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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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付那些蛮夷还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当初征林邑你也去了,除了战象还有点厉害,别的就是一无是处。现在交州那边也有战象了,好马也多了不少,南征可以说轻而易举!”
“也不能这么说吧!那边气候炎热,又有瘴气,一不小心就要打成烂仗的!”
“秋冬旱季出征,下雨春夏息兵呗,而且我听家里来信说,现在番禺造了新式海船,无论顺风逆风,皆可以航行如飞。从番禺走海路去合浦,再去交趾龙编,一共只要十五日。兵士们根本不用走路,坐船顺风半月就到,下岸击贼,轻松的很!”
范阳王匡一边吃饭,一边竖起耳朵旁人交谈,只听的这些同学说着说着就讲起当初胜利后分到的各种战利品——如土地,女人,财物等等。王匡听得心痒,压低声音道:“范兄,咱们这些同窗还真是阔气呀!和他们比起来,咱俩简直是穷鬼了!”
“君子固穷嘛!”范阳倒是不在乎:“再说了,闲谈而已,是真是假也不一定!”
“那可未必,我看他们说的有声有色的,多半是真的!”王匡擦了擦嘴,起身走到旁边那个嗓门最大的身旁,拱了拱手:“打扰了,在下涿郡王匡,原本是在司隶校尉府当差的,方才听您说南蛮的事情,与传闻颇为不同!却不知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那汉子上下打量了下王匡,将自己右臂袖子卷起,取下一只黄金护臂来:“你自己看看,这玩意便是我从一个林邑将军尸体上扒下来的,你看是真是假?”
王匡接过一看,只见那护臂上有一头雄狮的浮雕,镶嵌两枚绿宝石作为雄狮的眼睛,线条流畅,栩栩如生,虽然与当时两汉的艺术风格完全不一样,但也能看出制作者的高超工艺,他将护臂还给对方,道了谢,回到自己桌子上:“范兄,看来还是真的!”
“你忘记那秦参军说的吗?”范阳冷笑道:“这培训班可不好过。穷也好,富也好,都是过完关之后的事。咱们现在还都是学生呢!”
“那是,那是!”王匡连连点头,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他的心思已经去了别的地方了。
果然如范阳所料的,下午未时,培训班的第二节课就给了众人一个下马威,毕竟第一节课是魏聪,身为大将军的他主要是为了给众人长见识,开眼界,而不是出难题。下午来上课的是一位军吏,他这节课的内容很简单,那就是书写军令。
“诸位应该知道,将主下令的时候往往是很简单的,比如大军于明日卯时一刻出发,前往宛城!
如果只有两三百人,这倒是简单,只需原样发布下去就行了。但如果军队的规模大到一定数量,就不能这么做了!比如如果有一万人,行军序列就会有十几里长,哪支分队先出发?哪支分队后出发?哪支分队担任后卫?分队和分队之间保持多少距离,多少斥候?斥候分布的范围有多广?是否要分路行军?遇到河流、山隘时如何度过?如何相互保护?等等这些将主是不可能一一命令的,有些是靠军中的惯例,有些是靠各队军官的自行判断,还有一些就是靠我们把将主的命令变成更详细的命令。比如此番行军要经过某处易于受袭击,那我们就要在军令注明,该地经过时,左翼甲队要停留,向易于遭到袭击方向展开队形,待到大军经过之后,再离开。为了做到这一点,我等就要想到将主前面,比将主知道的更多,想的更细……”
那军吏一边说,一边写,在黑板上板书个不停,下面的学生听得个个目瞪口呆,待到讲的日暮西垂时,那军吏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时间还不够,今天就只能讲到这里了,你们听懂了吗?听不懂也不要紧,反正这门课也是军中常用的,你们今后有的是时间实践!”他一边说,一边收拾东西,正当众人以为完结的时候,他拍了一下脑门:“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们了,这培训班每门课都是要测评的,我还有两次课,不如就把测评的题目先告诉你们,你们可以先准备一下。题目就是从一万步兵,四千骑兵从雒阳出发,前往蓟县的行军计划。嗯,五个人一组,培训班结束前交上来即可!”说罢,他就向门外走去。
“范兄,这题目很难吗?”王匡这节课基本都在听天书,小心的问道。
“难,非常非常难!”范阳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你想想,上万人有人有马,可不是几个人旅行,要考虑的事情着实是太多了,这绝对不是五个人能够做到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其他人!”
果然如范阳说的,培训班里的每个人都陷入了绝望之中,按照他们的说法,他们之前至多也就是个都伯,带兵最多不过三五百人,基本就是上司让他们冲锋就冲锋,让他们固守就固守,但为何让他们这么做,以及如何下令就完全不懂了。于是乎晚餐的食堂里已经是一片唉声叹气,全无中午时的欢快气氛。
“哎,从雒阳到晋阳。我这辈子连黄河都没过过,连蓟县在哪里都不知道,还让我写行军计划,还不如杀了我呢!”
“是呀,我倒是知道蓟县在幽州,可这一路怎么走,要经过几条河,几道山坎,谁知道呀!”
“第二节课就过不去了,看来这培训班是完蛋了!”
“咱们这里有没有去过幽州的?”
“大将军手下要么荆州人、要么豫章人,再就是交州人,青徐两州的都不多,怎么可能有去过幽州的!”
“是呀!只有先去大将军府的图书馆查看一下地图了!”
“地图替代不了向导的,上面有出错的地方多了!”
“那也总比啥都不知道的好!”
“对了!”方才那个给王匡看自己黄金护臂的汉子猛拍了一下大腿,向王匡问道:“你方才说你是涿郡人,对不?”
“不错!”王匡话音刚落,那汉子就一把抓住王匡的手臂:“在下南郡张成,你既然是涿郡人,肯定知道从雒阳到蓟县路怎么走,路上有多少河流山脉吧!”
“知道是知道,不过——”还没等王匡答完,那汉子就解下手上那黄金护臂,一把塞进王匡怀中,笑道:“难怪兄弟你如此面善,且收下此物,这行军计划我们就是一组得了!”
“那怎么可以!”王匡吓了一跳,赶忙推辞:“如此贵重之物,在下绝不敢收!”
“哈哈,君子有通财之谊嘛!”那张成面色一沉:“你若是不收,那便是看不起我了!”
这张成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平日说笑还罢,面色一沉自有一股子威风煞气,王匡推辞的话到了嗓子眼立刻出不去了。只得苦笑道:“如此贵重之物,如何使得!”
“不过身外之物罢了,兄弟将来去交州,我带你去我家的合浦的庄园盐田看看,你才知道这算得什么!”
“那我还有一个同乡怎么办?”
“同乡?”张成目光转向一旁的范阳:“他也是幽州人?也加入我们一组便是,除了我们三个,还有两个空着的,呵呵呵,我倒要看看这些家伙怎么过这一关!”他冷笑两声,站起身来,提高了嗓门:“诸位,诸位,静一静!你们不是担心这行军计划之事吗?我这边有两位兄弟,都是幽州涿郡人,自然他们对雒阳到幽州的路是了然于胸了。我们三人已经是一组了,还剩两个名额,一个一万钱,先到先得!”
“一万钱?张成你失心疯了!”
“你干嘛不去抢!”
“张成你这混球别太得意,这里没有幽州人,我就不信雒阳没有幽州人。待会我去外头找个跑幽州雒阳商路的客商,花个几百文就能问个明明白白!”
“你要不怕违反军律就去问!”张成笑道:“你以为这里讲的东西可以泄露出去的吗?当初进来之前军律是怎么讲的都忘了?为啥出题问从雒阳到蓟县而不是别的地方?动动你的脑子,你要想不明白,这辈子也就配当个都伯了!”
张成这番话说完,屋内顿时静了下来。这些人能够被从军中挑选出来,自然是头脑最聪明,最为机敏的。响鼓不用重锤,经由张成这一提点,顿时都明白过来了。立刻有两个人过来了:“一万钱就一万钱,不过我现在没有,等出去后给你!”
“成,有句话就行!”张成点了点头,他对范阳和王匡笑道:“接下来就要劳烦两位了!”
接下来在培训班的两个月,也许不是范阳和王匡这辈子最辛苦,但绝对是最紧张的两个月。白天的上午下午上课,晚上则在烛光之下疯狂的自学和完成各种各样的作业,有画图、测绘、密语、速记、计算、骑术、操舟等诸门课程。用魏聪自己的话说,要培养出一批“读、记、算、写、画、传”六项技能,信息获取、组织协调等通用能力的综合性人才。
两人早已无暇顾及旁人的说辞看法,原因很简单,其他人和两人一样,也是忙的昏天黑地。这培训班居然还在半夜紧急集合,美名其曰是模拟战时突发状况,锻炼应对能力。
如此这般两个月下来,培训班里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变得又黑又瘦,腮帮子眼睛都凹进去了,活脱脱像是重病了一场。待到他们拿到结业证书——一张有魏聪亲笔签名的帛书时,无论是王匡范阳这样的太学生,还是张成这样的老革,都是泪流满面,这日子总算是到头了。
“二位!”张成向王匡范阳拱了拱手:“不管怎么说,相逢就是缘分,今晚我在城外富阳坊已经订好了酒席,来的都是同窗,一定要来呀!”
“好说!”范阳也不推辞:“一定到!”
范阳回到住处,先是洗涮了一遍,只觉得全身上下轻了两斤,看时间距离约定时间还早,就随手从架子上拿了一卷自己抄录的《欧阳尚书》,正准备温习一番。可书拿在手上,脑子里转的却都是地形、河水流速、土地软硬这些,尚书看在眼里,却入不得心里去。只得将帛书放在一旁,心中暗想:“自己难道已经成了一个老革,没法再读这圣贤书了?”
“范兄!”这时王匡也过来了,只见其披着一件宽袍,打湿的头发披在肩膀上,也没有梳理发髻,显然是刚刚沐浴过的,看到范阳手边那本《欧阳尚书》,不由得摇头道:“真是服了你了,关了两个月还能看这玩意,我现在看到书就头疼,只想着今晚声色犬马,好好享乐一番!”
“我也是刚刚拿出来,根本看不进去!”范阳笑道:“不过你说声色犬马,那张成阔气的很,肯定今晚遂了你的意!”
“这样最好了!这家伙非常有钱,不好好吃他的大户岂不是白白和他同窗一场?”王匡叉开手脚,在范阳旁边坐下,好让阳光晒在自己身上:“不过听说他以前也是个寻常穷汉,是跟了大将军之后才富起来的。”
范阳笑了笑,他知道自己这个朋友估计又开始琢磨发财的事了,这是他最近两个月睡前的保留节目。他刚想奚落两句,外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一个小吏出现在院门,看到两人松了口气:“你们两个都在,太好了,上头有令,所有人立刻在岗在位,禁止外出!”
“啊?出什么事了?”王匡吃了一惊。
小吏犹豫了一下:“算了,反正今晚你们肯定都知道了。出大事了,南匈奴部起事了,逃出塞外,依附鲜卑大部首领檀石槐,南匈奴中郎将任孝出塞追击,战败身死。鲜卑人已经聚集兵马,北方七八处边郡皆告急了!”
王匡和范阳皆站起身来,那小吏说完之后便离开了,只留下空荡荡的院门。他们两个都是边郡人,很清楚方才那番话意味着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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