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浩然送唐时宜回家。

    附近有个小广场。

    两人去散步。

    这还是周浩然第一次跟她有这样安静的独处空间。

    “鹿鸣，如果没有我，这次的事情，你会怎么办？”

    周浩然感觉跟她的交流已经没什么障碍了。

    唐时宜道：“退缩。”

    “哦？”

    周浩然对这个答案感到吃惊，毕竟以她的性格，好像不是那么容易屈服。

    唐时宜淡然道：“我不怕他们，但是我不能不负责任。我如果站起来反抗了，跟着我的那些人，以后一定会遭遇雪藏，再也拿不到好的机会。”

    “其实也没几个，也就乔岁青、胡小宸、洪真如。”

    周浩然其实能感受到，栏目组里还有一些人想跟她站在一起，却没有勇气站出来，害怕的就是这个。主持正义的心很多人都有，却很少有人敢于承担主持正义的代价。

    “一个也不行。”

    唐时宜展现出了女人少有的大气魄。

    “可即便是这样……”周浩然眯起眼睛，“调查组这次过来，他们三个没表态支持林归雁。就算你退缩了，你辞职了，她们三个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你的退缩，不会让他们就此放手。”

    “不是还有你？”

    唐时宜转头望着他。

    “要是没有我，这事就麻烦了。”

    周浩然多少有些唏嘘。

    想到了上辈子的岁青姐。

    站在正义一边的代价，还是很大的。

    “只能说，我们把林归雁都看错了……”唐时宜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尤其是你。”

    周浩然有些心虚，“我怎么了？”

    “你是不是被她的美色勾引了？”

    唐时宜撇撇嘴，好在天黑看不出她脸上的鄙夷。

    周浩然不承认，“没有的事！”

    唐时宜自顾自的说：“我比她年轻，比她漂亮。我胸比她大，身材比她好、个头比她高。我还没结过婚、没让男人碰过，我哪点不比她强？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被她迷住了。”

    “你误会了，她是想勾引我，可我没上当。”

    周浩然连忙解释。

    “真的？”

    唐时宜不信。

    周浩然道：“这次的事，她为了让我屈服，让我站在她那边，跟我许诺，说是让我睡三次。我都没答应。”

    “三次……”唐时宜嗤笑一声，有些不屑，“我样样都比她强，还三次……我可以不限次，三十次、三百次、三千次都行！”

    “这有什么可比的。”

    周浩然有些头大，心说这人的雌竞心态可真强烈。

    唐时宜沉默稍许，清冽的说：“小叔，这次的事情，你还真不能大意。不管是展玉山还是林归雁，说不定都有后手。你这次隐忍了，没发作，皆大欢喜。可你要是发作了，要带着我们这些人反抗了，他们说不定也有应付的手段！”

    周浩然点了点头，“你这么说，我也就想起来了。这段时间，展玉山和林归雁，都跟我说过好几次，这次的主持人评比，乔岁青被赵巧巧超过了。既是利诱，也是威胁。”

    “岁青是你的软肋。”

    “嗯。”

    “还有什么把柄？”

    “乔诺啊。”周浩然对这些事情并不奇怪，“所以啊，打工就是这点不好，太被动。鹿鸣，你要把唐人影视做起来，成功了，你就硬气了。”

    “那不也得依靠着红星台？”

    唐时宜很了解这个年代做电视剧制作的模式。

    不管是自制剧，还是制播分离，都离不开以电视台为核心。

    因为只有电视台才有资格申请电视剧立项，在电视局那边过审。

    民间甚至都不允许有独立的电视剧制作公司。

    比如唐人影视想拍《天龙八部》，需要找到红星台。由红星台去报选、申请，以电视台的名义把这部电视剧申请下来，然后由唐人影视来拍摄。

    直到2003年了，行业才终于发生了改变。

    允许民间电视剧制作公司出现了。

    影视公司才可以绕开电视台，直接拿着项目去电视局那里申请、报批，自己单独完成拍摄。制作好电视剧后，再分销到全国的电视台。

    松绑后，允许民间单干了，国产电视剧才终于迎来了井喷式爆发。

    此前的电视剧行业，都由电视台把持着。

    现在的唐人影视想要做好，还要倚仗跟红星台的合作。

    “现在是制播分离的红利期，油水很足。”周浩然本来没想做影视公司，现在有了机会，计划随之而来，“唐人影视刚成立，可以做几个制作简单、周期短、成本低、高收视率、高回报的项目，把名气打出来。”

    “啊？”

    唐时宜有些发呆。

    周浩然笑道：“简单，弄点神剧出来，保准让全国人民神魂颠倒。”

    “神剧？”

    唐时宜有点莫名其妙。

    “《大决战》《血战台儿庄》什么的，都是不朽的经典。可这种片子，没什么人看。观众看电视，最主要的目的是放松和娱乐。就像美国似的，收视率最高的是《碟中谍》，而不是那些真实到骨头里的战争片。”

    周浩然是互联网人，都是从用户的角度来看产品。

    虽说二十年后，抗战神剧被屡屡吐槽……可真实情况往往反直觉，抗战神剧就是有收视率，就是受欢迎，投资回报率就是高。

    稍微精良点带着些许逻辑的抗战神剧，《亮剑》《雪豹》《永不磨灭的番号》什么的，那都能成为国民级的影视经典。

    周浩然都已经计划好了，“马上建国50周年了，回头我跟台里说一声，可以做一个‘革命剧场’，专门放这种爱国题材的电视剧。爱国饭最好吃，花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

    ……

    周浩然要以“大先生”的身份，去见南极人的老板张永祥。

    把校友郭关昌给拉出来了。

    这年头，要说海港最有名的民企老板，非他莫属！

    “我来干什么啊？”

    “演戏。”

    “啊？”

    郭关昌有些发愣。

    周浩然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是一个非遗传承的传承人。”

    “哦，红楼茶馆。”郭关昌听他说起过，没怎么上心，“我知道，江南这一片，过去都有‘吃讲茶’的传统。这传统挺好的，可惜现在都没了。”

    “法治社会了嘛，旧社会的民间自治都不允许了。”

    周浩然太年轻，不来点手段，恐怕镇不住张总这样的人。

    郭关昌问：“我要做什么？”

    周浩然笑道：“演戏啊！南极人的张总，是靠着我的指点，把生意做起来的。不过，我跟他没见过，以前只写过信。我俩不熟。等他见到我之后，发现我这么年轻，可能就缺乏信任了。”

    郭关昌恍然大悟的说：“你让我过去，给你的‘大先生’名头，增加一些信任度？”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你是大企业家呢！”

    周浩然现在跟他合作地产项目。

    也不用不好意思。

    郭关昌很爽利的说：“行，你说吧，我怎么配合你？”

    周浩然道：“其实也简单，你这几年生意做的很好啊，又是医药又是地产的。”

    “嗯。”

    “你怎么做到的？”

    “我……”郭关昌刚要脱口而出，马上反应过来，面色古怪，“我是受了‘大先生’的指点，然后才有了这么大的成绩。”

    周浩然一拍手，赞叹道：“学长，你演技这么好？要么说三流的演员才当演员呢，二流的演员都来做生意了。你要是当演员，绝对是影帝！”

    “他找你干什么？就只为了拜会你？”

    “感谢我吧。”

    “没那么简单！”

    郭关昌不信。

    周浩然瞟他一眼，“那你觉得呢？”

    郭关昌道：“肯定是南极人的发展遇到了什么瓶颈，他解决不了了，想请你这位大先生给他指点迷津，给他帮忙呢！”

    “有可能，去瞧瞧！”

    周浩然现在要做《青年主持人大赛》，台里可能给不出太多的经费，需要自己拉赞助。

    南极人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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