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圆房仪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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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见了吗?”
“我什么也没看见,陛下。”
“你变得大胆了,西奥多拉。”曼努埃尔一世含笑看向他的宠妃,语带深意地说道,“你以前可不会用这种桀骜不驯的口吻和我说话。”
“我只是直言相告,陛下,我确实什么都没看见。如果你一定要我说的话,我只看到了黑沉沉的海面,今天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或者您想要叫人点起火,架上渔船,为这幅枯燥无味的场景增添一些颜色。”
“你之前可从未这样狂妄过,甚至可以说温顺的叫人有些乏味。
你自从十二岁的时候来到我身边,如今也有十几年了,而保持着第一宠妃的位置,也已经超过了十年。人们都在说,你的失宠只在朝夕之间,你不怕吗?”他不等西奥多拉回答,便又说道:“对了,你不怕,因为你已经不再对我抱有畏惧,不是因为我失去了权利,而是因为你以为我手中已经没有可以制约你的东西了。”
“你不爱那个所谓的丈夫,你与我也没有孩子,而你的父母也都已经被我绞杀,你唯一的眷恋就是我的妻子交给你的孩子——小安娜,而安娜如今也已经出嫁了,即便她现在距离我们并不远,和我们只隔着一条窄窄的海峡(此时他们已经在阿塔莱亚,拜占庭帝国一个距离塞浦路斯距离很近的港口城市)。
但她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子,哪怕我想惩罚她,她的丈夫也会站出来阻止我,无论是为了安娜,还是为了她所带来的塞浦洛斯。”曼努埃尔一世嘶哑地笑起来,“你看,你沉默了,你不说话了,你承认了,是不是?
西奥多拉,你是一个聪慧的孩子。可惜的是,你毕竟是个女人,你并不懂得男人们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必然有着深刻的原因。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慷慨了吗?就像是我第二个妻子那个愚蠢的玛丽和我抱怨的那样。
那可是塞浦洛斯,而我有儿子,我的大皇子,阿莱克修斯和我的幺子亚历山大,即便他只有六岁,我也希望他能够接过一个完整的帝国”西奥多拉抬起了头,她眼中的恐惧让曼努埃尔一世感到满意。于是他继续说道,“你还记得那些前来贿赂你,想要求你为他们说话的塞浦路斯人吗?”
西奥多拉当然记得。
那些塞浦路斯人带来了成箱子的珍珠和玻璃器皿,他们的珍珠被放在了烧成了深红色,翡翠色和墨色的玻璃盘子里,让那些圆滚滚的小精灵在光滑的表面上滚动和跳跃,那种清脆悦耳的声音,即便是最好的乐手拨动琴弦也难与与之相比。
他们跪在她的脚下,恳求她去说动曼努埃尔一世,为塞浦路斯派来更多的军队和舰船,为他们委任一个睿智而又善战的总督。
他们说,塞浦路斯已经整整十年没有总督驻守了。他们现在完全是在靠自己与万恶的异教徒战斗,但没有了帝国强大的海军,他们着实是难以为继。
西奥多拉当然笑纳了他们的礼物。但要说到去劝说曼努埃尔一世,抱歉,她要失言了,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承诺过,反正没人敢去窥视曼努埃尔一世的床榻,她究竟说了没说只有曼努埃尔一世能够为他作证。
这些人真的敢于去诘问曼努埃尔一世吗?她成为宠妃的这几年中,这样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西奥多拉完全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
“小傻瓜,你难道就没有想到过?他们是在有意为之吗?他们明明知道,即便将珍珠、宝石、金子、丝绸、珊瑚尽数奉献给你,你也不会为他们说哪怕一句话,一年,两年,三年,连续十年如此——你在嘲笑他们一味的做白工,他们却在嘲笑你一无所知的做了他们的屏障。”
曼努埃尔一世感叹了一声,“我的长子阿莱克修斯确实对我相当了解。当然,他也了解你,他利用你愚弄了我,让我直到不久之前才知道,他竟然在塞浦洛斯培植起了一股属于他的势力,还有军队,他甚至已经向威尼斯人预定了几艘舰船。
他长大了,在朝廷中有了属于他的支持者。不幸的是,我之前又遭到了敌人的诡计谋算,我不能说我在与苏丹阿尔斯兰二世的战争中遭遇了大败,但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没有得到胜利的战争,就是一桩耻辱。
我想我的长子很快就会利用这一点对我发起挑战。”
他用手支着脑袋,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葡萄,西奥多拉麻木地膝行了几步,挑选了一枚葡萄,小心翼翼地剥下它的皮,轻轻的送入斜靠在矮榻上的曼努埃尔一世口中,曼努埃尔一世慢慢的咀嚼着这只葡萄,现在并不是葡萄收获的季节,但只要宦官们愿意,总有办法弄到这些普通的平民,甚至于官员贵族都无法享用到的美味。
这就是生于紫室者生来便有的权力,“他真是挑了一个好地方啊。塞浦路斯,它曾经在帝国的怀抱中,安然无忧,可惜的是,如今它却是遗落在外的一枚珍珠。它与拜占庭帝国依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这些关系就如同风中的蛛丝一般随时可能被吹散折断。
但你知道我为什么并不担心那些塞浦路斯人会做出什么叛逆的举动吗?因为他们依然在期待一个神圣的皇帝。
我的儿子或许就是利用了这一点,他可能给了这些人承诺,一旦他成为拜占庭帝国的皇帝,塞浦路斯就可以真正成为一个富庶而又安全的地方,帝国的军人和舰队都会来保护他们不受十字军和撒拉逊人的侵扰,这是一种天真的想法。但我必须承认时机把握的非常巧妙。
我虽然不曾倒下,但正处在衰弱的时候……”
“所以您将安娜嫁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字军骑士。”
“名不见经传什么的并不重要,哪怕他只是一个乞丐呢,只要他是一个十字军战士,是一个法兰克的基督徒,我将安娜嫁给他,并且将塞浦路斯作为安娜的嫁妆,十字军们就必然会欢欣鼓舞的接受下来。
只是我的儿子阿莱克修斯只怕会气得发疯。据我所知,他在那里的军队可能已达到了一万人以上,并不都是农兵,也有一部分弓骑兵,可能还有重甲骑兵。
若是在拜占庭——在小亚细亚,无论他怎样做,超过一百人我就会知晓,但塞浦路斯,那些怯懦与卑劣的商人们——他知道我从来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只要能够收买了他们,他尽可以放手施为。
即便我发觉了,只要他能逃出君士坦丁堡,塞浦路斯也将是他立身的根本。”
“您想要让十字军……”
西奥多拉的插话让曼努埃尔一世不悦地蹙眉,因为这让他不得不想起某个自己竭力避开的话题——他确实对自己的长子感到了畏惧,无论他怎么说,之前败给了苏丹阿尔斯兰二世的事实都严重损耗了他在军队中的威信,而你只要看看拜占庭帝国的皇帝列表,就能看到有多少军队将领凭借着一丝半点与王室的关联就登上了王位……
而他对自己长子的防备——他一直将阿莱克修斯留在君士坦丁堡,不曾让他担任总督或是其他实权官职,倒是在此时成了一个优势,阿莱克修斯什么都没做过,当然也不会有错——那些对皇帝心怀愤懑的官员和将领,说不定会给他一个机会……
他确实在恐惧,他不知道阿莱克修斯当真背叛他后,人们会称他为“叛贼!”还是“巴西琉斯!”
但十字军可不会容忍这么一个巨大的阻碍,他们甚至不会服从拜占庭的皇帝。而塞浦路斯上的人——对于十字军来说,异端比起异教徒来可能更可恨一些。
他们信奉正统教会,就是罗马教会口中的异端,十字军又是罗马教会手中的刀剑,他们不将塞浦路斯变成了第二个亚拉萨路,已经算得上仁慈。
失去了塞浦路斯人的庇护,阿莱克修斯的那一万人也必然会无所遁形,你觉得十字军们会和阿莱克修斯达成协议,允许他继续保有他的军队吗?当然不会,十字军们只会将这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驱逐出塞浦路斯。但其他地方,即便是他们现在所在的距离君士坦丁堡最远的阿塔莱亚也依然在曼努埃尔一世的注视之下,他能往何处去呢?
难道他要抛下他在君士坦丁堡中的位置,如同曾经的亚美尼亚王子姆莱那样去做一只丧家犬吗?姑且不说他能不能够忍下这份屈辱?一旦他没了身份,只能去投靠撒拉逊人或者十字军的话,愿意追随他的人又有多少呢?
撒拉逊人对于他们来说是必杀的异教徒,而十字军则是最为可恨的叛逆。
就算是为了利益而来的人,也是希望能够去追随一个君王,而不是去追随一个盗匪。
“他会……他会……”西奥多拉紧紧的抓住了矮榻弯曲的扶手,直到现在,她也不敢去抓曼努埃尔一世的手臂,“是啊可怜的西奥多拉,”曼努埃尔一世怜悯地朝她摇了摇头。
“我了解我这个儿子,他很像我,薄情、刻薄,残酷,并且具有十足的戏剧性,以他的身份他将会有很多机会杀死他的妹妹,以阻止这场婚事的进行。但他不会,若是如此,他就无法品味到那些人最为深刻的懊悔和痛苦了,他必然会挑选一个最为合适的时机。
比如说……啊,”他突然停下了话头,转向海面,“我好像看到了,那是火光吗?塞浦路斯的火。”
西奥多拉已经浑身瘫软,她努力支起身体往外看去,他们所在的地方正是一个巨大的露台,露台的围幔已经被高高挑起,从这里确实可以看得到黑沉沉的海面上闪动着一点两点的星光,不,那不是星光,那是火光。
“安娜!”她失声叫道。
“女人!”曼努埃尔一世亲昵地骂道:“如果我是阿莱克修斯,我会怎么做呢?我当然要阻止这桩婚事,以免让经营已久的塞浦路斯成了他人的囊中之物。而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危机,也是一个机会。那个骑士是亚拉萨路国王身边最为亲近的人,亚拉萨路国王必然会为他来做这场婚礼的见证人。
而十字军的重要人物也必然会来参加婚礼。对了,我记得他们说亚拉萨路的宗主教似乎也已经抵达了塞浦路斯,而你的小安娜则坚决要他为自己主持婚礼,塞浦路斯的大主教可气得不轻,”曼努埃尔一世的脸上浮现出了疯狂的笑容。他的面孔涨得通红,兴奋不已,“我不但要摧毁这桩婚事,我还要借着这桩婚事拿下这些人,然后一个个地向十字军们索要赎金,我能拿到多少?
一个国王,至少也应该价值五十万个金币,而圣殿骑士团的富有,更是天下闻名。
而有了这些钱,我尽可以随心所欲。无论是舰队还是骑兵,又或者是君士坦丁堡中的那些官员贵族,还有各个军区的总督,我都可以将他们拉拢过来。到那时候,大皇宫中的那位皇帝又能如何呢?”他说着,哈哈的大笑起来,而后他突然顿住笑声,瞥了一眼已经面无人色的西奥多拉,“不过无论他落得个怎样的下场,你的小安娜肯定是要去死了。”
这句话彻底抽走了西奥多拉的力气,她的身体倾倒下来,仿佛想要亲吻皇帝来求得他的宽恕,曼努埃尔一世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她的牙齿咬住了他的喉咙。
西奥多拉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皇帝在殴打她,一旁也有人来拉拽她的手脚,但她坚决不松口,皇帝一时发不出声音,在没有旨意的状况下,宦官也不敢轻率地拔出刀剑……
但曼努埃尔一世毕竟是个老人了,他的喉咙上布满了松弛的皮肤,在撕扯下一块血肉后,西奥多拉终究还是被拉开了,皇帝指着她,而西奥多拉只是囫囵吞下那块湿漉漉的恶心玩意儿,“你会看着你的帝国灭亡!”她低声诅咒,但所有人都听见了。
随即,这个女人爆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大力,挣脱了宦官的束缚,奔向露台,越过低矮的栏杆,一跃而下,投向了翻腾怒号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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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您就……没听错——叫证人们……来。”
安娜的唇边浮起了一丝狰狞的微笑,她在黑暗中的时候,过往的一切犹如走马灯般的掠过她的眼前,比起心怀侥幸的西奥多拉,她无需皇帝揭开最后的底牌,就已经明白了她的父亲所做的一切——她的胸膛中翻涌着憎恨与懊悔,胜过了所有情感。
圣殿骑士团的大团长菲利普大步上前,与善堂骑士团的大团长交换了一个眼色,他们之前都有些难以置信。但等看到那个拜占庭帝国的女人脸上快意的微笑时,他们就明了了,这并不是出于爱情,或许也有一些,但更多的还是为了复仇,向她的父亲和兄长复仇,但她能坚持到仪式完成吗?
希拉克略瞪了两位大团长一眼,说起来,只要安娜能够忍受得住那份内脏厮磨的痛苦,她至少可以再活几个小时。这几个小时虽然无法让她孕育一个孩子——就算有更长的时间也不可能,她的子宫已经被破坏掉了。
“您知道您在说些什么吗?”
“我注定是活不成的,您刚才也这么说了,”公主在服用过药水后,感觉好了很多,或者说这支药水激发出了她身体中潜藏的最后那点生机,“我还能坚持多久?”
“不多了,孩子,可能只有几小时。”
“几小时,足够了。”公主又感到一阵虚脱,她的灵魂,仿佛已经要脱离躯体,升向天空。
她握住了塞萨尔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减缓脱离俗世的速度,“请您再给我一些药吧。更烈性一些的药,将疼痛从我的身体里赶走。”
“那样的话,你存活的时间还会缩短,可能只有原先的一半甚至三分之一。”
“就算您的学生天赋异禀,我相信他也用不了一小时。”
这可真是一个粗粝而又有趣的笑话,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
“如果您坚持……”
“我坚持……”
“安娜,”塞萨尔一边握着她的手,一边说道:“如果你只是想要复仇……”他现在就可以斩下阿莱克修斯的头。
公主微微侧过头,再看了塞萨尔一眼,最终还是否认了:“大人,我对您的爱并没有那样深刻,毕竟我们相处的时间是那样短。我爱您是因为您值得爱,就如同珍珠和宝石,只要有眼睛的人,看见您又怎么会不喜欢您呢?
我也曾经幻想过与您共同生活在一起,并且孕育孩子,看着他们长大继承我们的所有,我甚至愿意将我手中所有的权利交给您。因为我相信您,您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即便您并不爱我,也不会如同我的父亲对待我的母亲那样给予我最为狠毒的羞辱与轻视。
我和我的孩子将会有一个幸福的未来。但现在这一切已经不可能了,我的父亲利用了我,我的兄弟害死了我。但我并不是复仇的女神,我无法化做幽魂在他们耳边不断的诉说我的痛苦与仇恨,让他们变成疯子和死人。
所以说,您觉得我还能做些什么呢?但我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感到痛苦与懊悔——他们是一群冷血的畜生,能够击溃他们的除了利益别无他物。
叫见证人都进来吧。很抱歉,要您吃这样的苦,但就算是为了塞浦路斯……爱我吧。塞萨尔,让我们成为真正的夫妻。”
宗主教站了起来,他看向他的学生,无论如何要做出决定的还是他。
但他知道,塞萨尔必然是会点头的。无论是为了塞普洛斯,还是为了安娜,圣殿骑士团大团长菲利普立即叫来了隔壁房间的见证人们,还有塞浦洛斯的大主教,以及另外两个塞浦洛斯贵族也像是被押送般的带进了这个房间。
比起原来的婚房,这个房间甚至要更大一些,有层层叠叠的帷幔分隔出几个区域,在阿莱克修斯潜入这里之前,门外的圣殿骑士与侍女们都被杀了——不见的那几个拜占庭与塞浦路斯侍女可能就是内应。
现在这些帷幕全被撤去,骑士们迅速的整理出了一张婚床,安娜在宗主教的手中喝了药——当然名义上是盛装在金杯中的圣水,她又重新变得容光焕发,精神奕奕,就像是所有的新娘一般微笑着躺在床上等着她的丈夫,塞萨尔躺到她身边,将她抱在怀里,鲍德温连同雷蒙一起为这对新人拉上了白色的亚麻床单。
虽然见证人都应当注视着婚床,这并不有违于教义和传统,但这次所有的人都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就连雷蒙也不例外。
他们听见安娜轻声喘息,片刻后,她惊叫起来,伴随着塞萨尔的低声安慰,她在哭泣,但是快乐的哭泣声,几分钟后又转成了亲吻和撕咬的声音。
在一个时刻,她喊着塞萨尔的名字,大声叫喊,这种叫喊对于一个贵女来说有失体统,但却异常真实——随后又是塞萨尔难得不那么稳定的声音,“安娜!?”
“继续,”安娜命令道,“我会诅咒你的,我发誓,如果你敢在这时候停下……”随即她又发出了一声混杂着痛楚与欢乐的高叫声,这几乎可以说是——但这时候又有谁会去苛责她呢?
宗主教希拉克略只是偶尔一抬眼睛,就看见在火把的照耀下,白色的亚麻床单上正印出了大片的红色花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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