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你也配姓孔?(第五更,求追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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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十月,草原上早就入了冬。
塞外的风,卷着淅淅沥沥落下的雪,打在库库和屯灰扑扑的城墙上。
佟养性站在阵前,眯眼望着城头那些晃动的人影。那是土默特部的兵,一个个缩着脖子,透着慌张。
他挥了下手。
身后,十门不惜工本打造的“精品虎蹲炮”被推了上来。炮身青里透黄,比寻常虎蹲炮更粗壮些。炮手们麻利地装填着一种特制的独头弹,弹丸沉实。
城头上,土默特部的“小汗”,大明的顺义王博说克图攥着冰冷的墙砖,手指发白。他看得见城下的阵仗,心里直打鼓。黄台吉的大军像黑云一样压着,逃是没处逃了。
“瞄准那处垛口。”佟养性指着城墙一角,厉声下令。
炮引嘶嘶燃着,猛地一缩。
轰.
十炮齐鸣,声音闷雷似的,震得人脚底发麻。炮弹几乎同时砸在佟养性所指的那片城墙上。
砖石不是被打碎,是直接炸开了花。烟尘腾起老高,待散去时,墙上赫然露出一个巨大的豁口,边缘的砖头簌簌往下掉。
博说克图和身边的贵族们下意识后退一步,脸上没了血色。这一炮之威,远超他们见过的任何火器。这城,守不住了。
还没等他们缓过神,城下又一阵骚动。几名后金兵士举着一杆破烂的大纛,上面拴着个木匣,走到阵前。大纛是虎墩兔汗的苏鲁锭,木匣打开,里面是一颗经过处理、面目依稀可辨的人头。
虎墩兔汗的人头。
城头一片死寂。最后那点侥幸,随着这大纛和人头,彻底碎了。
博说克图长叹一声,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他颓然地挥挥手:“开城……迎大汗入城。”
库库和屯的城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
黄台吉骑着马,在精锐巴牙喇的护卫下,不紧不慢地穿过城门洞。他脸上没什么喜色,目光扫过跪在道旁的博说克图等人,像是看一堆石头。
他径直去了汗宫,在曾经属于俺答汗的御座上坐下。投降的蒙古贵族们鱼贯而入,跪满了一地,口称大汗。
黄台吉受了礼,简单安抚几句,便让人都退下。只留下范文程、希福几个心腹。
“漠南第一城算是落袋了。”黄台吉搓了搓手指,“接下来,得让这肉彻底烂在锅里。”
范文程躬身道:“大汗圣明。眼下要紧的是稳住人心,让这些蒙古台吉们归心。”
“光给甜头不行,还得让他们怕,让他们乱。”黄台吉眼里闪着冷光,“明朝那边,那个崇祯小儿,估计正跳脚。得给他找点事做。”
他看向希福:“你找几个机灵一点的土默特部的贵族,让他们把话放出去。就说本汗有意与明朝议和,以长城为界,各守太平。辽东、辽西、朝鲜那些地方,都可以按现在的分界线停下来。”
范文程应景似的问了一句:“大汗,此乃缓兵之计吧?让明朝君臣为‘和战’争吵不休,我军便可安心消化漠南,来日再做图谋。”
黄台吉点头,又对希福吩咐:“再派一队人,去那个镇海堡底下,把劝降信射进去。告诉袁崇焕,只要交出苏泰,本汗放他和他的人马全须全尾回大同。告诉苏泰,跟了本汗,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能活,还能享富贵。”
他冷笑一声:“堡垒从外面难攻,那就从里面撬开它。”
通州码头往北不远,有处不挂匾的宅院,瞧着却气象森严。懂行的都晓得,这是衍圣公府在北直隶的别院。
日头西斜,一队人马悄无声息地围了院子。前头是飞鱼服、绣春刀的锦衣卫官校,后头跟着戴尖帽、穿褐衫的东厂番役,个个眼神冷冽。
队伍前头,一人按着腰刀立定。他约莫四十上下年纪,面皮微黑,一双眸子深不见底,正是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他略一颔色,身旁一个掌刑千户便踏前一步,运气开声,对着院门高喝道:
“锦衣卫指挥使田大人在此!院内主事者,出来回话!”
这一声喊,中气十足,惊得左近鸦雀无声。
静了片刻,那黑漆院门“哐当”一声从里推开。一个穿着簇新绸缎直身、满面油光的中年人,领着几十个手持棍棒、恶形恶状的豪奴涌了出来。为首的正是衍圣公孔胤植的堂兄,孔胤枢。
孔胤枢叉腰站定,眼皮斜睨着田尔耕,非但无惧,反而嗤笑一声:“我道是谁敢在此喧哗!原来是锦衣卫的田大人?怎么,田指挥使今日是走错了门庭,还是吃饱了撑的,来我圣人门前耍威风?”
他这话说得极不客气,浑没将一位锦衣卫堂上官放在眼里。也难怪他张狂,莫说一个指挥使,便是阁部重臣,见了衍圣公府的人也要礼让三分。
田尔耕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慢悠悠道:“本官奉命行事。你是何人,在此答话?”
孔胤枢仰天打个哈哈,用拇指点着自己鼻尖:“我?曲阜孔胤枢!衍圣公便是我嫡亲堂弟!田尔耕,你带这许多人马来,想做什么?莫非我孔家子弟,也犯了你锦衣卫的王法?”
田尔耕这才正眼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忽然提高嗓门,声音冷硬如铁,不仅是对孔胤枢,更是对四周越聚越多的百姓言道:“衍圣公府,诗礼传家,千年清贵!乃是天下斯文表率!瞧你这副形容,獐头鼠目,行止鄙陋,满身俱是铜臭气,也敢妄称圣裔,在此招摇?来人!给本官拿下这伙冒充官亲、败坏孔门清誉的贼徒!”
左右锦衣卫番役发声喊,便要上前锁人。
孔胤枢气得浑身乱颤,指着田尔耕骂道:“放你娘的狗屁!田尔耕,你敢污我清白!我孔家血脉,何需向你这鹰犬证明?”
“证明?”田尔耕寸步不让,厉声道,“拿不出堪合印信,便是假的!谁敢保你不是打着圣裔旗号,行那不法勾当的江湖骗子!”
正当双方剑拔弩张,闹得不可开交之际,街口传来马蹄声响,又一队人马赶来,打着“顺天巡抚”的旗号。为首官员翻身下马,面色沉肃,正是巡抚卢象升。
“何事在此喧哗,惊扰地方?”卢象升沉声问道,目光扫过双方。
田尔耕抢先一步,拱手道:“卢抚院来得正好!下官接到密报,说有歹人冒充孔圣后裔,在此聚集,恐有不法。下官特来查拿,以免奸人损及孔门清誉!”
孔胤枢如同见了救星,急忙喊道:“卢抚院!您老明鉴!学生确是曲阜孔氏,衍圣公是学生堂弟!这田尔耕无端构陷,凭空污人清白,您可要为学生做主啊!”
卢象升看看一脸正气的田尔耕,又看看气急败坏的孔胤枢,沉吟片刻,方对孔胤枢道:“你口口声声自称圣裔,不在山东故里读书明理,却远来这通州繁华之地,所为何事?”
孔胤枢脱口便道:“家中……有些土仪特产,需学生前来料理一二。”
“哦?特产货物?”卢象升眉头微皱,语气加重了几分,“孔府何等门第,天下儒宗,竟也需遣嫡派子弟,远赴北直,亲理这商贾末业?这恐怕……有违圣人之道吧?”
孔胤枢一时语塞,面皮涨得通红。
卢象升继而肃容道:“此事关乎圣门清誉,不可不察。若你确是孔府贵人,本院自当为你正名,并参劾田指挥使诬告之罪。但若果有人胆大包天,冒充圣裔,行不法之事,败坏孔门名声,本院也绝不容情!”
他目光如炬,盯着孔胤枢:“为辨明真伪,阁下可否随本院回衙一行?若查验无误,本院即刻备轿,礼送阁下回府,并上表向衍圣公请罪。如何?”
孔胤枢心里怒火中烧,但见卢象升一副公事公办、看似主持公道的样子,又想着自己身份千真万确,有何可惧?去衙门说个明白,正好借此扳倒这可恶的田尔耕。
他当下把心一横,梗着脖子道:“去便去!学生身正不怕影子斜!倒要看看,这天子脚下,可有公道!”
卢象升点点头,侧身让开道路:“好。请。”
田尔耕冷哼一声,一挥手,锦衣卫人马让开一条通路。孔胤枢带着几个心腹随从,昂首挺胸,跟着卢象升的仪仗便往顺天巡抚衙门而去。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去,便是踏入了天罗地网,再想出来,却是千难万难了。
乾清宫里,灯点得通明。崇祯坐在御座上,下面坐着黄立极、孙承宗、王在晋、毕自严、杨嗣昌几人。王承恩垂手站在角落。
气氛有些沉。大同的急报像块石头压在每个人心上。
王在晋先开口,语气沉重:“皇上,镇海堡孤悬塞外,粮草有限。建奴势大,若派大军救援,千里馈粮,师老兵疲,恐中围点打援之计。臣……臣仍以为,当严令袁崇焕凭堡固守,挫敌锐气。我军主力,当谨守宣大边墙,待敌自退。”
孙承宗立刻反驳,声音洪亮:“王本兵!堡中存粮能支几日?袁元素与苏泰福晋危在旦夕!若坐视不救,非但寒了将士之心,漠南诸部亦将尽归建奴!必须发兵!即便不能解围,也需示朝廷决不弃忠臣于绝境!”
杨嗣昌斟酌着说:“元辅、孙阁老,或可命蓟镇或辽东出一支偏师,佯攻大宁等处,或可牵制虏酋,使其分兵。”
毕自严苦着脸:“皇上,几位大人所言皆有道理。只是大军一动,钱粮耗费如山。如今国库……各处都在要钱,顺天、永平的团练、筑垒亦是吞金的窟窿。这……”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争不出个结果。
崇祯则一直静静听着,镇海堡是棱堡,还配备了改装了新式炮架的虎蹲炮,袁崇焕的标兵自然也不缺火铳火药,至于存粮自是不多,但那是相对于大军而言的,现在镇海堡内顶天就两千人。够几百人吃到明年秋收的存粮给两千人吃,省着点,四五个月问题应该不大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司礼监的随堂太监脸色煞白,手里高舉一份密封文书,几乎是跌撞进来,扑倒在地:
“万……万岁爷!大同总兵、镇守太监……六百里加急密奏!是……是关于虏酋黄台吉……他……他遣人传来了讯息!”
争论声戛然而止。
黄立极、孙承宗等人全都愣住,目光齐刷刷投向那份密奏。
崇祯眼神骤然锐利起来,像刀子一样盯住那封文书,沉声道:“呈上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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