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来自南京的勋贵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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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继续说道:
“朕反复叮嘱了这许多遍,他仍是这般畏首畏尾,毫无主见,朕真是有些担心,将这监国的担子交给他,是不是有些草率了?他可未必能撑得起这份场面。”
朱慈烺闻言,神色平静安慰道:
“父皇过虑了,慈炯他天性淳厚,只是年纪小未经世事,骤然赋与重任心中惶恐在所难免,待日后经历得多了,自然就能沉稳起来。”
“而且此番监国,有薛阁老等一干老成持重之臣从旁辅佐,出不了什么大乱子,父皇大可放心。”
“习惯?”
崇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自嘲和无奈。
“这等事情有一次就够了!难不成还指望他习惯成自然,日后常驻监国不成?”
他顿了顿,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直接问道:
“罢了,不说他了,你今日突然过来,总不会专程来看朕如何教训你弟弟的吧?说吧,又有什么事情?”
朱慈烺收敛了笑容,身体微微坐正了些,语气也变得正式起来:
“父皇明鉴,儿臣此来,确有一事需与父皇商议,是关于南京那群勋贵的。”
“南京勋贵?”
崇祯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恍然道。
“哦你说的是那些从应天赶来给朕贺寿,之后便一直赖在京城没走的魏国公、保国公他们?”
“正是。”
朱慈烺点了点头,确认了崇祯的猜测。
本来按照大明祖制及惯例,南京的勋贵集团,如魏国公、诚意伯、镇远侯等一干世袭罔替的勋臣,其主要职责是镇守大明南方的半壁江山,所以通常只有在皇帝登基、大婚等极其重要的典礼时,他们才需要奔赴北京朝觐。
像万寿圣节这类年年都有的庆典,他们本无需亲自前来,只需上表祝贺、进献贡品即可。
毕竟从南京到北京,路途遥远,舟车劳顿甚至耗时数月,实在不是一件轻松事。
然而今年崇祯皇帝的万寿节,情况却格外特殊。
早在数月之前,朱慈烺便以崇祯皇帝的名义,特意下了一道圣旨,召令南京守备勋臣及各主要勋贵,务必亲自入京参加万寿圣典,共襄盛举。
圣意难违,于是以魏国公徐允祯为首,一众南京勋贵只得收拾行装,浩浩荡荡地北上京师。
他们抵达北京时,正好赶上万寿节前后那段时间,京城张灯结彩,一片盛世景象。
他们按部就班地参加了盛大的朝贺典礼,进献了丰厚的寿礼,一切都合乎礼仪。
但蹊跷之处在于,万寿节的热闹过后,这些本该尽快返回南京镇守的勋贵们却仿佛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纷纷以“旅途劳顿,需稍作休整”、“仰慕京华风物,欲略作盘桓”等各种理由,滞留在京城的各处会馆、府邸之中,并未即刻南返。
而更令人玩味的是,对于这些勋贵们再三递牌子请求觐见、或是上疏请示归期的举动,崇祯却始终态度暧昧,既不明确接见,也不下旨催促他们离京,就这么不冷不热地将他们“晾”在了北京城。
以至于从去岁年底到如今春深,这批位高权重的南京勋贵,已经在京城“闲居”了长达数月之久!
他们为何滞留?
朝廷又为何不闻不问?
这其中的关窍,朱慈烺和崇祯心知肚明。
这一切,都源于朱慈烺即将推行的开海一事!
而盘踞南方两百余年、势力根深蒂固、与沿海走私集团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南京勋贵集团无疑是这块巨大绊脚石中最坚硬、也最需要谨慎处理的一部分。
此次将他们“召”来京城,名为贺寿,实为敲打,便于朝廷下一步的行动。
说实话,对于朝廷要开海、打击走私,这些勋贵们并非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毕竟,近年来朝廷锐意革新,开矿、练兵、办报、推广新作物,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是大刀阔斧的改革。
因此只要稍有头脑的人都能猜到,朝廷下一步的矛头,必然会指向利益盘根错节、同时也是朝廷财税漏洞巨大的东南沿海!这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然而,猜测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它即将变成现实又是另一回事。
当预感到巨大的变革和危机真的就要降临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还是迅速在这些养尊处优两百多年的勋贵心中蔓延开来。
原因无他,他们这些家族世代镇守南京,与南方士绅、商贾关系盘根错节,其家族生意、灰色收入,或多或少都与海上的走私贸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不少家族本身就是沿海走私贸易最大的幕后保护伞和受益者之一!
朝廷一旦动真格,要彻底斩断走私链条,无疑是在割他们的肉,放他们的血!这让他们如何能不慌?如何能不惧?
更要命的是,这件事情可不是这么简单就了得了,等到割肉放血之后,说不定还会迎来灭顶之灾!
为此,以魏国公徐允祯、诚意伯刘孔昭、镇远侯顾肇迹等为首的南京勋贵集团可谓是心急如焚,坐立难安。
最近几个月来,他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聚集在各自位于京城的府邸或会馆中日夜商议,绞尽脑汁,只想求得一个面见天颜的机会。
他们心中尚存一丝侥幸,认为凭借自家两百多年来与国同休的勋戚身份,以及世代镇守南方的苦劳,皇上和太子殿下总该念些香火之情,不至于对他们赶尽杀绝。
他们甚至私下商议好了,只要陛下肯召见,他们愿意“大出血”,献出部分家财,以换取朝廷的“宽宥”和对他们既往不咎的承诺。
哪怕今后在海上利益上大幅让步,也总比被连根拔起要强。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们一记闷棍。
除了万寿节那天的集体朝贺,他们得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远远望见御座上的崇祯一眼之外,在接下来的两个多月里,他们递上去请求觐见的牌子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莫说是深居简出的皇帝,就连以处理政务频繁接见臣工而闻名的太子他们也根本见不到一面。
紫禁城那朱红色的宫墙,仿佛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将他们彻底隔绝在外。
这种刻意的冷遇和疏远,让这些在南京说一不二、养尊处优惯了的勋贵们彻底慌了神!
各种不祥的猜测开始在私下里疯狂流传:
陛下和太子这是铁了心要拿他们开刀了吗?
是要效仿太祖高皇帝,再来一次“蓝玉案”,将他们这些盘踞南方的勋贵一网打尽吗?
一想到可能被抄家灭族的可怕下场,不少人更是寝食难安,夜不能寐,短短时间内,不少人竟生生憔悴消瘦了一圈。
可即便恐惧到了极点,他们也不敢擅自离开北京返回南京“等死”。
在没有得到明确旨意前私自南返,无异于抗旨不遵,授人以柄。
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留在京城,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奔走,试图通过贿赂、请托、攀交情等各种方式,央求那些能在御前说得上话的京官重臣,如内阁阁老、六部尚书、甚至是皇帝身边的近侍太监帮忙在陛下和太子面前递个话,探探口风。
哪怕只是传达他们“恳请觐见、惶恐待罪”的卑微心情也好。
然而,北京城里的这些官员和勋贵哪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
他们对于朝廷即将在南方推行新政、尤其是严厉整顿海防、打击走私的动向心知肚明,更清楚这场风暴的核心目标就是眼前这群如坐针毡的南京勋贵。
这趟浑水深不见底,谁敢轻易沾染?
因此,无论南京勋贵们许以重金,还是动之以情,北京的同僚们无不避之唯恐不及,打哈哈、找借口、甚至避而不见。
送上门来的银子更是没人敢收!
毕竟这分明是烫手的山芋,搞不好就是掉脑袋的罪证!
一时间,南京勋贵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的尴尬境地,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而这一切,正是朱慈烺刻意营造的局面。
他之所以将这群“地头蛇”困在京城,又迟迟不予接见,目的就是要用这种无声的压力最大限度地消磨他们的意志,摧毁他们的心理防线。
因为他知道人在极度恐惧和未知的等待中最容易妥协。
他要的就是让他们成为“惊弓之鸟”,让他们在无尽的猜疑和恐慌中,自己先把底线一降再降。
唯有如此,等到真正摊牌的时候,他们才会乖乖就范,接受朝廷的条件。
如今,两个多月的“冷处理”下来,火候眼看就要到了。
画面转回坤宁宫东暖阁。
朱慈烺端起宫女新奉上的热茶轻轻吹开浮叶喝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看向坐在对面的崇祯开口说道:
“父皇,儿臣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南京来的那几位勋戚在京城煎熬了这两个多月,想必已是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
“若是再继续晾着他们,儿臣担心物极必反,万一其中有人承受不住压力,做出什么狗急跳墙的蠢事,或是忧惧成疾,反倒不美。”
“咱们是时候见见他们了。”
崇祯闻言手中的动作一顿,随即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哼!这帮国之蛀虫!世受国恩,却盘踞江南,贪墨营私,与海寇勾结,中饱私囊!南方本是天下财赋重地,富甲海内,这两百多年来,不知被他们积攒下了多少金山银山!”
“这次若不趁着机会,好好吓破他们的胆,让他们把吞下去的好处连本带利地吐出来,朕绝不甘心!”
他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
朱慈烺看着崇祯那副摩拳擦掌、恨不得将对方剥皮抽筋的模样,不由得微微一笑,语气依旧从容不迫:
“父皇放心,这次无需我们主动开口索要,他们自己就会争先恐后地把家底献上来,以求保全性命爵位。”
“不过治国之道讲究张弛有度,网开一面,儿臣的意思,此次清算,取其半数家产即可,总要给他们留下一半让他们有条活路,也能继续为朝廷镇守南方。若逼得太甚,恐生变乱,反为不美。”
“只拿一半?”
崇祯一听,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脸上明显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在他想来,这些勋贵罪孽深重,就算不抄家灭族,也该夺其七八成产业,方能解心头之恨。
只取一半,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这简直是纵虎归山!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因为他看到朱慈烺那平静却不容置疑的眼神。
崇祯心里清楚,朱慈烺做事看似温和,实则步步为营,深谋远虑,他既然决定只取一半,必然有他的全盘考虑。
自己若强行坚持,恐怕只会打乱儿子的布局。
想到此处,崇祯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把不满压下去,有些悻悻然地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他沉默了片刻,转而问起另一个关键问题:
“对了,关于这帮勋贵的家底,骆养性那边可都查探清楚了?究竟有多少?”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没有确凿的把柄,如何能让对方乖乖就范?
朱慈烺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地回答道:
“父皇放心,骆养性办事极为得力,关于南京主要勋贵,如魏国公、诚意伯、镇远侯等家的田产、商铺、宅邸、以及他们通过代理人经营海上走私的线路、船只、历年获利的大致数目。”
“甚至部分关键的账册副本、与沿海豪商海寇往来的密信等证据,都已由南镇抚司的得力干员秘密搜集整理,通过六百里加急,陆续送抵京师。”
“如今,这些证据都已存放在北镇抚司的密档之中,铁证如山,由不得他们抵赖。”
听到“铁证如山”四个字,崇祯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缓缓点了点头,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嗯,如此甚好,既然证据确凿,那朕明日便在乾清宫召见他们!若他们识相,乖乖配合,朕或可看在太祖太宗皇帝与他们先祖的情分上网开一面!”
“倘若冥顽不灵,负隅顽抗,哼!那就休怪朕不顾念旧情,心狠手辣了!”
说出最后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森然的杀意。(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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