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信物之谜
陆渐尘缩在浙东沿海渔村的破庙供桌下,听着海风卷着暴雨砸得破门吱呀乱响,腰间的旧玉佩突然烫得惊人。他伸手摸去,指尖蹭过龙纹刻痕,那温度像极了师兄石磊临终前攥他的手——热得灼人,却带着股凉透骨髓的绝望。左眉骨的浅疤跟着发疼,是去年练“破浪十三式”时,石磊的剑偏了寸许划的,如今倒成了提醒他“还活着”的印记。
破庙的门突然被撞开,风夹着雨水灌进来,吹得供桌上的残香灰簌簌落进泥里。一个穿粗布短打的老人扛着鱼篓进来,放下担子时瞥见供桌下的衣角,喉咙里滚出闷喝:“谁在那?滚出来!”陆渐尘没办法,只好爬出来,左手下意识摩挲眉骨的疤——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像小时候被岛主抽查功课,总要用指甲刮刮那道印子。
老人眯着眼睛打量他,目光突然钉在他腰间的玉佩上:“你这玉……是灵鳌岛的?”陆渐尘心里一紧,攥紧玉佩绳结:“你、你认识?”老人凑过来,粗糙的手指刚要碰玉佩,陆渐尘往后退了半步,老人却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沟壑:“怕什么?我二十年前在灵鳌岛做过船工,石岛主的龙纹玉佩我见过——你看这背面。”他用指甲抠了抠玉佩下缘,一道细得几乎看不见的缝隙露出来,里面藏着半片皱巴巴的海图,“石岛主说过,这玉佩是灵鳌岛的‘根’,要是岛遭了难,拿着它的人能找到‘回去的路’。”
陆渐尘的手开始发抖。他想起三年前入门时,岛主石渊把玉佩塞给他,说“这是给新弟子的见面礼”,可现在岛主死了,石磊死了,整个灵鳌岛都成了东岛人的刀下鬼,这玉佩倒突然“活”了过来。“可灵鳌岛已经……”他声音发哑,老人叹气打断他:“石岛主早知道东岛要动手。三个月前我离岛时,他偷偷跟我说,要把‘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能活下来的孩子’——原来就是你。”
破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陆渐尘的后颈发毛。老人脸色一变:“是东岛的人!他们腰上挂着裂涛刀,我刚才在村口见过!”话音未落,破庙的门被踹得飞出去,三个黑衣人站在雨里,为首的周通是东岛执法堂的小头目,陆渐尘在灵鳌岛见过他——当时他跟着雷千劫来“索要物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
“陆渐尘,老子追了你三天!”周通拔出裂涛刀,刀身映着闪电,“把灵鳌岛的信物交出来,饶你个全尸!”陆渐尘攥紧玉佩,往后退了一步,周通突然笑出声:“原来石渊把玉佩给了你?那正好,省得老子翻遍灵鳌岛找——”他的话没说完,陆渐尘腰间的玉佩突然爆发出淡金色的光,裹住他的左手,热流顺着经脉往上冲,直撞得眉心发疼。
周通的刀劈过来时,陆渐尘本能地抬手格挡。金属碰撞的脆响里,裂涛刀居然“咔”的一声断成两截!周通瞪圆眼睛:“你、你练了周流六虚功?”陆渐尘自己也懵了——他明明只练过灵鳌岛的“沧海诀”,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更吓人的是,他的指尖泛着淡金光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里钻出来。
两个黑衣人扑上来,陆渐尘挥挥手,居然把最前面的那个掀出去一丈远,撞在庙柱上昏了过去。周通转身要跑,陆渐尘两步追上,抓住他的肩膀。指尖刚碰到布料,周通突然惨叫一声,身体像被抽走了骨头似的瘫在地上,浑身抽搐——陆渐尘低头一看,自己的指尖正往周通的肩膀里渗,淡金色的光顺着他的血管爬,像无数小蛇在皮下钻。
“快、快松手!”周通的脸扭曲成一团,陆渐尘吓得赶紧缩回手,指尖的光却还没散。老人捂着被刀划破的胳膊爬过来,声音里带着颤:“是梁萧的血脉!石岛主说过,灵鳌岛藏着西昆仑的血脉传人,没想到……没想到是你!”
雨越下越大,打在破庙的瓦上像炒豆子。陆渐尘看着地上抽搐的周通,看着老人渗血的伤口,看着自己泛着淡金的指尖,突然想起石磊临终前的话:“阿尘,活下去,替我们看看外面的天。”原来“活下去”从来不是件容易的事——他要躲东岛的追杀,要解开玉佩的秘密,要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梁萧的血脉,要……替灵鳌岛的所有人报仇。
老人抓住他的手腕:“孩子,往南走,村口的老船工阿福是我亲戚,他能送你去台州府。东岛的人很快会来更多,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陆渐尘把身上仅有的五两碎银塞给老人,咬着牙点头:“你先去医馆,我……我会回来的。”
他跑出破庙时,暴雨浇得睁不开眼。腰间的玉佩还在发烫,像颗烧红的煤块,贴着他的皮肤。陆渐尘摸着左眉骨的疤,想起灵鳌岛清晨的海浪,想起石磊教他练剑时的笑声,想起岛主石渊摸他头时的温度——原来这玉佩里藏的不是“回去的路”,是他的身世,是灵鳌岛的仇,是东岛要他命的理由。
村口的渔火在雨幕里摇晃,陆渐尘深吸一口气,往南边走。海风卷着咸湿的味道灌进鼻子,他攥紧玉佩,指尖的淡金光泽慢慢褪去,可心里的火却越烧越旺——他要活着,要找到玉佩里的秘密,要让东岛的人血债血偿,要让灵鳌岛的名字,再一次被海浪唱进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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