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盐帮死战
暴雨裹着陆渐尘走了半夜,等他踩着泥滑倒椒江镇的青石板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他扶着墙根喘气,浑身的衣服都贴在身上,冷得指尖发颤,腰间的玉佩却还像块烧红的煤,烫得他腰眼发疼。左眉骨的疤突然跳着疼——是昨晚躲东岛人时撞在庙柱上的旧伤,此刻倒成了提醒他“还活着”的针。
巷口的茶棚飘来姜茶的香气,陆渐尘摸了摸怀里的三钱碎银,咬咬牙走进去。茶棚老板是个瘸腿汉子,见他浑身湿透,赶紧搬来条长凳:“小伙子,喝碗姜茶驱驱寒,不要钱。”陆渐尘刚坐下,就听见邻桌两个穿短打的汉子在骂:“东岛的狗东西太欺负人!上月要收三成盐利,这月变本加厉要五成,真当我们盐帮是软柿子?”
“张帮主说不给,他们今早放话,酉时要砸盐仓!”另一个汉子拍着桌子,茶碗震得跳起来。陆渐尘抬头看向茶棚外,巷口老槐树上挂着“盐帮码头”的木牌,风一吹,木牌晃得吱呀响。他端起姜茶,刚喝了一口,巷口突然传来马蹄声——熟悉的裂涛刀鞘撞击声,像催命符。
五个黑衣人骑着马冲进来,为首的络腮胡汉子勒住马,冲茶棚里喊:“盐帮的杂碎呢?张老海呢?让他出来受死!”邻桌的盐帮汉子刚要站起来,络腮胡的刀已经劈了过去,茶桌被劈成两半,碎木片溅得满棚都是。茶棚老板抱着头缩在柜台后,眼里全是恐惧——像极了灵鳌岛被血洗时,那个抱着孩子躲在灶边的妇人。
左眉骨的疤突然疼得钻心,陆渐尘攥紧腰间的铁剑——那是石磊死前塞给他的,剑刃上还沾着灵鳌岛的血。他猛地跳起来,剑鞘砸在络腮胡的马腿上,马受惊扬起前蹄,络腮胡从马上摔下来,骂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活腻了!”
陆渐尘的剑已经刺了出去,“破浪十三式”的第一式“惊涛起”,剑刃划破络腮胡的袖子,带起一缕血。络腮胡瞪圆眼睛:“你是灵鳌岛的余孽?”他抽出裂涛刀,劈向陆渐尘的肩膀,刀风里带着东岛“玄冰诀”的寒气,刮得陆渐尘的脸生疼。
陆渐尘偏头躲过,剑走轻灵,“破浪十三式”的“乱潮涌”,剑刃在络腮胡的胸前划了三道血痕。旁边的东岛弟子扑过来,陆渐尘回剑挑开一个人的刀,另一个人的刀却砍在他的胳膊上,疼得他抽气。腰间的玉佩突然烫得更厉害,淡金色的光从玉佩里渗出来,顺着他的经脉往上爬,指尖慢慢泛起金色——是梁萧的血脉在觉醒!
络腮胡的刀再次劈过来,陆渐尘抬手格挡,剑刃和刀身相撞,居然发出金铁交鸣的脆响!络腮胡被震得后退三步,裂涛刀差点掉在地上,瞪着他喊:“你练了周流六虚功?”陆渐尘自己也懵了,这股力量不是“沧海诀”的平和,是像海浪一样汹涌的,带着毁灭的气息——就像昨晚在破庙时,差点杀了周通的那种力量。
他咬着牙往前冲,剑刺向络腮胡的胸口,络腮胡侧身躲过,转身要跑,陆渐尘的剑却已经刺进他的肩膀,淡金色的内力顺着剑刃钻进去,络腮胡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抽搐。剩下的东岛弟子见势不妙,扶着络腮胡跑了,巷子里只留下满地的碎木和血。
陆渐尘喘着气,看着自己泛着淡金的指尖,心里直发慌——这股力量太陌生,太危险,像头藏在他身体里的野兽,随时会冲出来咬断别人的喉咙。盐帮的人围过来,为首的是个穿粗布衫的老人,头发全白了,却腰杆笔直:“小伙子,谢谢你!我是张老海,盐帮的帮主。”
陆渐尘赶紧收回手,把剑插回鞘里:“我、我只是路过……”张老海却抓住他的手腕,目光落在他腰间的玉佩上,突然颤声道:“这是灵鳌岛的龙纹玉佩?石渊岛主的东西?”陆渐尘的瞳孔收缩:“你认识石岛主?”
张老海叹口气:“十年前,灵鳌岛遭了台风,是石岛主派船送了三个月的粮食。我欠他一条命。”他松开陆渐尘的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东岛的人不会善罢甘休,跟我去盐仓躲躲——他们肯定会再来找你。”
盐仓的门关上时,陆渐尘才发现自己的胳膊在流血——刚才被东岛弟子砍的伤口,血已经渗进衣服里,黏糊糊的。张老海的女儿张秀儿端来止血药,蹲在他身边说:“你刚才的剑很快,比我爹的徒弟都快。”她的声音里带着好奇,陆渐尘却只是低头擦剑,剑刃上的血痕擦不干净,像灵鳌岛的血永远刻在他心里。
深夜的盐仓里,陆渐尘摸着腰间的玉佩,那温度已经退了,却还像块烧红的煤,烙在他的皮肤上。张老海坐在他对面,说:“石岛主当年说过,灵鳌岛藏着西昆仑的血脉,没想到是你。”陆渐尘抬头:“你知道梁萧的事?”
张老海摇头:“石岛主没说,只说那血脉是福也是祸——福是能护人,祸是会招灾。”他拍了拍陆渐尘的肩膀:“明天我让秀儿送你去台州府,船是盐帮的,东岛的人查不到。但你要记住,别轻易用那股力量——会引火上身的。”
第二天清晨,张秀儿送陆渐尘上船。船帆扬起时,陆渐尘站在船头,看着盐帮的码头越来越远。风里传来盐的咸味,传来张秀儿的喊声:“小心东岛的人!”他攥紧腰间的玉佩,指尖的淡金光泽又泛起一点,很快又消失——像某种警告,又像某种召唤。
船往台州府去,海浪拍打着船舷,陆渐尘想起张老海的话:“别轻易用那股力量。”可他知道,当东岛的刀砍过来时,当有人需要保护时,他没法不用——就像石磊当年护他一样,就像灵鳌岛的人护他一样。
海风卷着咸湿的味道灌进鼻子,陆渐尘摸了摸左眉骨的疤,那里还在疼,像在提醒他:你不是普通人,你身上背着灵鳌岛的仇,背着梁萧的血脉,背着所有死去的人的希望。
船越走越远,陆渐尘望着远处的海平面,心里的火又烧起来。他知道,东岛的追杀不会停,盐帮的死战只是个开始,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但他不怕——因为他是灵鳌岛的弟子,是石磊的师弟,是要活着报仇的人,是永远不会放弃的陆渐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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