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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摧枯拉朽


1853年四月中旬。

    汉水稍涨,彭刚以一团长陆勤为主帅,兵分两路发兵襄樊。

    一路为此次征襄樊的主力部队,由主帅陆勤统带,于汉川县县城集结之后,溯汉水而上,先取安陆府,再图襄樊。

    此路大军全部从留守武汉三镇及其临近地区的部队征调。

    水陆两军合计有四个半团,近一万四千余人。

    美中不足的是,此路参战的部队中,新兵占近六成,光是陆师就有足足两个团的新兵。

    为保障此路大军后勤无忧,此路大军还有三万余民夫随行。

    另一路大军为征襄樊的副帅,三团长谢斌统带的偏师。

    谢斌的偏师有三团的三个营老兵,以及两个营的荆宜新兵,合计三千六百余人。

    为偏师提供后勤保障的民夫合计有近五千人。

    按照既定的作战计划,谢斌的此路偏师从驻守地荆州府府治江陵城出发,走陆路北上取荆门州州城。

    待取得荆门州之后,这一路偏师前往安陆府府城钟祥同陆勤的主力部队汇合。

    彼时,若陆勤已经拿下安陆府府城钟祥,两军则合兵一处,继续沿汉水向上游的襄樊方向进军。

    如陆勤未能攻克安陆府府城钟祥,则一同攻取钟祥。

    头一个月,无论是主力还是偏师进军都很顺利。

    汉水下游地区江面较阔,江水较深,江水流速也较为平缓,北殿水师的大船在汉水下游畅通无阻。

    出兵不到二十天,陆勤便水陆并进,轻而易举地攻克了安陆府西部和南部的天门、京山、潜江三县,拔除了三县境内的绿营汛塘,剿灭了三县境内主要的团练武装。

    及至五月中旬,陆勤的主力便兵临安陆府府治钟祥城下。

    谢斌统带的荆宜偏师进军也十分顺利。

    荆门州州辖地之外领二县,二县分别为远安县和丹阳县。

    远安县、丹阳县两县知县皆闻风而逃,两县县城不战而下,谢斌所部没有遭到当地绿营、团练的抵抗,哪怕是零星的抵抗也没有。

    攻陷远安县、丹阳县两县县城,谢斌在每个县县城留下一连兵力驻守,维持县城秩序之后,便马不停蹄地继续向荆门州州城进发。

    攻打荆门州州城时,谢斌统带的偏师才首次遭到了清军的抵抗。

    荆门州州城面积0.74平方公里,是一座城垣面积较大的州城。

    荆门州州城原有五门,然北墙的北辰门遭遇坍塌阻塞,实际上在使用的城门只有四个。

    荆门州州城历史悠久,南宋绍熙二年(1191年),陆九渊便在筑砖城,宝祐二年重修。

    明初重建为石城,弘治十四年山水冲垮城西北,后补修。

    崇祯七年李自成攻此城三日未下,其后知州石琢玉缩小城围,对城墙进行加固和整修。修筑后的城墙防守更为严密,可还是于崇祯十五年被李自成攻破。

    经此一战荆门城垣破坏殆尽,民居建筑几乎全部被毁。

    谢斌眼前的荆门州州城,乃是清顺治年间重修的。乾隆九年暴雨,坍塌东西北三面城墙二十余处,乾隆十四年方才修复。

    荆门州州城最近一次大修是在道光十八年,太平军进驻湖北之后,清廷湖北残地的府、州、县地方或是主动、或是奉命对城墙城门进行了修缮。

    府城一般有能力对城墙、城门都进行修缮,至于财力有限的州县,只能对州治、县治的城门进行重点修缮加固。

    荆门州州城便是在去年去年刚刚对城门进行的修缮加固。

    荆门州州城内的清军觉得凭恃州城之险,能够坚持到襄樊方面发援兵来救,遂固险而守。

    只是三团很快粉碎了荆门州州城内清军兵勇的幻想。

    当谢斌花了六天时间以穴地攻城之法轰开一段丈余宽的缺口,荆门州州城内的湖广水陆提督荆门营的五百绿营兵会同城内六七百团练一道,齐刷刷排队向谢斌投降。

    短毛军围城的六日,他们这些荆门州州城的守军所放之铳何止三铳,且不说打没打中短毛,至少足以偿报君恩,对得起这些年吃的皇粮,问心无愧。

    占领荆门州之后,谢斌留下一个连的兵力驻守荆门州城,看押俘虏。

    他自己则继续领兵向安陆府府城钟祥进军,同陆勤会合。

    谢斌的先头部队抵达钟祥城之时,陆勤早已经拿下了钟祥城。

    安陆府府城钟祥城,位于后世钟祥市驻地郢中街道,全府领四县。

    四县从从南至北分别为潜江县、天门县、京山县、钟祥县。

    钟祥旧称为郢州,有石城,宋乾道淳熙间相继增筑。

    元至元十五年升安陆府。明初降为安陆州,扩建城池。

    弘治中,嘉靖皇帝之父兴王建藩于此,城垣向北展拓城墙数十丈。

    嘉靖入京登基后,于嘉靖十年升安陆州为兴都承天府,与京师顺天府,南京应天府,中都凤阳府一并成为大明的首都。崇祯间增高城墙,清顺治三年改为安陆府,康熙元年重建城墙。

    钟祥城虽为府城,不过城垣面积不算大,仅有0.95平方公里,仅比荆门州州城稍大一些。

    至于城内守军数量,绿营仅有湖广水陆提督安陆一营,而且还是小营,人数仅有两百人出头。

    钟祥城内的本地团练人数倒是有千把号人。

    但这区区一千余守军,面对陆勤统带的一万四千余大军,无异于是螳臂挡车,钟祥城还没守上五天便被陆勤攻克。

    闻知道谢斌已率三团的先头部队抵达了钟祥城外,陆勤非常高兴,亲自出城将谢斌迎入城内的安陆府衙署之中。

    身为此次征襄樊副帅的谢斌统带的偏师兵力虽然连主力的零头都没有。

    不过谢斌带来的兵多为老兵,几乎是将一个完整的三团给带了过来,是接下来攻打襄樊不可或缺的军事力量。

    “谢团长,一路辛苦!谢团长自江陵城北上荆门州,一路势如破竹,为我主力扫清侧翼,功不可没!”

    陆勤笑着迎上前,用力拍了拍谢斌的肩膀。

    谢斌虽然不是平在山红莲坪一期出身的高级将领,但很早就和一期生认识,加之陆勤最初曾同平在山的老兄弟并肩作战,剿灭过海寇出身的天地会悍匪张钊,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

    故谢斌虽然是绿营出身,谢斌和几个一期生出身的老团长关系处得都还不错。

    出身绿营的北殿军官,也认他们之中资格最老,最受彭刚信任的谢斌为圈子里的领袖。

    即使谢斌在投效彭刚之时不过一把总,而常胜、李瑞等人,不是川营副将,就是黔营总兵。

    谢斌属于无论是北殿讲武堂科班出身的高级军官圈子,还是绿营降官出身的北殿军官圈子,都很吃得开的将领。

    侯继用则因在上垌塘时就经常和彭刚的学生们厮混在一起,和讲武堂出身的军官走得更近些。

    绿营降官出身的军官,侯继用除了和老上司谢斌关系很亲近之外,与其他绿营降官出身的北殿军官不过是点头之交,没有走得很近,反而刻意保持了距离。

    谢斌笑道:“陆团长过誉了,皆是将士们用命。倒是陆团长主力一路摧城拔寨,兵临钟祥城下不过五日即克此坚城,才是真正的大功!”

    两人正寒暄互吹间,安陆府衙署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

    只见水师团的团长陈淼和张泽、张寒岱、卓化禹等几个参谋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此次征襄樊,彭刚派了半个参谋部给陆勤、谢斌。

    五月中下旬的鄂中已经有些炎热,陈淼等人又是在外头跑,实时实地勘探汉水的通航状况。

    他们身上的交领外衣早已被汗水浸透。

    陈淼尚好,身为六团团长,常年带着水师在外头跑。

    几个参谋比较少在户外走动,同上一次相见相比,几个参谋的脸被江风烈日吹晒得有些显黑。

    陈淼和几个参谋眉头紧锁,神色凝重,从他们的表情上看,显然带回来的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陆团长,谢团长!”陈淼分别向陆勤、谢斌抱拳行礼,说道。

    “属下方才亲自带人,乘小艇勘探钟祥城以上的汉水江段回来了。”

    陈淼虽然也是团长,与陆勤、谢斌同为上校军衔。

    不过陆勤和谢斌,一个是彭刚任命的此次征襄樊的主帅,一个是副帅,职权要高于陆勤。

    再者,陆勤在平在山红莲坪的时候就是组长,谢斌年纪要比他大上了快一轮,在他们两人面前自称属下,陈淼也不觉得吃亏。

    陆勤见陈淼神色不对,心中微微一沉,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示意道:“陈团长辛苦了,汉水航道具体情况如何?陈团长但说无妨。”

    陈淼走到西花厅铺在公案上的汉水流域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钟祥的位置,然后向上游划去:“情况很不乐观,钟祥往上的汉水航道,比我们预想的要糟糕得多!”

    一旁的卓化禹补充说道:“此段汉水河床较为浅窄,沙洲密布,更令人头疼的是多年未经疏浚,淤积严重。

    我们测量了几处关键河段,即便现在即将进入汛期,江水有所上涨,大部分航道水深仅四尺多些,而且河道曲折,航行条件极为复杂。”

    陈淼抬起头,看着陆勤和谢斌,说出了那个最不愿说出的结论:“我们的蒸汽明轮船,除了巴陵号、平江号、临湘号这三艘吃水最浅、吨位最小的明轮船,能够勉强尝试继续往上游航行外,其余较大的明轮战舰,恐怕难以通过这段航道,若强行硬闯,有极大的可能会搁浅。”

    一期生出身的军官文化程度都不低,即使陈淼幼时没读过私塾,没什么文化基础。

    但距离1848年上平在山红莲坪深造以来,已经过去了五年有余。

    彭刚在平在山时就委托罗大纲从广州购置了一套公制度量衡带来了回来,向一期生介绍讲述公制度量衡。

    陈淼、陆勤等人算学水平都还不错,会计算面积和体积,清楚吨是什么概念,现在也习惯了以吨位来衡量一艘船只的大小。

    巴陵号、平江号、临湘号这三艘明轮船是彭刚后续采购的蒸汽明轮船,去年十二月中旬方才到货交付。

    比起最初从法兰西、美利坚洋行采购的蒸汽明轮船,巴陵号、平江号、临湘号要小上一个量级。

    江夏号、汉阳号、黄冈号这些最早采购的蒸汽明轮船,较小的,排水量也有四百吨左右。

    巴陵号、平江号、临湘号的排水量则都在两三百吨。

    尽管巴陵号、平江号、临湘号在汉水仍旧是巨舰般的存在,但其威慑力和载重能力显然要比江夏号、汉阳号等大船差了很多。

    这个消息如同当头一盆冷水,让陆勤和谢斌都感到有些失落。

    “只有三艘轮船能上去?”谢斌皱眉道。

    他原本指望依靠水师的火力和运力,能迅速逼近襄樊城下。

    现在看来,还是太理想了。

    陆勤虽然没有立刻说话,但紧抿的嘴唇暴露了他内心的不甘与遗憾。

    沉默了片刻,陆勤才缓缓开口,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甘:“陈团长,确定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如寻找当地熟悉水情的渔民引航,或者给大的轮船减重,我们的大轮船能否继续向上游航行?”

    陈淼无奈地摇头,语气肯定:“陆团长,属下已仔细询问过俘虏中的水兵水勇和当地渔民,也和轮船的船长、大副们讨论过这个问题。

    让谙熟本地水况的渔民引航或者给轮船减重,风险仍然很高,再过一两个月,等下场大暴雨,我们的大轮船能勉强向上游航行。

    只是为了等几艘大轮船,延误一两个月的时间,我想殿下肯定是不希望我们这样的。”

    “这是我等头一回单独领兵,决不能让殿下失望。”谢斌到底年龄大些,经历的大风大浪更多,很快完成了自我心理疏导,从失落中走了出来。

    “不就是大轮船暂时不能参战么?我们以前在广西、湖南征战,可没有轮船,这仗不也打得好好的?况且有三艘轮船能够参战,襄樊清军水师孱弱,我们的水师仍旧对襄樊清军呈碾压态势。”

    陆勤背着手,在西花厅内踱了几步,沉吟良久,目光再次落在舆图上:“既如此,大轮船不可贸然前进。陈团长,你立即统筹安排巴陵、平江、临湘三舰,携小船谨慎探索上游航道,尽可能向上游侦察,摸清敌情水情。

    其余所有无法通行之大船,就地转为后勤运输船,负责将汉川的部分粮秣军需转运至钟祥城。”

    “属下遵命!”陈淼肃然领命,虽然大轮船暂时不能参战也令他心有不甘,但这是当前最稳妥的安排了。

    真要让大轮船强行向上游行驶,万一搁浅受损,会更麻烦,造成的损失更大。

    尽管北殿现在有船舶修造厂,具备一定的明轮船维修能力。

    可船舶修造厂在汉阳,修船也只能把船只拖曳回汉阳维修。

    给陈淼下达了命令,陆勤又看向谢斌:“谢团长!”

    “在!”谢斌朗声应道。

    “三团择一老营留守钟祥城,依托钟祥城,建立稳固的兵站,确保我军主力北上之后,钟祥城无虞,后勤补给线畅通无阻!

    传令各部,在钟祥城外休整两日!抓紧时间,将大轮船的粮草辎重从船上卸下,转为小船运输。征调所有可用民夫、骡马,两日之后,发兵襄樊。”

    “是!”谢斌接了命令,便离开西花厅,着手安排留守事宜。

    安陆府境内的主要绿营汛塘和大的团练武装都已经被陆勤消灭了。

    北殿一营在满编情况下是大七百来号人,留下一个三团的老营负责钟祥城的防务,足够了。陆勤的安排并无不妥之处。

    安排完钟祥城的防务,陆勤、谢斌、陈淼、张泽等人去信武昌,向彭刚汇报了最新的战况进展。

    由于武汉三镇上游的长沙清军是目前对北殿潜在威胁最大的一支清军。

    故从武昌到岳麓山大营的电报线路,是当前武昌电报总局重点架设的电报线路。

    另外两条正在架设主要电报干线,即武昌城到九江府治德化的线路,汉阳城到德安的电报干线。

    一条才架设到黄冈城,一条才架设到汉川城池。

    陆勤、谢斌他们只能用快马将书信送抵汉川县城,再由汉川县的电报局往汉阳发报。

    汉阳电报局收到来自汉川电报局在收到电报后,携电文渡江,将电文呈递给武昌电报总局,由总局进行转译后呈递北王府。

    “李汝昭,催一催怡和洋行,问问他们咱们委托他们采购的古塔胶到底什么时候到货。”

    收到电报的彭刚还没有拆开查看,便皱着眉头说道。

    古塔胶是由古塔胶树凝固乳胶提取的天然乳胶材料,中文译名又是也译作杜仲胶和马来乳胶。

    这种材料在十九世纪中期曾广泛被用作为海底电缆绝缘层核心材料使用,后世仍应用于非金属软管、旅行箱防水处理等工业领域。

    古塔胶被誉为维多利亚时代的塑料,随着橡胶广泛应用和合成塑料的发明,方才在十九世纪末逐渐淡出了主流视野。

    最早的高尔夫球,亦是由古塔胶制作。

    彭刚购买向英吉利佬购买古塔胶不是因为想打高尔夫,他不是半岛的将军,没那么多脱离大众的稀奇古怪爱好。

    彭刚采买古塔胶是为了铺设水下电缆,好直接把武汉三镇的电报线路给连接起来。

    虽说汉阳城到武昌城就隔着一条江,人肉送电报费不了多少时间,但在彭刚看来,效率还是太低了。

    再者,电报虽然设局的成本低,可架设线路和维护的成本高。

    彭刚希望电报能早日投入商用,逐渐降低电报的运维成本,以实现盈利反哺财政的目标。

    信息传输效率低下是彭刚难以忍受的问题,彭刚也不喜欢仗着人力成本低廉,一遇到问题就堆人力的做法。

    这么做虽然能暂时解决问题,但容易形成路径依赖。

    “殿下,属下已催过数次,怡和洋行的人说香港没有古塔胶存货,他们要到南洋进货。”李汝昭回答说道。

    提到英吉利人,李汝昭忍不住眉头直皱。

    作为北殿的殿前承宣官,处理洋务时,李汝昭不得不同洋人接触。

    近一年接触下来,李汝昭更喜欢和态度更好,更容易交流的法兰西人和花期国人打交道。

    不喜欢和态度倨傲,过于奸猾精于算计的英吉利人打交道。

    就比如催促英吉利佬交付古塔胶,从年初李汝昭就开始催,一直催到五月末了都还没有下文。

    “进他娘的头!东印度公司的烟土两个月就能从孟加拉运到上海,我们要的古塔胶,十个月不能从马来西亚运到武昌!”彭刚阴沉着脸说道。

    “告诉马地臣,我们是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加急向他采购的古塔胶,两个月内我再收不到古塔胶,订单作废,大不了定金我们不要了。

    既然他们藏着掖着拖着,迟迟不愿交货,有古塔胶的不止他们英吉利国一国,大不了我派人到巴达维亚找荷兰人买!”

    彭刚向怡和洋行采购的是高端的古塔胶,采购单价是每磅古塔胶六先令,即0.30英镑,是高价,算是被英吉利佬宰了一刀。

    高端的古塔胶在欧洲市场的单价是每磅0.20英镑,美利坚市场的售价则是0.25英镑左右的样子。

    按理说武昌更靠近古塔胶的产地,运输成本更低,应该更便宜才是。

    但英吉利佬仗着这是他们的卡脖子原料,目下只有英、荷两国掌握有古塔胶,漫天要价。

    价格高彭刚姑且忍了,大不了回头在茶丝瓷贸易上找回场子,多挣英吉利佬一点。

    拖延交货彭刚实在忍不了,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要不是荷兰人在东亚的核心利益地区是日本,东亚的荷兰人几乎都在日本活动,中国市场鲜有荷兰人,彭刚早联络荷兰人,向荷兰人买古塔胶了。

    他娘的,等将来拿下马来西亚,非让英吉利佬卖不成古塔胶,种不成橡胶不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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