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权责对等

    黑魔法防御术。

    有关这门课的不幸谣言，贯穿了霍格沃茨近几十年来的教学，但没有哪一个在场的教授能料到，它的威名居然还能传到世界之外。

    霍格沃茨的正副两位校长对视一眼，由麦格教授先开口：「杜姆教授……你不是来找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对吧？」

    「当然不，我有一个令人省心的助教。」艾维轻舒了一口气，事实上他刚刚才发现，虽然成为了斯翠海文中心校区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但他还从未给学生们上过一节课，全部课程皆由伏地魔的碎嘴颅骨负责，说实话，想起这个事实，确实让他安心了不少。

    「你的助教和汤姆没有一点关系，对吗？」邓布利多滑稽的半月形眼镜片闪了闪，柔声问道。

    「伏地魔已经彻底连渣都不剩了，至于我创造的那个汤姆……你可以把它想像成诞生在沼泽地里的欣克庞克，他们和死在臭泥和污水里的倒霉蛋确实有联系，但实在不多。」艾维用霍格沃茨本土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程内容打了个比方。

    「好了，邓布利多教授，杜姆教授的朋友们还在校长室等著呢。」麦格教授打断了两人的聊天，示意偏厅里还有其他人等著，「我要先带著这些可敬的骑士们去看看咱们的飞马。跟我来吧，女士们，先生们。牧场之后的环节就是午餐会，如果各位有什么忌口，提前告诉我就好。」

    向艾维示意后，雷吉尔双手背后，领著访问团的众人跟上了麦格教授的脚步。

    「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怎么样？还是经常换教授？」艾维向小象昆托力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自己和老巫师的脚步。

    「确实不太妙，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总是缺少一点运气。」邓布利多叹了一口气，「斯内普教授的第二个任期有个美妙的开头，那一整年几乎都很安分，城堡里的氛围妙极了。可惜在带领队伍进行期末考试，就是在你的白塔里，他却遭受了一场严重的魔法事故，以至于不得不休息一整年的时间。」

    艾维很清楚自己在白塔里布置了多少奇奇怪怪的法术，所以只是对斯内普的遭遇表示默哀。由于他没有要接受试炼者命的打算，所以斯莱特林可敬的院长至少性命无忧。

    「接替他工作的人是波特先生，詹姆·波特，你们见过的。他愿意放下月亮脸魔法无限公司的工作，暂时加入我们的教师队伍。」

    三人穿过霍格沃茨长长的楼梯，引起了无数小巫师和画像的瞩目。学生们的目光主要集中在小象身上，这些在霍格沃茨求学的小巫师，见过的最奇特的魔法智慧种族也就只是妖精而已，他们在古灵阁里到处都是。禁林中的马人虽然有更近的物理距离，但亲眼见过的人却寥寥无几。

    因为今天的目标是拜访另外一座魔法学校，所以昆托力穿上了合身的斯翠海文衡鉴学院校袍，红白二色的校袍和霍格沃茨的素色校袍对比起来很显眼，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也是一位学生。

    「可是我不得不说，比起黑魔法防御术，波特先生显然更喜欢魁地奇。去年的魁地奇赛季有可能是五十年内最精彩的一个赛季，每一场比赛都战到了最后时刻。据说爱尔兰的肯梅尔红隼队，英格兰的查德里火炮队和苏格兰的蒙特罗斯喜鹊队都有意签下在那个赛季里表现出色的队员呢！」

    「魁地奇俱乐部来霍格沃茨招人？」艾维挑了挑眉毛，虽然他不太关注魁地奇，但也知道这项运动在巫师世界中的分量，除了曾代表过保加利亚国家队出战魁地奇世界杯的威克多尔·克鲁姆之外，他几乎没听说过还在上学的职业球员，「算算时间，是去年的事情吧？所以最后有人成功了吗？」

    「詹森小姐于今年年初成为了查德里火炮队的正式队员，我还写了好几封信鼓励她呢！真希望詹森小姐能一转查德里火炮队的颓势。」看来邓布利多的生活重心真的不在教学上了，对于这种发生在魔法界的娱乐新闻，他也记得清清楚楚。

    艾维知道他口中的「詹森小姐」是谁，安洁莉娜·詹森，格兰芬多的一员，和韦斯莱双子是同级，而且还是两个人的爱慕对象。

    「好吧，那波特先生为什么辞职了？」艾维又关心起了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总不能是因为魁地奇吧？」

    邓布利多叹了一口气：「虽然不是，但也差不多。布莱克先生为他带来了一把月亮脸公司的新品扫帚——波特先生几乎是月亮脸公司最好的试飞员了。那柄扫帚的速度太快，稳定性又太差，以至于在我们的魁地奇球场上空解体了。而波特先生，则不幸撞在了打人柳身上……」

    「椒盐卷饼。」在一阵尴尬的沉默中，邓布利多念出了校长室的口令。

    「那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是……」艾维看著滴水石嘴兽在他面前分开，打破了沉闷的空气。

    「是我弟弟，阿不福思。」邓布利多用尽量欢快的语气说，「这是他自己要求的。或许是想著能把猪头酒吧传给阿利安娜吧？不过目前为止，他还毫无进展。」

    幸好他毫无进展，艾维可没法想像阿利安娜·邓布利多那个混世魔女，能老老实实地站在吧台后面擦酒杯。

    「杜姆大人……」第一个迎上来的是艾维的契术师，颇具女王范的卡珊德拉·沃雷，不过她还没站稳，校长室里的其他人就一股脑地凑了过来。

    「艾维！真是好久不见！」德拉科·马尔福的发际线似乎又往后移动了，艾维不著痕迹地把眼睛从他脑门上那被蜡烛留下的光斑上挪开，「一听说你回来，我就给我爸爸送了一封信！他现在一定在张罗宴会啦！」

    「艾维！能给《霍格沃茨先锋报》来一篇独家采访吗？狼人和家养小精灵，乃至魔法界其他智慧种族的平权运动需要你的支持！」赫敏·格兰杰在两个瘦高跟班的帮助下抢占了有利位置，差点把脑袋插进站在最前面的邓布利多怀里。  

    看著面前成熟了不少的同学们，艾维忽然有些兴致阑珊，他们的世界依旧是魔法界这一片小小的天地，而他自己却已经见识过远比这逼仄魔法界更广阔的风景了。

    「我想你们应该坐下来，慢慢聊，距离午餐时间还有一段距离呢。」邓布利多挥手变出几把椅子，请马上就要毕业的小巫师们一一坐下。

    「是的，我们确实应该慢慢聊。」艾维打开毁灭魔典，从里面搬出一张大床，让本就不宽敞的校长室显得更加逼仄了。

    床上躺著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呼吸平稳，神态安详，看起来睡得很香。

    「他们是……」卡珊德拉忍不住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的父母，沃雷夫妇。」艾维又摸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一些流动著的银灰色雾气，「还有你的记忆。」

    卡珊德拉拔开瓶塞，在众人的疑惑的目光中深吸了一口气，接著便闭目凝思起来。

    艾维则趁此机会将沃雷夫妇的灵魂重新引导回了他们的身体，让沃雷一家完成了跨越世界和时间的重逢。

    「卡珊德拉……？」和卡珊德拉有七分相似，但更稳重安静的女人从床上坐了起来，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流泪的女儿，「你……长高了？」

    「等等……甜心……我怎么记得我已经死了？」沃雷先生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和夫人的脸，「这真是我们的女儿？」

    卡珊德拉睁开眼睛，带著泪水抱住了两个还搞不清楚现状的成年人。

    「解释起来比较复杂，如果你们不介意，我可以慢慢说。」艾维迎上了众人充满探究欲的眼睛，微微叹了一口气，他开始有些怀念汤姆那张碎嘴了。

    ——传奇施法者、太阳神性生物、神话龙巫妖的讲故事时间——

    「我竟然变成了伏地魔！」哈利满脸震惊，就像是喝了一整桶黑心妖精出售的陈年火炮威士忌。

    罗恩伸手拍了拍好哥们的肩膀：「显然，被你亲手干掉可比变成伏地魔好多了。不过别担心，那是在另外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

    「这就说得通了……」邓布利多似乎早有所预料，「我还以为是你使用了时间转换器，没想到居然是另一个世界的伏地魔……这么说来，确实是你自己把名字写在准入之书上的？给布莱克校长的画像释放混淆咒的也是你？时间转换器几乎是我唯一担心的事情了。我一直拿不准到底该不该跟你说起这件事……那件小东西的破坏力超乎寻常，神秘事物司里能找出一长串因为它而从世界上消失的名字……」

    艾维认真地看了老校长好一阵，邓布利多确实是位负责任的教育家，或许自从艾维入学开始，他就对这个来历没头没尾，却自称是一百年前的霍格沃茨学生的家伙起了疑心吧？

    不过正是因为联想到了时间转换器，他才默许了艾维的许多举动。

    一个来自一百年前的巫师在现代消失，谁知道这会对如今的霍格沃茨造成多大影响？没准整个学校都会消失不见。

    在艾维的故事里，另外一个魔法世界不也正是因为伏地魔使用时间转换器的缘故，才导致了正义势力的完全失败吗？不过也正是因为伏地魔使用了时间转换器，才导致自己死在了久远的过去。

    「对了，艾维，你现在在做什么呢？我们已经好久没听到过你的消息了。」马尔福十分生硬地转换了话题，虽然在艾维的故事里，几乎整个魔法界都成了哈利伏地魔的傀儡，但那些没在故事里出现的食死徒们显然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他可不想让校长室里的其他人想起来，马尔福家族曾经也是伏地魔的追随者之一，就算自己的父母在艾维的授意下狠狠捅了伏地魔一刀也一样。

    「简而言之，我正在另外一个世界，准备一场和恶魔的战争。」艾维喝了一口茶，平静地说。

    「哇哦，酷！」罗恩第一个发言，「听起来就像梅林会做的事情。」

    「与恶魔作战从来都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韦斯莱先生。」坐在艾维身后的昆托力突然开口了，「他们就像蝗虫一样从世界之殇的缺口中涌出，占据了凯利德人曾经的家园萨阔力，他们吃人，杀人，无恶不作……只是为了破坏而破坏，许多人流离失所，陷入疯狂……诸神和英雄们陷入了一次又一次地失败……杜姆教授是在拯救世界，而不是在扮演什么过家家游戏里的英雄，许多人都指望著他活命呢……」

    昆托力的声音并不大，但却传递著一种平静的残酷，远不是这些学生能够理解的。

    罗恩的脸先是涨红了，接著又变得苍白，他干巴巴地说：「抱歉，我不知道……」

    「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阿凯维沃的斯翠海文大学，是杜姆教授的学徒。」小象简单做了一下自我介绍，「斯翠海文已经有许多人响应了杜姆教授的召唤，要前往格拉利昂，为正义和善良的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我想……」

    「小昆。」艾维制止了昆托力继续说下去，「就像人一样，世界有世界的命运。你不能要求不相干的人为格拉利昂贡献力量。我们在斯翠海文做的那些，只是为你的同学们提供一个实地研习的机会。他们不会承担正面的作战任务，而且每个人都会收到相应的报酬。」

    「高尚的目标固然能够鼓舞人心，但你也同时要对它提高警惕，有太多野心家打著高尚的旗帜，为自己谋取利益。作为一名鹏洛客，你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影响许多个世界，更要提高自己的分辨能力。」

    小象的耳朵又垂了下来：「我只是没法看著那些人受苦……我有这份力量，应该能做的更多才对。」

    「不，小昆，你错了。」艾维很少正面陈述一个人的对错，通常他会用更委婉的方式，譬如讽刺和暗喻，「力量和责任从来都不是对等的，权利和责任才是对等的。无偿的帮助只会让那些受助者变成坐以待毙的人，帮他们找到改变现状的方法，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这可能是你鹏洛客生涯中最重要的一课，小昆。我要求你在向他人伸出援手之前，必须约定一份合适的报酬，而且，你只能帮助那些明确提出要求，或者寻求帮助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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