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新一轮

    华沙，荒坂塔。

    距离埠探索秘密任务已经过去了接近两周，华沙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不少。

    首先就是荒坂内部接连出现高层被不明恐怖势力伤害人身安全甚至是失去生命的「恶劣事件」，与此同时荒坂内部伴随著审查的推进，武田罕见地没有死保两个在条例相关中执行出现差错的高层一听说这都是那个叫做V的女人做的——

    其中缘由，只要是在荒坂里混过的大概一眼就能看出来，再明显不过的借刀杀人。

    这样一来，华沙荒坂能够向赖宣那边交差，全身心将压制公司内部混乱作为首要任务的武田展现出了铁腕的统治力。

    但还是有两个人令武田非常头疼，那都是重新接手魔人和伊万老板生意的肱股之臣，日本来的肱股之臣，武田曾经的下属。

    公司内部攫取利益绝对不是什么坏事一足够的利益换来足够的忠心，只是武田即使放出很多利益这两个新到的家伙依旧不知道进退，如今已经到了针尖对麦芒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境地了。

    难不成这两个位子有魔力？

    明明武田所控制的特别行动部门完全没发现两伙人动手的迹象，但总会有突发消息传来——搞得那些差点被武田毙了的特工都以为遇见鬼了。

    所以，不管这二位下面的人或利益受损是不是对方相互动手的原因，武田准备亲自试试他们的底。

    他就在这里让两个人吵架，与此同时把罗恩的位置找人替代，这样一来新的三足鼎立恐怕还能持续一段时间。

    人性无非就是那点利用方式——

    这只是武田模仿荒坂三郎的一点皮肉罢了，但足够用。

    以此为前提的情况下，一场武田心腹的讨论在华沙荒坂塔的最高层办公室展开了。

    此刻办公室内气压低得吓人，整个房间讲究极简主义，灯光并不算明亮一武田的背后像是雕塑一般身高两米多的重锤用血红的眼睛打量著对面的年轻人。

    这种小鸡仔，重锤可以一拳打死十个——所以他压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这人给他的感觉不是很舒服，叫做大卫的男孩似乎过于年轻了一些一重锤这个年龄段还在纽约的街头当到处杀人放火的流氓佣兵呢。

    大概是嫉妒吧？

    不过听说是武田的心腹，重锤很快便移开了目光。

    两方争执不休的势力此刻被武田强行按在了这间小办公室内，哪怕是果决的武田为了避免技术和反情报部门的混乱也只能忍住清理的冲动选择「和平解决」

    其实站在老板身后的伊万全程心不在焉一因为他在等一个人。

    小道消息伊万的事情有人接替了。

    所以他特别好奇那个用一系列操作把罗恩排挤出去的黑客到底是荒坂的哪一号人物？

    下来细想了一番的伊万始终认定那可能是某种改变样貌的义体，从整个荒坂的人事资料库中来看，除少数执行秘密任务无法访问的数据以外，几乎确定的人选就只有两个。

    「这件事总要有个说法，武田总裁——对自己的同僚挥下屠刀，难道这就是荒坂赖以生存的凝聚力吗？」

    魔人的老板说话了。

    不过这可不是以前的那位，而是被袭杀那位的接盘者，他本就有自己的利益链，武田变相让权力集中了一些。

    伊万知道，魔人以前的老板没少给这家伙好处，搞得现在好像以为他真是兢兢业业干了几十年一样。

    只是伊万一想到自己在华沙跑了那么多关系，顶不上一次武田的随手操作，整个人内心郁闷至极。

    站在身后的魔人两只眼睛像是沙漠里的眼镜王蛇，此刻他狠狠盯著表情稍显不自然的伊万，嘴角咧了咧，像是在说，「这事还没完。」

    「如果你的凝聚力指的是一群盗卖荒坂科技的小混混，那我只能说——你对自己人的认知似乎太浅薄了一些。」

    其实想像中这种高层的对话并没有什么营养和费脑的环节，甚至要比帮派的对话更为粗鄙。

    在公司只存在两种情况，以卵击石，针锋相对——

    只要你的敌人有能力吃下你的时候，往往他们并不会展现过多的仁慈或预留足够防御的时间，荒坂甚至是所有公司都是在这种默许的「新型丛林法则」下培养可以让公司进一步攫取世界利益的家伙们。

    「你他妈的说什么？」

    「我的好朋友恐怕就是被你们这帮虫豸给处理了吧？」

    伊万的老板不甘示弱—

    「另外，武田大人已经查清楚了，那二货是被罗恩的余孽弄死的，什么锅都往我头上甩，你是特么找我晦气是吗？！」

    伊万的老板一阵关西口音的弹舌，像极了电视节目里那些日式帮派的作风。

    正当这种争执不相上下的时候。

    一阵机械驱动的声音。

    正欲起身向著伊万老板发难的另一位高层，眼见伊万微微挡在了前面，与此同时办公桌后的重锤说话了。

    「几块没长脑子的烂肉，你们确定要在这里动手是吗？」

    金属轰隆隆的杂音伴随著他可怖的义体运作声，伊万和魔人的表情都不算太好看。

    似乎两位高层拿定主意武田暂时找不到替代他们的人，所以才敢在这位铁血公司管理者的面前如同街头上斗殴的混混一般放著垃圾话。  

    大卫适当地补上了一句，「请自重，二位，否则安全部门不介意让两位董事清醒清醒。」

    与此同时他的手已经按在了魔人老板的肩膀上。

    速度不是一般地快——

    这样的话说出来，行动拿出来，武田开心多了——

    虽然这小子第一眼给他的印象并不算好，但他真的明白上司的需求。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马丁内斯——以下犯上是要受处罚的。」

    「另外，你好像在质疑我。」

    后者显然是说给魔人老板听的。

    大卫微微点头，脸皮扯了扯——肚子里暗骂了好几句。

    武田倒不是真的想处罚，只是表露出别让大家太难看，否则拼著华沙分部重伤也要把毒瘤挤出去的决心。

    「呃，抱歉。」

    魔人的老板看起来圆滚滚的，当下也是不甘地坐了回去。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两方压根不信还有人像疯子一样当著武田的面搞事情——所以都有了停战的心思。

    他们只是想要从武田嘴里再抢块肉，顺便最好重新划个道之类的——

    「荒坂做事向来讲究证据，现在是特别时期，我向二位同僚保证，一项让我们能够腾飞的发现正在悄悄诞生——你们要有耐心。」

    所谓的发现武田压根没有提过，所以一时间两个下属都感到难以置信。

    「既然坐在这里，什么事情我都知道，以后如果出现这种不明不白的事情一荒坂不会调查或替你们伸冤，明白么？」

    简而言之，今天我在这里，你们要还是咬个不停，武田顶著华沙荒坂分部不去管控自由阵线暴动的压力也要执意如此，原因很明显——就是那个所谓的发现。

    魔人和伊万的老板相对视一眼，虽然不甘，但知道武田这个人的风格从来不耍诈——那东西他们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要是再作下去恐怕真的就跟武田健志离心离德了——

    「敬荒坂？」

    武田举起酒杯的时候，剩下的只是两声清脆的酒杯碰撞声。

    觥筹交错间这场风波似乎就这么被压制了下来，武田的神色并不算开心，抬起酒杯的时候眼神里满是冰冷的寒意。

    公司都是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眼下华沙被接连两次的自由阵线弄得心力交瘁，他们就是吃准了这个——

    然而此刻还在为暂时松口气而感到开心的两位高层，其实心里都在犯嘀咕，事实上很多事情都不是他们主动去做的，而是对方的手段已经来了，他们不得不防。

    于是—

    「武田大人，我怀疑华沙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人，虽然我并非在这件事上争辩，但有些事不是我们做的。」

    魔人的老板这话一出，作为安保的魔人眼角一阵狂跳。

    这头肥猪——太容易满足了！

    武田「哦？」了一声，放下酒杯的他摩挲著手指，「亚当，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华沙除了D区那些差点被马丁内斯灭了的蛆，还有其他人么？」

    马丁内斯的表情骤然变了，为不显露出来，低头看似放松了一下。

    重锤沉默了一会儿。

    「搞出网络攻击的那人，应当是他。」

    武田轻声笑了笑。

    「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人——死了，死在希腊。」

    「网络监察亲自动的手，还要我说得更详细一些么？」

    重锤选择了沉默。

    因为重锤的生涯中极难真心服一个人，让他第一次感到恐惧的除了健一三郎以外就剩下荒坂三郎这个老独夫了，所以他只想找到那个在华沙潜藏的家伙，来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决战。

    对于上次的失误，他全部归咎于露西了。

    武田显然没有把这个疯子当做定时炸弹，而是一副虽然很困难，但一切都尽在掌握中的样子「啊，看看谁来了。」

    华贵总裁室的黑耀石大门打开，外面走进来的家伙令伊万深深皱起了眉头，直觉告诉他这就是伊万的接任者。

    进门后的这位家伙不出所料就是伊万猜测的二人之一，所以那可能是那名不知名的黑客么——

    高层身上有战斗义体不奇怪，但那种程度的战斗义体，伊万不确定是不是这个人。

    进来的家伙暖昧一笑，似乎直勾勾对准伊万这边。

    伊万和老板一时间心里都在犯嘀咕。

    不出所料，就是一场寒暄，武田的小心思不用多说，再拉一个人搅和进这场局势中，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只是——有人似乎不太愿意继续拖延了。

    正当大伙几心怀鬼胎离开后各找各妈的时候，不远处那个叫做大卫的年轻男人手在耳麦上一按，房间里的气氛诡异地安静了几分。

    几人没来由的心里一咯噔。

    随即而来的是大卫的眼球亮起，众人视线转移，发现武田的眼球也亮著——毫无疑问，有什么信息是他们不该听的。

    短暂的交谈进行的时间很短——

    眼球熄灭金黄色光芒的武田像是一头奸诈伪笑的野兽。

    「马上要回东部了对吗？」

    武田没来由说了这么一句。  

    魔人的老板刚刚接手在东部荒坂旗下的分公司，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是——是的，武田大人。」

    「五分钟前，我们的谈话被泄露，你的人得到了一份数据传输，是真把我当傻子对么？」

    语气越平静，武田的怒火越高涨。

    这是几十年以来给武田打下手的两位高层共同的认知。

    「不——武田大人。」

    魔人的老板慌忙解释。

    他呆滞和惊恐的模样，完全就是毫不知情的模样，但此时只会被认定为精湛的演技—

    「你！」

    魔人的老板颤抖著手指向马丁内斯。

    他恍惚间摸到手腕的软线上，埠一个小型插口正在亮著特殊光芒——这压根不是自己的东西！

    马丁内斯皱眉。

    武田的低吼立马袭来！

    「处理掉！」

    魔人几乎是下意识想要动手，可他忘记了，在动手之前要搞清楚这里是荒坂塔，义体是完全被禁用的——

    马丁内斯毫不手软，魔人几乎瞬间腰就弯成了熟虾的弧度！

    一拳将魔人放倒的马丁内斯缓步走来，从魔人缓缓倒下影子后面走出来的大卫像是冷血的恶鬼一般，此刻蜷缩在椅子上的胖老板一个劲儿往后缩，椅子轰然倒地！

    「是你干的！」

    这样懦弱且毫无骨气的状态在武田看来并非是荒坂军人出身该有的。

    」kuso——」

    有人在咒骂。

    大卫已经听不清别人在说什么了，只是两发精准的子弹，这间会客厅能够呼吸的物件少了两个——

    突遭变故的伊万以及他的老板直接傻眼了，进来顶替罗恩的人就这么静静站著，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被地板映衬成黑色的液体正在缓缓蔓延武田眼皮都没抬，但心里已经恼怒到了极点。

    「马丁内斯，跟著这位村田先生一起执行华沙及其他归他管控城市的紧急预案，必要的时候—可以放掉一些地方。」

    大卫点头。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两个懵逼人物此刻下意识看向重锤，伊万感觉这绝对是有史以来最糟糕的一天。

    然而还没等他们慌乱地求饶认错，那个消瘦的男人却说道：「夜之城的那个表子还在连线，是不是先处理网络的问题？我们得确保河坝」不被她发现，这女人不好糊弄。」

    V——

    说起这个女人武田只觉得窝火。

    都什么时候了，赖宣这样骑在头上还在审查网络，让他倍感狂躁。

    「让他们和马丁一道处理吧，你去负责网络，人事资料不要给我泄露了一出了问题，自尽吧。」

    男人鞠躬，标准的日式礼仪。

    如蒙大赦的伊万和他的老板慌忙起身一出门前他颇为阴柔地看了一眼伊万，伊万以为自己眼花了，那一瞬间对方好像不是这个模样——

    出了门的男人走在空旷宛如宫殿的荒坂塔顶层，只有皮鞋清脆的哒哒声响起，电梯叮咚响了一声，进去后的他发出了几乎不可闻的冷哼声——

    而与此同时。

    一处大厦上，迎著寒风站立的两道几乎相近身形的男人遥遥望著城市矗立在中心的荒坂塔。

    眼球泛著蓝光的林跃缓缓关闭了义眼的调整视距功能。

    「我的人得手了，这个见面礼物你满意吗？」

    男人留著卷翘的胡子，一身与他四五十岁年龄不太相符合的简便街头服饰，胸口掉了一层皮质的领子上印著宛如长颈鹿一般的L0GO

    ）——

    「嗯哼，年轻人手段就是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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