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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开始,大明反击战!


崇祯四年六月二十三日的夜,黑得浓稠。

    沙河上游二十里地处,却亮着一片晃动的火把。

    人影绰绰,像是夜里聚拢的鬼魅。

    金成仁按着腰刀,立在河岸高处,盯着底下忙活的朝鲜包衣。

    “快!快!麻袋装土,填实了!木头石头,都给老子垒结实!”

    他扯着嗓子大吼,声音在夜里传出去老远。

    底下全是裹着破烂衣裳的包衣阿哈,两人一队,扛着沉甸甸的土包,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进冰凉的河水里,把土包往河道中间堆。

    锹镐碰撞声,粗重喘息声,混着管事包衣皮鞭抽打的脆响,打破了夜的寂静。

    河水被搅浑了,打着旋儿往下流。

    一个老阿哈脚下一滑,连人带土包摔进河里,呛了好几口水,半天爬不起来。

    旁边的监工举起鞭子就抽。

    “废物!误了大汗的事,扒了你的皮!”

    金成仁冷眼看着,没说话。他心里清楚,范文程大人下了死命令,天亮前,必须把这水给断了。否则,他就得掉脑袋!

    天快亮时,一道歪歪扭扭的土石坝,硬是在河道里垒了起来。

    上游的水被憋住了,下游的水位眼见着往下掉,河滩大片大片地露了出来。

    金成仁抹了把脸上的汗,快步走向不远处亮着灯的大帐。

    范文程披着件袍子,正在灯下看地图。

    “大人,坝成了,水断了。”金成仁躬身禀报。

    范文程抬起头,蜡黄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嗯。辛苦你了。下去歇着吧,天亮后,带上你指挥的包衣阿哈去随大军进攻。”

    “嗻!”金成仁利索地打了个千儿,退了出去。

    范文程走到帐外,看着渐渐发白的天色,和那条变得温顺不少的沙河,轻轻吐了口气。

    “断其水源,攻其不备……大汗真是太会用兵了!”

    ……

    六月二十四,拂晓。

    沙河北岸,后金军大营动了起来。

    黄台吉登上临时搭起的高台,千里镜对准南岸。

    河水果然浅了,大片河床裸露着,泥泞不堪。对岸明军那两座灰扑扑的土木堡,看着比昨天清晰了不少。

    他放下千里镜,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传令!”

    “嗻!”左右的贝勒、大臣齐声应和。

    “汉军旗抬枪营,前出至北信口堡垒东侧五里外的矮墙!给孤瞄准了对面的土木堡子,狠狠地打!压住他们!”

    “朝鲜绿营,推盾车,扛云梯,准备渡河!谁先冲上对岸,赏银五十两!”

    “图赖!你带五十个白甲喇兵和八百马甲跟在后面督战!有敢后退的,无论是兵是将,立斩阵前!”

    命令一道道传下去。

    佟养性领着汉军旗的火铳手,把一杆杆长长的抬枪架在了矮墙的射孔后。

    朝鲜绿营的兵丁们乱哄哄地推着加厚过的盾车,聚集到河边。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恐惧和茫然——前两天的大战中,他们损失惨重,死了近一千人,还有好几百重伤,大部分是铳伤,铅子儿打进了体内,根本没法子医治,现在都在等死!

    赵四瘸着腿,挤在人群里,手里攥着一把顺刀,指节捏得发白。

    张忠金跟在他旁边,举着一面破盾,嘴里不停念叨:“守备,冲过去就好了,冲过去就好了……”

    赵四没吭声,他看着对岸那两座沉默的堡子,心里直发毛。

    远处,一队队穿着白甲兵、马甲兵都牵着马,冷冷地看着这边,像在看一群待宰的牲口。

    太阳刚露头,抬枪营就开火了。

    通!通!通!

    响声又闷又沉,比鸟铳吓人得多。

    弹丸呼啸着飞过河面,砸在对岸堡墙上,崩起一片片土石。有些打在木栅栏上,木头屑子乱飞。

    压制射击开始了。

    “冲啊!”

    不知谁先喊了一嗓子,朝鲜绿营的队伍骚动起来,推着盾车,嚎叫着冲下河岸,扑进泥泞的河滩里。

    河水只到小腿肚,可河底全是烂泥,一脚踩下去,拔出来都费劲。

    盾车更是难推,轮子陷在泥里,动弹不得。

    对岸的明军堡寨,立刻还以颜色。

    轰!轰!

    堡里的将军炮响了,霰弹像扫帚一样扫过河滩。泥水混着血水溅起老高。

    噼里啪啦的鸟铳声也跟着响起来,铅子嗖嗖地往人堆里钻。

    冲在最前面的朝鲜兵,像割草一样倒下。惨叫声、哭喊声顿时响成一片。

    赵四瘸着腿,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挪。一颗炮弹落在不远处,溅了他一身泥,旁边一个士兵的上半身直接被一发炮弹给掀飞了,肠子流了一地。

    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不能退!不能退!鞑旗丁在后面盯着,杀无赦啊!”张忠金在他耳边吼,用盾牌挡着他。

    可队伍还是顶不住了,伤亡太大,活着的人开始往后缩。

    刚退到河心,后面督战的八旗兵就放箭了。

    嗖!嗖!几支利箭破空而来,射翻了几个逃得最快的。

    一个牛录章京挥着雪亮的长刀,厉声大喝:“大汗有令!无令后退者,杀无赦!”

    金成仁也带着一队人八旗朝鲜和精壮包衣冲了上来,配合着满洲老爷们一起督战,用长刀指着溃兵:“前进者生,后退者死!给老子冲!”

    他还亲手砍翻了一个吓傻了的朝鲜绿营把总,血溅了他一脸。

    赵四看着金成仁狰狞的脸,心里“抬籍入旗”的想头更重了。在大金,只有抬了旗才是主子!否则,他们这些包衣,就算当了守备,在真正的主子眼中,也还是耗材。

    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再往回冲。

    死的人越来越多,河滩都快被尸体铺满了。但这一次,在死亡的逼迫下,残存的朝鲜兵终于涌到了对岸,冒着箭矢铅弹,把云梯架上了西边那座土木堡并不算太高的墙头。

    赵四跟着人群,咬着牙往上爬。墙头一个明军乡勇举着石头要砸他,被张忠金一箭射翻。赵四趁机翻过墙垛,滚了进去,和一个扑上来的大明老乡勇扭打在一起。那老头力气不小,眼神里全是绝望的凶狠。

    就在这时,南面传来了闷雷般的马蹄声。

    烟尘起处,一队明军骑兵旋风般杀到!

    当先一员大将,正是黄得功!

    “杀!”黄得功大刀一挥,骑兵如虎入羊群,冲进还在堡外乱糟糟的朝鲜兵队伍里,刀劈马踏,顿时人仰马翻。

    赵四刚把那个老乡勇按在地上,就听见外面鬼哭狼嚎。他抬头一看,魂都吓飞了。一个明军骑兵正朝他冲过来,马刀闪着寒光。

    他瘸着腿,想躲都来不及,只能闭眼等死。好在那骑兵的目标不是他,只是“路过”,随后就去砍别人了。

    千钧一发之际,北岸号角长鸣!

    是图赖亲自带着一千多白甲、马甲精锐,像一股铁流,迅猛渡河,直扑明军骑兵!

    黄得功见八旗主力出动,毫不恋战,大喝一声:“撤!”

    明军骑兵来得快,去得也快,甩开追兵,迅速退向后方一个刚刚摆好的车阵。

    图赖救下了残余的朝鲜兵,顺势就占据了这座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土木堡。八旗兵开始往里涌。

    站在后方高台上的黄台吉,脸上刚露出点笑意。

    突然

    轰!轰隆!

    几声震耳欲聋的炮响从明军车阵后方传来!

    三颗沉重的铁弹丸划破天空,带着凄厉的呼啸,精准地砸在了刚刚易手、挤满了八旗兵的土木堡上!

    砖石飞溅,烟尘弥漫!堡墙被轰开一个大口子,里面顿时传来一片鬼哭狼嚎!

    黄台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变得铁青。

    河滩上,只剩下满地狼藉的尸体,和缓缓流淌的血水。

    崇祯四年六月二十五,清晨。

    天刚蒙蒙亮,东边才透出些微光,四下里还带着夜里的凉气。

    昌平城北,沙河边的棱堡里,静得只能听见旗子被晨风吹动的响声。校场上黑压压站满了人和马。三千御前军精骑,六千宣大边骑,再加三千插汉部蒙古骑兵,一人双马,默不作声地站着。

    孙传庭按着剑立在最前头,左边是满脸杀气的曹文诏,右边是神色紧绷的李鸿基。苏泰太后穿着一身利落的蒙古袍子,目光炯炯地望着北边。

    众人都在等。等一个出发的号令。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堡外传来。守门军士还没回过神,一队锦衣卫已护着一个穿赤色龙袍的年轻人驰入堡门。

    那人利落地翻身下马,目光扫过全场。

    徐应元尖声唱道:“皇上驾到——”

    校场上的人愣了一瞬,随即哗啦啦跪倒一片。

    “万岁!万岁!万万岁!”

    孙传庭几人急忙迎上前躬身行礼。

    崇祯抬了抬手,声音清晰地说道:“都起来罢。朕来送送你们。”

    他没进大帐,径直走上棱堡顶层平台。孙传庭几人赶紧跟上。

    晨光中,燕山山脉如一条卧龙,隐约可见。

    崇祯扶着墙垛看了一会儿,转过身来,目光从孙传庭、曹文诏、李鸿基脸上扫过,最后停在苏泰身上。

    “复州那边,”他每个字都咬得沉重,“黄得功正在用血给你们换时辰。每一刻都在死人,都在烧朕的钱粮。”

    他指向西北方向:“你们这次出塞,不是小打小闹。目标只有一个——大宁!”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若是拿下大宁,东可震动辽沈,北能切断虏酋与蒙古的联系。即便一时拿不下,也要在大宁周边扬旗立威!叫黄台吉的儿子豪格知道咱大明的厉害!”

    平台上静悄悄的,只有风声。

    “孙白谷!”崇祯突然喊道。

    “臣在!”孙传庭踏前一步,挺直腰板。

    “朕命你督师漠南,此次出塞一应事务,皆由你节制。曹文诏、李鸿基及苏泰所部,悉听调遣!”

    他特别转向苏泰:“塞外刀枪无眼,打仗靠的是军令如山。你与部众务要听从孙督师将令,同心协力,方能成事。”

    苏泰太后立即深深道了个万福,用汉语清晰回道:“陛下天恩,给我母子指望。苏泰与插汉部上下,必遵陛下旨意,听孙督师将令,绝无二心!”

    崇祯点了点头,脸色稍缓,朝后挥了挥手。

    徐应元会意,尖声唱道:“取——大纛!”

    四名魁梧的锦衣卫扛着一根裹着黄绸的长旗杆稳步登堡。旗杆顶端被白绸仔细覆盖着,中部九束黑色牦牛尾垂旒随步伐轻晃。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那些蒙古将士,尤其是苏泰,呼吸顿时一紧——他们太清楚白绸下是什么了。

    崇祯上前抓住白绸一角,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此乃.”

    他猛地挥手,白绸滑落!

    一面素白大纛赫然展现,九束乌黑牦牛尾在晨风中轻扬。

    “插汉部汗王的正统信物,九旄白纛!”

    苏泰太后下意识后退半步,右手抚胸,眼中满是震撼。几个蒙古将领几乎要跪下去。

    崇祯双手接过旗杆,郑重递向苏泰:“朕今日将此纛交予你手。”

    苏泰深吸一口气,上前恭敬接过旗杆。她身形微微一沉,随即站稳,将大纛紧紧抱在怀中。

    “待大军兵临大宁城下,”崇祯声音陡然提高,“便将这九旄白纛高高竖起!让草原雄鹰都看见!告诉所有蒙古子孙,黄金家族正统未绝!”

    苏泰抱着沉甸甸的大纛,深深福下:“陛下……我插汉部永世不忘天恩!”

    这时侍卫端上酒碗。

    崇祯取碗亲手递给孙传庭、曹文诏、李鸿基,最后一碗递给苏泰。自己也端起一碗。

    “满饮此碗!”崇祯举碗高声道,“朕在京师静候捷报!”

    说罢仰头饮尽,将碗摔碎在地。

    “出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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