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墨河(二)
推荐阅读:武道:获龙生九子之力 白发罗刹,斩尽天下 随便一写,歌坛就被我干翻了 刚重生年代,被卖三百彩礼 快穿:当疯批邪神拿了小可怜剧本 真千金被亲哥带上综艺创飞所有人 我的腹肌,学姐的最爱 风流神医俏村花 妾本芳华 系统给我挖大坑
十五年前,初露头角的杀人组织竫也,以邪派魁首之姿,戴着童玩似地纸糊面具,率领赤炼堂众人,出其不意予以迎头痛击,迅速占领了白山黑水,关东地区。
东,太阳升起之地,也是极其富饶之地。山连着山,水接着水。山中有矿石,水中鱼虾不绝。
“边境之地,便是山水之中资源无穷尽,大多数百姓也是不知的。便是知道,以他们之力,也无法开采,更无法保护。”
竫也的总部有二,一在关东地区,一在彩云之南。在关东地区,一是为矿,二是为粮,三则是为白山黑水中无穷无尽的资源。在彩云之南,则是为了种罂粟。
宁安惊讶,“罂粟?它的危害那么大,为什么要种它?”
宗大道,“是毒,也是药。”相王女以及其他陪嫁侍女,如何能弄来无穷无尽的罂粟?是他们给的。“它能使军队的将士失去意志,也能让全国,乃至全天下的百姓沉迷其中,难以戒除。它也能帮助我们控制不乖顺、不听话的人。”天下间,特别是云南,种罂粟的人并不少。他们不种,旁人也会种。既然这种东西如此危险,为何不掌握在他们自己手中?
宁安微微蹙眉,“谬论。”既然如此危险,便该严禁销毁。“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防着父皇不将皇位传给你。”若非如此,何必组建江湖门派,直接向父皇将关东地区要来便是,父皇还能不给他?不过是那些年,因为娘,因为对四大家族的忌惮,父皇屡屡疏远、冷落他,让他记恨了,也让他有了危机。
她将剥好的虾子塞入他口中,拿过一旁的帕子擦手。“也是,父皇并非你一个儿子,你当时也冲动,没少顶撞父皇。”莫说是他了,便是她,当时听到皇后“病故”的消息,也认定了是四大家族的薛氏为了让自己家族的女儿为后,暗中谋害。也曾满腔怒火,想要质问皇上,为何身为帝王,却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为何明知却装作不知?为何明明身为帝王,却要受薛氏一族钳制?为何不能直接下圣旨,将他们满门抄斩?或许也正是看到了父皇的无可奈何,他才会拼了命的让自己强大起来,增强自己的势力,扩展自己的权势,侵占偏远却富饶的领土。
“幸好冲动,不然也娶不到你。”肃宁扬起眉毛,“当年求娶你的人可不少。”有些是真心想同夏侯老夫人结亲,有些则是看中了夏侯一门的兵权。还有一些,则是见她胆怯好欺,早早便盯上了她的嫁妆。
宁安看着他,“盯着我的嫁妆?”
肃宁点头,“夏侯老夫人早早便说了,日后她的嫁妆,全部给你添妆。”先不说夏侯老夫人嫁妆中的金矿、铁矿,便是一座柑山就值不少银子了。“京中世家,面上风光,内里中干,靠着儿媳、妻子嫁妆撑着的可不少。”
几人是一月前到墨河的,找了间客栈住了进去,几车的茶叶就这么明晃晃的放在客栈后院,等着别人主动来询问。
这段时间,宁安过的还是挺惬意的,白日里便跟着肃宁四处逛,晚间借由客栈后门,回他在墨河的宅子去住。没有刻意打听宗大妾室以及公主的事,便听来了不少。
听完后,宁安两口子便回来“审问”宗大,许多事,宗大也并不清楚,但并不妨碍他们冲他发难。
为人妾室的日子本就难过,若是主母和善些,有了子女傍身还是好的,可若什么都没有,又被赶了出去,便什么都没有了。给了银子又如何,孤女一人,再多的银子又能护到几时?
兰时、莺时性子懦弱,也没主见,遇到些事只会哭。被遣散后,虽有家族中长辈做主,允诺将她们送归母家,可她们又如何能回去。家中父兄一贯重脸面,又还有未出嫁的妹妹们,如何能接纳下堂妇。幸好,素秋的姐姐素节接纳了她们,又帮着找房子,让她们暂时安顿下来。
淑节是扬州人,扬州瘦马。是被一个不知从何处打听到,宗大与摄政王关系亲厚,为巴结上摄政王的商人买下,继而不远万里带来了墨河,搭着宗氏一族一个婶子的关系,送入了宗大的后院。她算是机灵的,也算是乖顺的。只是到底卖身契被捏在商人手中,她若不能留下,谁知又会被转手卖给谁?于是,她早早便为自己做了打算。她悄悄打听了后院中的几个女人,知晓素秋是个聪明漂亮,精明干练的女人,便刻意与她结交,甚至于为她牵桥搭线,借由商人的关系,买来温养身体的药,助她怀孕生子。
宗大成了定国大长公主的驸马的消息传来时,她并不着急,定国公主不过是个小儿,不足为惧。可当遣散后院的消息传来后,她便开始急了。此一时彼一时。皇上赐婚时,储君之事还未有定论。遣散妾室时,虽皇上没有再立太子,可天下间谁人不知摄政王便是储君。皇上更是曾说过,日后让你爹给你封个皇太女的话。
她没那么大的野心,她甚至于不想生孩子,她只想能够安安稳稳当她的妾室,有片瓦遮头,衣食无忧,有一个能让商人忌惮的人。她甚至想过,若是她能拿回身契,便是离开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她与素秋一同策划了假公主之事。
墨河与京城相隔万里,日后,他们定是会在京城居住的,如此,她们借着“公主”的名头,继续住在住惯的房子里,借由“公主”的名头,养育着本就是宗家的孩子,京城如何能知晓?便是日后知晓了,已经许多年了,孩子也长大了,又能如何?
借由竫也的消息网,宗大后院这几个女人的事,全部查了一个清楚明白,无一遗漏呈到宁安面前。
竫也在关东地区的负责人叫商泺,四十上下。他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宁安,偏头与胡耿低语。“胡爷,这位是?”
胡耿也学着他压低了声音,“主子的夫人。”他冲着宁安努努嘴,“瞧着没有,夫人生气了,咱们主子都得在一旁站着。”
宁安确实气恼,这几日火气大,想想都不往她身前凑了,每日跟着宁青。肃宁也没想到,几个女人,竟然能铺排下这么大一盘棋子,不仅蒙骗了宗氏一族的几个长老,竟连官衙都蒙蔽了去。
他在宁安身边坐下,环住她的肩膀。“素秋曾加入过镖局,走过几趟镖,认识些江湖上的朋友,自然有探得消息的渠道,也比寻常后院的女子知晓的更多。”他在她的肩臂上轻轻摩挲,贴着她耳根道,“此事,宗大同我说了,你说怎么办便怎么办。”
宁安满腔怒火无处发,想要拿他撒气,手一抬又牵扯着腰疼,轻嘶了一声,撑起了腰。一路上虽不是风餐露宿,却也没有多少亲热的机会。到了墨河,安顿下来后,又恰逢她葵水来了,后又受不了墨河的冷,风寒了许久。算下来,两人快三个月没有亲热了。昨夜孩子们不在身边,无人打扰,两人又住在竫也,安全有保障,便有些失控。
“怎么了,腰疼吗,我给你揉揉。”他爱怜的圈着她的腰,以掌心轻轻为她揉着,笑得微露犬牙。
宁安白了他一眼,突然伸手摸他的牙。肃宁不解,“怎么了?”
指腹在他的尖牙上摩挲,“这颗牙怎么这么尖,以前倒是没注意。”
肃宁突然笑起来,尖锐的犬牙被阳光一照,森然发光,笑却如孩童般天真,看起来竟有胸无城府、人畜无害之样。“你亲我时,甚少挑逗我,自然不知我这颗牙尖利。”那条小舌,同她一样,害羞的很,经不住挑逗,稍稍调戏,便退回去了。
宁安又羞又窘,骗过了头。一会儿后,又笑了,“今日这样甚是憨厚。”她抚过他的脸,“日后你登基了,便这么笑。”
肃宁将脸埋入了她的脖颈,“大概是昨夜吃饱了吧。”他虽带笑容,眸中却无笑意,冷冷盯着隔断后低声私语的二人,满眼警告。
商泺缩了缩肩膀,退至隔断之后。一个凶悍狠戾之人却笑得如孩童天真,岂不是更可怕。
胡耿道,“情人眼里出西施。”
宁安面皮一贯薄,将脸埋在他怀中,好一会儿才重又抬起头。她理了理头发与外衣,看向厅堂之下,“胡爷同商掌事呢?”
胡耿笑着从隔断后走出,“能得王妃一句胡爷,我老胡这辈子也值了。”这些日子他也看出来了,比之王爷,王妃更善操控人心。没瞧着将王爷哄得服服帖帖的,什么事都顺着她,只求她开心、顺心。
“商掌事。”宁安浅笑看向商泺,“听闻你在城郊有一个马场,养了上百头名驹。”
商泺道,“是。”
“我家旺财如何?”
商泺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起马场,又问起黑马。据他观察所得,她并不是喜马之人,或许还有些讨厌。但他还是颜色平和语气和缓道,“旺财虽算不上名驹,却是少见的好马。”浑身漆黑无一根杂毛,野性足,比之他马场里养的马,不知聪明了多少。
宁安点点头,又笑道,“总听王爷说万马奔腾甚是壮观,我还没有看过呢。”
商泺笑道,“我的马车,虽不能万马奔腾,却可以百马奔腾。场面比不过万马奔腾宏大,却也是极其壮观。”马影凌风,尘土飞扬,磅礴壮观。
宁安转向肃宁,“我想看。”
肃宁笑道,“那便去看。”
宁安问,“带孩子们吗?”
“孩子们也没见过群马奔腾。”
宁安微微蹙眉,“禾苗去便去了,可咱们想想还小,若是不小心入了马群,岂不是危险。咱们的小女儿,调皮的很,总喜欢乱跑。”她的笑懒懒的,看向商泺。
商泺正在斟酌着她话中的意思,刹那之间,有一缕极其冷锐的杀意迸出,他心底猛的一颤,一股冷意自心底而发。
宁安抓着肃宁的衣袖,眸光垂落,淡然道,“想想有咱们看着,自然无事,可若其他孩子不小心跑了进去,岂不是要被踩成肉泥。”她的狠戾,并不亚于肃宁。“那个同咱们想想差不多大的孩子,怎么就偏偏误入了马群呢?真可怜啊,肉泥一团,糨糊一般,便是他生母都认不出来了。”
肃宁静静的看着她,笑道,“是啊,真可怜。”
胡耿在一旁挂着如常的笑,心底也是阵阵发寒。都说为母者最是心软,眼前这人的心却似铁打。不,是对于外人心似铁打,对于意图侵占抢夺她的东西,她儿女东西的人,一颗心何止钢铁铸成,更是插满了密密麻麻的刺。
宗大归来的消息瞒的很好,无一丝泄露,只是墨河突然来了一支贩茶的商人,还是让素秋起了疑心。她对姐姐素节道,“云南偏远,咱们这也偏远,辛苦收来的茶叶,哪里犯得着不远万里运来咱们这里卖?”
素节一边给她名义上的儿子,实则侄儿的赛儿试新衣,一边道,“你差人问了吗,有没有可疑?”
素秋摇头,“说是寻常的商人,可我这心中,总是不安。”肺腑之中,如同堵了一团气,咽不下吐不出,吃不好睡不安。
素节看了她一眼,“你弄了这么大的事出来,怎会安宁。”宗家大爷若是不回来倒是好了,只怕他在京中娶了公主后,还要回京祭祖。若是他回来时,知晓她没有如愿离开,反倒是弄了一个假公主狐假虎威,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素秋看着赛儿,咬牙道,“便是日后知晓了又如何?我就把赛儿往他怀里一推,这是他的长子,我们再好好教养着,还怕他不喜欢吗?”哪有男人不喜欢儿子的,更何况他年岁也不小了,同龄之人,有些都做了祖父了。
素节知晓她一贯有主意,有倔强,劝也劝不住,也就不劝了。她让侍女将赛儿带下去,对素秋道,“明日郊外放马,赛儿想去看。”
素秋眉头微蹙,“还是别去了吧。”人多眼杂,加之她心中不安,还是在家中更能让人安心。
素节道,“去年他要去,你便没让他去。”孩子如今也大了,天性使然,也到了跳闹顽皮的时候了,一直拘着他,不让他见人,也甚少让他出门,总归是不好。
素秋听得她这么说,心中也是发酸,想了想,便道,“他想去,那便去吧,我明日陪你们一起去。”
(https://www.635book.com/dzs/37898/67531.html)
1秒记住零零电子书:www.635book.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635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