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确定吗？”泰拉裔教官严肃地问道。

    “我能。”弗拉米尼面对五名教官的目光，镇定地说道。

    “我相信他，”食堂中打量他的沃斯托尼亚裔教官说道，“他十五天前，预言了我们今天会踏上朱雅。”

    “而且，父亲很看重他的潜力。”

    “如果不是他的坚持，他会被作为智库培养，他有这样的预知能力。”

    他笑着向弗拉米尼问道：“有多少米图人？”

    “我不知道，我没有看到他们的全部，但就我看到的而言，超过一万。”

    “我们无法对付这么多敌人，应当立刻呼叫支援。”教官的笑容消失，他凝重地说道。

    “教官，他们在地下，我们可以用炸弹，炸塌隧道，将他们都埋在地底。”

    弗拉米尼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冷色，尽管这样不算亲手向可恶的异形复仇，但如果按照他的建议，埋葬这些异形，他仍会为此感到雀跃。

    “不错的主意，”沃斯托尼亚裔教官眼睛一亮，“隧道虽然挖掘完成，但尚未进行加固。”

    “只需要一部分炸药，就能将它炸塌。”

    他看向其他教官。

    “可以。”

    “确实可行。”

    其他人纷纷赞同。

    沃斯托尼亚裔教官，大声喊道：

    “你们在朱雅的第一课开始了，这也是你们的第一堂爆破课。”

    “你们要严格遵照我们的命令执行，相信我，这关乎到你和其他人的生命。”

    弗拉米尼等人在教官的指导下，从运输机上取下热熔炸弹等各种炸药，将之部署在他预知到的米图人即将来袭的隧道。

    本来没有机会参加战斗的他们，动力十足。

    他们全都来自米图人统治的星球，尚未完成改造的他们，每个人都还保有较为完整的记忆。

    每个人都有亲人、朋友，死在异形的屠刀之下。

    采矿工人被下令离开，教官带领众人埋伏在山石之后。

    弗拉米尼手握一根权杖，他的心神超乎于肉体，尝试在亚空间捕捉米图人的信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眉头越簇越紧。

    弗拉米尼没能预知到更多信息，他知道这实属正常。

    对他们这些预言系灵能者而言，主动探知未必会得到想要的信息，没去主动追寻的时候，却又时而会看到未来的幻景。

    然而，他绝不希望是现在的时刻。

    他们的队伍力量太过弱小，即使教官们都是有资格成为连长卫队的老兵，但他们还不是真正秩序阴影。

    若是有一支米图人的队伍，在他们发现前冲到地表，都会给他们造成不小的损失。

    弗拉米尼虽然渴望向米图人复仇，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建议，造成其他人死亡。

    他望向隧道下方，意识蔓延，使用灵能刺探。

    十数秒后，弗拉米尼依然没有发现。

    [米图人都是伪光化学的灵能生物，其中更有能躲避灵能探知的物种，我无法通过灵能感知到他们。]

    弗拉米尼握紧手中的权杖，犹豫是否要忽视智库拉姆塞的警告，放开心神，去洞察亚空间。

    他知道这是危险的，但他愿意尝试。

    就在这时，通讯耳机中响起教官们同时发出的冷厉声音。

    “他们来了。”

    弗拉米尼愣了一瞬，恍然想起。

    [我忘记了，秩序阴影继承了基因之父的敏锐感知。]

    他思虑间，看到身旁的沃斯托尼亚裔教官按下手中的起爆器。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整个山体震荡不停。

    弗拉米尼脑海中闪过一幅幅画面：毁灭性的烈焰熔流，裹挟着山石，拍在无数海葵形生物身上。

    [成功了！

    我的建议成功了！]

    弗拉米尼喜悦时，通讯耳机内响起教官的话声。

    “弗拉米尼，……”

    教官一连叫了几个名字，“你们跟我来。”

    弗拉米尼等人立刻跟上教官的脚步，只听他开口说道：

    “白蚁掘进机可以搭乘十人。”

    “我们要进入隧道，给予米图人痛击。”

    弗拉米尼兴奋地跟在教官后面，从敞开的大门，钻入白蚁掘进机。

    “弗拉米尼，爆燃突击铳是你的了。”

    弗拉米尼闻言，兴奋地坐在操作台上。

    爆炸声消失后，教官们下达行动命令。

    隆隆震动声中，白蚁掘进机的巨大钻头，撕开地表，撞入地下隧道。

    弗拉米尼通过操作台的目镜，锁定米图异形。

    “开火！”

    教官下达命令同时，弗拉米尼向异形射出愤怒的烈焰。

    十数个异形的海葵身躯，被密集的弹幕撕碎。

    数十个米图人举起光束激射在白蚁掘进机的相位护盾发生器上，闪烁刺眼的光芒。

    白蚁掘进机顶着光束，冲入异形之中，热熔切割器嘶鸣着将他们绞碎。

    白蚁掘进机一路突进，直到相位护盾发生器报警，才钻出地面。

    浑身湿透的弗拉米尼，从舱门走出，他心中默默地想到。

    [八十六个，我亲手杀死了八十六个米图人。]

    ————

    844年的第12个月，技术军士和智库对耶门迦星空巨石碑进行研究时，宁录和桑切斯前往阿提拉。

    风暴鸟中，宁录的视线透过观景窗，看向越来越近的星球。

    阿提拉比泰拉小，整个世界只有一块大陆，另一半海洋环绕着它。

    风暴鸟逐渐接近地表，宁录看到大陆中央的沙海，环绕它的广袤草原。

    草海间点缀着连绵起伏的平原、高耸的山脉、湍急的河流和深邃的内海。

    阿提拉人发现空中飞行的黑色铁鸟，他们呼啸着驾驭马匹追赶。

    基因原体饶有兴致地将目光投向他们，同时捕捉到上千个阿提拉人身影。

    于一息间，基因原体已将马背上起伏的阿提拉人，归集出同样的身形特点。

    阿提拉人身材较为矮小，但肩膀宽阔，四肢较为修长，黑色眼睛，坚果似的皮肤。

    他们的黑色头发，或梳着油光发亮的辫子，或缠成一团，更有许多人都蓄着胡须，覆盖他们的下巴，这让宁录想到巧格里斯人。

    宁录还在阿提拉人脸上看到他们独有的伤疤，作为成年仪式的一部分，一些人会在他们的脸颊上留下长长的、深深的、垂直的伤口，然后用灰烬摩擦。

    “阿提拉骑手优雅迅速，只有蛮荒灵族同时在这两方面胜过他们。”桑切斯目视下方，脑中闪过特里时遭遇的蛮荒灵族。

    宁录微微颔首，他目视下方。

    追逐他们的部落同另一支部落遭遇，好斗的阿提拉人，同时向对方发动冲锋。

    他们从泰拉带来的马匹后裔，爆发超过装甲载具的速度，撞在一起。

    宁录知道，虽然阿提拉人的马匹仍保留古泰拉形态，但实际上它们是被环境和生化技术改造的生物。

    他知道军务部刚注意到生化兽时，立刻发现它们的价值，其受重视程度和待遇，甚至超过许多星界军的低层军官。

    有些讽刺的是，阿提拉人被认为和欧格林人一样地位低下，因为他们不洗澡也不洗衣服。

    阿提拉人认为沐浴是对水之灵魂的侮辱。

    宁录思虑间，两个部落已经撞在一起，他们腋下所夹的三米五长猎矛率先撞在一起。

    瞬息间，双方各有十数人被锋利的矛尖洞穿。

    战胜者举起手中的战利品，发出胜利的嚎叫。

    他们抽出随身短刀，砍下头颅，尸身滚落在草地之上，鲜血染红青草。

    赢得战利品的人，在其他人羡慕的目光中，将头颅挂在马匹上，他们会在此后将之做成酒杯，象征他们的胜利。

    两个部落交错而过，又同时完成转向，杀向对方。

    数千年来，他们都是如此厮杀，残酷地战斗将他们锤炼成勇猛的战士。

    宁录看到两个阿提拉人手中的长矛交错而过，他们都避对方的攻击。

    两匹马撞在一起，犹如两辆人肉战车碰撞，它们的双蹄相踹，嘴巴相互撕咬。

    “人和马都不错，但武器需要改进，才能作为士兵，踏足银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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