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铙歌闻天下, 主公已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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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 铙歌闻天下, 主公已回朝!
除了通敌卖国当汉奸这种新罪名之外,被杀之人还被查出花钱「买死」,给银子请病入膏盲的人自杀,伪造成被新税法逼死的苦主。
这种事,若是没有「通敌」之罪在前,百姓们是不愿意相信的,他们只会认为是朝廷为了新税法,故意扣帽子。在关于税法的事情上,他们更愿意相信士绅而不是朝廷。
用聚众抗税来惩办幕后的士绅豪族,百姓们反而会支持他们的老爷。在征、
缴赋税上,百姓天然和豪族站在一起。因为朝廷对大户增加赋税,执行起来向来荒腔走板,最终大多摊牌、转移到底层百姓身上。
所以底层百姓比豪族更害怕加税。
加上贪污严重,墨吏横行,在征税上底层百姓早就不相信朝廷了,朝廷的信用大打折扣,陷入了塔西佗陷阱,能怪百姓不相信朝廷么?
他们宁愿相信豪族大户。
这是明代地方势力屡屡挟百姓以抗国税的原因:他们有百姓的支持!
可是眼下这些老爷们和洋人勾结,搞出什么汉奸罪,那再让他们相信就容易了。
在谋反、通敌这种事上,他们更愿意朝廷的说辞,而不是士绅的辩解。
税法和他们自己息息相关,他们害怕新税法的负担、摊牌最终又落到自己头上,所以在抗税上和士绅豪族站在一起。
谋反就不同了。那是老爷们的事,与己何干呢?谋反好啊,刚好让那些作威作福的老爷倒霉!好得很!
在这件事上,百姓又站在朝廷这边。
这就是朱寅的用心所在。他很了解大明百姓的心理,知道他们善变的立场站位。
所以朱寅来了一招舞文巧诋、阴侵阳道。将这群操纵、组织聚众抗税的人,一网打尽,用汉奸罪处死。
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打响汉奸罪这个罪名,让普天之下的人都知道,大明已经有了个汉奸罪。
再敢当汉奸,就可以试试。
除此之外,对庄廷谏的造谣诽谤也澄清了。原来,宁波豪族们为了让庄廷谏下马,雇佣地痞传播谣言,抹黑巡抚。
这次,近百颗人头落地,近百个家族遭受灭顶之灾,家产全部充公,族人家仆全部罚为官奴,涉及万余人!
被抄没充公的田产超过一百二十万亩,金银浮财等折银一千八百万两!
通敌谋反,汉奸罪,看似很吓人,但其实不牵连普通百姓,针对的是大地主、大商人。因为普通百姓没有卖国的能力。
宁波府的上层社会,几乎被一网打尽。根深蒂固的宁波豪绅,势大财雄的宁波商帮,遭到毁灭性打击!
可整个宁波噤若寒蝉,谁也不敢为被杀的豪绅大贾说一句话。唯恐引火烧身O
通敌之罪,汉奸之名,谁敢为其辩解?
就是朱寅自己,对此也心中凛然。
权力一旦任性,实在太可怕了。他一道命令,短短数日,就几乎毁灭了宁波府的上层社会。
之前,他还很是腹诽古代的暴君。现在对于这些暴君,多少有些同理心了。
因为要做事,不狠真不行。
但这不能成为常态,只能是权宜之计。初心就是:始终以全体国民的利益为最根本。
只要保持这一点,站在绝大多人的立场,就错不到哪里去。
什么是社稷?什么是华夏?全体国民的共同家国才是社稷!而不是贵族、官绅、豪商组成的利益集团。
杀人的肝胆,菩萨的心肠!
..
朱寅的第二道命令,是让官府暂时接管被抄没的商业,然后按殖纳税,按新税法纳税!
没错,即便官府代管,还是要纳税!
这一下,宁波百姓才反应过来:原来朝廷的新税法,真的不是想对百姓横征暴敛,而是真的要收富人的税。
这是按产业征收,他们穷人怕个屁啊?和他们没啥关系!
不对,有关系!对他们是好事。
因为摄政王又下了第三道命令:从今以后,商税按货值等级收取,百三、百五、什一不等。
也就是说,小商小贩根本没有影响。生意越大,缴纳的越多,比例也越高。
那么,生意大小、货值多少,由谁来定?当然是课税司、课税局、盐运司、
茶课司等税务衙门来定。
但是,摄政王的王命中说,光有税务衙门来定还不够,要设置「商务监督咨议会」来监督税额的等级、货值评估等事。
这个「商监会」不是衙门,而是本地全体商人的自律会社,成员一百人,小商人的数量必须占到六成。三年一改选。
每人一票表决。大商人,小商人,表决权重相同,按人头算。
税务衙门定的税额、货值评估,必须要接受「商监会」的监督。
商监会可以接受申诉和举报。
如果商监会认为税务衙门胡来,比如让小商人交高税额,大商人缴低税额,或者高估、低估了货值,那就可以发出质疑函,要求重估、纠正。若是仍然不能解决,就可以向州县官申诉,甚至状诉税官。
本地商税每年抽出一千两银子的专项拨款,用于商监会的日常运行。
那么,商监会又由谁来产生、监管?当然是各商会、各行会了。这些组织本就存在,刚好可以对接「商监会」。
如此一来,就形成了税务机关、民间机构的相互监督。
这其实也是朱寅的权宜之计。
因为商部还没有设置,等到朝廷增设了商部,商部就是所有商务的主管机关。商监会的申诉受理人就从地方官府变成商部在各地的下属机构。
以后的官营商业(国企),也要由户部、商部共同运营,全国性的「商监会」监督。
朱寅还有第四道命令:「走私以谋反论处,罪当死,抄没家产。举报走私者,酬其半。」
太狠了!
作为穿越者,朱寅某些方面比真正的封建统治者,更加残暴狠毒。
以前对于走私,朝廷也是严厉禁绝,严重也会判死,一般就是流放或者杖刑。
可走私不但屡禁不绝,反而成了商贸的主流形式。大多数的贸易竟然在走私下进行。这就使得朝廷的商税税源趋于枯竭。商业再繁荣,和朝廷没有关系。
这固然是因为吏治腐败,同时也因为犯罪成本偏低,刑法不够酷烈。也因为没有举报奖励机制。
走私伤害的只是朝廷利益,百姓根本不在乎。这种利益捆绑之下,如果没有考验人性的举报奖励机制,刑罚就是摆设了。
现在,朱寅这么一操纵,走私的风险就变得极大。
是缴纳百分之十的商税,还是冒著掉脑袋的罪名去走私,时刻可能被举报,傻子都知道怎么选择。
下完这四道命令还没完。
朱寅当然也不会放过不听调动的巡抚标营。
一道军令,十几个巡抚标营的军官就被押到朱寅面前,大到守备,小到把总,全部被剥去盔甲,五花大绑。
「跪下!」如狼似虎的亲兵,将这群本地武官按在地上。
「摄政王饶命!」
「皇叔饶命啊!」
这群武官此时才知道怕了。甚至还有人对旁边的庄廷谏求饶:「抚台相公救我!」
庄廷谏看著这群抗命不尊、阳奉阴违的抚标武官,心中很是快意。
「本官可救不得你们这些桀骜不驯的兵头。」庄廷谏冷笑道,「你们真正的主子,已经人头落地了,还是去找他们救你。」
众武官心惊胆战,只能对著朱寅砰砰磕头,痛哭流涕的求饶。
「摄政王殿下,臣家有八十老母——」
「皇叔啊,臣有幼子在家,嗷嗷待铺——」
朱寅看的火起。
若是他们硬气,铁骨铮铮,自己可能会饶其一命,让他们戴罪立功。
可是身为武将,却如此贪生怕死,毫无气节,又不听军令,还能留著么?必须全部斩杀,以正军法,以做效尤,这是他们最后的价值。
「住嘴!」朱寅忍不住断喝一声,神色冷厉,杀气腾腾,「你们好大的胆子,身为巡抚标营亲军,理应听从巡抚号令!可巡抚连下军令,你们居然推三阻四,阳奉阴违,有何脸面求饶苟活!」
「殿下容禀!」守备蔡尚武膝行两步,抬起额头青紫、泪痕斑斑的脸,哀声道:「我等身为标营亲军,自该为巡抚相公效死而战。只是,只是我等平时军饷粮秣,甚至盔甲军器,家族生计,莫不仰仗于本地豪族。臣从军十八年,只拿过朝廷一百五十多两军饷,平均每年不到十两,臣还是有官职的武将,何况士卒?」
「殿下,靠著朝廷的军饷,我等连妻儿都养不活啊。至于粮草,盔甲,军器,朝廷拨付的也远远不够,实是依赖本地大户出资。臣等也知道,朝廷其实也没少拨付钱粮,只是被层层贪墨漂没,到了军中不到两成。」
「这次接到巡抚调令,我们没有立即出兵,那是因为本地豪绅们送信阻止,我们这么多年拿人手软,也不敢违背他们的意思——」
这蔡某堂堂一个四品守备,看著好一条大汉,却哭唧唧的一副怂样。
朱寅毫无所动,冷冷说道:「去年我奉陛下靖难,另立新朝,已经补发了军饷,各省都有补发,难道你们没有收到?」
「收到了。」蔡尚武弱弱道,「就连士卒都一下子领了几十两,个个高兴的了不得,称颂殿下体恤将士。可是——可是豪绅大户养了我们这么多年,我等实在不忍违背——」
朱寅露出一个令人心悸的笑容,「所以你们死鸭子嘴硬,始终不承认这次收了贿赂?就你蔡守备一人,就收了周家、祝家三千两白银,是也不是?嗯?」
蔡尚武身子一颤,顿时面如土色。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他磕头如捣蒜,再也不敢分辩了。
其他武官见到主将砰砰磕头,也吓得一起磕头不止,就像一群受到惊吓的鹌鹑。
「你看看你们的德性!」朱寅站了起来,背著手俯视这群全无骨气的武人,「哪里还有我大明武将的样子?」
「大明武将若是都像你们,南朝能打败缅甸、安南、洋人、吐蕃,北朝能打败蒙古?当年还能打败倭寇?」
「同样是浙人,你们看看戚家军,再看看你们自己!」
「即便犯了死罪,身为武将也要硬气!就你们这贪生怕死,烂泥一般的货色,除了玷污大明军旗,也就是豪族大户的看门狗了!」
「来人!推出帐外斩首示众!」
朱寅神色厌恶的一挥手,下令将这群武将全部处死。
「诺!」亲兵们扑上来,扭著这群武将就押到帐外。
「摄政王饶命啊!」
「皇叔饶命!巡抚相公救命啊!」
可任他们怎么求饶,都已经无济于事。还没有喊两声,就被亲兵手起刀落,顿时人头落地!
可怜他们至死也不明白,朱寅杀他们的真正原因。
他们有没有苦衷?当然有。
朝廷连年克扣军饷,他们仰仗地方豪族才能维持,的确是吃人嘴软,拿人手软。
就算造反,也不算罪大恶极。谁叫官吏克扣军饷呢?
可是,他们不该懦弱!
不怕死,不懦弱,起码还有武人的武德,听命豪绅也可以原谅。可是懦弱怕死,就没有武德了。
这对于武将,绝对是大罪!
倘若他们表现出骨气和硬气,像个武人的样子,反而不会被杀。
可惜这个道理他们至死也不懂,企图哀求卖惨苟活,反而死的更快。
朱寅就是用这种方式告诉众人:武将越怕死,就越容易死。
处决了这群武将,朱寅又抽调部下,补充军职,接管了两千人的浙江巡抚标营。
又抽调两千人,充实巡抚标营。使得庄廷谏巡抚标营的兵马,达到了四千人之巨!
如此一来,庄廷谏在浙江试点商税改制,就有了武力保障。
解决了巡抚标营,朱寅就开始施恩了。
先是将没收入官的一百二十万亩田,分给宁波无地、少地百姓耕种,虽然没有所有权,却有使用权。
每亩赋税,和自己田地一样,毫不增加。
等于是,租种官田和他们自己的田毫无区别。而之前,租种官田的赋税比私田高的多。
高多少?十倍!
种自己的私田,正税每亩只有半斗,甚至不到半斗。可如果租种官田,每亩要交纳三斗到七斗!租种苏松等地的官田,更是要缴纳每亩七斗到一石!
租种官田,其实和租种大户的田,负担差不多。
可是摄政王让他们耕种官田,居然和自己的私田一样!
这几乎是分田给他们!只是没有地权而已。
命令一下,整个宁波都沸腾了。不知道多少失田少地的平民百姓,因此喜极而泣,对著朱寅的方向遥遥跪拜。
神通庙里,更是人满为患,香火鼎盛。
这还不算,朱寅又下令蠲免宁波府一年田赋、摇役银。
给宁波百姓的惊喜,一个接一个。
给豪绅大族的是威,给底层百姓的是恩!
如此选择性的恩威并施,立刻将宁波百姓拉到朝廷的立场,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既然宁波是第一个试点,那就干脆做绝一点,让其他地方的百姓,也看看宁波百姓获得的好处。
这就是发动民众的第一步!
朱寅一连串的手段,令人眼花缭乱,又杀人又笼络,快刀斩乱麻,恩威并行、釜底抽薪,多管齐下、雷厉风行。
不到十日工夫,就彻底稳住了宁波府的大局,硬生生的在本地办成了商税改革的大事,打造了一个样板地。
与此同时,还趁机在宁波府变相的推行了均田地、再分配的大事。
又打击了走私顽疾,搞出了商业监督。
还整肃了地方军务,强化了对浙江的武力控制。
举重若轻,一箭四雕!
摄政王的手段,很多人真是切切实实的领教到了。
尤其是全程看到朱寅操作的庄廷谏,真是大开眼界。
他也算官场能臣了,却想不到还能这么布局落子。
但这种做法,也只是人主的手段。人臣就不能干了。
「稚虎好手段!好手段啊!」
白云庄内,得到消息的沈一贯,不禁百感交集,感慨不已。
作为宁波豪族的一员,沈一贯本来是坚决站队本地高门的。
可他在知道朱寅态度之后,就无奈的发现,他只能在豪右和朱寅之间,选择一个。
选择朱寅,起码沈家会有百年富贵。
选择豪族阵营,朱寅就算输了,他沈家也好不了。因为他是朱寅老师,最后很难躲过清算。
思来想去,他只能站在朱寅的立场。
可是得知很多传承百年的巨族一夜覆没,很多故交人头落地,他还是无法淡定。
稚虎杀人诛心的手段,实在狠毒!
这到底是跟谁学的?自己可没有教他啊。
难道,因为是太祖高皇帝的血脉,所以骨子里也带著那股铁血狠辣的霸道吗?
只能这么解释。
这个弟子手腕之老辣,行事之果断,心性之坚定,和太祖太像了。
对于这位学生,他如今是既佩服,又腹诽。这段日子,他看似隐居在白云庄,但每天都是心绪不宁。
他熟悉的宁波府,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
好在,沈家毫发无损。和沈家交好的家族,也毫发无损。
他很清楚,这既是稚虎给他这个老师的体面,也是一个做给世人看的态度。
此子之谋,走一步看三步,心思之险,布局之远,当真令人惊心。
沈一贯叹息之余,忽然想起之前和稚虎夜谈之时,对方说过的话:「但有弟子秉政,沈家富贵无忧,地位超然。周全沈氏,也算弟子的一分孝心——」
此言兀自在耳边萦绕,他欣慰之余也很清楚稚虎的言外之意。
沈家的确富贵无忧,甚至更加富贵。但前提是,立场要站稳!
「稚虎啊稚虎。」沈一贯望著天边的白云,忍不住喟叹一声,「老夫真想多活十年,看看你究竟能把我大明,搞成什么样子!」
六月二十八,在宁波之变引发的持续地震之中,朱寅离开宁波府,率领大明舰队浩浩荡荡的北上。
七月初十,巨大的舰队来到南京江面。
回来了!
离京整整半年,朱寅终于凯旋归来。
「轰轰轰」的礼炮声中,泰昌帝朱常洛率领南京文武百官,宁采薇率领阖府上下,一起在南京下关码头迎接朱寅和凯旋大军。
江边盛大的仪仗队中,礼乐也按制奏响了恢宏典雅的《武定曲》,用大铜角十二、金钲二十四,声震江天,慑魂夺魄。
宏大的礼乐一起,又是建鼓疾擂,马蹄裂地。接著毕篥群奏,似箭雨破空。
一群歌者身穿迎接凯旋的盛装,跺脚拍手的急促唱喝著《摧锋咒》、《荡寇咒》、《归威咒》,歌咒曰:「咤!咤!咤!」
「唵!吽!风雷火轮!破阵摄魂!」
「玄武昂首!贪狼裂喉!血浸雕鞍!尸塞江流!」
「断镞埋沙!戢戈铸佛!皇天后土!永镇夷窟!」
这是永乐时期迎接凯旋的礼乐,也是制度了。
自发前来迎接的南京百姓,人山人海。
众人看到江面上云帆蔽日、如山的巨大舰队,都不禁叹为观止。
壮哉!壮哉!
等看到旗舰之上,那个熟悉的尊贵人影出现,人群更是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
「稚虎先生!」
「摄政王!」
「皇叔!」
「大明必胜!」
万千人一起呼喊,气冲霄汉,震动的帆影颤抖。
宁采薇、宁清尘、吴邪等女子举著单筒望远镜,清清楚楚的看著朱寅的五官,不禁都如释重负的露出笑容。
总算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还是大获全胜,满载而归。
「先生回来了!」朱常洛也是喜出望外。得知先生回来,就是令他著迷的数学演算他也放下了,主动通知内阁和礼部,要亲自出城迎接。
此时看到白帆如云的战舰,朱常洛高兴之余忽然有点恍惚,心中忍不住浮起一个念头:「如何计算出战舰从缅甸到南京的曲线距离?先生曾说,大海平面其实是个巨大的球面,那么这个距离该如何计算呢?」
徐渭老怀欣慰,忍不住哈哈大笑,随口作诗道:
千帆连山脉,万众动云霄。
铙歌闻天下,主公已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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