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1章 杀朝廷一个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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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逸又与徐增寿商量了一些细节,
直到天色彻底漆黑,徐增寿才从后门匆匆离开。
将人送走后,陆云逸洗了把脸,
准备看一看今日送来的文书,早些歇息。
他刚刚坐到椅子上,就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道纤细高挑的倩影出现在门口,敲了敲门,清冷柔媚的声音响起:
“大人,妾身能进来吗?”
“进来。”
陆云逸面露无奈,捏了捏眉心。
木静荷推门而入,她此刻身穿一身淡紫色长裙,腰间束着一条白玉腰带,将她纤细的腰肢凸显无疑。
“怎么这么晚来了?”
陆云逸靠在椅背上,笑着发问。
木静荷见到陆云逸,浅浅一笑,旋即收起笑脸,变得有些凝重。
她快步走到桌前,将声音压到最低:
“大人,今日我见到锦衣卫的毛大人了。”
“什么?”
陆云逸一愣,眼中茫然一闪而过:
“毛骧?”
木静荷连连点头:
“对,就是毛骧。”
“在哪?他不是关在天牢里等候斩首吗?”
“在妙音坊临街一个铺子里,妾身发誓,绝对没有看错。”
“怎么这么肯定?”陆云逸问道。
“大人,您还记得上次说的那个纪纲吗?就是上次在红丰楼监视的那个。”
“记得。”
“我看到他了,他跟着毛大人进了茶馆。
周围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不过长得凶神恶煞,看着就不像好人,应当是锦衣卫。”
陆云逸眉头慢慢皱起,
见她如此笃定,也相信所说之言。
毛骧被放出来了?
为什么?
难不成是杜萍萍办事不利?
一瞬间,种种思绪从陆云逸脑海中喷涌而出,迅速流过。
他很快恢复了镇定,轻轻一笑,摸了摸木静荷的脑袋:
“你这个消息帮了我很大的忙,辛苦了。”
木静荷走到陆云逸身旁,蹲了下来,
将脑袋靠在他的腿上,笑着道:
“大人,妾身不过是管着京营两家铺子,与大人相比差得远,大人才是真的辛苦。”
“呵呵。”
陆云逸眼窝深邃,杀意与冰冷一闪而逝。
毛骧居然这么能活,这等必死的局面都能侥幸逃脱,
看来,事情的进度还是太快了。
现在逆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相比于这些人,毛骧对作乱一事坐视不理,已经算得上是眉清目秀。
难怪陛下会将他重新启用。
“最近妙音坊里有没有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木静荷想了想,说道:
“京中最近的流言蜚语很多,不仅有宫中的,还有您的。
但这些都是捕风捉影,当不得真。
倒是宝钞一事,有一些说法。”
“具体说说?”
“今日上午来了两位贵夫人,
她们是城外左家庄之人,夫婿都在县衙做官,家世渊博,颇具富贵。
听说左家庄一些工坊已经强行规定,
以后发工钱都发宝钞。
但那些民夫、工匠有人不认宝钞,说这是朝廷印的废纸。
一些工坊中人还准备拒收宝钞,去衙门讨个公道。
她们说得煞有其事,妾身听着,不像是假的。”
陆云逸眼睛眯起,心思一沉。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反对一个政令,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双倍的力度去扭曲执行。
朝廷现在并没有明文规定,交易一定要用宝钞,
只是市易司所属商行要用宝钞交易。
但难免有一些人趁机使坏,也强行规定使用宝钞,
以此来祸害百姓,让他们白白吃亏,以此来反对朝廷。
木静荷抬起脑袋,见陆云逸表情愈发严肃,便轻声发问:
“大人,事情很严重吗?”
陆云逸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涉及民生之事,自然是严重的,
朝廷只是在发放官员吏员俸禄时使用宝钞,
并没有要求民间不能用铜钱、银子,现在有人借机生事,是图谋不轨。”
“那大人能不能将这些作乱之人抓起来?”
陆云逸一愣,自嘲一笑,摇了摇头:
“莫说是抓,就是连提都不能提啊。
局面已经够乱了,若是再扩大争斗范围,反而会让陛下难做。
有些事情,一旦扩大,就是彻头彻尾的大战。
上一次如此明刀明枪,还是胡惟庸谋逆之时,现在还不至于。”
木静荷一听此话,眼中闪过一丝畏惧:
“那的确有些严重。”
“而且,这等朝堂斗争,杀人没有用。
每个人背后都是一个利益集团,杀了一个推出来的人,大不了再推一个。
除非像陛下那样,将一伙人都斩尽杀绝,以绝后患。”
“那陛下怎么还不动手呢?”木静荷面露诧异。
京中大肆杀人之事她已经经历过很多次,
这次局面最是紧张,但宫中却迟迟没有动手。
“不知道啊。”
陆云逸声音绵长,叹了口气,轻声道:
“本官没有子嗣,不能体会陛下此刻的心情。
但我想,陛下应该希望局势能够安稳下来,别继续折腾了。”
“为何?这些都是逆党啊。”
陆云逸眼睛眯起,声音空洞:
“陛下只有一个儿子,他舍不得。”
木静荷愣住了,小声提醒:
“大人,陛下可是有二十多个儿子。”
陆云逸摆了摆手:
“陛下的儿子只有一个,其他的都是皇子,做不得数。
秦王殿下降生之时,陛下已经打下应天,被封吴国公,实则就是两淮之地的皇帝,
而太子降生之时,陛下还是领兵将领,
二者是儿子与皇子的区别,这相差太大了。”
木静荷很聪明,一下子就体会到了他的意思,连连点头:
“大人说的对。”
“你早些去歇息吧,我还要看一些文书。
最近这些日子多留意消息,能记下来尽量记,我要看。”
“大人放心,妾身会命人记好的,您用饭了吗?”
陆云逸一愣,摸了摸肚子,忽然笑了起来:
“忘了,那先一起吃饭吧。”
木静荷的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连连点头:
“大人这些日子太过操劳,莫要因为公务耽搁了身子。”
京城,城北大营!
月光如雪般倾泻而下,洋洋洒洒落在一座座水泥房舍的屋顶,
像是覆了一层白雪,泛着冷光。
此时,城北大营的整个东部已经被完全清空,
军卒、战马以及各类军械都挪到了西大营。
空出的东大营被用来安置迁去关中的三千富户,
这也导致东大营的人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愈发灯火通明,比西大营热闹得多。
一家家富户被安置在房舍里,满脸兴奋。
虽要离家,但朝廷给的迁徙补偿,
足够一家四口甚至五口安稳活上一辈子。
去到关中后,还会发放土地、耕牛,
秦王府还会帮着修建房子。
起先,他们还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朝廷给修的房子怎么样,
但住进这水泥房后,他们惊讶地发现,
这房子比老家修的要结实、安全、暖和,甚至模样都板正许多。
这让许多人彻夜难眠,盼着早日启程!
东大营的中军大帐是一座三层小楼,二层是机要所在。
徐增寿此刻就在靠近中段的一处会议室内。
应天卫的几位参谋都在,
坐在长桌两侧,匆忙整理着文书,一股肃杀之气油然而生。
很快,一名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抬起头,诧异发问:
“将军,运送三千富户,为何我等还要谋划作战方略?”
徐增寿瞥了他一眼,见是李芳英,没好气地说道:
“废什么话,上官给你安排什么,你就做什么。
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
李芳英是已故岐阳王的幼子,曹国公李景隆的三弟。
他起初是勋卫,因受不了整日站岗的枯燥,才被派来应天卫做随军参谋。
他翻了个白眼,却还是应道:
“是,将军!”
没过多久,李芳英又开口了。
他拿着一本文书走到徐增寿面前,郑重发问:
“将军,我部拟分为前中后三部拱卫三千富户,
但中段兵力比前后要少将近三成,
若有敌来袭,只需从中段进攻,就能将前后隔绝。
卑职建议,将最精锐的茅文昊部安放在中段,以此达到快速支援的目的。”
徐增寿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行啊,这你都懂?哪学的?”
李芳英挺直腰杆,沉声道:
“回禀将军,卑职是从兄长的李氏兵书中所见,
如此长蛇队伍,应当将主力放在中段,以此覆盖前后。”
“李氏兵书?那是什么?是岐阳王的家学?”
“不是,是家兄所著的兵书!”
徐增寿有了一瞬间的呆滞,眼中满是茫然。
若是没记错,曹国公行军打仗才不过四年,这居然也有兵书?
“我是不是也能写一本徐氏兵书?”
徐增寿默默想着,笑着发问:
“曹国公写的?怎么样?能给我看看吗?”
“回禀将军,家兄的兵书极好,陆大人也颇多称赞,
若是将军想看,等家兄回京后,可以问询他。”
“陆大人也颇多称赞?曹国公还有这本事?”
徐增寿陷入震惊,心中无声自语:
“难道是曹国公暗中苦练?偷偷用功?”
一定是的!
徐增寿心中肯定,而后说道:
“行军打仗可以将精锐安放在中段,
但我们只是送人,需要提防的只有山匪流寇,将精锐放在前后以作震慑即可。”
李芳英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是!”
“嗯,你们先忙着,本将去歇会。”
徐增寿摆了摆手,踱步走出会议厅。
离开后,他没有去歇息,
而是径直上到三层,去到一间隐秘房舍内。
打开门,屋内同样放着一张狭长方桌,两侧坐着人,桌上全是写写画画的纸张,一旁挂着一张巨大的京畿地图。
冯云方正站在地图前,低头沉思!
“将军来了!”
冯云方见他进来,躬身一拜。
徐增寿摆了摆手:
“客气什么,咱们都是亲卫。
怎么样?两百名火枪手能藏在中段队伍中吗?”
冯云方脸色略有凝重:
“将军放心,不过两百名火枪手,完全能藏匿在中段而不被敌人发现。”
“那就行,我已经安排好了,
应天卫的大半精锐在前后,中段只有部分军卒,
要是真有人来截杀,就靠你们了。”
“将军放心,我等已隐藏了四百匹战马,分散在中段队伍中拉车,一旦有变,我等可快马支援。”
“嗯。”
徐增寿点了点头,有些狐疑:
“咱们是不是有些惊弓之鸟了?真有人会来截杀?”
冯云方脸色凝重,点了点头:
“将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事事有防备,才能事事有准备,这样面对突发军情,才不会慌乱。”
“对对对!”
徐增寿连连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
“在京城待的时间长了,都快忘了怎么打仗了,是我错了。”
徐增寿看向面前的地图,看着上面的一个个标记,问道:
“你这是在看什么?”
冯云方指了指地图,沉声道:
“卑职在推测敌军进攻的地点。”
“哦?有哪些地方?”
冯云方脸色凝重,说道:
“回禀将军,暂无具体地点,但卑职推测,逆党若真要动手,不会在京畿。”
“为什么?”
“京畿卫所颇多,各地官府与卫所也时常进山清扫流寇。
在京畿动手,地方官府会很快有反应,想要作乱的难度极大。”
徐增寿听后眉头一皱,仔细想了想后,说道:
“我倒是觉得,敌人在京畿动手的可能性更大。”
“还请将军解惑。”
“逆党若是截杀我等,为了什么?
一是给朝廷一个下马威,让迁都之事不顺利,
二是震慑那些富户,让他们别以为得了朝廷的承诺就安全了。
一路行去何止千里,说不定要死在路上。
所以,我觉得,逆党会在京畿动手。
只有在京畿,造成的影响才会更大,才会被更多人知道。
若是在河南,布政使司以及都司联手遮盖,可能就大事化小了。”
冯云方听后倒吸一口凉气,
仔细想了想,觉得这推测很有道理,便迅速说道:
“将军说的是,卑职只考虑了作战地形以及成功可能,没考虑到这一层。”
徐增寿笑了起来:
“明日才出发,两个预案都做,
但有一点要记住,要是真来了叛军,这是公然挑衅朝廷!
妈的,一定要把这些崽子都杀了,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冯云方笑了起来,挺直腰杆:
“是!”
夜色深沉,眨眼就到了寅时。
大营的灯火虽还零星亮着,却远不如初入夜时热闹。
富户们大多已睡下,
只有巡夜的应天卫军卒在来回走动。
这时,一道瘦小的身影从西侧帐篷后探了出来,
是一富户的家丁,名为刘三。
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短衫,腰间系着布兜,手里拎着夜香桶。
看似要去营角的秽物集中点,实则眼角余光正飞快扫过四周。
“都快点走,巡完这趟换班!”
不远处传来巡逻队小旗官的吆喝。
灯笼的光晃过帐篷帘,
刘三连忙缩回脑袋,贴着帐篷的阴影蹲下。
等巡逻队的脚步声渐远,刘三才猫着腰起身。
他没往营角走,而是绕到帐篷后侧,
借着富户们堆放在此的行李作掩护,一点点挪向大营东墙。
这里是昨日安置富户时临时开辟的区域,
营墙还没完全修实,墙角留着个半人高的排水口,只用几块松动的石板挡着。
刘三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
指尖扣住石板的边缘,猛地一使劲,将石板挪开一道仅容一人钻过的缝隙。
他先把夜香桶递出去,再弯腰缩肩钻了出去。
出去后,他迅速把石板挪回原位,
又用枯草盖住缝隙,才拎起夜香桶,往北边的小路跑。
路上需避开巡夜的军卒。
约莫一刻钟后,北城门的轮廓终于在夜色里显现出来。
城门早已关闭,门楼上挂着两盏灯笼,
昏黄的光洒在城门前的空地上,映出侧门两个守卫的身影。
刘三放缓脚步,贴着城墙根绕到城门西侧的暗角,从布兜里掏出木牌攥在手里,轻轻咳嗽了一声。
城楼上的守卫探出头,压低声音问:
“谁在那儿?”
“是我,来送夜香的。”
刘三抬起头,把木牌举过头顶,借着灯笼的光让守卫看清,
“西风起,菊花开。”
城楼上的守卫身子一紧,沉默片刻,对身边的同伴开口:
“我去看看。”
不多时,他便提着灯笼从城门内侧小梯下来,打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侧门。
“东西带来了?”
守卫的声音压得极低,眼神警惕地扫过刘三身后的路。
刘三连忙从布兜里掏出那卷密信递过去:
“张老爷家的货单,让给关中的亲戚带个信,行李在前后,明日一早就走。”
守卫听到这句话,暗暗记下,
将密信塞进怀里,又把木牌还给刘三,接过夜香桶:
“知道了,回去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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