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两党合作, 搁置争议,联手欺君(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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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二年的七月十五,天还没亮透,紫禁城的东阁里就已经坐满了人。
首辅黄立极坐在上首,眼皮耷拉着,像是没睡醒。底下,六部的堂官,各衙门的勋戚,科道的言官,黑压压一片。空气里飘着檀香味,可压不住那股子沉闷。
今天要廷议的问题,可真是少有的能让朝廷中的两党都一致的当然是一致反对!
没错,就是反对!
虽然在后来的历史上,办团练办出了曾国藩、李鸿章、左宗棠那等人物。但是吧那些没有当上“国藩”、“鸿章”、“宗棠”,而是承担了代价的士大夫们,可就不赞成了。
况且,现在长城防线看着还牢靠,建奴都还没来呢,办团练,是不是早了些?
当然了,早办晚办不是问题,问题是办团练的代价谁来付?
徐应元缩在东阁外的角落里,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他是司礼监的秉笔,兼着东厂的提督,今儿个的廷议,皇爷让他来听着。
黄立极清了清嗓子,开口了,声音干巴巴的。他把皇上的意思说了,就是要在北直隶八府办团练,让士绅们出钱出力,保境安民。他说如今建奴在大宁扎了根,京畿防务吃紧,官军不够用,得靠百姓自保。
话还没说完,底下就起了骚动。
钱谦益第一个站了出来。他是礼部侍郎,东林党里的清流领袖。他袖子一甩,引经据典,从唐朝的藩镇说到本朝的祖制,说这兵权是朝廷的根本,怎么能下放到地方?还说这是“与民争利”,是“驱民为盗”。
顺天巡抚李邦华立刻接上话茬。他原是兵部侍郎,最近才转到顺天巡抚任上,北直八府之中,顺天、永平二府都归他管。所以今儿的廷议,也把他叫来了——毕竟顺天八府中,就这两个府挨着长城,要办团练,当然是这二府最关键。
他一张口就说北直隶这几年收成不好,百姓肚子都吃不饱,再加派团练饷,非逼出民变不可。他话说得重,脸上是一副为民请命的忠直模样。
科道言官们像是得了信号,你一言我一语,都说此事万万不可。声音越来越大,嗡嗡响成一片。
黄立极看着底下,没说话。他看了一眼兵部尚书王在晋。
王在晋算是帝党的人,在清华园里是点了头的。可这会儿,他皱紧了眉头,只说是办团练千头万绪,粮饷、器械、编练,样样都难,不是一天两天能办成的,怕耽误了正经防务。
户部尚书毕自严“必哭穷”更干脆,直接哭起穷来。说太仓库里能跑老鼠,辽饷、剿饷都支应不过来,哪还有银子办团练?
工部的李从心,刑部的薛贞,这俩不仅是帝党,而且还是魏忠贤提拔上来的,是帝党中的阉党,照理应该和东林君子唱反调的。可是今儿却难得附和起了钱谦益、李邦华的话。
孙承宗在原本的历史上,倒是临了组织高阳县的百姓抗了回清——但那是在清军杀到家门口了才临时抱佛脚的,现在后金还远呢,要提前办团练.这事儿可遭人恨,那是当士林公敌啊!
至于武清侯李诚铭和英国公世子张之极这些勋贵,更是眼观鼻,鼻观心,像庙里的泥塑木偶。
黄立极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事难办,其实他自己也不想办。可皇上却把难题甩给了他,他只能硬着头皮上。现在嘛,大家都一致了,他也只能说诸位言之有理,此事体大,还需从长计议了。
廷议就这么散了,什么也没议出来。
徐应元在外头听得真切,心里咯噔一下。他不敢耽搁,一溜小跑,就往永和宫去了。
永和宫里,倒是另一番光景。
窗户开着,有点小风,比外头凉快些。崇祯歪在软榻上,看着挺自在的。刘月英坐在旁边一个小凳上,正拿着一本册子,轻声细语地说着话。
司礼监掌印太监魏忠贤和秉笔太监王承恩,一左一右,垂手站着。
“……皇爷,福建郑家那边回了话,愿意出船十艘,入股两成。澳门佛郎机人的理事官也递了帖子,想面圣详谈,还说他们可以替咱带路。货单也拟了个大概,茶叶、瓷器、绸缎、白糖都是大头,贩回来的则主要是燧发枪,长枪、短枪都有……”刘月英的声音清脆,条理清楚。她说的是“大明欧罗巴特许贸易公司”的筹备事宜。
崇祯听着,偶尔点点头。这事是他让刘妃牵头办的,她家里是海商,懂行。
“眼下诸事还算顺遂,”刘妃合上册子,笑了笑,“就是缺个能总揽全局的掌总之人。皇爷,这可是个大买卖,得有个像三宝太监郑公公那样压得住场面的人物才行。”
崇祯坐直了些,目光扫过身旁的王承恩。“大伴,”他叫了一声,“你心思细,做事稳当,这总理太监的差事,你去替朕盯着,朕才放心。”
王承恩忙躬身:“皇爷信重,奴婢万死不辞。只是……宫内事务繁杂,奴婢怕分身乏术,误了皇爷的大事。”
魏忠贤这时往前凑了半步,脸上堆着笑:“皇爷,王公公是宫里的定海神针,确实离不开。奴才倒想起一个人选,不知合不合适。”
“哦?你说。”崇祯看向他。
“晋藩的宗子,朱求樾。”魏忠贤细声细气地说,“上次在太原,王嘉胤那伙流寇作乱,他带着宗室家丁协助守城,很是出了把力气,是个机灵敢任事的。关键是,他是天潢贵胄,由他出面代表皇爷掌总这皇商公司,名正言顺,也能显出天家的气派。”
崇祯沉吟起来。用宗室,确实是个办法。朱求樾这人,他也有点印象。
他手指在榻沿上轻轻敲了几下,有了决断:“嗯,魏伴说得在理。那就这样,以朱求樾为主,领总办之职。大伴,”他又看向王承恩,“你还是挂个总理太监的名头,替朕总揽大略,跟着朱求樾一起去欧罗巴那边开开眼界吧。”
崇祯之所以要让王承恩这个自己人去欧洲,主要愿意就一个,王承恩老实跟着魏忠贤学了那么久,还是本性难移。而这个“欧罗巴贸易”的差事,倒是挺适合这个“王老实”的。
跨洲贸易在这年头都是暴利,随随便便就是十倍二十倍,他只要能盯着点,让底下人有个顾忌,宫里头应该就能赚不少了。
王承恩虽然不大愿意跑那么远,但还是只能和魏忠贤一起躬身应“是”。
就在这时,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帘子一掀,徐应元气喘吁吁地进来,扑通就跪下了。
“皇爷!皇爷!不好了!”
崇祯眉头一皱:“慌什么?东阁那边议完了?”
徐应元抹了把汗,哭丧着脸:“议……议砸了!黄阁老根本压不住场子!钱谦益、李邦华他们引经据典,说咱们这是坏祖制、刮地皮!王本兵、毕司徒他们也不肯使劲,光说困难……最后……最后说是要‘从长计议’,给……给搁置了!”
他话音落下,永和宫里顿时静了下来。
刘妃紧张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王承恩和魏忠贤都屏住了呼吸,偷偷去瞧皇上的脸色。
崇祯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端着黄花梨保温杯的手,停顿在了半空。他慢慢把黄花梨木杯撂在旁边的矮几上,发出“咯噔”一声轻响。
真是难得啊!崇祯心说:阉党、东林党这回居然不闹党争了!那可是宁愿亡国都要斗争的两伙人啊!这回居然因为北直隶八府团练之事一致了这帮家伙,就让他们当个“国藩”、“鸿章”、“宗棠”的,咋就这么难呢?
过了好几息,他才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落在魏忠贤身上。
“魏大伴,”崇祯开口了,声音不高,却透着股冷意,“看来,外廷的诸位先生,对朕的苦心,还是不太明白啊。”
魏忠贤立刻弯下腰,声音尖细:“皇爷,他们那是……”
崇祯抬手,打断了他。“你去一趟。”他说,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先去见见黄先生、王先生、毕先生、薛尚书、李尚书他们。好好分说分说。就说北直隶是国家的根本,团练的事儿,朕意已决,势在必行。让他们……都识大体,顾全大局。”
他特别看了魏忠贤一眼,加重了语气:“记住,要好生说话,以德服人。”
“以德服人”四个字,魏忠贤听得真切,心里立刻跟明镜似的。
“老奴明白!”魏忠贤眼中闪过一丝狠辣,躬身道,“皇爷放心,老奴一定把‘道理’跟诸位老先生讲明白,讲透彻!让他们深刻领会皇爷的‘德政’!”
“去吧。”崇祯挥了挥手。
魏忠贤不再多言,利落地跪倒叩头,倒退着出了永和宫
看着他出去,崇祯才对王承恩道:“大伴,你去传英国公世子张之极、武清侯李诚铭,让他们递牌子进来。朕在乾清宫的东暖阁见他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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