妹妹洁娜，为人十分和善，但现在也不由得满脸怒意。

    “这不仅是荒谬，而是对佛索威家族的羞辱！梅斯大人，提利尔家族准备如何解决这次事件？”

    莱昂妮眼中含着泪水，“那个野蛮的女人毁了我的订婚宴！”

    “这场闹剧一定会结束。”梅斯道，“琼恩大人，莱昂妮小姐，我代表提利尔家族向你们道歉。我向诸神发誓，这事一定能妥善解决。”

    “怎么解决？”琼恩质问道：“现在，整个河湾地都知道佛索威家族被羞辱了！”

    玛格丽站起来，走到莱昂妮身边，柔声安慰道：“亲爱的莱昂妮，我们都很抱歉发生了这种情况。但请相信，提利尔家族会给予你和你的家族足够的补偿和尊重。”

    她的话似乎起了一点作用，莱昂妮的啜泣声逐渐平息下来。

    奥莲娜敲了敲手杖：“天色已晚，不如明天再讨论这个问题，怎么样？”

    琼恩·佛索威冷冷瞥了一眼加兰，转向梅斯：“提利尔大人，请记住，佛索威家族的荣誉不是用金子能买到的。”

    他拉起女儿的手，准备离开，却在门口停下脚步，回头道：“至于那个蛮族女人，希望她能找个合适的地方过夜。毕竟，多斯拉克人习惯和马睡觉，不是吗？”

    说完，他带着莱昂妮离开了书房，随后，薇拉被带进来，梅斯面色铁青，咒骂道：“加兰！你毁了提利尔家族的声誉！佛索威家族是我们重要的盟友！”

    奥莲娜叹了口气，突然开口道，“这孩子怀孕了，充气鱼大人。”

    奥莲娜的话如同闷雷炸响，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薇拉身上。

    “什么？”梅斯浑身一颤。

    “三个月了，”奥莲娜重复道，“你要当祖父了。”

    加兰脸上全是惊喜，一把抱住薇拉。“这是真的吗？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薇拉冷哼一声，一把将加兰推开，“你就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加兰挺直腰板，“父亲，我爱薇拉，她怀上了我的孩子。请您解除婚约！所有后果我会独自承担！”

    “你怎么承担？”梅斯冷笑道：“我只关心家族的利益！现在，我必须想办法安抚佛索威家族。”他看向埃罗叶，“至于你，今晚就去马厩睡觉吧，那里适合你。”

    “父亲！”加兰惊讶道，“您不能这样对待薇拉！她怀着我的孩子！”

    “我不关心那个野种！”梅斯怒吼，“现在，带她去马厩，否则她就连马厩也没得住！”

    薇拉冷笑一声，转身便走，“多斯拉克人确实与马为伴。马厩就马厩，总比和虚伪的安达里人住在一起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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