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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3身份之别


尽管如此,当格特公爵看到大厅里堆满的成箱武器时,脸上还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他猛地从宝座上站起身,快步走到箱子前,伸手拿起一把枪,掂量着重量,手指在粗糙的枪身上摩挲。

有了这些武器,他的军队就能对那些支持吉尔国王及其腐朽王朝的忠诚派造成更大的打击,这场反抗之战,胜算又多了几分。

“感谢你远道而来,送来如此‘精良’的武器。”公爵刻意加重了“精良”二字,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减,“我向你保证,在未来与皇室的冲突中,我一定会让它们物尽其用。”

首席外交官连忙点头回应,脸上堆起谄媚的笑。

他见公爵心情大好,便趁热打铁,进一步谈论起兰斯正在发生的冲突:“伊利亚联盟永远支持您。下次有机会,我们一定会运来更多武器。至于火药和弹药,我们也可以以合理的价格出售给您,保证供应充足。”

公爵闻言,眼中精光一闪。

他拍了拍外交官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满意:“很好,合作愉快。”

格特公爵缓缓点头,显然对这些条件颇为满意。

他迅速落座,指尖捻起一枚金币,在掌心轻轻转动。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在金币表面投下细碎的光斑——那是一枚赞赞古尔登,其银币版本早已凭借稳定的成色与便捷的流通,迅速取代了诸多杂币,成为横跨多国的贸易标准。

他低头凝视着金币上的纹章,沉思片刻,忽然抬手一抛。

金币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弧线,稳稳落在下方外交官伸出的掌心。

外交官接住硬币的瞬间,公爵脸上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冷笑,终于开口回应:“这笔款项,算是对您服务的首付款。期待与您进一步合作。”

那位外交官先是低头躬身,姿态谦卑地行了一礼,才缓缓抬头:“感谢阁下的慷慨……”

话音落定,公爵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伊利亚外交官们躬身告退,返回了公爵府邸为他们安排的住处——那是几间陈设雅致的客房,供他们逗留期间使用。

回到住处,众人先是仔细检查了门窗,确认外面无人能听见屋内的低语,才终于松了口气。

开口的那一刻,他们口中的语言已不再是带着利亚口音的法语,而是转为一口流利的阿哈德尼亚语,语速急促而低沉。

“目前,我们继续维持表面平静。”为首的特工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同伴,“稍后,我会向总部发送加密信息,告知第一阶段行动成功。在开始下一阶段前,我们会与格特方面保持一段时间的联系,稳住他们。”

事实上,这哪里是什么伊利亚联盟的代表团?

他们是赞赞皇家情报部门的秘密特工,早已悄无声息地潜入兰斯王国,拉开了秘密行动的序幕。

听到这话,其他特工纷纷点头,示意遵从指挥官的命令。

其中一人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更低:“那行动的第二阶段,究竟是什么?”

指挥官环顾四周,用极为谨慎的语气通报近期计划:“等我们与格特人建立起足够稳固的联系,就以‘返回利亚复命’为幌子,撤出他们的城堡。但实际上,我们会潜入兰斯王国的边境地带,开始煽动民众,挑起他们对王室的不满。”

特工们闻言,都默默点头。

指挥官随即下达了剩余的指令:“好了,你们先好好休息。接下来的几天,我们要继续扮演好外国政要的角色,直到安全撤出城堡为止。”

下属们再次点头示意,各自散去,按指示行事。

数周过去,库夫施泰因城内的皇家宫殿里,冈比西斯正坐在铺着软垫的座椅上。

她的腹部已经明显隆起,孕育着新的生命——怀孕数月的她,行动虽略显迟缓,眼神却依旧锐利如昔。

尽管身怀六甲,她作为情报主管的职责从未有过半分松懈,只是许多琐碎事务已妥善分配给了各部门处理。

此刻,在她面前站着的,是身着全套制服的副主管赫玛,正低头汇报着兰斯境内的行动进展。

“我们的特工已经成功渗透进叛乱的阿基坦和格特公国,”赫玛的声音清晰而沉稳,“他们向叛军领导人提供了足够的武器弹药,足以让法军付出更大的伤亡代价。特工们的化名至今没有暴露,那些叛军也真心相信,自己得到的是伊利亚联盟的支持。”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赞叹:“您当初让驻扎在伊利亚半岛的士兵,缴获联邦军仿制的‘阿克布斯’步枪,再分发给外勤特工用于秘密行动,这计划真是绝妙。若是用我们自己的精良武器,反倒更容易暴露身份,这些原始仿制品,恰好成了最好的掩护。”

听到这番赞美,冈比西斯美丽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这其实算不得什么——想当初,是她一手创建了亚历山大的间谍网络,几乎没怎么依靠丈夫的帮助,就将其打造成了一个远超所有竞争对手的现代化情报机构。

与这份成就相比,西边邻国那些行动的细节,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她微微抬了抬下巴,用一种带着些许傲慢的语气,询问起他们在兰斯的下一步计划:“那么,接下来的安排是?”

“叛军既然已经拿到了阿尔克布斯步枪,迟早会在战场上用起来。”冈比西斯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声音里带着笃定,“到那时,兰斯的保皇党就不得不动用我们提供的武器反击。”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等兰斯的百姓发现,他们的君主竟然接受了赞赞的军事援助,一场巨大的丑闻在所难免。到时候,再加上我们前线秘密特工的推波助澜,兰斯很快就会卷入一场比现在激烈得多的冲突里。”

“一旦乱局形成,伊莱特人肯定会趁机插手。”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锐利,“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行动,让这些新冒出来的反叛团体染上反公情绪——这样一来,他们的麻烦就更大了,也更难摆脱我们的掌控。”

赫玛认真听着冈比西斯的思路,频频点头,等她说完才开口评论当前的情况:“我一定会把您的命令传到前线。用不了多久,整个兰斯王国恐怕都会变成一个巨大的战区。只是……”

她稍作迟疑:“我担心这会引发难民危机,我们该如何应对这种潜在的后果?”

冈比西斯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温热的茶水。

脸上的得意笑容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残酷的冷漠。

她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封锁边境。命令士兵,对任何试图非法进入赞赞的人,直接开火。”

她抬眼看向赫玛,语气里带着一丝轻蔑:“我很清楚,亚历山大绝不会希望一群脏兮兮的兰斯农民涌入他的王国。”

赞赞皇家情报局副局长立刻挺直脊背,向上级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语气坚定地领命:“遵命,殿下!”

冈比西斯摆了摆手,将盛满茶水的杯子放在手边的小几上,遣退下属:“没别的事,你就先走吧。我还有不少事要准备……”

赫玛默默点头,转身轻步离去,留下冈比西斯独自一人,静静地喝着杯里剩下的茶。

说实话,她对百年战争的结局并不太关心——至少比起丈夫亚历山大,她的关注度要低得多。

她真正牵挂的,是亚历山大能否从伊利亚半岛的战事中平安归来。

因此,在寂静的宫殿里,她对着窗外的天空,默默为他祈祷了片刻。

就在亚历山大在前线与敌人浴血奋战时,他的第二任妻子正忙着监督赞赞皇家情报部门的各项行动。

毕竟,此刻能引起赞赞注意的,可不止兰斯一个地方。

库夫斯坦城内一家颇受欢迎的咖啡馆里,靠窗的位置坐着两位年轻女子。

阿黛拉和她的姐姐艾娃隔桌相对,妹妹阿黛拉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愠色。

姐妹俩已经很久没见,关系却依旧像过去一样冷淡,空气中仿佛都飘着疏离的味道。

自从多年前阿黛拉与表兄亚历山大订婚后,她和姐姐的关系就一天比一天差。

如今,阿黛拉心里很清楚,姐姐艾娃一直嫉妒她能嫁给亚历山大。

正因为这份嫉妒,艾娃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屡次做出过激的举动,让姐妹间的裂痕越来越深。

此刻,这位身为三个孩子的母亲、前萨尔茨堡伯爵夫人的艾娃,正放低姿态苦苦哀求,希望能挽救丈夫在赞赞社会等级中的地位。

毕竟,由于丈夫沃尔夫冈在巴伐利亚占领赞赞期间表现得懦弱无能,不仅被剥夺了土地和爵位,在同辈贵族中也彻底抬不起头,成了众人鄙夷的对象。

奥托首相和他的妻子早就厌倦了照顾这个大女儿和她那愚钝的丈夫。

走投无路之下,艾娃只能寄希望于说服亚历山大重新接纳她的家人。

而唯一能帮她牵线的,只有她的妹妹——赞赞国王的第一任妻子阿黛拉。

这么多年过去,艾娃依然觉得难以置信:那个和她们一起长大、曾经体弱多病的男孩,如今竟成了西方世界最有权势的人。

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她几乎每天都在为过去的所作所为悔恨。

尽管亚历山大对此毫不知情,但其实两人年幼时曾有过婚约,约定成年后结为夫妻。

然而,当年亚历山大的病情日益加重,一度到了生命垂危的地步,艾娃对这个曾经深爱的男孩彻底失去了信心,最终说服父亲解除了婚约。

如今想来,那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出乎意料的是,几年后,亚历山大和阿黛拉竟然订婚了。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雷,在艾娃耳边轰然炸开——她最小的妹妹,竟然要嫁给自己的初恋?

艾娃愣在原地,手里的茶杯差点脱手摔碎,难以置信地反复确认消息的真实性,直到看见订婚请柬上并排的名字,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然而,真正的悔意,是在亚历山大的势力如滚雪球般崛起后才汹涌而来的。

看着他从一个不起眼的贵族子弟,一步步成为手握重权、号令一方的赞赞国王,艾娃的心就像被钝刀子反复切割。

她常常对着镜子发呆,想起年轻时亚历山大病弱却温柔的眼神,想起自己是如何因为恐惧和虚荣,亲手撕毁了与他的婚约。

那时的她哪里会想到,这个曾被她嫌弃的少年,日后会站在那样高的位置上。

亚历山大对此却毫无记忆。

身体的原主人本就性情淡泊,从未卷入过这些家族纷争,在他模糊的记忆里,艾娃不过是儿时一起玩过的邻家姐姐,仅此而已。

倘若他知道自己曾与阿黛拉的姐姐有过婚约,以他如今的权势,或许会出于某种占有欲,将艾娃也纳入羽翼之下,以此宣称自己连“原配妻子”都收入囊中——当然,这只是艾娃午夜梦回时,带着嫉妒的臆想罢了。

这便是艾娃过去总与阿黛拉结怨的根源。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当年是为了一块看似光鲜的“打磨过的粪便”,亲手抛弃了一颗潜力无限的“钻石”。

如今,阿黛拉成了高高在上的赞赞女王,住着金碧辉煌的宫殿,而她,却成了落魄贵族沃尔夫冈的妻子,连出门买块布料都要被商贩偷偷议论。

咖啡馆里,艾娃搅动着早已凉透的咖啡,泪珠啪嗒啪嗒落在杯沿,晕开一圈圈深色的水痕。

“你真幸运啊,能嫁给亚历山大这样的男人……”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沃尔夫冈他……简直是个十足的白痴!”

她猛地抬手抹了把脸,语气里满是委屈和愤懑:“他根本看不出周围的人都在嘲笑他。我们走到哪儿,那些人表面上客客气气,转过身就用阴阳怪气的话把我们当异类。

就上周,我们去参加市集,摊主对着他鞠躬哈腰,等我们走远了,我清清楚楚听见他跟旁边人说‘看那个傻大个,还真以为自己还是当年的伯爵呢’……可沃尔夫冈呢?他还以为人家是真心尊敬他!”

“我爸连让我孩子上私立学校的钱都不肯出,”艾娃的声音更低了,带着哭腔,“他们只能跟那些满身泥垢的平民百姓一起,挤在又破又旧的新公立学校里。要不是我爸妈偷偷接济,前阵子阿德尔布兰德夺走他最后那点房子和财产时,我们家早就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阿黛拉坐在对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精致的银质手镯,脸上没有丝毫同情。

与亚历山大不同,她从小就在家族的耳濡目染中,知道艾娃和亚历山大那段夭折的包办婚姻,更清楚艾娃当年是如何嫌贫爱富、背信弃义。

一想到自己的丈夫,曾差点娶了眼前这个女人,阿黛拉心底就翻涌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厌恶。

“艾娃,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阿黛拉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像结了冰的湖面。“如果你是来要钱的,那我无能为力。”

她顿了顿,指尖轻叩桌面:“亚历山大已经把我们的大部分财富都投入了国库,那是整个王国的资金来源,我没有权限随意支取。”

她抬眼,目光清澈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至于我们的私人积蓄,是否能借钱给你丈夫,我需要亲自和亚历山大商量。但他目前正在伊利亚半岛与敌人作战,恐怕要等些时日才能答复。”

听到这话,艾娃死死咬住了嘴唇,下唇立刻泛起一圈白痕。

她才不信阿黛拉没有办法,分明是故意刁难!凭什么阿黛拉能住着宫殿,戴着宝石,而她却要为了几个铜板跟商贩讨价还价?

如果当年她没有放弃亚历山大,这一切本该是她的!

怒火像野草般在心底疯长,但艾娃知道此刻不能发作,只能强压下去,挤出一副温柔的表情,声音也放软了许多:

“小阿黛拉,我不是要钱……”她凑近了些,语气带着讨好,“我只是想给我丈夫弄块地,哪怕小点也行,这样我们就能做点小生意,过上体面的生活。你丈夫名下那么多产业,肯定有他用不上的工厂吧?就算只是个小型生产车间也好啊,他靠收取土地租金也赚了不少,难道就不能分一些给家人吗?”

阿黛拉闻言,微微挑了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难以置信地瞪着艾娃。

她向前倾了倾身,声音陡然转冷:“你是建议我利用女王的权力,去篡夺一家由赞赞王室授予经营权的私人企业,就为了你丈夫的利益?”

“你疯了吗?”她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警告,“这样做,首先就触犯了现行的反腐败法律,光是滥用职权、以权谋私这两项罪名,就足够让我们姐妹俩蹲一辈子大牢!更别提,这会让赞赞王室在人民眼中的威望彻底崩塌,永远无法挽回!”

阿黛拉的目光像淬了冰:“你不懂现在的规矩了是吗?贵族早就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地掠夺平民百姓了。任何社会成员,哪怕是皇室成员,只要碰了腐败的红线,一样会受到惩罚。不,艾娃,就算你是我姐姐,我也绝不会做这种事。”

她顿了顿,语气稍缓,却依旧强硬:“假设你和你丈夫真想经营企业,那就得像其他人一样从零开始:找土地所有者购买或租赁土地,自己找人建造工厂,给员工开体面的工资,生产出足够好的产品,让人们心甘情愿掏钱购买。此外,还得按时向国库缴纳税款,一步都不能少。”

“如果你们能拿出像样的计划书,证明自己能做到这些,”阿黛拉话锋一转,“或许,我可以试着向王室申请一笔利率合理的贷款。但在那之前,别指望我会提供任何帮助。”

说完,阿黛拉从精致的鳄鱼皮钱包里掏出几枚银塔拉,轻轻放在桌上——这是她们共进餐的费用,连给服务员的小费都算得清清楚楚。

之后,她俯身靠近艾娃,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姐姐,路是自己选的。当年你弃他而去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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